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郁青喻思杳的女频言情小说《杳杳无音不归渡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福开森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天,喻思杳绕开了李国强工作的那家供销社,步行去了更远的店。当她终于买好东西往回走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喻思杳加快了脚步,回家要经过几条小巷,此时大家都回去吃饭了,路上人烟稀少。她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人在后面跟着她。喻思杳加快了脚步,心脏砰砰直跳。那抹黑影越来越近,喻思杳觉察到不对,刚要跑起来,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喻思杳惊叫一声,马上被堵住了嘴。在黑影的控制下,喻思杳转过身,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李国强!李国强轻浮地勾起嘴角,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他将手从喻思杳的嘴上拿开,玩味地看着她。“李国强,你想干什么?”喻思杳警惕地看着他。李国强扬起眉毛,上下打量着喻思杳,眼神粘腻地粘在她身上。“你这娘们确实有几分姿色,怪不得张厂长...
《杳杳无音不归渡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这天,喻思杳绕开了李国强工作的那家供销社,步行去了更远的店。
当她终于买好东西往回走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喻思杳加快了脚步,回家要经过几条小巷,此时大家都回去吃饭了,路上人烟稀少。
她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人在后面跟着她。
喻思杳加快了脚步,心脏砰砰直跳。
那抹黑影越来越近,喻思杳觉察到不对,刚要跑起来,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喻思杳惊叫一声,马上被堵住了嘴。
在黑影的控制下,喻思杳转过身,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李国强!
李国强轻浮地勾起嘴角,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他将手从喻思杳的嘴上拿开,玩味地看着她。
“李国强,你想干什么?”喻思杳警惕地看着他。
李国强扬起眉毛,上下打量着喻思杳,眼神粘腻地粘在她身上。
“你这娘们确实有几分姿色,怪不得张厂长为你抛弃了我妹。这好身材,让张厂长一人独享真是可惜了。”
喻思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李国强,当初是你妹妹自己嫁人离开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劝你冷静一点,你如果真的对我做了什么,不但郁青不会放过你,公安也会找到你的。”
李国强讥讽一笑:“你看这里有半个人影吗?公安怎么找我?”
“至于张厂长……我早就听我妹说了,你俩还没结婚呢。你说你要是被人糟蹋了,张厂长还会要你吗?”
他的眼中划过一抹厉色。
“只要张厂长抛弃了你,我妹姐就会是名正言顺的厂长夫人,我就是厂长小舅子,以后看谁还敢瞧不起我!”
喻思杳浑身颤抖,但她仍然尝试着继续沟通。
“李国强,你没有必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我知道张郁青喜欢李佩仪,我已经决定离开他,把他让给你妹了,我不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李国强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放肆大笑起来。
“你哄三岁小孩呢?厂长夫人是什么地位,你怎么可能轻易让出去?”
“我告诉你,今天你算是栽在我手里了!”
李国强眼中闪着寒光,淫笑着对喻思杳扑了过来。
他用一只手控制住喻思杳,另一只手开始大力撕扯她的衣服。
喻思杳绝望地大呼救命,可是附近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在李国强喷着热气的嘴凑近她的脖子时,喻思杳突然想起,自己的口袋里,有一把刚刚买的剪刀。
她挣扎着拿出剪刀,用力刺下去。
巷子里回荡起李国强的惨叫。
深夜,派出所中。
李佩仪在张郁青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国强胳膊上缠了一圈纱布,可怜巴巴地看向李佩仪。
“佩仪,这个疯女人莫名其妙把我捅伤了。你看,流了这么多血。”
此时喻思杳就站在一旁,她还没有从刚才的危险中缓过神来,正在微微发抖。
李佩仪扑过来,使劲摇晃着喻思杳。
“喻思杳,你好狠的心!你对我有不满,冲着我来就好,为什么要伤害我哥哥?为什么?!他可是我家唯一的男丁!”
