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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大院:从贴身秘书开始沈鹏齐全盛全局

疯眼睛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省委大院:从贴身秘书开始》是由作者“疯眼睛”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他出身寒门,当年以高考状元身份考入重点大学经济系,怀揣热血沸腾的心跻身政府岗位,哪怕当时只当了一名码字员。缘由很显浅,他不谙官场规则,遭到了省府秘书大军的排挤。但命运待他不薄,凭借着不凡的公文、儒雅的相貌,脱颖而出,受到当时副省长的青睐,钦点为贴身秘书,并被带到了今天的省委大院,勤勤恳恳履职至今。本以为前路坦荡,可谁知,上司突然要退位让贤,他措手不及。没有背景,又没有钱财,他未来的路怎么会坦坦荡荡?可事出有因,背后的真相竟然是……...

主角:沈鹏齐全盛   更新:2025-02-25 13: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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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鹏齐全盛的现代都市小说《省委大院:从贴身秘书开始沈鹏齐全盛全局》,由网络作家“疯眼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省委大院:从贴身秘书开始》是由作者“疯眼睛”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他出身寒门,当年以高考状元身份考入重点大学经济系,怀揣热血沸腾的心跻身政府岗位,哪怕当时只当了一名码字员。缘由很显浅,他不谙官场规则,遭到了省府秘书大军的排挤。但命运待他不薄,凭借着不凡的公文、儒雅的相貌,脱颖而出,受到当时副省长的青睐,钦点为贴身秘书,并被带到了今天的省委大院,勤勤恳恳履职至今。本以为前路坦荡,可谁知,上司突然要退位让贤,他措手不及。没有背景,又没有钱财,他未来的路怎么会坦坦荡荡?可事出有因,背后的真相竟然是……...

《省委大院:从贴身秘书开始沈鹏齐全盛全局》精彩片段


临近中午时分,宋世杰再次来电让沈鹏受宠若惊,他以商量的口吻请沈鹏接待兄弟省市公安局考察团,沈鹏没有推脱说,很平淡地接受了:“我听从宋局安排。”

“话不能这么说哦,我是在和你商量,如果你不方便,我挤出时间去接待。”宋世杰很客气地说道。

沈鹏说:“这哪里话,我去安排,宋局忙你的。”

宋世杰挂断电话不到十分钟,潘志东来汇报接待细节。在听潘志东汇报的时候,沈鹏突然想一个问题:莫非又是临时安排?听完了介绍,沈鹏便问:“对方临时来的?”

潘志东答:“对方一周前就联系的。我们早就安排了接待事宜。”

沈鹏若有所思地说:“哦,对方谁带队?”

“原先是局长带队的,因为局长有重要会议,改为侦副局长带队参观考察。”

原来如此,这又不是多大级别的公务接待,何必这么讲究呢?沈鹏自嘲,看来我沈鹏也要将在省委学来的官场常识运用到实践中去。

中午养了一会儿精神,沈鹏取出行头,第一次上下一身警服装扮,自己独自给予自己配上三级警司,更是精神。

秘书小丁进门那会儿,沈鹏正在前后转动打量自己呢,小丁说:“沈政委,你好英俊哦!”

沈鹏洋溢着喜悦,暗地比较了也是一身警服的小丁,心说,比起你小丁来,我不英俊谁敢说?可他客套着打哈哈地答道:“我都中年人了,还英俊?小丁你说假话也不看对象。”

这次接待工作沈鹏是全程陪同。来访的副局长年过半百,面对小自己一轮还绰绰有余的沈鹏,可能是自认官场历练久学问深,因而说话文绉绉的,套话连篇,沈鹏谨慎应对,笑脸侍候,套话奉陪。

饭桌上,听说沈鹏从封疆大吏身边走来的,来宾无不伸颈侧目而视,这名那副局长立刻以景仰眼神望着俊朗的年轻人,道:“哦,沈政委年少有为原是出自高层啊,幸会,幸会!你这是到公安局局锻炼来的?”桃花适才收敛些许。

“他这是在说笑话呢。”沈鹏望了一眼替自己贴金的自家公安局局委办副主任,腼腆地说道,“小可不才,是向在座学习来的。”受到兄弟单位副局长侧目,沈鹏心中短暂荡漾了自豪。

接待期间,蔡敏来电,说女儿开学了也一段时间了,该请学校老师吃顿饭,说起自家女儿沈鹏甜蜜立刻滋润着他的心田。

瑶瑶今年十岁,以自己的优秀成绩升入省重点初中。在省委期间,沈鹏一直没时间陪瑶瑶,但瑶瑶聪颖好学,琴画天赋极高,且文化成绩名列前茅,为此沈鹏为此欣慰不已。

蔡敏说要请客吃饭,沈鹏欣然同意,还说这规格得按我们老沈家最高规格,这个我们和不能掉孩子的后腿。这引来蔡敏的阵阵笑声。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瑶瑶已经睡了,蔡敏着黑色吊带衫蜷缩在沙发上观赏韩剧。

沈鹏放下皮包坐在太太侧面,问道:“学校老师请了么?”

“嗯。”蔡敏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机械化地点了点头。

“哦。我去洗澡了。”

“明天把发票带上。”

“嗯?”已经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沈鹏一愣,回头问,“什么?”

“请学校老师吃饭的餐费,两千六百元。”蔡敏轻描淡写地回答。

“多少?”沈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耳背啊,是两千六。”蔡敏抬高了嗓门。

“这规格还真高。”沈鹏轻声喃喃说道。

“这可不是,我可是按照领导指示依照老沈家最高规格标准,我和你说,明天你可得把这发票拿回去局里报了。”

沈鹏一怔,自言自语般说道:“这关局里哪门子的事?”

蔡敏破天荒地转过了头,盯着沈鹏,厉色说道:“我说沈鹏你这个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呢?你这官还真白当了,有没有实权我就不多说了,说多了也没有味,可这一千几百的费用也不能报销,那你干脆回来带瑶瑶得了。”

沈鹏苦笑着,更让他疑惑的是,不就是孩子上学么?又不是开后门去的,他们也真够现实的。家长请客,他们是当仁不让的。

十月底,江州还是骄阳似火的,在露天待上几分钟就要出一身汗的。针对前面的电视电话会议,一轮公安系统工作正在进行。

正当各处系统部门开展电话电视会议后工作开展得如火如荼期间,沈鹏在办公室对着工整的发票,从头至尾在票据上一张不落地“沙沙”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掂量票据,心说,票据纸张轻飘飘的,分量可不轻,这些发票是经得起推敲和日后审计的。发票有住宿餐饮的,有礼品,而餐饮则占多数,单子金额没有低于五千元的。

原本作为局党委书记宋世杰是财务一支笔,财务一支笔,当着局党委其他成员的面亲口授权过,沈政委年富力强,担子替我挑一部分的,便将这个单子落在沈鹏的肩膀上。

沈鹏合上装有发票的文件夹,略加斟酌,还是没有把抽屉中的发票夹在其中,这个时候,高中同学姚志勇来电,沈鹏便一步跨入同学情谊之中。

姚志勇来电目的很简单也很直接,说是晚上聚一聚。

沈鹏笑着打趣着说,“最近很忙哟,估计抽不出空。”

姚志勇估计也熟悉官场文化,听沈鹏这般说,便知道晚上沈鹏没有饭局,于是他不容置疑地说:“那就是说今晚没有饭局。那就这么说定了。”

沈鹏也没有造作,他说:“待处理了公务再说吧。”他估计是局里最空闲的人员了。放下电话沈鹏在办公室浏览了一下网页,看看腕中的表,已经是五点四十分了,换下警服,给蔡敏说了声,他方才懒洋洋地给老同学去了一个电话,姚志勇说,好那晚上起点九号公馆见。

沈鹏对九号公馆可是熟闻耳详,这是一家达官贵人社会名流云集之所。

沈鹏走出办公室时,大楼静悄悄的,还如往常,侧了一个身放眼,宋世杰的办公室门是紧闭的。宋世杰的办公间和沈鹏的安排得特有意思。这两间比邻,但却处在垂直的两条边上,各自进出谁也看不到谁。

