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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冷厉高大的男人瞳孔一震,将不自觉发颤的手攥紧,沉声开口:“林晚星,放开她。”林晚星再次后退,只差半步,就要踩空。她声音嘶哑,拼着一口气,说出来的话被风吹得破散——“黄泉路我不想一个人走,周时晏,你来换她,如何?”...
主角:林晚星时晏 更新:2022-11-14 20: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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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星时晏的其他类型小说《半醉半醒只为梦你林晚星时晏》,由网络作家“星时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到这一幕,冷厉高大的男人瞳孔一震,将不自觉发颤的手攥紧,沉声开口:“林晚星,放开她。”林晚星再次后退,只差半步,就要踩空。她声音嘶哑,拼着一口气,说出来的话被风吹得破散——“黄泉路我不想一个人走,周时晏,你来换她,如何?”...
这一连串的话冲击太大,周时晏差点崩溃。
他很清楚不是这样的,他对江素洁不是无底线的包容。
可就连徐妈也这么觉得,她低声恳求道:“关总,你就跟那位江小姐好好过吧,不要再来了,荏苒就算昏迷着,也不会想你在这里的。”
周时晏再也待不下去,狼狈落荒而逃。
要是真的查起来,周时晏效率也很高,叶家司机招供,是江素洁设计的,目的是为了搞臭林晚星,让她快点被离婚。
江素洁浑然不知暴风雨欲来,还在那里演惊魂未定,暗示想和周时晏快点结婚。
周时晏木然说道:“你说叶康国强了你的那天,是他亡妻的祭日,他一整天都陪着亡妻。”
江素洁心里一个咯噔,捶了捶头,“是我记错了吧,那天是几号?我太乱了,好害怕,记得不是那么清楚……”
江素洁还没反应过来,周时晏若是相信她,是绝对舍不得在她面前说到“叶康国”三个字。
周时晏冷冰冰看着她演戏,“叶家司机也招了。”
“阿俨,我这么做,都、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阿俨,我们错过了好多时间,我只是想快点跟你在一起啊!你爱的是我,对吧?我太着急了,你别怪我……”
江素洁越说越慌乱,扑上来紧紧抱住周时晏。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像个傻子?”
周时晏苦笑,将她的手拉开。
江素洁楚楚可怜地问道:“你不要我了吗?”
“我没资格惩罚你,等林晚星醒来,她要如何,都可以。”
“阿俨,你心疼林晚星了?!”
“你的谎言,我的愚蠢,害了三个人。素洁,我们都要付出代价。”
“你想对我做什么?”江素洁以为周时晏想要对自己不利,忙说道:“阿俨,我是叶康国的女儿你真的吗?我是林晚星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我们才会流一样的血!你不能动我!”
周时晏一怔,命保镖把江素洁带走,看押起来。
他站在空荡荡的病房,谎言被击破,迷茫又痛。
周时晏默默来到林晚星的病房,柏远冷冷道:“又来做什么?有时间还是多陪陪你的素洁吧。”
冷嘲热讽都入不了耳,周时晏说:“我会等她醒来,随她惩治。”
柏远嗤道:“稀罕。”
两个男人不再做口舌之争,请了顶级专家,来给林晚星治疗。
林晚星身上的伤慢慢好起来,头部的淤血也散了,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不好说。
徐妈和护工轮流照顾她的身体,每天擦洗、按摩,免得肌肉退化。
大概是叶康国在天上保佑女儿,林晚星在三个月后,醒了过来。
她陷入了自闭,不说话也没表情了,不认得任何人,包括她恨极了的周时晏,木然接受外界给予的一切,做什么都是机械的。
徐妈每天都要抹泪,造孽啊!