她死死捏着喻思杳的肩膀,哭得惊天动地。
喻思杳没有理会李佩仪,她转过脸看向张郁青,她想知道,他会不会信她。
这时,一名护士推开门走了进来:“张厂长,隔壁床的李同志醒了,正哭闹着要见您呢。”
喻思杳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你去吧,去看她吧,我没事的。”
张郁青听到喻思杳这样的回应,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意外的神色,似乎没料到她这次会如此干脆利落地就允许他去见李佩仪。
不过,这丝意外也仅仅是稍纵即逝罢了,他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甚至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欣慰神情,“思杳,你终于变得明事理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之意,仿佛喻思杳之前那些又哭又闹的反抗举动都是极为不明智的行为,唯有此刻她这般顺从才是正确的做法。
说完这话,他便毫不犹豫地紧接着说道:“我先去佩仪那儿,等会儿再来接你去向她道歉。”
张郁青离开之后,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起来,过去了许久,他却始终没有回来。
喻思杳静静地坐在病房里,起初心里还存留着那么一丝期待,可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那丝期待也渐渐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她不想再这样毫无意义地等下去了,于是便起身去办理出院手续。
当她路过隔壁病房的时候,却发现那病房的房门竟然是大开着的。
就这么不经意间的一眼,却让她的脚步瞬间僵在了原地,再也挪动不得。
只见在那病房里,张郁青正坐在李佩仪的床边。
他微微皱着那俊朗的眉头,仿佛李佩仪此刻哪怕只是遭受了一点点的不适,都能让他揪心到不行。
那墨黑的瞳仁里,满满当当全都是担忧,平日里总是透着冷漠的脸庞,此刻却呈现出了难得一见的温柔。
他就那样静静地守在李佩仪的身旁,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般。 而李佩仪也正含羞带怯地望着他。
喻思杳就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只感觉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了一般,疼得她几乎都无法正常呼吸了。
曾经,她也曾无比渴望着张郁青能够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
可到了如今,这份温柔却彻彻底底地给了别人,而且还是那个狠心将她推下楼的李佩仪。
就在喻思杳满心满是伤痛,准备加快脚步离开这令人心碎的场景之际,一位医生恰好走了过来。
医生一眼就瞧见了喻思杳,脸上顿时显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
“你身子还没好呢,怎么就自己下床了呀?”
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责备与关切,一边说着一边就快步朝着喻思杳走了过来,“快,赶紧回去躺好!”
紧接着,医生皱着眉头又补充道:“你身体本来就虚弱,而且脚踝还肿着呢,这可不是小事儿呀。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养着才行呢,要是落下病根,以后可有你苦头吃的了。”
医生走进病房后,目光落在了躺在病床上的李佩仪身上,眉头不由自主地又微微皱了起来。 “李同志,我都和你说过好多次了,你只是擦伤而已,真的是完全没有必要住院的。”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毕竟医院的医疗资源是有限的,本来就应该用在那些更需要的病人身上,像李佩仪这种情况,确实是有点占用资源了。
“现在全身检查都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完了,各项指标也都正常,你还不走,这不是明摆着在浪费医疗资源嘛。”
医生继续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满。
李佩仪听了医生的话后,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辩解几句什么的,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张郁青就先冷冷地沉下了脸来。
“大夫,佩仪她身子虚弱,住院观察几天这有什么不对的?”
张郁青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他满脸不悦地瞪着医生,“更何况,佩仪是我们工厂的会计,那可是我们的重要同志。我都已经和你们院长打过招呼了,你凭什么把她赶出去!”
医生看到这般情形,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里明白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益的,便只好默默地转身走掉了。
张郁青向来是以铁面无私而著称的。
以往家里那些亲戚们,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找他帮忙办事。
无一例外,全都被他毫不留情地吼了回去。
在众人的眼中,他就是那样一个坚守原则,绝对不肯为了私情而动用哪怕一丝一毫权力的人。
可如今呢,却完全变了个样。
就为了一个李佩仪,他竟然连自己一直以来无比珍视的名声和形象,自己的“羽毛”都毫不爱惜了。
他如此明目张胆地为李佩仪动用关系,强行让她住院观察,全然不顾及这其中到底是否合理,也不管会不会引起他人的非议。
喻思杳在一旁静静地目睹着这一切,心中满是自嘲与悲凉的情绪。
她轻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张郁青给叫住了。
“你忘了你来是要做什么的了?道歉!”
依旧是他那一贯的命令式语气,生硬且不容置疑,仿佛喻思杳就理所应当地要乖乖听从他的吩咐,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可能。
“我不会和她道歉的。”
喻思杳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根本就没去理会张郁青在听到这话后瞬间恼怒的神色,毅然决然地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走出病房之后,喻思杳径直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医生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她,告诉她身体还没有恢复好,这样贸然离开很可能会留下病根之类的。
可喻思杳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无论医生怎么劝说,她都执意要走。
从医院出来后,喻思杳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便直接朝着街道办事处奔去。
此刻的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是下乡去做知青。
她心里想着,与其在这城里继续面对这令人心碎的感情纠葛,倒不如去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启一段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她要远离张郁青,远离李佩仪,远离这里的一切。
看着窗外渐黑的天色,张郁青有些坐不住了。
喻思杳已经在派出所呆了一整夜,这教训是不是差不多够了?
要不要今天把她接出来?
张郁青自顾自地摇摇头。
不行,她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不磨磨她的性子,她怕是不知道怎么当好一个妻子。
做他张厂长的妻子,不但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必须宽容大度,遵守传统美德。
不过……
她好像手脱臼还没好,住在派出所,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几番天人交战后,张郁青站起身,决定去接喻思杳。
他刚要出门,李佩仪从卧室走出来。
“郁青,你这是要去哪里?”
张郁青看到李佩仪,露出温柔的神色。
“佩仪,你怎么起来了,回去好好躺着休息。”
“我去派出所接思杳,马上就回来。”
李佩仪眼中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嫉恨。
“郁青,我知道你担心思杳妹妹。”她柔声开口,“但我是思杳妹妹最好的朋友,我了解她,你冷静下来想想。”
“她未来是厂长夫人,不但要帮着你管家,还要帮你在工厂立威,怎么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呢?”
