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中人杀招尽露,浓重的血气在阵中蔓延。
其余人等在此时纷纷变换了目标。
猛地朝她扑杀过来。
江晚感觉到近在咫尺的杀意,〔临渊献鱼〕还没激发,忽然一股强大的暖流融入心头。
霎时间,阵法破碎,所有黑衣人都变成血肉沫子随着阵法一起消散了。
“你是故意进来的吗?”
桑丘晏扶着藤椅,气喘吁吁地爬起来,喊道,“杀千刀的……赔钱!”
“啊?”
江晚有些疑惑。
“这是著名的玄兮法阵,结合〔牵制〕平均一个〔梦域〕可以赚到10两,你快赔钱,不然别想走。”
他仿佛恢复了一点儿力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破坏了你的阵法你要我赔可以理解,可是你却让我赔钱?”
江晚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
“玄兮法阵灵力损耗巨大,你却用它来赚钱,还只有10两?”
江晚很是震惊,现在的江湖高人都是这么个设定吗?
桑丘晏并没有说话,思忖片刻,自言自语道,“10两低了吗?
看来下次的酬金要多一点才行……”竹叶落在他的肩上,微风吹起青丝万缕,男子垂眸躺在椅子上,盘算着日后的生计。
江晚感到一阵恍惚,她仿佛看见眼前是一个少年,他一摇一摆地躺在椅子上晒太阳,侧过头来朝她笑得很欢。
江晚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突然间,无数碎片化的记忆涌上心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她拼命想要抓住这些转瞬即逝的片段,但它们就像调皮的精灵,总是在指尖溜走。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顺着脸颊滑落。
那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仿佛在向她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往事。
她努力拼凑着这些零散的记忆,试图还原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可无论她怎么绞尽脑汁也只有零星的片段,分明眼前是毫无印象的一个人,她却在看到他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感到悲伤。
带着满心的疑惑和期待,江晚缓缓伸出手,轻轻拉住桑丘晏的手。
她的声音略微颤抖着,念出了那个从没听说的名字:“桑丘……晏?”
言语间满是期待与疑惑。
桑丘晏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将目光从阵法转移到江晚身上。
他皱起眉头问道:“嗯?
我才来第一天就遇到熟人?
不过我怎么没见过?”
说罢,便继续埋头检查起自己所布置的阵法来,似乎对江晚刚刚提出的问题并无太多兴趣。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双眼紧盯着江晚。
男人缓缓伸出手,凭空放在江晚的心口的位置,微微阖眸,右边眼尾一颗泪痣便色泽通红起来。
“还有那么难过吗?”
桑丘晏修长的手掌发出柔和的光芒,那股熟悉的暖流再次融入她的体内。
“我原以为你是外来人,现在看来你是被同化了。”
“这么冒失,你是新的〔外来者〕吗?
在〔梦域〕里面被同化是很危险的,以后不要随便这么做了。”
桑丘晏把手放下,声音淡淡的。
江晚摇了摇头,好像真的没有那么难过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外来者,她正在恢复这里的记忆,却仍然身处重重迷雾。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现在都所处一个叫〔梦域〕的世界里。
这里有一个强大的存在叫〔梦主〕,〔梦主〕是〔解梦〕出去的关键,心智不稳定的人容易被〔同化〕成为〔域奴〕生生世世随着〔梦主〕轮回。
所有进入〔梦域〕的人都是〔外来者〕,〔同化〕也许就是失去自己的记忆。
可她不是这里的人,长鱼晚可能是,但江晚不是。
既如此方才让她如此难过的,可能是因为原身长鱼晚与这个叫桑丘晏的人,他们可能有很深的羁绊,而自己被他们影响了。
江晚茅塞顿开,这样很多事情都解释的通了。
“虽然你也是〔外来者〕,但我讲究〔无论贫富一视同仁〕,你还是要还钱的。”
桑丘晏看着她又发呆,出声提醒道。
“好,我现在没有银子了,明天再拿过来赔你。”
江晚说道,语气柔和了许多。
“我叫江晚,你可以先记账。”
下一刻,桑丘晏竟然真的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破旧册子来记账。
江晚看着他在册子上写写画画,双眸微眯,似乎想要回忆很多。
只可惜所有的回忆,止于潮涌之后又归于平静。
首到桑丘晏都要察觉到她灼热的目光,她才缓缓把视线移开,假装自己在欣赏漫天的落英。
“你还有事吗?”
桑丘晏看着她忽然眼神一亮,问道,“你是不是无处可去?”
江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这里有一间天然无污染的原始简居,冬暖夏凉、自然清新……”桑丘晏站起身来,指着他身后的竹屋说道,“关键是它只要5文钱一晚!
阁下要住吗?”
简首是古代版的房地产推销,江晚心中大笑,表情却未泄露半分。
“谢谢你,但是我得走了。”
江晚摆摆手,笑道,“放心吧,我会记得把钱还你的,另外,你的竹屋很好,下次我会来光顾的。”
“好吧,你要是不还我可是会追到外面的。”
桑丘晏说道。
江晚笑着答应。
林中风声沙沙,偶尔有几片竹叶吹落,江晚看着他推门走入屋内,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究竟是她梦到了长鱼晚,还是长鱼晚梦到了江晚?
果然庄子梦蝶是很有依据的。
江晚出了竹林,没有了林子的遮挡,外界的环境却是更黑更暗了。
江晚心生疑惑,她对时间很有观念,现在应该是下午五点左右,可是天空却暗得非比寻常。
宋玢站在茶楼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江晚看到他的同时,宋玢也注意到她了。
他几步走过来,焦急地问,“你去了哪里?
刚刚做了什么?”
“你离开的太久了,我怕时间不够就自己先去了。”
江晚笑着摊了摊手,“没想到人家府门大开,我都不需要准备礼物,看来只能留到下次了。”
江晚将宋玢带来的〔拜礼〕拿在手里,说道,“入夜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不然我那便宜哥哥要生气了。”
宋玢没动,反而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足足找了你三个时辰,现在己经快子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