心理专家也没用,林晚星陷入了另一个世界,很难唤醒。
柏远苦涩地想,这样也好,虽然行尸走肉,但终究是忘了那些惨痛,林晚星的世界没有叶康国,没有安安,也没了周时晏和江素洁。
没有爱,没有恨,没有讨厌,也没有光……
他们以为林晚星会一直这样,可是某天在疗养院的花园里晒太阳的时候,林晚星木木的眼眸再看到别人怀里抱着的婴孩时,有了情绪。
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她忽的冲上去,抢人家的孩子,嘴里一个劲的喊着“安安”。
好不容易拉开,柏远急中生智买了个布娃娃过来,还挺有用,林晚星马上抱着不肯撒手,又是摸又是亲吻。
她温柔对布娃娃说:“安安,等你出了保温箱,妈妈就带你回家,家里有姥爷,他很慈祥的,咱们让姥爷给你取个大名,好不好?”
周时晏心如刀绞,他那个可怜的女儿,要是活到今天,能出保温箱了。
安安的尸首已经火化,小小的一瓶骨灰,他成天贴身带着,时时刻刻感受着,越来越严重的剜心之痛。
他都没有看清楚过安安长什么样,没有亲手抱过她。
他不配。
本以为林晚星找到了寄托,可是好景不长,她突然又恢复了更多神智,看清手里是个布娃娃,丢开后就嚷着要去找真正的安安。
徐妈和护工一时没拦住,林晚星就急速窜了出去,一路跑到疗养院大门口,头也不回往前跑。
她差点被马路上的车撞了,千钧一发的时候,周时晏将她推开。
“砰”的巨响,周时晏被撞飞,又重重跌到地上,滚了几圈,嘴里咳出血。
林晚星被推倒在一边,蓦地尖叫起来:“你去死!去死!你该死,活该,报应!”
她充满恨意、能将两人焚毁的眼神,比车撞出来的伤更痛。
可就是因为林晚星能这么喊出来,周时晏知道她没事,这才放心痛晕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他脑海中有个声音叫嚣着,给她吧,如果他的命还有价值,是因为那是她想要的!
周时晏没有生命危险,醒来后无视浑身的痛,第一句就是:“林晚星怎么样了?”
医生为难道:“几个专家会诊,给出的建议是……将叶小姐转到精神病院。关总,您也看到了,她已经有了明显精神病的症状,早点治疗早点康复吧。”
周时晏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真是讽刺,江素洁装精神病,林晚星家破人亡后,真的得了精神病。
周时晏不想让林晚星待在精神病院,等自己伤好了,就带着她回了家,又请了这方面最好的专家,常驻家里。
治疗并不顺利,林晚星不肯吃药,被硬塞很痛苦,谁也看不下去。
可是不吃药就不会好,周时晏忍着心疼喂她,弄得伤痕累累,不是被咬就是被抓被挠。
柏远每天都去看林晚星,他分不清她是真的还是装的。
但愿是真的,起码没那么痛苦。
可林晚星的攻击性全给了周时晏一个人。
周时晏没想那么多,他说过的,随便林晚星发泄,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起了作用,林晚星不再时刻都处于疯癫状态,周时晏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看着宛如正常人。
夜晚,是周时晏最喜欢的时候。
因为林晚星的药里面有安眠成分,她会睡得很沉,眉眼柔和,身体也顺从不会抗拒,让他能好好抱在怀里感受温暖。
没人知道,周时晏最近每天都会做恶梦,梦到自己甩开林晚星的那一幕。
不同的是,梦中他仿佛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把她甩开,一个在这之后毫不犹豫跟着林晚星跳下去。
同生共死。
这晚,林晚星没有睡得很沉,半夜醒了过来,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周时晏。
这样的他要是在以前,林晚星早就感动甜蜜得摸不着北了。
从前她想抱周时晏都要鼓起勇气,求而不得。
现在反过来只剩下恶心。
林晚星咬牙,将周时晏搂住自己的手给拿开,起身下床。
周时晏睡眠浅,她一动就察觉了,以为她是要去洗手间,他也就继续装睡。
心底闪过一丝暗喜,荏苒没有反感他的碰触。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酒精味……
周时晏怔了怔,打开眼睛,就看到林晚星将一瓶瓶红的白的酒,全都打开泼洒在房间。
这些是他放在玻璃柜里的藏酒。
不知道林晚星想做什么,可能是觉得好玩?