“你现在就把她放出来,外人肯定要说你偏袒家属、假公济私。她也会愈发的有恃无恐,继续仗势欺人。”
“依我看,还是再关她几天。我也是为了你们两个好,毕竟女人听话了,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张郁青深以为然,他点点头。
“佩仪,还是你想得周全,思杳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知足了。”
张郁青打电话给秘书陈青云,让他送晚饭来。
对他来说,喻思杳不在家最大的不便,大概就是没人做饭了。
等到第三天,张郁青终于再次来到派出所。
他打算先检查一下喻思杳的认错态度,如果反省到位,就接她出来;若是仍旧任性而不自知,那就再关她几天。
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一脸错愕的派出所所长。
“喻同志几天前就放出去了,张厂长您不知道吗?”
“什么叫放出去了?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放她走?”张郁青额头上爆出青筋。
所长无奈地说道:“是工厂的刘会长,我以为是您的意思。您也知道,喻同志本来也不需要拘留,我没理由不放人呀……”
张郁青胸中有一团火无处发泄。
喻思杳早就走了?
那她这些天去哪儿了?
一个已婚妇女,不老实回家,居然敢出去鬼混!
张郁青一脚踹翻面前的茶几,气冲冲来到工厂。
他走到刘会长办公室门口,努力压下怒气,抬手敲门。
“请进。”
张郁青一把推开门:“刘厂长,听说你把喻思杳放出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张厂长啊,请坐。”
张郁青压抑着一腔怒火,坐到办公桌对面。
刘会长虽然名义上比他低一级,但他作为工会会长,实际上和他平起平坐,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这个厂长还要有话语权。
张郁青那套发狠骂人的方式,在刘会长这里行不通。
刘会长端起茶缸,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热茶,这才看向张郁青。
“张厂长,这本来是你的家务事,我不该插手。但作为工会会长,团里每一位工人及其家属的思想情况和作风问题,我是要负责的。”
“我听所长说,小杳同志本来不需要被拘留,是你要求派出所扣下她的,是不是这么回事?”
张郁青瓮声瓮气地答道:“她这些日子做得太过分了!先是欺负佩仪把她推下水,又仗势欺人,捅伤了佩仪的哥哥,我必须要给她点教训!”
刘会长摇摇头:“张厂长,据我的了解,小杳不是这样的人,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另外,你和李同志确实走得有些近了,影响非常不好。就算是再大度的女人,也不可能毫不介意。”
张郁青皱起眉头说道:“做我的妻子,必须要性子温柔宽厚,怎么能连这点小事都容忍不了?”
刘会长有些生气。“张厂长,你怎么还有这些封建余孽思想?妇女能顶半边天的道理你不懂吗?”
张郁青梗着脖子:“反正她是我的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想对她怎样是我的自由!”
刘会长怒极反笑。
“张厂长,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你和小杳……还不是夫妻关系。”
喻思杳垂头丧气地推开家门,刚一踏入,便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缓缓抬起头看去,只见张父张母正一脸阴沉地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
在一旁的,是同样脸色阴沉沉的张郁青,还有那眼眶泛红、泫然欲泣模样的李佩仪。
看到喻思杳走了进来,张母的脸上瞬间展露出了笑意。
“小杳,你回来了呀,快过来这边坐!”
喻思杳轻声说道:“叔叔阿姨好。”
张母立刻纠正道:“叫什么叔叔阿姨呀,该叫爸妈!”
喻思杳只得垂下眼帘,应道:“是,爸妈。”
毕竟,张父张母一直以来对她都特别好,她实在不忍心做出让他们伤心难过的事情来。
张母看着乖巧的喻思杳,心头一片柔软,转念想起自己那个倒霉儿子,忍不住又板起脸来。
“郁青,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带别的女同志回家住,像什么话!”
张郁青丝毫不让:“她不是别的女同志,是思杳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不提她与我们青梅竹马多年的情分,她现在也是工厂的会计,照顾她是我的责任。”
张母忍不住直翻白眼:“你说什么疯话?你和别的女同志能有什么情分?还有,你别用工作堵我的嘴,哪有领导照顾下属,照顾到家里来的?”
一直站在张郁青身边默不作声的李佩仪,此时轻咬嘴唇,拽了拽张郁青的衣角。
“郁青哥,别为了我和叔叔阿姨吵架。我知道我留在这里,碍着嫂子的眼了,嫂子生气是应该的,我这就收拾东西走。”
张郁青动作极为自然地一把揽过李佩仪,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眼角眉梢里全是心疼。
“你身子还没好,自己一个人出去住,我怎么能放心?就把这里当成你家,想住多久住多久!”
张母气得捂住胸口:“小李同志,你也太有心机了!这件事和我儿媳妇有什么关系?你调拨我儿子和儿媳妇的关系,安的什么心?”