沈鹏迈着均匀的步伐走到出口,接受了值班民警的问候,便跨入车里,直驱九号公馆。

这里侍应生个个是英俊小生,侍应小姐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粉黛,沈鹏虽说对九号公馆熟闻耳详,但从未深入,不由得被那气派的装潢勾动心弦,这里的镜、画、光、饰、挂、摆、陈、色、间等九大娱乐空间的新概念,匠心独具、金雕玉砌、浑然天成,一进设计独特的大厅,娜娜看到穿梭在装修豪华的保养很好的标致妇人和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人;鲜花,美食,美妇,一切都是那样相得益彰。心想,这家是不是可以满足耳目之欲。

“呀,老同学很久不见,甚是想念。”姚志勇迎接上前,便是给了沈鹏一个大拥抱。沈鹏笑了笑,被老同学亲热地搂抱了一下,感觉有点别扭,随即便去往一个小包间。



次日,沈鹏醒过来也是已经上午八点多了,脑子里还有点痛,暗自说:这酒还真烈。独自坐在酒店的椅子上,想了片刻,便匆匆洗漱了一番便出了门去。

直到下午一点多,吃过午饭,才往江州赶回去,午饭是和省政法委书记孙永昌夫人一起,这个早上他去了一趟省实小,沈鹏堂姐的儿子是在那里上学,正好省政法委书记孙永昌的孙子是同班同学,他知道孙老的夫人每天送孙子上学之后都会在附近的公园溜达一会才回去。

说起也巧,这看一趟自家的小侄子还能碰上孙老夫人,他和老夫人也搭上几句,闲聊之余,他得到了个重要的信息,孙老的儿子最近有些不如意,具体老夫人也没有多说,但是在言语片词之间,沈鹏知道是他儿子生意上遇到了些麻烦。

孙老的儿子沈鹏算是认识的,但算不上深交,他还在齐书记身边侍候,私下也和孙国均有个几面之缘。

沈鹏驾驶这那辆老爷车,让他惊讶发现,想不到这老爷车居然音响系统还能正常使用,心情更是愉快。

可就在这个时候,江州市却出了乱子。他车还没有出省城区域,便接到了市局的电话,电话那头人声嘈杂。

江州市发生了一起重大的群众集体性事件,江州科技集团几百名工人正要上街堵路。而爆发这起集体性的示威事件正是因为江州是国资委发表声明对江州科技集团进行破产保护。

沈鹏心中大骇,对于江州科技集团这间老牌国企历史问题,沈鹏也是知晓的,可是不是一直安稳着吗,早前还引进了外资,怎么这一下就闹了这样的事出来呢?此刻沈鹏也没有时间去细究这个问题,于是他问道“通知宋局了吗?”

前几天,宋世杰到外地调研,临走前将公安局的大权临时交给了政委沈鹏,临走前让沈鹏负责全局的工作。

“事态突然,还来不及通知……”

沈鹏打断了对方,说:“我正赶回来,想办法一定要处理好,不要引发冲突。”

挂了电话,沈鹏思索了一下,马上致电宋世杰,将了解的情况简单和宋世杰汇报一下,宋世杰那边很平淡,其目的就是让沈鹏马上将事件平息,把影响缩小到最少,特殊时期,可以采取特殊手段。

沈鹏放下电话,脚下不禁加大油门,高速下这老爷车发出阵阵嘶叫,像是呐喊其不服。

当沈鹏回到江州市的时候,才发现事态比想象中还要严峻,愤怒的工人已经把市政府所在的道路,堵了起来,打着各种标语,街头两边都有交警在指挥过往的车辆绕道行驶,场面很混乱。

沈鹏把车停放在远远的边上,然后慢慢走到人群中去,他穿着是便装,愤怒的人群并没有留意到他,等他在人群中穿插到警察防线的时候,便对工人引发这次的集群性群众事件前因后果作了更全面的了解。

江州科技集团,前身是江州市老企业,由于是老企业,所以设备比较陈旧,而且生产的电子产品,也是八九十年代的电子产品,在市场经济的生产的社会大环境,生产就难以为继。

年轻一代的职工,基本投身市场,南下务工的务工,做生意的做生意,基本上都不依赖厂,而且江州科技集团是老一代国字头企业,摊子比较大,厂房和地皮比较多,这些年来,出租厂房几个门面等可利用资源,也足够给那些离休职工和残疾职工生活费,一直以来也相安无事,没捅过什么大篓子,最多也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偶尔去闹闹街道、政府,政府也适当拨一些款子,慰问下特比困难的职工。

对比来说,江州科技集团还算是比较安分的因子。所以破产清盘的排期不断后推,可就去年市里招商引来了一个大财团,以象征性的一块钱转让,而财团全盘接受了江州科技,和市政府签订协议的时候还接受了江州科技的全部债务,可以甩下这个包袱外还能带来巨大的税收,政府也一笔给予了极大的优惠政策。

签订协议后,老企业进行了生产设备的引进,生产线很快就复产了,也正式更名为江州科技集团,挂牌的时候还搞得很隆重,沈鹏当时也陪同齐书记出席剪彩,还上了各大报刊,工人们也兴高采烈,外出倒腾不太如意的职工也到回到江州,进入了新的公司。一时间重现了八九十年的热闹景象,大家也乐得屁颠屁颠的。

可好景不长,就在上个星期,集团公司突然对外宣称,由于市场不景气的缘故,不日将清盘拍卖。

可员工那里是傻子,看到源源不断的订单,那里相信公司的鬼话,便去找公司领导,领导却避而不见,撞到一鼻子灰的工人们,于是就想起了政府,于是掉头就直奔政府而来,因而引发这次群众集体性游行活动。

沈鹏走过人群,看到市里的一些领导和刘东升等局里的同事在稍远的地方,可就没有看到公安局其他副局长,可这个沈鹏并没有深入出探究,便走了过去。

刘东升看到沈鹏的出现,便往后退了一步,指挥权交给了沈鹏。在场负责的处理是负责工业方面的副市长雷文,他对沈鹏转达了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批示:要尽快想办法将事态平息下去,不能任之发展,防止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工人的情绪,造成恶性的社会集体性事件,必要时候,采取特别行动。

沈鹏回头看看愤怒的人群,不禁眉头紧锁,如果处理不善,这些愤怒的人群,失去理智可是件可怕的事情。

刘东升说,我们最新掌握情报,已经有别的倒闭企业员工准备参与堵路行为,局势越来越严重了。

沈鹏,轻声问,“准备了多少警力?”

“调了将近200名警力。”

“少了,马上联系附近的几个分局,再组织200名警力,带上头盔和盾牌,在附近集中地方备勤,现场再加点警力维持,另外联系交通部门,对附近几个主干道设卡。”

接着,沈鹏有和大家安排了任务,很简单,只有两句话,一是,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天黑之前,必须要将所有群众散去,对群众不使用暴力,二是无论是何事起因,无论群众对与错,都不要埋怨,也不要放之任之或者消极处理,我们是执法者,要以稳定为处理标准,这也是我们公安局的职责。

此时,现在雷副市长正站在高处,用喇叭喊话,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接着套话一般说代表市委、市政府向群众表白立场之类云云。

沈鹏对这些东西早已熟背于胸,而然雷副市长的话并没有得到群众的信任,反而引发了人群的激烈情绪。

“政府当时还承诺我们可现在呢?”