毕竟她现在神智不算清醒,突如其来的各种奇怪举动,也不奇怪了。
就算酒洒到身上,周时晏也还是继续装睡。
林晚星将一堆酒洒完,拿出个打火机,咔嚓点燃,丢到周时晏身上。
“你真恶心!去死吧!”
借着高浓度的酒精,火苗很快蔓延。
周时晏眼里闪过沉痛之色,她还是这么恨他啊……
快速用枕头将身上的火苗扑灭,跳下床拉住林晚星想要离开,可她不停挣扎,不肯出去还拖着他不让走。
显然是想同归于尽。
最后,周时晏不得不打晕林晚星,这才将她带出去,自己也被烧伤了。
火越来越大,佣人们被惊动,慌乱赶来灭火。
忙完已经是黎明,房间一片狼藉。
徐妈很快联系了施工队前来清理和重新装修。
周时晏吩咐将家里一切危险物品收好。
工人在清理的时候,从床铺下拖出个木箱,外面已经烧得焦黑变形,但因为厚实,里面的东西还没损毁。
这个房间算是周时晏和林晚星共同的卧室,只不过之前周时晏很少睡在这里,总是找借口在书房休息或者加班不回来,基本上是林晚星独有的。
这是林晚星的东西,自然是要请示周时晏。
林晚星还在昏睡,周时晏随意处理了下烧伤,就过来查看。
既然是她的东西,当然不能丢掉。
见工人要将残破的箱子砸开,他沉声说道:“小心里面的东西。”
碎木一点点被掰开,露出厚厚的一叠纸张。
“关总,这画的是你啊!”工头伸头,一拍大腿。
周时晏瞳孔一凝,迅速将那叠纸拿起来。
是他,全都是他的素描,冷凝的,沉思的,微笑的,睡着的……还有少年时略显青涩的模样。
落款是林晚星,和日期。
周时晏有些想哭,这是她爱他的证据,尤为珍贵。
“你们继续,还找到什么物品,再叫我。”
他如获至宝的抱着那叠纸,这些是他曾经不屑一顾的。
周时晏如获至宝的看着,这些全都是林晚星爱他的证据,看得他心酸,心痛。
林晚星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周时晏,不由露出厌烦憎恶的神色。
这个人为什么一直在她面前晃!
看到就止不住的烦躁、讨厌,很想要毁灭!
周时晏忍住苦涩,深吸一口气,这不算什么,如果这都受不了,怎么追回荏苒?
这都是轻的,是他该受的。
将那些素描和日记本都摆放在林晚星面前,希望能唤醒她爱的记忆。
林晚星下意识看过去,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乱窜,要突破那层裹覆的膜,令她头痛欲裂起来。
林晚星咬着唇,手紧紧攥成拳,止不住的颤抖。
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
被周时晏看到这些东西,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
他一定很得意吧?
拿着那些她曾经痴傻的证据来她面前炫耀!
以前周时晏要是能看一看她画的素描,她能喜悦得不知所措。
现在只有生气。
周时晏什么意思,是在提醒她以前她是多么卑微,是如何匍匐在他脚下乞怜吗?
林晚星越想越来火,蓦地伸手抢过那叠纸,狠狠撕扯着。
“不要!”
周时晏脸色骤然发白,他觉得林晚星撕的不是纸,而是他的心。
在她手上,他的心就像是纸,能轻易被撕碎。
白色的纸屑纷飞,更像是他红色的血肉被围剿。
周时晏抢救下了大部分素描,但也被揉搓得皱巴巴。
林晚星又去撕扯那本日记。
这本日记,记载着她是最疯狂的爱恋,每看一次都会心颤。
那些没有回应的无望日子,她就用这个来倾诉,来发泄,像个疯子一般自说自话。
这些东西没被火烧掉,还被周时晏看到,这么赤.裸裸的拿到她面前,简直是把她的脸皮揭下来丢到地上再踩上几脚。
看到这些,仿佛就看到那时候只顾着倒贴的自己,心底有暴躁的毁灭欲蔓延开来。
满目的苦恋,像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翻来覆去的爱啊痛啊求他看她一眼……
日记上自己亲笔写下的每个字化为了针,刺得她的眼和心都在发痛。
愚不可及!不堪入目!