张郁青迅速地挪动身子,用他那宽阔的肩膀将李佩仪牢牢护住,一脸坚定地说道:“妈,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您就冲着我来好,别对佩仪发火。”
一直坐在沙发上沉着脸的张父,就在这时候,缓缓地站起身来。
张父可是当了一辈子的公安,平日里不笑的时候,身上自然而然地就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李佩仪见状,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那副怯生生的模样尽显无遗。
“郁青,你已经大了,我本不想插手你的家务事,但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小杳不说,是因为她脾气好、能忍让,但你不能欺人太甚!我命令你,现在马上让这位李同志离开!”
“不可能,你如果非要赶她走,那我就陪她一起!”
张郁青平日里向来是个敬重长辈、遵循家中规矩的人,对父亲更是有着一份发自内心的敬畏,极少会有顶撞父亲的情况发生。
如今却为了维护李佩仪,他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什么都不顾了。
“你!”
眼见张父要发火,喻思杳连忙上前拦住。
“爸,你别太着急上火。郁青也是因为关心下属,我……我不计较这些。”
张父叹口气,握住喻思杳的手。
“小杳,你总是这么懂事,我怎么能放心?你爸爸把你交给我,我一定要护你周全……”
喻思杳忍着落泪的冲动,好言相劝。
“爸妈,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总为我们的事情操心,我相信郁青心里有数。”
在喻思杳再三安慰下,张父张母终于叹着气走了。
一转身,她却对上了张郁青的冷眼。
“是你跟我父母告的状吧?现在还来这里充好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是这种人!”
“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张郁青皱着眉头,冷冷说道,“别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就能赶佩仪走!”
喻思杳刚想要接着为自己辩解几句,可念头一转,却突然觉得没有必要。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随你怎么想吧。”
此刻的她,是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毕竟,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她得抓紧时间去准备前往东北所需的物资呢。
据说,东北那个地方的冬天可是特别特别冷的。
喻思杳回家后不久,张郁青就搀着李佩仪回来了。
见到喻思杳,张郁青很诧异:“你怎么提前出院了?医生不是说让你多住几天吗?”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板起脸来:“你现在就能出院,果然是在装病骗人,可怜佩仪却被你害成这样子!快点给她赔礼道歉!”
喻思杳心中冷笑,张郁青给李佩仪办理出院的时候,都没想过顺便问问她的情况。
如果他问过哪怕一句,就知道她身体还很虚弱,她是不顾医生劝阻,强行出院的。
“明天是我爸爸的忌日,我要去给他扫墓。”
张郁青的脸色微微缓和下来。
“那我和你一起去。”
“看在你爸的份上,道歉就算了。但是佩仪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带她回家住几天,你要尽到妻子与朋友的职责,把她照顾好。”
“她身子受凉了,要住南向主卧,咱们搬去客房住。”
喻思杳无所谓地点点头。
张郁青十分满意:“这次受伤后,你性子温顺了许多。你记住,在工厂厂长是天,在家里丈夫是天,我的命令你都要服从。”
“现在赶紧去厨房做饭,多做几个拿手好菜,把佩仪招待好。”
总归是要走了,也不差这一顿饭。
毕竟她已经给张郁青做了这么多年,现在给他的心上人做一次,又有何妨呢?
喻思杳不愿多生事端,点点头便走进厨房。
她拿出菜盆想要洗菜,双手刚浸入水中,手腕就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喻思杳咬着牙,弯下腰去切菜,可刚刚脱臼的手根本拿不起那么重的菜刀。
她脸色苍白,撑着虚弱的身子走出厨房。
“郁青,我不方便做饭,你能去国营饭店买几个菜吗?”
张郁青看到喻思杳这副样子,不禁拧眉。
“你装够了没有?你好好的,哪里不方便做饭?别耽误时间了,快点去做饭!佩仪是病人,不能让她饿着!”
喻思杳死死咬着嘴唇,最终没有出声辩驳。
她也是病人啊,为什么张郁青想不到呢?
其实不是想不到,只是不在意罢了。
喻思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硬是撑着那一口气,拖着依旧虚弱的身子,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了好一阵子,总算做好了三菜一汤。
饭菜做好后,喻思杳缓缓来到卧室,本想轻声喊他们吃饭。
然而,当她轻轻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只见张郁青正端着一个搪瓷缸,坐在床边,神情专注而温柔。
他拿着勺子,极为小心地一勺一勺喂着李佩仪喝着什么。
李佩仪则一脸娇羞地靠在床头,微微张开嘴巴,享受着张郁青的悉心照料。
两人之间的氛围是那样的亲昵与和谐,仿佛他们才是一对真正的夫妻,而喻思杳倒像是个多余的外人。
李佩仪眼尖地发现了喻思杳,她娇滴滴地开口说道:“思杳妹妹,谢谢你给的麦乳精。不过你不用这样,都是我不好,和郁青走得太近,你才会气晕了头推我下楼的。你不过你放心,郁青是你的未婚夫,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是不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喻思杳这才看清,搪瓷缸里泡的是麦乳精。
“什么麦乳精?”喻思杳疑惑地问道。
在这个年代,麦乳精可是稀缺资源,她自己从不舍得喝,怎么会给喻思杳买?
