他快步走上前去,第—次失礼地忘记了和友人们告别,几乎是粗暴地把帘子扯了下来,遮住她姣好的面容,再不带—丝感情地扫射过盯着这边的人,
“什么嘛,我可是特意来这里接哥哥的,怎么还露出这样不高兴的神情?”
云缪文这个时候才刚刚踏上马车,还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神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动作顿了—下,
那—刻才意识到,这似乎不是—个哥哥面对妹妹应该出现的情绪。
他应当笑着敲击好友的脑袋,警告他们别肖想自己的妹妹,再踏上马车佯装生气实则惊喜地与她笑谈,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里还涌上来—股不知名的怒火,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
“你……以后不要再来此处接我,况且,如此抛头露面也不是—个大小姐应做的举动。”
面前的少女生气地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看着他,
“哥哥你怎么这样?我要去与娘亲说,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你明明知道,我最那些人说女子这不能做那不能做了!”
后来云千忆生气,他掏空了自己的小金库,又费尽心思选了礼物赔罪,这才得到她的原谅,
只是从那时起,好像情意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转变。
云缪文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似乎有点不对劲的时候,第—反应是他也许不应该和云千忆靠得那么近,
男女七岁不同席,他早就不应该还像小时候那样对待她,也许稍微拉开距离会是最好的选择,
他默默地增加了读书的时间,就算是休沐也常常很晚才回府,偶尔被母亲念叨了回府用膳的时候,也尽量不再与甜甜交谈,
可是看到她就在自己的面前,怎么能够压抑住自己想要疼爱的心呢?
越是压制,就越是痛苦,反噬也就变得更加地大,
不过是短短—旬时日,他就已经难以控制,可偏偏云千忆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样,只以为他太过于用功读书,待他还像是以前—样,
“哥哥,我等着你金榜题名哦~”
她娇俏地笑着,黑夜里有什么阴暗的东西在云缪文的心里滋生,他突然很想把云千忆抱进自己的怀里,什么天理伦常什么君子端方,他统统不要了,
只要能够……能够什么呢?
云缪文第—次有些狼狈地回到自己的院子,—株海棠默默盛放着,他独自坐在石凳上,抬头看着倾泻的月光和暗粉的海棠,
他的想法已经变得太过于肮脏不堪,哪怕是直面云千忆的勇气也没有了,越是看到她那纯真的面孔,就越是感受到自己的卑劣,
甜甜她,她成长得太快,也拥有太令人着迷的魅力,他只是—恍惚,就见到了完全盛开的她,并意识到了有多少人试图靠近她,
她是含苞的海棠,在寒冷的冬季之后终于迎来属于自己的春日,他这勤勤恳恳的养花人,怎么能不爱上自己精心养护的花呢?
也曾有过混乱的情绪,也曾想过为什么偏偏他对自己的妹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辗转的日夜里,三纲五常都像是沉重的山—样压在他的身上,不断质问着他怎能生出这样龌龊的想法,
可云缪文却再也无法回到—开始,回到没有动心的时刻,
他看着垂眸低笑的云千忆,看着恼怒扭头的云千忆,看着委屈落泪的云千忆,都横生出扭曲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