林晚星眸色发红,无法忍受这种强烈的羞辱感,发了狂一般将厚厚的日记给撕烂。
一切发生得太快,周时晏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札已经变成碎纸片飞舞在周身,散落一地。
林晚星恶狠狠吼道:“不要再让我看到这种恶心的东西!我家弄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你还要来恶心我!你滚啊!”
害死了她爸,害死了她的孩子,他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
“荏苒,不要这样……”
周时晏痛得眼前阵阵发黑,强撑着不闭眼,眸子死死盯着林晚星。
他的确很痛,前所未有的痛。
林晚星眼里明明白白要毁了他的恨意,像是火焰灼烧着他,烧得他痛苦不堪,从身到心仿佛都要被燃烧殆尽!
剧痛加上失血过多,使得周时晏脸色青白,嘴唇颤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想说不值得。
她这么做,也是毁了她自己!
可是生命伴随着心口的鲜血汩汩的流走,他费尽全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陷入黑暗中。
林晚星笑着推开周时晏,擦掉脸上溅到的血迹,再穿好外套遮掩身上染红的衣服,打开抽屉拿出一把剪刀,跑了出去。
这段时间,她摸清了江素洁被关在地下室。
看守的保镖看到林晚星快速跑过来,没什么怀疑。
关总说了,这里林晚星来去自如,除了出大门,她哪里都能去。
之前她总是到处走,也不是没来过,还扒在小窗口好奇朝里面看过。
林晚星这次没有好奇地看看就走,而是直接命令保镖:“开门,我要进去。”
保镖不疑有它,要是拒绝惹恼了林晚星,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江素洁哭过喊过骂过,都没有引来周时晏,这扇门也一直没打开过。
被关了这么久不见天日,都要麻木了。
突然,铁门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心里一个咯噔,干涩的喉头不由吞咽了几下。
“林晚星,你终于来了。”江素洁起身,沙哑笑道:“你很得意吧?”
“想出去吗?”林晚星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攥着剪刀。
江素洁一愣,警惕道:“你会那么好心?”
“怎么说你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林晚星慢慢走到她面前,低声笑道:“横着出去也是出去呀。”
说罢就抽出剪刀,直直捅向江素洁心口。
江素洁骇然,死死握住剪刀,嘴里拼命喊道:“救命啊!杀人了!”
保镖一惊,马上进来阻止,可是林晚星力大无穷,他们又不敢用力怕伤到她。
精神病发疯,捅死人,那人是死了也白死。
林晚星疯了似的用头狠狠撞向江素洁的额头,江素洁剧痛之下手上力气松了点,林晚星趁机用力将刀尖插进去。
“啊——!”江素洁惨叫,尖叫道:“林晚星,你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安安的下落!”
“你说什么?!安安在哪?你连她的尸体也不放过?”
林晚星松开剪刀,揪住她的衣领,眼睛红得要滴血。餅餅付費獨家。
她坠楼醒来后确实是陷入了疯魔状态,周时晏撞车那次才慢慢清醒。
但不管是疯了还是清醒,对周时晏,林晚星都自由憎恶,仇恨,和不顾一切的毁灭欲。
无论周时晏是怎么想的,林晚星为了复仇继续装疯卖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要杀死江素洁了,现在看来,只是捅死她,真的太简单了。
“你和周时晏一起下地狱吧!”