张郁青开口说道:“哦,你在医院的时候,你姑姑带了一斤麦乳精来看你。”
喻思杳感到全身的气血在上涌。
“张郁青,你太过分了!你明知道我姑姑条件不好,这一斤麦乳精他们不知道攒了多久,你就这样全都拿给了别的女人?”
张郁青的脸色变得铁青:“什么别的女人,喻思杳,佩仪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佩仪身子弱,比不了你干惯了家务活身体硬朗,不过是一点麦乳精,拿给她补补怎么了?”
喻思杳紧咬嘴唇,眼圈泛红,她眼前浮现出姑姑苍老的脸和满是老茧的双手,浮现出她是怎样求遍了街坊邻居,才借到这一斤麦乳精。
张郁青看着喻思杳一脸委屈的表情,更加不耐烦。
“你既然是厂长夫人,自己也是先进工人!区区一点麦乳精都舍不得,你懂不懂先人后己的道理?”
李佩仪适时用疲累的声音开口:“对不起,思杳妹妹,我身子弱,给你们添麻烦了。”
喻思杳忍住泪水,声音颤抖地说道:“医生今天说了,我营养不良,还从楼上摔出了脑震荡,我难道不需要补充营养吗?”
张郁青面无表情:“我少过你一口吃的吗?怎么偏偏就你娇贵,还要喝麦乳精补充营养?”
喻思杳不再开口,她知道争论无用。
在张郁青心中,她喻思杳永远排在最后一位。
第二天,张郁青和喻思杳准备好扫墓用品,正要出门,李佩仪突然跌跌撞撞地走到卧室门口。
“郁青,我头好晕……”
话还没说完,李佩仪就向张郁青身上倒去。
“佩仪,你怎么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卫生所!”
张郁青向来持重,是工厂里不苟言笑、杀伐果断的冷面厂长,此时却着急得声音都变了形。
他俯身抱起李佩仪,刚要往门口冲,突然想到什么,停住了脚步。
“你先自己去扫墓,等佩仪没事了,我就过来找你。”
话音一落,就急匆匆地走了。
喻思杳独自一人来到烈士陵园。
看着遗像上那个慈爱又威严的父亲,喻思杳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两行清泪从她脸颊滑落。
“爸爸,对不起,我要违背您的遗愿了……”
喻父和张父原本是公安,十年前,喻父以生命为代价,在一次特别行动中救了张父。
弥留之际,喻父向张父托孤,希望他好好照顾自己的独生女儿喻思杳,给她许一个好人家。
待喻思杳成年以后,张父直接为喻思杳和张郁青安排了定亲,并把喻思杳接来工厂,算是完成喻父的遗愿。
喻思杳早就心仪这个高大帅气的竹马哥哥,没多说什么就红着脸同意了。
张郁青却另有心上人,就是喻思杳的闺蜜李佩仪。
奈何李佩仪看不上当时只是个车间主任的张郁青,她攀附上了省城的一个干部,毫不犹豫地嫁了过去。
张郁青心灰意冷,同意了父亲的安排。
直到几个月前,张郁青听说李佩仪过得并不如意,干部又找了个领导的女儿,一脚把她踹了。
张郁青拼着被举报的风险,强行将李佩仪调回了县城,安排在自己工厂做会计。
“爸,我决定去下乡做知青了,三天后就要去东北大洼子公社。”
喻思杳拿出一张红彤彤的下乡通知书。
以前她因为喜欢张郁青,安心留在厂里和张郁青结婚过日子。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喻思杳在烈士陵园坐到天黑,都没有等到张郁青。
她回到家时,家中空无一人。
喻思杳倒也不甚介意,她趁这个机会,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从衣柜的深层翻出一堆票证,打算留给张郁青一部分,自己带走一部分。
数着数着,喻思杳愣住了,她攒了很久的一沓布票,全都不见了。
正在喻思杳努力回忆,自己是不是放错地方的时候,张郁青和李佩仪回来了。
看到李佩仪身上那件崭新的呢子大衣,喻思杳瞬间明白了。
看到喻思杳攥着一堆票证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张郁青不禁皱起眉头。
“你把这些东西翻出来干什么?没事做的话就去厨房做饭,家里乱糟糟的,你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喻思杳冷笑一声。
“要不是我没事干来翻这些,哪天家被人偷光了都不知道。”
张郁青瞬间愠怒,提高嗓音说道:“什么叫偷?不就是几张布票吗?佩仪这次被你推下楼梯弄破了衣服,我给她买件新衣服,你都要计较?”