“今天政府不给我们个具体的说法,我们不走。”

“对,对,我们不走。”

……

人群并没有安静下来,但是沈鹏留意到一个细节,这些激动的员工不时都不约而同地和当中几个人商量着,然后,闹得更凶,沈鹏看到这些会心地笑了笑,他把刘东升叫过来,在他耳边耳语起来。几分钟后十几个便衣混进了人群。

雷副市长继续在代表市委、市政府表明了立场。这时,人群安静了不少,很多人开始静静倾听。

十几分钟后,沈鹏和雷副市长交流了几句,接着几个老工人便被人领到了人群前面,顿时,下面的群众又开始骚动起来,有两个青年似乎想把热闹看下去,嘴里开始骂娘,在他俩的影响下,周围的人更拥动。

雷副书记心又再次提起来,望了沈鹏一眼,只见沈鹏轻轻地点了点头,雷副书记疑惑地看着现场,也没有再说话,任由沈鹏安排。

几个被领出来的老员工接过喇叭,便开始喊起话来:“工友们,同志们,我们还是相信党、相信政府,他们会给我们一个答复的。都散去吧,散去吧。

几个人重复了几次说话,人群开始松动,再松动,慢慢便散去了。天黑之前,市政府前总算清净下来。刘东升走过来,沈鹏低沉说,全带回局里。语气带走着一种卸下重任的轻松。



许彪一听沈鹏这么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紧跟着他就笑了,说,“沈局你看你我现在年老糊涂了脑子都不好使了,我现在在刑侦大队啊,也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真的这么多年了也够了,这个事情我早想跟宋局说了,可这人老了就糊涂了,一直拖到现在,如果沈局不介意我想调到别的部门做做文职什么的也挺好真的不想再刑侦大队继续干下去了。”

“别啊,刑侦大队需要许叔这样的人,许叔不行,坚决不行”沈鹏一脸严肃。

“我心意已决了,希望沈局看在我老许还比你年长几岁的份儿上,你真心的叫我一声许叔的份儿上就答应我的请求吧,我心累了想换点轻松的工作,如果有需要我的时候我随时再回来帮忙反正大家都认识答应我这个请求吧”许彪言语中很平静。

“别,别不敢许叔你这话严重了”沈鹏很为难的看着许彪“那,那这样的话许叔想去哪个部门呢”

“哪个部门都可以”许彪一脸失落,强忍着心中的不快。

沈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你要离开刑警队真是我一大损失,不过既然许叔你心意已决,那我只能忍痛了。”

许彪笑了笑,说道:“沈局言重了,没什么那我先走了”,说完缓缓的走到了门口把门就给关上了。

沈鹏看着许彪落魄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后,把电话又拿了起来,按下了一个号码,对着话筒就说:“东升,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沈鹏接任公安局局长以来的这段时间来,先后走访了市委市政府、领导家里汇报了工作,看望了离休的局委领导,还没有来得及再次都下面所科单位走走,但江州的治安情况和局里各个中队、各个部门的人员的分布却很清晰。

他履新江州市公安局代局长一职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这些日子以来,江州市一如既往的平静,关键是市委、市政府还对他的工作并没有什么不好印象,但可并不代表着满意。

按理说公安局新权力的磁场就这样形成,所有的铁屑都会围绕着他这个磁极运动。可是他这个磁极好像并不是这样的回事,局里的人表面上对他恭敬之极,但是内里那些小九九什么何尝不清楚呢?

沈鹏突然想起一句话,“任命书只是给你掌握权力的法律依据,并不是等于给予你全部权力。”,这话说得不错,没有打破现在盘跟交错的权力网,建立新的权力体系,那么在公安局这个圈子中他永远也是孤家寡人。

权力控制,只有两种手段,一是以雷霆手段摄振手段将磁力变得强大;一是在权力结构体内,利用提拔、调动、正常退休等手段进行调整,完成新的权力分配,改变原有的权力结构,达到新的平衡。

但是这些工作都是艰巨复杂,是要付出代价的,要靠高明的领导艺术,靠政治智慧,靠坚忍不拔的毅力和斗志,如今这不仅仅是感慨,已经是沈鹏逼在眉睫要做的工作。

可怎么做呢?他清楚像自己这样没有从下面任个实职的干部,应付市委市府班子就游刃有余,可是对下面部署的特别在公安局这样的单位,没有拿出足够的魄力和能力是不可能让他们驯服。


这天中午时分,沈鹏照例直赴机关食堂。机关食堂里和往常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排队的,埋头吃饭的,边吃边聊的,用餐完毕在剔牙的,满厅都是人。

沈鹏满面春风一路与部属回礼,站了两分钟队买了饭菜便找座位。食堂的菜是丰盛的,口味也不错。

这个口味不错和警官学校的截然不同,局里机关可是货真价实的拥有特二级厨师四名,各掌京、粤、鲁、川菜系之勺,可以满足不同口味的同僚。

当时刚到来的沈鹏惊讶于一个机关食堂的竟有如此待遇。

后来一次与宋世杰同台,他的解释:“我们警察是相当的辛苦,为落实从优待警政策,上级不给资金,局党委自己想办法嘛。”

机关中这么做你还不能指责他有奢侈之嫌。在单位机关中吃,谁要是在机关食堂在搞特殊化那是傻瓜一个。宋世杰之流绝非傻瓜,他这样做你还只能相信他这一举措确实是为了全体机关民警着想。

沈鹏举目眺望,不见宋世杰和几位副局长挤在食客当中,沈鹏便寻得一空座,吃着家常饭菜,两耳却没空闲。

常言道,机关食堂类似市井街头巷尾,总有人在议论什么,稍微留点心就能听到点新鲜内容。

沈鹏挑选位置坐落于一角,大概远离了群体而有空位落座吧。尽管的远离了群体,但是近距离的唠嗑还是有一字半句你不想听还会钻入耳中的。

此时,“双规纪委”等字眼飘入沈鹏耳中,他不由地放慢了进餐节奏,屏气凝神。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只有一张餐桌的间距,邻座一人的问话清晰地传来。

“嗨,你真的是孤陋寡闻。”其中人用筷子指着询问者,说道,“你都没听说?全系统是妇孺皆知。”

“就是昨晚,我有个同学,在纪委工作,他亲自和我说这事,听说是……”此君放肆地说了又警惕地向四周扫了一眼,发现了沈鹏,便止住声,风卷残云打扫了餐盘匆匆离去。同伴也随之溜去。

“新鲜!”沈鹏夹一个菜心吃了起来,喃喃自语。

吃完午饭沈鹏习惯地躺在沙发上休息了,可这天不到半个钟头,他便爬起,看到脚边堆砌的警服,兴致盎然,脱下T恤穿戴带着折痕的警服,站在镜前自赏:“相貌堂堂英俊潇洒,我穿它正合适。”

沈鹏走几步,摆个敬礼姿势,重温了少儿梦想,尽了兴,回到现实,脱下制服,用衣架挂于衣橱中,其余的都塞进橱中,然后回到案头,换了一杯绿茶沉思。

沈鹏摸了光滑的嘴巴几个来回,心想,来日方长,不急。

两点钟时分刚过,小丁又来敲门,沈鹏以为来者有事汇报,却发现小丁手抓一把衣架,便问:“丁秘书,你这是做什么呢?”

小丁说:“沈政委,给你挂衣服。”说着他便低头,卖弄着属于沈鹏那几套警服。

嘿嘿,这小丁想得挺周到的啊,沈鹏心里很是舒坦,但很快觉醒,便道:“衣架够用了,你拿回去。”

“啊?”小丁望着衣橱,答道。

“还有,我这里不需要生活秘书。丁秘书,文字是你工作主要内容,知道吗?”沈鹏挺严肃地说道。

“哦,知道了。”小丁尴尬地看着手里的衣架。

“小丁啊,你的心意我领了,谢谢!”沈鹏觉得给热心者泼冷水有点过了,便换上可亲的面容。

小丁想了想,欲说什么,不料,沈鹏手机响起来,他便知趣告退,出门时,还小心翼翼地把门扣上。

沈鹏一看电话,原来是刘东升的来电,他刚一接,刘东升便着急地说,“沈政委,有个情况我想了想,还是向你汇报一下。”

沈鹏不由得眉头一凑,他不直接监管业务工作,刘东升他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打这个电话,说明这件事比较麻烦,于是,说,“恩?”

“刚才我们一个民警让人打了……”

听完刘东升的汇报,沈鹏的神色凝重起来了,这袭击警察这事可是一件可大可少的事情,对于袭击警察这样恶性事件,省里也是比较关注的,毕竟这个是对执法的挑战,不过这样的事情省里重视归重视,很多事情也是不了了之,大不了就是对袭击者进行刑拘,很少真正的对其司法起诉。

不过这次袭击警察事件却是例外,一个民警巡逻时候给一个醉汉打了,警服都撕破了,关键是这一幕正好让新闻媒体的朋友的镜头记录下来。

而这个行凶者也是大有来头之人,他是江州市人事局局长徐汇仁妻子的娘家亲侄子,面对媒体的镜头还十分嚣张地大喝:“我叔是徐汇仁。”要不是及时制止,他还真把媒体的镜头也砸了。

现在问题关键不是抓不到凶手,而是抓到凶手,可是这事情非常敏感,现在新闻自由到了一个可怕的怪时代,一个处理不当,估计会成为一个刀锋浪尖的爆发点,而另一方面同为江州市的徐汇仁的面子可不能不顾及。

沈鹏皱眉思索了一会才说说:“你负责先安顿好被打得民警,打人的凶手先控制着。其他人也带到局里录口供。”

他挂掉电话,脸色沉重起来了,这事不好办啊,他觉得这个皮球还是得踢给宋世杰,虽说宋世杰现在安排到了党校学习,但是毕竟他才是局里的一把手,而自己只是政委。

“宋局……”

宋世杰现在满面春风,自己在警察局里十年了,现在逮着了个到党校学习的机会,心情出奇的好,他依旧中气十足,说:“我的大政委,局里没有什么大事情吧?”