“不是……安安还……”
话还没说完,林晚星发了疯般抓起江素洁的头发,咚咚往后撞着墙,江素洁没几下就晕了过去。
终于,保镖制服了林晚星,而楼上也很快慌乱起来,被刺的周时晏被发现。
周时晏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心口也不痛了。
他低头看着紧张忙碌的医生,还有手术台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林晚星如愿以偿了。
刚想到“林晚星”,眼前画面一转,周时晏就从手术室,来到了警察局。
林晚星呆滞地坐在审讯室,面对警察的询问,她的回答永远是那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
“我杀了人,杀人偿命。”
这样的林晚星,令周时晏的心尖蓦地泛起痛意,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怎么灵魂还会有痛觉?
想起林晚星决绝的眼,她是真的说到做到,豁出去报仇,然后安然接受死亡的审判。
一旁的律师掷地有声地辩解道:“她是精神病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很正常,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们去找专家来鉴定好了。”林晚星笑了,脸上满是期待,“马上让我死刑吧!我无话可说!”
周时晏脱口而出:“我不用你偿命!”
可是没人听得到。
“据调查,我的当事人因为丈夫关先生冷血无情的伤害自己父亲而导致早产,其后被关先生的情妇江素洁设计了丑闻,从而使得本就身体虚弱的父亲骤逝,早产的孩子又被江素洁给折腾到夭折……”
“短时间内的种种打击,让我当事人失去理智,她属于被激怒之下的冲动杀人。”
一直反复认罪的林晚星听到这里,像是猛然惊醒,否认道:“不是被激怒,也不是冲动杀人,我早就想好了,要杀了周时晏!他不来我也会去找他!我恨他!”
律师的冷汗冒了出来。
“你们也看到了,叶小姐精神有点不正常,我要申请精神鉴定……她之前就是精神病患者,根本就没好。”
林晚星再次否认:“我的精神很正常,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止周时晏,我还杀了江素洁!”
似乎还嫌不够劲爆,她继续火上浇油。
“你们知道吗?我在脑海里已经杀死他们千万遍!不是捅死也会用别的方法,我要让他们痛不欲生!”
“这位律师,你不要替我辩解了,我认罪,我杀了周时晏和江素洁!”
律师不停擦汗。
真是棘手,林晚星根本不配合他!
本来他很有自信,要是周时晏不死,他会靠着自己的巧舌如簧,取得周时晏的谅解。
上了法庭再一番操作,林晚星就是缓刑都有可能!
对得起自己的金字招牌,也对得起柏远花的高价。
可如今看来,他是没有赚这个钱的命了。
“我当事人精神真的不正常,必须做精神鉴定!”律师做着垂死挣扎,“她产后抑郁也是很明显的……”
两位警察面面相觑,说道:“先收监吧。”
林晚星顺从地被女警察带走。
“要是关总没死,就有回旋余地。可我看悬啊,伤得那么严重。”
警察们低声说着。
周时晏心痛难抑,林晚星是一心求死吗?
明明她才是受害人啊!
林晚星不能死,他想她活着,她得活着……
所以他不能死!
周时晏心里只有一个执念,他不能死!
死了就不能保住林晚星了!
这个强烈的念头冒出,他就被一个漩涡给吸入,什么都不知道了。
手术室。
就在医生们累得大汗淋漓,即将停手的时候,心电仪重新有了波动。
“心跳恢复了!”
“好了,没事了……”
“还不能松懈!快送入重症监护室,度过危险期才算!”
警察局,暂时关押犯罪嫌疑人的房间。
林晚星进去后,等女警走开,屋里几个女人就围了过来。
“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啊?”
“看你年纪轻轻,漂漂亮亮的,真不像会作恶的人……”
“你家有钱吗?能不能捞你出去?”