“张郁青,”喻思杳轻轻开口,“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你说我好几年都没买过衣服了,要在结婚时给我置办一套新衣服。这些布票,我们足足攒了一年。”
张郁青怔住了,他确实已经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看到喻思杳身上是一件颜色朴素的工厂厂服,已经穿了很多年,几处开线的地方,冒出了一截截棉絮。
张郁青轻咳一声,声音依旧冰冷。
“思杳,作为厂长夫人,你应该有舍己为人的觉悟。这次你就先委屈一下,衣服我以后会补给你的。”
喻思杳冷笑,她和张郁青,不会再有以后了。
喻思杳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郁青居然为了她,放弃家乡的所有人脉,调来了东北?
在震惊之余,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脚下蔓起,一点点将她吞没。
她跑来这么远的地方,他都要跟过来,把触角伸到她周围。
难道自己无论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开他的手掌心吗?
傅清辞眼神怪异地看了一眼张郁青:“你说你现在隶属于钢铁厂?”
张郁青以为傅清辞害怕了,他清清嗓子,傲慢地说道:“小杳可能没有告诉过你,我之前上海纺织厂的厂长。”
“哦,所以呢。”傅清辞耸耸肩。
张郁青被傅清辞无所谓的态度激怒。
“我警告你,喻思杳是我的女人。不管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靠近她一步!”
傅清辞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要是说不呢?”
张郁青彻底火了,他怒视着傅清辞。
“你这毛头小子,真是不知好歹!你知道厂长意味着什么吗?知道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是什么罪名吗?只要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去农场改造!”
喻思杳慌了,她知道张郁青的狠辣,真把他惹急了,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张郁青,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不关他的事!”喻思杳着急地喊道。
傅清辞却转身看向喻思杳,做了一个“放心”的嘴形。
他淡然说道:“那我就等着张厂长,把我赶去农场改造。”
“我喜欢喻思杳,希望她能我一起共同进步,所以你说让我远离她,我做不到。”
喻思杳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傅清辞如此胆大。
普通人面对暴怒的张郁青,只有唯唯诺诺道歉的份,而他不但不怕,还敢火上浇油。
张郁青怒急反笑:“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告诉你,你们公社的队长见到我都要礼让三分。把你赶去农场改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在张郁青眼里,像傅清辞这样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只要他稍微展示一下实力,就一定会吓得屁滚尿流地和他道歉。
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张郁青见多了,最后还不是被他踩在脚下?
但出乎张郁青预料,傅清辞居然讥讽地笑了:“我当然相信张厂长,毕竟你是个以权压人的虫豸,虫豸自然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张郁青气得浑身颤抖,想冲上去揍他一顿,又碍于这是公社,不好动手。
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最后,他恶狠狠的撂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便气冲冲地走了。
喻思杳急忙拉过傅清辞:“清辞哥,这下可坏事了,张郁青他有关系,做事又不顾后果,他真的会找人把你送去农场的!”
“我绝对不能连累你!要不,我,我还是去找他道歉吧。”
喻思杳快哭出来了,她再也不想回到曾经的牢笼,但又怕张郁青真的对傅清辞下手。
傅清辞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思杳,我敢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底气。”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
喻思杳抬起头,对上傅清辞坚定的眼神。
喻思杳将信将疑,他一个知青,拿什么和张郁青对抗?
但傅清辞并未多说,只是像往常一样,将她送回了女知青住的地方。
第二天,有村民来把喻思杳叫到了大队长家。
走进大队长家,喻思杳看到里面除了队长外,还有两个人,是张郁青和傅清辞。
张郁青坐在炕上翘着腿,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而傅清辞则面无表情地站着,看不出在想什么。
“喻知青?快进来。”
喻思杳咬咬嘴唇,低头走了进去。
“陈队长,如我刚才所说,我和喻思杳是夫妻关系。既然如此,她下乡,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自然是不作数的。”
“这些日子思杳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带她回家。”
张郁青的目光落在喻思杳身上,仿佛在看自己的一件什么物品。
喻思杳捏了捏衣角,抬起头:“不是的……队长,我们没有结婚。”
“陈队长,虽然还没有登记,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夫妻,您可以随便去问工厂里的人。”
“她这次是和我闹了点小矛盾,所以任性跑出来的,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而且,我们已经有了事实婚姻,我必须要对她负责。”
“住手!”傅清辞低声喝道。
他闪身挡在了李佩仪和喻思杳中间,不让李佩仪再靠近一步。
几名和喻思杳关系好的知青也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控制住李佩仪。
李佩仪发狂一般甩开所有人,嘶哑着声音吼道:“我怀孕了!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喻思杳怔住了,她这才看到李佩仪衣服下,若隐若现的孕肚。
看着喻思杳的表情,李佩仪得意地笑了。
“想不到吧?张郁青和你订婚五年,碰都没碰过你。他不过才和我在一起几个月,我就怀孕了!”