他深信他在这公安局的影响力,所有风向都在他的权力掌控下开展,不会出什么大的乱子。

沈鹏简单将民警被打一事和宋世杰汇报了一遍。

宋世杰在电话那头思索了很久一会,才说:“沈政委,这事你处理一下吧。记住要从大局出发,控制局面。”

果然不出沈鹏所料,宋世杰还是将这个皮球踢回去给沈鹏,但是他的指示很明显,要把这件事压下去,但是却是很艺术,意思是这事放权给沈鹏,让他全力去处理。

其实这样的事,换作谁也远远的躲着,更何况宋世杰之流老狐狸。试想这事处理好了,大家皆大欢喜,唠叨的好处理所当然还是算他宋世杰的,处理不当,那就来个不知情,把所有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其实在给宋世杰电话的时候,沈鹏也就有了自己的方案了,这样的事情,他追随齐书记多年早已见怪不怪了,所以挂断电话,沈鹏拿出了一个文件档案,五指飞快地在案头上有节奏地敲动,喃喃自语:“四十多个指标啊。”脸色不经意地露出了喜色。

这个时候沈鹏办公室的电话又响起来了,他一看,是市里面一位领导的座机。来电之人正是政法委书记彭智权,他愕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圈子中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再说彭书记还是公安局的顶头上司,在自家的地盘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他呢?

彭智权是为徐汇仁的侄子求情,这个也是沈鹏预料之中,可彭智权说话很有水平,很圆滑,既要沈鹏依法办事,还不忘记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这就是领导者的高明之处,而下位者能力也是在这里体现,这样情况,有些下位者,装聋扮哑,有些下位者就义无反顾按领导意思办了,出事就自己背着,而有些人却按领导意思办了,还不出篓子。

沈鹏跟随齐书记多年,这是东西早已经习以为常。他结束了和政法委彭书记的电话,便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等着电话再打进来。

果然,不一会电话便响起来了,沈鹏看着来电,嘴角微微上扬:“徐局长,我在局里,我还打算过两天到你那里拜访您呢,可宋局去学习了,我这个门外汉处理局子里的事正烦着呢。”

“沈政委,给你添麻烦了。”接着徐局长不亢不卑地婉转向他侄子求情。

接着徐汇仁的官话客套,沈鹏在话中添了一丝丝分量,“这个,不瞒老兄,这事确实让人头痛。”

徐汇仁那里听不出沈鹏话中的信息,于是,放下了自己的身段,说,“这次就真麻烦你了,要是我们家这边的侄子,你关了,我还要抽他,可是这个侄子是老婆家的,就这么一个侄子,家里从小给宠坏了,这一关了,我老婆也就别回娘家了,我今晚也就别想回家了,老弟啊,这个事你可得帮老哥想想办法。”

沈鹏故作思考,才说,“我想想,你等我电话吧。噢,对了,我这就一并说了,后天我去你那汇报下工作顺便请人事局几位领导给我指导指导下工作。”

“这自家兄弟还说两家话,沈老弟你这不是打哥哥的脸吗?让老哥面子往哪里搁?”

挂断了电话,沈鹏拿起案头上档案,拍了两下,满意地笑了笑。


熊台长说:“别讲得这么难听,一切要看缘份。”

海燕哈哈大笑道:“亲爱的台长,我既与你没有缘份,更不愿为革命事业而献身。所以,你只能找那些服从你的‘规则’的女孩了,对不起。”

最后成绩优异的海燕顺利被江州电视台录用,也顺利地留在了电视台当主持人,但是只是临时工,每周出镜时间也不过是几分钟,多数时间也在幕后工作,说是幕后工作,其实也不过是到各大企业拉广告的杂工而已。

也是因为一次偶然的邂逅,海燕与崔天恩相遇,海燕的人生也就从那次不经意的邂逅改写了。那天海燕到贝天集团拉广告拉赞助,可是面对色迷迷的公关部经理,海燕再一次感受到无助于绝望。

她已经意识到马上就要失去了这个外界看似香饽饽的职位,想到在乡下为供自己上学辛苦了大半辈子的双亲,父亲如今得了一种怪病:全身浮肿,似乎每个关节都疼痛难受。

家中先后把她送到好几家大医院治疗,花了很多钱,但始终不见好转,海燕乡下在农村,父母靠种地为生,家道贫困,为保她上大学,本来就债台高筑,父亲的怪病,使全家的生活雪上加霜,母亲委婉地表示让女儿汇钱回家,想到这里海燕心里就阵阵难过,乡下的风俗女儿一早就嫁人为家里添些嫁妆钱,可海家父母苦着自己把女儿供完大学。

走出贝天集团的办公室,海燕坐在贝天大酒店边上,百感交集心里甚是难受,抱头就低泣起来。

说起来也巧,那天作为贝天董事长的崔天恩亲自送来自欧洲的生意合作伙伴,转身回走时候,眼角余光注意到在一边痛哭的海燕,便走过去了。

海燕当时并不认识眼前之人是谁,但发现自己已经失态了,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帕,擦干溢出的泪水。

崔天恩看了海燕的脸容,也不由得楞了一下,也顾不上身份,也坐在海燕身边,听着海燕的牢骚。

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海燕也没有多少个交心的朋友,她当时的心情很压抑,她只想倾述,便也和崔天恩倾述起来,把工作家庭的所有烦心事一脑子地倾述而出,倾述完之后,海燕直接回到自己租的简陋房子,抱头熟睡。

第二天,很意外的接到了母亲电话,钱已经收到了,说父亲已经准备安排手术了,海燕满脸诧异,更让海燕诧异的是熊台长居然亲自来电,问她为什么没有上班?是不是病了?还再三叮嘱她好好休养,等好点才回台来上班。

带着疑惑的海燕回到台里,熊台长便叫她到办公室,海燕捏着辞职信还没有递上去,熊台长笑呵呵地说,“海燕啊,你的能力我是看到的,台里考虑了一下,觉得人才嘛,不应该埋没,晚上开始负责天气预报栏目,有没有问题?”

对于这些转变,海燕还一时还没有接受得了,感觉还在梦中,暗中捏了一下自己手背,还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事实,于是她再次捏了下自己的手臂。

所有谜底在熊台长的一句话解开了,“海燕啊,你为我们拉回来了贝天这个大单子,真辛苦了,崔总让你那天有空过去他那里一趟把合同签了。”

海燕狐疑地问,“崔总?那个崔总呢?”


在一个豪华的办公室内,贝天集团崔天恩和助理正在里面忙碌着。

贝天大酒店是江州市仅有的五家五星级酒店之一,硬件设施比喜来登大酒店还要好。地上建筑三十八层,地下建筑三层,顶层和下面客房完全隔离,设有四套欧美风格的总统套房和一个空中游泳池,其奢侈豪华程度不亚于国内任何一座著名酒店。地下三层不属于酒店经营范围,是贝天集团总部的办公区。

而这个办公室就设在最底层的东区,东区因此便成了贝天集团的大脑和心脏。局外人谁也想不到,在这简朴的董事长办公室西侧,竟还有一大片秘密区域。这个秘密区域内设有多功能会议室、豪华舒适的套房,和只有崔天恩自己掌握的集团机要资料室。

身为贝天集团董事长兼总裁崔天恩在这里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大量资本运作兴风作浪,不断制造着一个个经济奇迹和神话,同时,也制造着经济特有的泡沫和无奈。

此刻崔天恩在自己精心设计的模拟政治股市上摆弄着及时做了一番调整:把过去从没看在眼里的沈鹏作为一只尚待观察的潜在绩优股输了进去,归类为省股板块,开盘当日即上涨300%。

这番调整过后,电脑显示:该日大盘政治综合指数为2012点,进入高风险区域。崔天恩竖起拇指对助理东方白说:“你别看江河市现在表面风平浪静,但暗中的角逐争斗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激烈,现在是大市见底了。”

东方白说:“依崔总之见,是否会有大的变局?”