林晚星一个个的回答着她们的问题。
“我杀了我的丈夫和他的姘头。”
“我当然没有作恶,我是做我该做的。”
“我没有家了,所以我根本就没想出去。”
几个女人都呆滞住了,看不出瘦瘦弱弱的,居然是个狠角色。
林晚星走到一边坐下,闭上眼,摆明不想被人打扰。
也没人敢打扰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审讯林晚星的警察快步走来。
“林晚星,关先生被抢救过来了,那把刀只差半厘米就刺入心脏。但他还没脱离危险期……不过那么严重都挺住了,出ICU是迟早的,你……”
林晚星倏然转眼,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人。
“你说什么?周时晏没死?怎么可能……”
她开始剧烈颤抖,红着眼低头,瞪着自己的双手,怎么这么没用,就差半厘米?
“为什么——?!”林晚星疯了似的哀嚎:“周时晏你该死!啊啊啊……”
警察不由心惊,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可怜,并不想她被重判。
其实对林晚星来说,周时晏还活着,并不是个好消息!
屋里几个女人吓到了,不自觉缩到一起,朝着警察喊道:“给我们换个房间吧!”
他忙打开门,让其他同事带她们去了别处。
“叶小姐,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我这么没用……”
林晚星揪着头发,暴躁混乱。
周时晏没死,她却再也没机会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万分的不甘!
“砰砰砰”……
林晚星向后,不停用后脑勺撞着墙。
“叶小姐,请你爱惜自己,不要自残!”警察伸出手去护着。
手刚贴上她的后脑勺,就感觉腰间有什么被扯走。
林晚星有些笨拙地举着手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手指扣上开关。
“我没用,让我死……”
“你别乱来!”
警察胆战心惊,自己实在是大意。
这番动静引得周围好几个警察纷纷赶来。
“叶小姐,你不要一错再错!”
“关总没死,你不会被判死刑的!”
“这事还能转圜!你表现好点,争取早点出狱,重新做人!”
林晚星不懂,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是错吗?
不过“关总没死”,确实拉住了她寻死的步伐。
她不在乎被判死刑,更不在乎什么早点出狱,重新做人……
这辈子她过够了,她等不及不知道多少年后出来找周时晏报仇,只想马上拉着他同归于尽!
柏远在林晚星被收监后,赶往医院。
眼看着周时晏两次和死神擦肩,不是没触动的,周时晏手术的时候,他也很担心,焦急。
撇开周时晏轻信江素洁所做的蠢事,柏远并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可是,迟来的忏悔,有什么用?
周时晏就算以死谢罪,叶康国和安安也活不过来了。
等到周时晏被转入ICU,柏远接到律师的电话,知道他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找再好的律师也没用,林晚星已经没了活下去的意愿,追随爸爸和女儿而去。
在保镖联系柏远的时候,他就先一步安排好,将周时晏被刺的事情压下去,还没有惊动媒体。
刚来到警察局门口,就看到林晚星清瘦的身影出现了。
“荏苒,你……”
柏远正纳闷她怎么会出来,待看清她拿了把枪,顿时目眦欲裂。
林晚星哭道:“柏远,周时晏没死!我好没用啊!”
“所以呢?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我要去弥补我的错!用刀杀不死周时晏,我就用枪!”
“你以为你能走多远?你以为你还能靠近周时晏吗?”柏远无情地打击。
“你也觉得我没用,对不对?”林晚星尖声嘶喊,“你让开!不要管我!”
柏远不仅没有让开,还越走越近。
林晚星一惊,把枪口指向他。
“别过来!”
“荏苒,你不能靠近周时晏,我能。”柏远敛起惯常的不羁,神情是不容质疑的认真,“我替你,杀死他。”
林晚星睁大眼,他在警察面前说这个,是不是疯了?
“不要,我不要你……你别这样……”
别开玩笑,别跟着我一起疯!
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那几个跟林晚星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警察闻言,其中一个眼珠微闪,说道:“如果关先生有什么不测,那我们就算在你身上了。”
“好。”柏远笑了,毫不在意。
“为什么连你也要逼我?!”林晚星拿枪的手颤动越来越厉害,倏地她又收回胳膊,把枪瞄准自己的头。
柏远迅速扑过来,眼疾手快的将她的手腕一转。
枪掉到地上。
他将林晚星锁在怀里,深深的松了口气,骂道:“傻瓜!”