“不知是该说你太老实呢,还是太没有女人味?连朝夕相处的男人,都对你提不起兴趣。”
喻思杳慢慢站起来,理了理自己被弄乱的头发,定定地看着李佩仪。
“你自己都承认了,我和张郁青订婚五年,那么到底谁是小三?”
“这……”李佩仪噎住了,她没想到喻思杳如此淡定,还有心思找自己话中的漏洞。
“纠结这种事没有意义!反正我现在怀了张郁青的孩子,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自觉退出,要不然我天天来你公社里闹!”
喻思杳不禁轻笑出声:“看来张郁青没和你说过,我们早就解除婚约了。你俩的事和我没有关系,他这种男人,也就你还把他当个宝。”
李佩仪怔住了,她去找张郁青时,张郁青坚定地说自己只有喻思杳一个妻子,这辈子都不会娶别人。
她想当然地认为他俩还在一起,所以便气冲冲地坐火车直接找来了公社。
李佩仪使劲摇头:“不可能!厂长夫人的地位,你说放弃就放弃了?说破大天我也不信!你是欲擒故纵,想让郁青对你愧疚、对你欲罢不能!”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新人在侧,你的张厂长……哦不对,是张主任,早就被我抛到脑后了。”
傅清辞适时站到了喻思杳身侧。
看着面前的两人,李佩仪仍是不愿相信。
如果喻思杳真的不要张郁青了,他还一意孤行留在东北做什么?
她很了解张郁青,她决不相信张郁青会为了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李佩仪还想撒泼,公安及时赶到,把她带离了大队。
临走前,李佩仪恶狠狠地盯着喻思杳。
“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我和你没完!”
李佩仪走后,喻思杳无心继续干活,她找大队长请假后,独自走回知青点。
喻思杳心神不宁地走在路上,耳边还回响着村民们的嘲讽声。
她思绪纷乱,理不清头绪。
她只是想逃离张郁青的掌控,重新开启新生活,为什么就这么难?
先是张郁青调来这里的钢铁厂,明晃晃地威胁她跟他回家。
再是李佩仪来到公社,让她在知青村民面前颜面尽失。
李佩仪来这里,是她自己的决定,还是张郁青的授意?
喻思杳不相信张郁青会如此对她,但想到李佩仪腹中那个孩子,喻思杳不禁心中一紧。
也是,有什么事情是他张郁青做不出来的呢?
“思杳,你没事吧?”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喻思杳抬头看去,傅清辞正逆着光向她走来,
他的眼神清澈明亮,隐隐透出担忧的神色。
阳光洒在他气宇轩昂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喻思杳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怎么了思杳?是不是被吓到了?”
看她不说话,傅清辞有些着急。
下一秒,喻思杳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傅清辞。
“清辞哥,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傅清辞被喻思杳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他按下扑嗵嗵直跳的心脏,轻抚喻思杳的背。
“我不相信别人的话,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清辞哥,我打算去找张郁青,和他好好谈谈,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傅清辞一脸担忧:“说清楚也好,我陪你去吧?我不放心你和他单独相处。”
喻思杳轻轻摇头:“有些事情,我必须自己面对。”
第二天,喻思杳来到工厂,她深吸一口气,和门卫说道:“您好,我找张郁青。”
门卫还未回答,喻思杳的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刺耳的声音。
“喻思杳,你怎么来这儿了?”
“你居然专门跑来钢铁厂,勾引张郁青!”
喻思杳转身,只见李佩仪正一脸愤怒地看着她。
门卫皱眉:“李同志,你俩认识吗?”
李佩仪讥讽地扯扯嘴角:“岂止是认识。这位喻思杳女士,长期对张主任纠缠不休,张主任早就说过对她没兴趣,她居然还跑到钢铁厂里骚扰,真是不要脸!”
喻思杳十分生气:“李佩仪,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纠缠过张郁青?”
门卫对李佩仪的话将信将疑,这位喻同志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不像是死缠烂打的人啊。
门卫犹豫了:“我还是通传一声吧。”
“不许你打扰张主任!”李佩仪眼中喷火,一把关上门。
“李同志,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请把门打开!”
李佩仪冷冷地说:“我这是为你好,张主任看到她就生气,如果你为了这个女人去打扰张主任,他肯定会处分你的。”
“这……”门卫有些犹豫,张郁青的严厉暴躁,他是有所耳闻的。
喻思杳尽量压住怒气:“李佩仪,我说过了,我现在对张郁青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这次来找他,只是为了把话说清楚,请你不要阻拦我!”
李佩仪冷哼一声:“谁信你的鬼话?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见他的!我和郁青马上要有孩子了,感情很好,容不得你破坏!”
喻思杳心念一动,冷笑道:“如果你俩真的情比金坚,为什么这么怕我见他?恐怕张郁青并不想认下你和这个孩子,所以你才这么紧张吧?”
“你……你居然敢这么说我!”
李佩仪似乎是被戳到了痛处,她脸色涨红,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
她扑上来就要打喻思杳:“你这个小贱人,看今天我不打死你!”