崔天恩说:“变局大不大要看上面如何平衡。不过现在入市也是时候了。”

东方白轻声问道:“沈鹏?”

崔天恩点了点头,东方白却满脸不解地说,“齐老下台了,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后台背景,能排得上位吗?”

崔天恩“呵呵”地笑了笑,说,“你没有和齐老接触过,不了解他,这个很正常,沈鹏超出了IPO预想,是一支不错的潜力股,不过现在还得加一道火……”

此刻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东方白,“海燕现在在干什么呢?”东方白楞了一下,想了一会,才说“好像现在在江州电视台天气预报栏目。”

崔天恩说:“东方,我们下半年的广告也该开始了吧?你约一下电视台熊台长。”

沈鹏刚回到局里办公室,平静的喜悦心情不经意地传染给了他,靠着椅子上,手机的短信出奇地响起来了,这个铃声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响起来了,拿起一看,只有号码没有名字,让他更为好奇,打开未阅信息: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亲爱的,你在忙什么?想你的海燕。”

原本年轻、活泼的海燕在大学的时候颇具才气,有着独特的精神世界和冷傲之骨,对于社会上的种种“潜规则”她都嗤之以鼻,我行我素。

电视台招聘人员的最后关头,熊台长亲约她参加一个私人宴会,她对色眯眯的熊台长早就十分反感,她问道:“如果我拒绝你的邀请,可能我的录取就没戏了吧?”

熊台长说:“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一个人一生中的机遇只有几次,机遇在于自己把握。”

海燕揶揄道:“吃过饭之后呢?我是不是还要为我的机遇献身?不不,用你们官场的话来说,是为革命事业献身?”


沈鹏一行人轻轻松松踏上了警官学校的校道上,相对比之下陪同前行的学校领导就显得有点局促,校道两边身披绶带的学生列队欢迎,也惯常地悬挂欢迎莅临指导工作的标语,这让沈鹏觉得有点别扭的感觉,不过最难得的是一路上有久违的秋阳暖暖普照,漾得沈鹏心情特爽。

塑胶操场集结几个方块阵营,一字排开,掌声雷动,响亮的口号略带嘶哑,可丝毫不影响他们饱满的精神和昂扬的斗志。

沈鹏见此场景,不由得微微一笑,这场面很亲切熟悉,求学的岁月的场景飘然而至,那还是他上高中时候的历史。

这一切与当年自己走过的历程相比,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出来,沈鹏依稀记得当年省里某位大员到自己高中母校参观,学校可重视了,就连毕业班的学生也参与了全校三大两小的大扫除,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学校三令五申让同学们必须穿着冬装运动服,领导到访一再延期,这可把沈鹏苦透了,一连五天他也不敢换洗,最后衣服也霉臭了才把领导等来。

此刻沈鹏脑子里闪过一句这样的话,“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心中暗自苦笑。

“沈政委,这边请。”校长许家荣把沈鹏的思绪拉回到现实,这时沈鹏不经意看了一下手中的表,走过这段校道不过才三分钟。

沈鹏一行被接到了学校会议厅,这个会议厅还算朴实,当然这朴实是指室内的装潢布置,可其礼仪规格可是极高级别,水果鲜花彩带无一不能体现出校方对沈鹏这一行人的重视。

沈鹏也没有矫揉造作直接居中端坐,随行人员也依次坐在沈鹏左则,而校方陪同领导则居右而坐。

相互客套一番之后,人事处长王小兵简单地对此行目的做了发言,当然这也是礼节上的讲话,这具体的细节早就已经敲定了。

此刻,沈鹏虚心聆听状在看着眼前的党委书记、校长许家荣耳熟能详的套话,对警官学校的历史沈鹏来之前早就做过功课了,于是他又将注意力瞄向了党委副书记吴正中。

吴正中皮肤黝黑,年龄大约四十过半。他不自觉地将吴正中与年龄小一大截的白净小生许家荣比较起来,实干家形象的吴正中,却委屈地站在了许家荣背后。

沈鹏陪同齐书记视察过无数地方,惟独没去学校,所以对学校的印象仅存于求学生涯,可面对当年自己一样的菱气十足的莘莘学子,如今再次踏足校园可是另一种滋味。

与学生交流会安排在十一点,沈鹏在校长的办公室略为整理仪容,小丁适时地给沈鹏恭呈上讲话稿,他接过稿子,仔细浏览了一遍稿子,眉头一紧,快步走进学校大礼堂,直奔主席台上,轻轻把稿件,放在台上,脱稿发言,发言简明扼要,风趣幽默言语获得阵阵由心而发的掌声。

“沈政委,你刚才强调说人民警察既是国家法律的执行者,也是国家法律尊严的捍卫者。可就在前段日子里,市里暴力袭警闹得沸沸扬扬,民众殴打公安干警和信访干部,致使60多人身受重伤,信坊干部可能不是暴徒的对手,可是我们的公安干警为什么会吃这么大的亏?是敌众我寡,是功夫不行,还是装备太差?”

沈鹏看着这张带着稚气脸蛋,从容地倾听着,微笑着说:“这位同学,警校培养你四年,你觉得你的身手怎么样?”

稚气脸蛋不知所措,沈鹏接着说:“人民警察训练有素,应该是以一当十,一小撮暴徒哪里会是我人民警察的对手,是我们怕给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造成损失,因此一直隐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当然这样也会助长了不法分子的嚣张气焰啊!所以作为公安干警我不提倡一味地妥协,助长他们的气焰,把小事酿成大事。我们要对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负责,对我们改革开放的一切伟大成果负责,依法严厉打击、有效防范各种暴力袭警犯罪活动,旗帜鲜明、理直气壮地维护民警的合法权益,保障我们长治久安,我相信警队中有你们经过系统培训的同学们加入,更能充分认识暴力袭警犯罪活动的危害,深刻剖析暴力袭警案件发生的原因,抓紧建立健全维护民警合法权益工作机制。”

“可是在我们身边对警队的评价可不是怎么好,警队民警打人,警商勾结这些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我对我们公安干警的职责我也迷惑了,到底执法部门做了些什么工作呢?”

沈鹏眉头轻皱,坦然说:“这些情况我也略有耳闻,近年来,我们警队也大力推行了警员行为机制,规范我们执法人员,从成绩来看,取得不错的成效,当然这个还需要长期的规范;我警察队伍的形象之所以在群众中印象不是很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过去对自己的宣传太少了。如果能够让人民群众更多地了解发生在系统中的可歌可泣的事情,知道我人民警察对人民是多么的体贴,对敌人是多么的残忍,群众能不举双手拥护我们的人民警察吗?就那这位同学所说的群体事件,之所以群众老是受极少数别有用心的人的煽动,就是吃了不明真相的亏呀。如果我们平时加大宣传力度,让老百姓什么事情有知情权,流言哪还会有市场,群众哪还那么容易上当,各地哪还会有那么多令人痛心的群体事件发生?这么多年,警察好事没少做,可就是不注意宣传,这是我们公安系统的一项重大失误啊!什么“桃李无言,下自成蹊”,纯粹是欺人之谈,别信它。任长霞那么伟大,如果不宣传,全国又有几人会知道她?现实生活中往往是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因此,像赵本山那样的“做了好事儿从来不留名”的做法是绝对不可取的,对弘扬正气构建和谐社会没有一点好处。信息时代,舆论引导不是十分重要,而是万分重要……”

台下掌声再次雷动。

“沈政委,现在就业形势这么严峻,国家巴不得老板们多办些企业,好解决就业问题,维护社会稳定呢,这个时候不少企业也就可是游走法律的漏洞,企业经济犯罪问题也随之而来,那我们这个时候维护法律的尊严是不是就不合时宜了?因为对这样的企业穷追不舍,铁定让企业再多倒闭些个,让更多的人失业,对困境中的我们,这不是“雪上加霜”么?”