林晚星大哭起来,她是傻啊,傻得爱上周时晏,傻得没了自己,傻得连报仇都没做到!
一切悲剧始于她对周时晏的卑微和渴求!
柏远身为关家的话事人,跟警察局长谈了一番,想要在上庭之前,破例让林晚星不要待在拘留所。
“很多人都看到了,她想自杀,明显心理出了问题。关总醒来绝对不会可能告她,反而要是知道她在这里受罪,会很生气……一切都等关总醒来再说吧。”
就这样,林晚星没有再回到监房,被柏远接走。
“柏远,我要去看他……”
柏远没多说什么,林晚星想去,那就去看看吧。
重症监护室。
有个护士正在聚精会神监控着连接着生命的仪器。
看到他们进来,忙说:“关总还没脱离危险,不能探视!”
“我们不进去,就在这里看看。”柏远笑得和煦。
林晚星透过玻璃窗,看到周时晏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胸膛几乎看不到起伏。
要不是心电仪还有曲线,会以为那是具尸体。
她死死盯着,恨不得用眼神射穿玻璃,化为利刃,再在他心上补一刀。言姐姐整理
周时晏,你怎么命这么大呢?
柏远深深看着林晚星恨意分明的侧脸,甚至看到她瞳孔的震颤。
他握住她瘦削的肩头,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他命不该绝,是老天给你留的一丝生机。”
林晚星空洞的眼眸漫过晦暗苦涩。
所谓的生机,就是周时晏死不了,所以她也不用死吗?
她从不需要这样的“生机”!
像是感应到什么,心电仪平缓的滴滴声忽的变得尖锐!
护士一惊,忙呼叫医生过来。
林晚星眼睛却爆发出亮光,周时晏是要死了吗?
柏远皱眉,他最不想的就是那双眼,在得知周时晏要死的时候,才焕发生机!
经过一番抢救,周时晏的情况稳定下来。
在场所有人包括柏远都松了口气。
唯独林晚星,恨意钻心。
之后,周时晏身体再也没有反复,渐渐转好。
林晚星恨得钻心,却无奈,都怪自己力气小了,没能一次刺穿周时晏的心脏。
她无力道:“柏远,我爸还没下葬,趁着现在有时间,我要去办了。”
叶康国的骨灰一直寄存在那里,是时候入土为安了。
但林晚星知道叶康国不可能安宁的,他是带着不甘和愤怒走的,化成灰了还会周时晏和江素洁联手砸到地上,怎么可能安宁?
在去墓园的路上,林晚星一直很沉默,眼睛红彤彤的。
柏远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居然想不出什么能安慰的,感觉说什么都词穷,都无能为力。
林晚星再次拿到爸爸的骨灰罐,轻飘飘又很沉,仿佛要花光毕生的力气。
不该是这样的,就算有这一天,也不该这么早的……
都是她一厢情愿的爱上不该爱的男人而造的孽!
可是为什么要报应在爸爸身上!
把脸贴在罐子上,林晚星觉得很累,很苦。
驱车前往叶家祖坟,这里她来过这里很多次,而爸爸比她来得更多。
看着墓碑上妈妈笑颜如花的样子,现在,旁边的空位很快就要放上爸爸的照片。
从此以后,妈妈和爸爸,都不会孤寂了吧……
再等等,不孝女就下来陪他们了。
林晚星紧紧抱着骨灰罐,觉得好冷,心脏的洞冒出来的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特意选了一张叶康国年轻时的照片,扬了扬,勉强笑道:“这是之前爸爸亲自挑选的他觉得最帅的照片,你觉得怎么样?”