喻思杳早有防备,身子一闪躲开了她的攻击。
但喻思杳没注意脚边有一块碎石,在躲闪时不小心绊到,跌坐在了地上。
李佩仪两眼放光,抓住机会坐到喻思杳身上,扬起手往她身上劈头盖脸地打去。
喻思杳想要还手,但碍于对方是孕妇,有些束手束脚。
正当喻思杳进退两难时,一只大手伸过来,将李佩仪从喻思杳身上提起。
“你又在发什么疯?”
看着张郁青粗暴的动作,傅清辞罕见地发了火。
“我不管你是谁,这里是我们公社,容不得你撒野!你再这样闹下去,我就要叫公安过来了!”
张郁青一转头,看到两个男知青发现了他们的异常,正在往这边走来。
他咬咬牙,对着喻思杳下了最后通牒。
“喻思杳,你当真不跟我走?”
喻思杳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张郁青气得要发狂,却又无计可施,他转过身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喻思杳说道。
“你这辈子都是我张郁青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张郁青离开后,喻思杳后知后觉地感到腿脚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傅清辞赶紧扶住她。
他突然怔住了:“思杳,你哭了?”
喻思杳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脸泪水。
为什么跑了这么远,还是躲不开他?
为什么明明犯错误的是他,他却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要求原谅?
为什么自己这么没出息,仍然会被他的暴怒吓得心惊胆战?
喻思杳擦擦眼泪:“清辞哥,我前未婚夫脾气暴躁,吓到你了吧?”
傅清辞眉头微皱:“我倒是没事,但他看起来是个暴力狂啊,怎么能这么对你?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喻思杳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忍不住倾泻下来。
“清辞哥,今天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傅清辞急忙说道:“思杳,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永远都不会看你笑话,因为……”
傅清辞止住了话头,他脸色微微发红。
喻思杳瞬间明白了傅清辞的意思,她有些犹豫地开口:“清辞哥,我现在还不想……”
“我明白!我们现在要以建设农村为重,你不要多心。”傅清辞用轻快的语调打断她。
喻思杳感激地看向他:“傅大哥,谢谢你。”
接下来的几天,张郁青没有再出现。
喻思杳心中忐忑,她知道张郁青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那天喻思杳虽然拒绝了傅清辞,但却逐渐对这个阳光开朗的男生产生了好感。
两人开始一起下地、一起干农活、一起吃饭,就像一对知青情侣。
傅清辞看喻思杳总穿着一套破旧的衣服,强行拉着她去供销社,给她买了一身新衣服。
“思杳,你这么好看,又正是爱美的年纪,只有漂亮衣服才配得上你!”
喻思杳捏捏身上崭新的的确良连衣裙,不禁想起了李佩仪那件呢子大衣。
喻思杳的衣服向来是缝缝补补,只要能穿就行,不到万不得已从不买新的。
她辛苦攒了一年布票,只为了给自己和张郁青准备一套结婚的衣服。
到头来,却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喻思杳在镜子前转了几圈,裙摆飘荡起来,像一朵盛开的花。
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姑娘,哪有不爱美的呢?
只是以前在她心里,张郁青的喜怒哀乐大过一切。
这天,傅清辞约喻思杳去看新上映的电影。
看完回公社的路上,傅清辞骑着二八大杠载着她,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讨论着剧情。
刚到村口,傅清辞突然刹住车。
“清辞哥,怎么了?”喻思杳疑惑地问道。
还没等傅清辞开口,一声怒喝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喻思杳一惊,跳下车子,正对上面前满脸愤怒的张郁青。
张郁青这时才看清,喻思杳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确良衬衫连衣裙,脚上还蹬了一双小皮鞋,十分精致时髦。
之前在家里,张郁青一直要求喻思杳节俭朴素,而且她时刻都在操持家务,所以总是穿一身粗布衣服。
但喻思杳本就生得美,粗布衣服也盖不住她的美貌,如今打扮起来,更显娇俏可人。
张郁青心中一紧,他突然有种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却逐渐失去掌控的感觉。
张郁青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紧蹙着眉头训斥道。
“你穿的是什么?这是良家妇女该穿的衣服吗?喻思杳,你才刚来农村几天,居然就学了资本家的做派!赶紧去把这衣服给我换了!”
“张厂长,我穿什么衣服,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忘了咱俩已经解除婚约了?”喻思杳反唇相讥。
张郁青脸色黯淡下来,但嘴上并不服输。
“婚姻是你单方面解除的,我不同意就不算数。”
喻思杳有些烦躁:“张郁青,你好歹也是个纺织厂的厂长,没活需要干吗?工作这么清闲打吗?还有那个李佩仪,应该还在家里盼着你回去吧?”
“你整天耗在我这里,算怎么回事?”
张郁青似乎很满意她问到了这个问题,他得意地扯了扯嘴角,眼中露出玩味的神色。
“这个嘛……你不用担心。”
“我申请调来东北钢铁厂,上面已经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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