这个问题也让沈鹏有点措手不及,心里不禁叫苦,这社会怎么了,这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时政看得那么透彻,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这哪里还是校园见面会?省政府的新闻发布会也不过如此吧!

不过事实却不能否认,我国经济生活中还有好多未解决的深层次矛盾和问题。诸如企业的一些经济犯罪,在特定环境下,也是不得以,不犯罪发展不起来。

就是现在,由于一些潜规则还在作祟,也罕有企业能做到守身如玉,出淤泥而不染。事实上,好多企业能干起来,或多或少都是占了政策的便宜,或者是钻了政策的空子,完全遵纪守法,靠诚实经营发展起来的恐怕并不多。

细究起来,那些轰轰烈烈的大企业,有几个一点问题没有的?

沈鹏依稀记得齐老书记对待中国特色企业经济犯罪问题做过这样批示,“必须客观,必须讲策略,不能拘泥于法制和常理,对待涉嫌经济犯罪的企业“宜粗不宜细”,尽量维持其运转,保证其不倒闭。”

当时作为秘书的沈鹏对齐书记的大局观念政治眼光甚为折服,试想如果每个问题斤斤计较,不依不饶的,那样,可怕只会适得其反,搞得工厂倒闭,老板外逃,官员落马,工人失业,群体事件迭出,严重危害社会的稳定。

沈鹏也阅览过很多内参文件,大多数地方也存在这样的问题,可是内参归内参,总不能就以这样的观点灌输这些尚未踏足社会的学生吧?

此刻,他端起面前杯子,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在当前经济形势下,我们更要保护我们改革开放带来的丰盛果实,维系经济健康、持续、稳定、长久的经济发展,我们公安机关更要保护各级各界的繁荣安定,要严格把握法律政策界限,讲究执法方式方法,对涉嫌犯罪企业的正常经营账户、资金,要慎用查封、扣押、冻结措施,根据必要与可行的原则,正确适用强制措施。绝不容许破坏经济体系的因素存在,当然这个也是我们将要面对的异常持久战,同学们,你们准备好了作战了吗?”

……

人事处处长王小兵再台下看到沈鹏与学生们的互动,眼色之中露出了不自在之色,校长许家荣冲着台下的学生抛去一个凌厉的眼色,台上的沈鹏留意到这个细节。

这次见面会总算完结,短短四十分钟里沈鹏如履薄冰,小心应对着各种刁钻的问题,他同样感觉到自己的官道还处于一个起步的小孩童,他突然才感到自己正如齐老书记所说历练不够。

以前作为秘书,就算再别人眼中位高权重,那只不过也是一名吏,只是具体执行即可,可如今他身份是官,作为官,其政治智慧和大局观念必须要达到一个高度,至于什么高度,沈鹏也不搞不清楚,他现在才发现齐老书记的政治眼光是如何的独到,现在是一个小小的公安局政委遇上这一群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也出现如此让他局促的场面,那如果作为一个地区的一把手呢?沈鹏不敢想象,对此次简单的校园见面会,沈鹏只给自己打了六十分,可是内心却出现了莫名的兴奋。


从表面上看,城市的祥和和繁荣,充满生机和希望,但这这是在普通人的眼中的情景,而祥和而繁荣背后,却不由得人们细细品味,贪婪欲望往往伴随着一些不光彩的勾当,这是个永恒的主题,而你还不能较真,较真了那你就悲剧了,真相总是沉甸甸的,哪里那么容易付出水面。

就拿江州科技集团工人闹事这一事件来说,并没有任何后续故事,彷如这个事件并没有发生过,偶然间,在老同学姚志勇饭局中,沈鹏却闻到了一丝丝味道,他相信这绝非是偶然唯一事件。

这些对于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要说不知情的,估计只有当数这些工人们了,沈鹏在这些传闻中也掌握了个大概。

原来,那个财团公司主要是靠资本运营的集团公司,他们发家手段不外是从政府手里收购一些不良资产,他们所有投入运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包装运营,想办法把企业卖给下家,从中赚取暴利,在行业中可谓臭名昭著,可他们却有很深政治背景,所以一直以来,他们每次出手都能凯旋而归,对他们来说,组织生产只是个幌子,只不过为了把卖出的商品打扮漂亮一些而已,他们根本不在乎生产的利润,他们的资本需要快速滚动,不能停滞。

可在江州,在江州科技这肥肉中,他们却失算了,在江州一直找不到下家,也就是买家,虽然说他们只是损失了包装的钱,可习惯将最大化的资本运作的专家却不习惯这样的失败,于是他们采取了另一种谋略,准备出卖地皮来补上他们的损失,原本这个违背了当时协定的协议,可令人意外的竟然是主导经济的范市长确同意了。

更关键的信息是孙老的儿子原来正是这家财团的高层,这个中的缘由就耐人寻味了,不过沈鹏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抿嘴一笑,所谓不在其位,不愁其政,这些事情让他们班子领导去思索,他只要管好他公安局这一亩三分地的政工工作就可。

可这小小的市局却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水,这让沈鹏迷惘不已,他在的办公楼上,望着下面形色匆匆的人们,心神却定不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案头上的,座机响起来了,是宋世杰来的电话:“沈政委,今晚可有空?”

自从上次工人闹事平息之后,宋世杰对沈鹏客气有加,但也正是这样客气,让沈鹏有一种猜不透的味道,他多年的政治触觉告诉他,暴风雨前夕的安静。

沈鹏马上意识到,今晚计划到刘秉义副市长家里汇报工作也是不可能了,说“宋局有什么指示吗?”

“我说我们的大政委,怎么说话那么怎么还那么见外,我们之间还谁指示谁啊?”宋世杰故作埋怨,然后接着说“都怪我,都怪我,最近太忙了,忙起来就找不着北,刚才才想起来,今晚小聚一下,讨论局里有关工作的安排。”

“哦,既然工作方面的事,那我就听宋局的安排,工作第一,工作第一。”沈鹏暗笑,说饭局是为联络感情交流工作心得讨论事项,那是在数年前的社交水准上。

“还是我和沈政委做搭档和谐。”宋世杰说道,“以前老政委总是推三阻四的,严重影响了工作的开展。唉,不提过去,展望未来。待会儿见。”

待会儿到哪里见?沈鹏听得是一头雾水,可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

放好电话,沈鹏就给蔡敏发了一条信息,蔡子铭还没有出院,沈鹏是知道的,他省得蔡敏一番唠叨,所以只是发了一条短信而不是去一个电话,想到自己这个妻弟,沈鹏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算了,还是不去想了。于是,便埋头也就开始浏览网络新闻,最终等来了接待处长于丹。

对于于丹的了解,沈鹏也只是听潘志东介绍过,于丹原为办公室副主任兼党委秘书,接手接待处已经有两年了。

于丹保养得很好,今年三十二岁,却依旧风姿迷人,值得一提的是此人眼睛让人感觉到会说话的感觉,她在沈鹏面前是字字带着笑:“沈政委,让您久等了。宋局他们已经动身了!”

沈鹏点头,心中突然明白,可是总觉得很奇怪,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于丹退到门边等候,沈鹏出门正要关门的时候。

“沈政委,我来。”于丹落在沈鹏身后带死了门,说“沈政委,走。”此刻,沈鹏看到宋世杰也从另一头现了身,身边跟着潘志东等人,众星拱月之态。

“车准备好了吗?哦,准备出车。”于丹用手机呼叫沈鹏的司机,而他的手机一直没离开过手。

看到这个陪同的人沈鹏不由得心里嘀咕了一下:“宋世杰何故带上我这么一个圈外人呢?”沈鹏与宋世杰走着,心里冒起一个不解的念头。

两辆车并排停靠在门廊下,奥迪与老款广本相比之下,沈鹏的座驾更显得卑微,可沈鹏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宋世杰和沈鹏各自上了车,先后离开警局,于丹招呼大家上车尾随而去。直到目的地了,沈鹏才知道今日的晚宴地点江州上档次大酒店,水上人间。

饭店总经理早已在门庭外等候了,小跑迎接,这举动让沈鹏感到疑惑,这架势比齐书记也过之了吧。

酒店总经理亲自把宋世杰和沈鹏等人引进天字厅。宋世杰首先坐到了上席,招呼沈鹏:“沈政委,坐。今晚是小范围的聚会,我就喊了他们来陪你。人少,请你多担待啊!”