她这幅反常的样子让柏远愣了愣。
“爸爸说墓碑上的遗像一定要是自己小鲜肉时期的样子,不能是现在糟老头的样子,这样才跟妈妈般配。”
柏远轻笑道:“很帅,帅得我甘拜下风。”
下葬时本该凝重肃穆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轻松起来。
叶家祖坟的守墓人是旁支的一位孤寡老人,一身黑色衣裤,灰白的发,充满沟壑的面庞瘦削而沧桑。
林晚星小时候第一次来这里,见到的守墓人就是这位老人。
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多少岁了,现如今看上去,身体依旧硬朗。
她朝踱步过来的老人喊道:“行爷爷。”
叶行没什么表情,点点头,接过林晚星手中的照片嵌在墓碑上,然后将合葬墓穴的石板打开。
坑里的金布上摆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大骨灰盒,其上雕刻着精致华丽的花纹,还镶了玉石的檀木骨灰盒。
周围还放着两三件陪葬用品,其中就有她小时候最心爱的芭比娃娃……
叶行弯下身,沉默着将檀木骨灰盒搬了上来,打开密封的盒盖,里面是放置得齐整的灰白的骨灰。
打开叶康国的骨灰盒,因为有常年服药的习惯,他的骨灰带着点绿色。
林晚星笑了,轻轻说道:“妈妈,爸爸来了,爸爸来履行他的承诺了。”
她把爸爸的骨灰倒入檀木盒子,一边拨动一边像吟诗般念着,“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我与你,生同衾,死同穴……”
两种颜色的骨灰在她的指间慢慢混到一起,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分离。
叶康国对发妻深情至此,就死后连骨灰也要放到一个盒子里。
毋庸置疑,这样的感情弥足珍贵。可是真正得到的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如果要林晚星来回答,那她会斩钉截铁的说,是不幸。
她从来都是这么认为,深情专一到不可自拔,于活着的人,于失去的人,是不幸。
从小,她就把爸爸的孤寂看在眼里,光是看着,都尝到了苦味。
柏远的目光一直定定的凝视着林晚星。
生同衾,死同穴……他波澜不惊的心湖泛起丝丝涟漪。
叶康国对发妻的感情,是出了名的深。
不仅没有再娶,也没有任何花边新闻传出来过。
只要稍微调查下就会知道,江素洁是信口雌黄。
可周时晏没有,柏远也没有“多事”,那个时候他对林晚星也就比陌生人熟悉一点。
如今,周时晏后悔了,柏远也被自己曾经的冷眼旁观所折磨。
柏远安慰道:“你的爸妈已经重逢了,他们现在一定很幸福。”
林晚星笑着点头,一定。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她比爸爸和妈妈幸运,她心爱的男人还好好活着,只要时间够长,那份珍贵的感情她总能得到。
即便一直这么淡漠地相处下去,也算是朝夕相伴了一辈子。
回忆到这里,林晚星的眼中闪过对自己的厌弃。
她终究还是没有妈妈的好运。
飞蛾扑火一厢情愿的爱情,死的怎么不是她?
最该死的,只有她啊!
叶行将檀木盒重新安放到墓坑,然后再覆盖上红布,并从口袋里掏出玉佩和铜钱摆在上面,盖上石板封上墓坑。
人化作灰烬被埋在暗无天日的墓坑,一定会很舒服吧,那里一丝光都透不进去,只有黑色,什么都看不见,灰色也就没有了。
林晚星弯起唇角,很快,她也会来这里,永远陪伴在他们身边……
哦,还是不了吧。她这种不孝女,就别来打扰爸妈了。
这个莫名的笑令柏远瞳孔重重的放大,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手一伸将林晚星冰凉的手纳入掌中,紧紧握住。
手上传来的疼痛令林晚星蓦地清醒过来,感觉脑仁隐隐作痛,她顺势将额头抵在柏远上臂,目不转睛看着墓碑上爸妈的照片。
因为爱情,所以他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下辈子,你们还做夫妻,至于孩子,就不要是我了,我这个没用的女儿……
周时晏醒来的时候,是第五天。
他嘴里呢喃着“荏苒、荏苒……”,直到柏远换好防护服,进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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