既然是小圈子的聚餐,都是一个体系里的人,沈鹏也没有太讲究,随便走了一个位置,拉开椅子,做落座架势,说:“宋局见外了。”

于丹急忙上前对沈鹏说道:“沈政委,请您上座。”她指的是宋世杰左边的空座,沈鹏在官场多年当然知道中为尊,左为上,只是想不明白就这样局里圈子一个就餐也这样讲究,笑道:“哪里都一样的,就这里吧。”

“怎么能坏了规矩呢!”宋世杰沉下脸,指着座位,道,“来这里。”沈鹏哪里不清楚宋世杰那话的含义,作罢。

于丹提前移开椅子,恭请沈鹏入座。

“谢谢!”沈鹏听命落座,可发现众人依然拥在入口处,没有谁有入席的迹象,便侧脸看了看宋世杰。

“嗯,大家坐吧。”宋世杰发话了,众人像扇形散开依序入座。沈鹏很快便意识到,宋世杰向他摆明了个这样的信息:公安局,是我的,不管你是谁,在我这个圈子里,也不得不低头。

在这次虽然不是权力的较劲,可是宋世杰也占尽上风,沈鹏内心却暗笑起来。

“上菜。”宋世杰简单地说了句,酒店总经理便安排了服务员上菜,然后他自己拉开一个柜子,像变戏法一口气地提出十瓶五粮液,而另一位服务员帮着开盒,有序地摆放。

沈鹏瞅着一字排开的酒就已经瞠目了,看到餐桌上摆满的食物,自己的老同学姚志勇不自觉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为此,沈鹏不由得暗暗再次衡量着宋世杰。

宋世杰站起身,众人统统地直立身形。宋世杰说:“第一杯,干了。”

“干!”在宋世杰一声吆喝下,众人仰起脖子灌下杯中酒。

“坐下,大家慢慢喝。”宋世杰率先落座,等服务员重新倒了酒,摸着酒杯对沈鹏说道,“沈政委,这一杯我敬你。”

“不敢当。我敬宋局。”沈鹏提着酒杯要站起来。

“我们的规矩敬酒不离凳子,坐下,坐下喝酒。”宋世杰笑言,“你我不分彼此,谁也不敬谁,碰一下,你我同饮!”

沈鹏心里嘀咕,筷子都没动一下,就连续作战,照这样喝下去,真的要喝死人的。望着酒杯发怵。“宋局,你看,桌上的人不少,你我都意思一下,可以?”

酒桌上的人都在观望局长和政委,谁也没动杯子。宋世杰纵览全桌食客,说道:“既然我都发起了,你就应了吧。剩下的就可以随意了。”

沈鹏真想摸筷子先吃点菜垫一下空腹,怎奈宋世杰不置可否的,俨然金口玉言,他硬着头皮应战,说“恭敬不如从命。”

与宋世杰“叮当”一声碰了下,一脸痛苦表情地喝下去。这痛苦表情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给宋世杰看的。山外有山,云中有高人。自己依仗有点酒量一点都不推辞,很容易被人一对一的掀翻在桌下,别说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来车轮战呢。

“痛快,别看我们的沈政委是个书生,喝酒像个汉子,爽!”宋世杰也喝得一干二净的。

“吃点菜吧。”桌上已经堆满了菜肴,沈鹏胃里火辣辣的,不由地去摸筷子。

“对,大家吃菜,喝酒。”宋世杰似乎才想起不仅仅是来喝酒的,也是享用美食的。

大家简单地吃了一口,于丹先举杯,大家跟进,纷纷举杯敬宋世杰酒,宋世杰说“嗯”、“好”,一概浅尝一口,部属们却主动全部空杯。

热闹之中,惟独没有人敬酒给沈鹏,沈鹏心里有点小小失落感,但也乐得做旁观者,时不时地吃菜填充胃部。可谁也不知道,就在他们在这里较量的时候,一场风暴正在酿造中。


按理说姚志勇这样身份的人,在江州市官坛商界上很吃得开的人,为人处世早已经八面玲珑,就算厌恶一个人也丝毫不露声色,更不用说是官场上的人,可偏偏他和公安局长宋世杰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可用四个字来形容——势成水火。

其历史渊源还得追溯到十年前。

姚志勇毕业之后,姚父他这代人骨子里还有着仕农官商的意识,特别是他在商海浮沉几十年,更深刻体会到这个道理,所以他托人打通层层关系,让他唯一的儿子从政,尽管在姚志勇父亲眼中金钱不如权力,但是金钱的魅力还是鲜为人所能抗拒的,就这样姚志勇便进入了公安系统,成为一名人民警察,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庆幸,姚志勇在公安局非常不幸遇到了宋世杰,当时宋世杰是大队长,然而,刚踏进社会不久的姚志勇看不惯宋世杰的习行,满脑子都是声张正义、打击罪恶,当然他当时也不知道他这个人民警察的岗位也是他父亲用着他觉得可耻的行径换来的。

那时候的姚志勇年少气盛,血气方刚,他认为作为人民警察就得为人民伸张正义,和罪恶势力斗争。

刚到警队的姚志勇也挺让大伙钟爱,宋世杰当时也很欣赏他,不到三个月就让他进了刑侦一队,这让姚志勇更是得意,更是想着做一名青天干警,打黑除恶不仅常挂嘴边,还付诸行动,完全不按常理的清查,突然有一天,他突发奇想便带人就把江州几个主要娱乐场所扫了一遍,这不按常理的出牌,又有谁能料想到呢?所以行动所取得的成绩可谓丰盛。

看到一个晚上的战绩,姚志勇乐得飘飘然。当时姚志勇还在想,这样下去,不用多久,自己就能升到一个自己到不敢想象的岗位,这样可谓光宗耀祖、不负父亲的厚望。

可是现实却是血淋淋地残酷的,他们辛苦一个夜晚的战绩让刚从席梦思上被电话吵醒赶回来的宋世杰一句话便蒸发了,而更让姚志勇想象不到的是宋世杰一改往日亲切的面孔,一点也不惯着他,当着众人的面子,怒火大喝:“败类,警队的败类,严重扰乱社会安定云云。就这样还想做个优秀的人民警察,异想天开。”

年少的姚志勇哪里受得起这样的气,当即就和宋世杰拍起了桌子,大嘈一架,把宋世杰彻底闹翻了,姚志勇丝毫不肯向宋世杰低头,

不仅不低头,而且和宋世杰干上了。大权在握的宋世杰,便开始对姚志勇穿小鞋。姚志勇的父亲也是因为一次次为他擦屁股最后吐血离去。

那时候姚志勇心如死灰,却暗暗对宋世杰产生了深深的怨恨,就这样怨恨激起了姚志勇的斗志,他发誓要在江州出人头地。既然在警队里没有他姚志勇的路,那就自己杀出一条路,他要让宋世杰付出代价。

当时恰好全国掀起下海潮,姚志勇辞职下海,做起了皮包生意。

他通过自己父亲认识的关系经营钢材、彩电等紧俏物质,大赚了几笔。又遇到国家的贷款政策宽松,他没有任何抵押甚至没有任何经济实体的情况下,从银行贷了一百万,并且两三年之内,将这一百万翻了好几番,然后生意越来越顺。

有了钱的姚志勇,心中的怨恨便开始骚动了,于是,拿出一些钱来搞关系,又用这些关系来和宋世杰斗法。姚志勇和宋世杰的争斗,其实犯了另一个大忌。

一个官本位国家里,钱永远是斗不过权的。所以,宋世杰一直处于优势地位,最后还晋升为局长,之所以无法彻底地灭掉姚志勇,也仅仅因为时代太特别,钱的地位,被提到了一种高得令人炫目的程。

即使如此,姚志勇也仅仅只能对宋世杰形成一些困扰而已,根本无法撼动他,而宋世杰将要进一步晋升得消息,有心人还是能关注到的。

沈鹏在独自思索之时,宋世杰电话叫醒了沈鹏。应约,沈鹏第一次跨入公安局老大的办公间。一墙之隔,却别有洞天。

宽敞的办公室、巨大的水晶灯下牛皮包墙、硕大的桌案、红木陈设,架上的书籍、工艺品、奖品和古董是琳琅满目,那一个气派呀,叫你下巴砸地。

沈鹏暗暗惊叹之奢侈,但表情是平淡无奇的。他再一看,还有一扇花梨木包皮木门,他想,这应该是套间,相当于总统房的标准。宋世杰的办公标准远高于齐书记的了。

宋世杰从案头后面步出,指着红木雕花椅,说道:“沈政委,来,这边坐。”

沈鹏收回目光,比邻而坐:“谢谢,宋局。”

宋世杰拿着精装南京香烟问沈鹏:“抽一支?”

沈鹏微笑着摆手:“谢谢!”

宋世杰给沈鹏倒了一杯绿茶,给自己点了烟,坐下,问,“沈政委可适应我们局工作么?”

沈鹏谦虚地说道:“有前辈给我指引,相信我能适应的,宋局你说是吗?”

“别‘前辈前辈’的啊,我们是同一战壕的战友,是同志,是兄弟。”宋世杰豪迈地说道,“况且,我们年龄差不多哦。”

“岂敢岂敢!隔行如隔山,宋局是元老了,还望宋局带一带我这个新人,谢谢了!”沈鹏知道宋世杰年龄比自己年龄大上一轮还有余。

“你是文化人,我是一个粗人,按理说,我应该向你学习呢。”宋世杰开心地说道,“我们谁也不要谦虚了,兄弟之间不要那么酸嘛,你说是不是呢?”

“那是,既然宋局这么说,那小弟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哦。”沈鹏感觉宋世杰说话沾染着江湖习气。

江湖人有其霸道一面,也有其豪爽一面,和心直口快的人打交道比较省事:“宋局叫我来,有指示吗?”

宋世杰挥舞烟雾袅袅的指间香烟露着埋怨情绪说道,“又来了不是?我们是平起平坐的搭档,还指示?”

当年齐书记担任省长期间,对他的省委书记是不亢不卑的,但能摆正一二把手的各自位置;当他主持省委全面工作时,依然摆正与继任省长的位置。

同样,宋世杰话说得再中听,做事再漂亮,我一个政委也不能认不清自己是谁了。沈鹏很快淡出虚幻的亲近感,浅笑着,道:“那……宋局……你说吧。”

宋世杰将烟蒂戳在了烟缸里,喝口水润了润嗓子,说道:“在你没到我这之前,包括在你来了之后,公安局局这个摊子很大的,相信你能看得到的,工作是千头万绪的,我忙得是焦头烂额啊,累得像头驴子一样。我很希望你能替我分担一些。”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望着沈鹏。宋世杰说这话是透着地主口气的,沈鹏没听出头绪来,所以没接茬,颔首倾听。

“当然,你年富力强,很快能将担子替我挑一部分的。”宋世杰眼睛朝他处看,好像在接续思路,手又在摸香烟,“听说你要来,我就兴奋,为什么呢,因为你给我们公安局输入了新鲜血液,是壮大公安干部队伍良好信号,所以啊,我就打算安排为你到警校挑一些新血液。”

宋世杰任由香烟在白白地燃烧,他向沈鹏透露这样一个信息,今年让沈鹏到警校挑人,沈鹏有岂不知道,可这个时候去警校选人,这个事值得细细品味,明里看来,这是放权,这个圈子里的人,谁都知道,警局是一盘棋,而宋世杰便是这个权利中心的操控者,人员录用还不是他一手包办。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沈鹏很快在脑海中很快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自己和老同学的饭局,落进了宋世杰的眼线中,不由得冒汗,于是便从容地说:“我听从宋局的安排。”

“嗯,去安排下吧,时间不等人啊,现在警队正是用人之际。争取明天出发。”

沈鹏回到办公室,刚坐下不久,潘志东就来到他办公室,商议其行程安排。此时,沈鹏不由得暗暗叹了口冷气。

沈鹏很快心中坦然,扫好门前雪,不怕出行倒,说不准宋世杰还不是这个意思,是自己小肚鸡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两日过后,沈鹏简单收拾一下,在人事处长等人的陪同下飞驰前往警官学校。沈鹏微合上眼睛,任由轿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很是安详的样子。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算着时间,也快到警官学校了。沈鹏才悠悠地张开双眼,看了一下四周的景色,才默然地望着小丁。

小丁轻声说道:“沈政委,这是讲话稿,请你审核。”

沈鹏,接过来,用鼻音哼出了个“嗯。”心中却是思考揣摩着。小丁想了想,欲说什么,不料沈鹏惬意地望着幽深的窗外,不再言语,小丁把头转了回去。

走了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来到地处小县城远郊的警官学校,受到学校党委书记和副书记等人接驾,排场比沈鹏到封邑县公安局还显得隆重,学校的仪仗队远远看到行车便凑起了乐曲。

一列列带着稚气的学生更是显得精神无比。


沈鹏的初恋情人叫李婉儿,她的脸好像永远盛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脸上,每天都溢满着愉悦的满足,脸上那双带着稚气、被长长睫毛装饰起来的眼睛像是两颗水晶的葡萄。

她大概是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眉宇之间透着的,是与凡尘女子不同的灵气,她就像空中的羽毛,你很想触碰,却有让人有一种我爱犹怜的心痛,可这种心痛让沈鹏真的心痛了,让他的心支离破碎。

毕业之后,沈鹏到了省委办公厅做了个码字员,而李婉儿出了社会,一连几个月也是待业,之后突然有一天,她提出了分手,这让沈鹏料始不及,他问:“为什么?”

“他们所有人都问我为什么,你也在问我为什么,那我今天告诉你,宝格丽,卡地亚,最新款的普拉达,还有省城的户口,望江帝景的房子……就这些,可是这些东西你给不了。”

这些年来,也一直没有李婉儿的消息,过去的那段历史让沈鹏打击很大。

……

酒倒好后,崔天恩,端起杯子,举到沈鹏面前,说:“祝贺你,掀开人生崭新的一页。”

这才把沈鹏拉回到现实,他端起杯子,望了一眼海燕,和他们碰了杯,分别说了祝酒词,沈鹏一口把杯子中的酒喝干,心里苦笑着,这就是生活,这就是让人操蛋的生活。

这明亮的灯光让沈鹏有一种错觉,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他的情绪。第一杯酒喝过,文娟便端着酒杯走过来,给沈鹏敬酒。

文娟是交际花,对沈鹏说了很多动听的话,让沈鹏甚是开怀,一连喝了三杯,在一边的崔天恩也拍手称“痛快,痛快。”

对比之下,海燕就显得有些青涩,也是学着文娟,给沈鹏敬酒,可能是喝得急的原因,她喝第一口的时候,猝了一下。

沈鹏连忙说:“意思一下就好,意思一下就好。”

崔天恩却在一边说:“这怎么行呢?规则不能坏了。”

海燕望了望崔天恩,当然也不甘落后,马上把酒倒上,一连三杯下肚。

沈鹏耐不住两位美女轮番一再进攻,开始酒场上的沉闷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开始和她频频碰杯,气氛一下就上来了。

几轮过后,沈鹏也有几分醉意。

席间,崔天恩不经意地说:“最近公司开发了一个楼盘,在市政府对面,只有几百米远。那里的房子肯定升值快,这房子建起来了,可是积压得厉害,还有几块地还搁置,银行这边催得急,有钱的话,帮哥哥捧个场,去挑一两套,帮我缓解下压力。”

崔天恩所说的楼盘沈鹏略有耳闻,它位于江州大道南,临近新城市中轴线,周边配套也完善,因为靠近市委市府所以吸引了不少商业巨贾、企业高管、国际买家在内的投资和置业买家。可以说是江州最为抢手的楼盘,这个楼盘,已经完成了两期建设,前两期,卖得非常火爆。三期开始建设的,市场前景一片光明。传闻开盘的时候,一个黄牛号也能炒到三千块。

这不得不提一下崔天恩的商业头脑,此人绝非一般人可比。市里要修新的市委市政府大院的消息,尚在热议之时,黄天锦便将江州市各地块仔细考察了好几遍。

后来,市里做出了好几套方案,他便对这几套方案仔细分析,并且选出其中几套方案,在周围买地。方案确定后,他果然买中了其中一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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