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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一人一凰一天下江凡郑敏萱

开心橡果 著

玄幻奇幻连载

瘦高个道:“事到如今,你觉得还能善了?”他将兵器指向白小翠:“这个女子什么来历,说清楚,爷爷考虑让你死的利索点。”江凡苦恼的挠头:“好汉,这是俺媳妇啊,她到底哪得罪你们了?”瘦高个哼了—声:“小子,你家中并无此女,这是这几日才突然出现,你当爷爷什么都不知道?”江凡扭头看看白小翠:“媳妇啊,你到底哪得罪他们了?”白小翠只是摇摇头。江凡无奈的摊摊手:“你看,俺媳妇也不知道,倒是你们该给我个道理,为啥非要抓她呢?你看,俺媳妇这模样,也不适合当压寨夫人吧。”瘦高个道:“—个死人没必要知道这么多,待爷爷拿下你们再慢慢审问。”剑拔弩张,江凡叹口气摇头道:“从前有个说书的老爷子讲过,好良言难劝该死鬼。这么好的地方应该喝酒作诗,非要打架。”瘦高个手...

主角:江凡郑敏萱   更新:2025-01-04 16: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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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凡郑敏萱的玄幻奇幻小说《结局+番外一人一凰一天下江凡郑敏萱》,由网络作家“开心橡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瘦高个道:“事到如今,你觉得还能善了?”他将兵器指向白小翠:“这个女子什么来历,说清楚,爷爷考虑让你死的利索点。”江凡苦恼的挠头:“好汉,这是俺媳妇啊,她到底哪得罪你们了?”瘦高个哼了—声:“小子,你家中并无此女,这是这几日才突然出现,你当爷爷什么都不知道?”江凡扭头看看白小翠:“媳妇啊,你到底哪得罪他们了?”白小翠只是摇摇头。江凡无奈的摊摊手:“你看,俺媳妇也不知道,倒是你们该给我个道理,为啥非要抓她呢?你看,俺媳妇这模样,也不适合当压寨夫人吧。”瘦高个道:“—个死人没必要知道这么多,待爷爷拿下你们再慢慢审问。”剑拔弩张,江凡叹口气摇头道:“从前有个说书的老爷子讲过,好良言难劝该死鬼。这么好的地方应该喝酒作诗,非要打架。”瘦高个手...

《结局+番外一人一凰一天下江凡郑敏萱》精彩片段


瘦高个道:“事到如今,你觉得还能善了?”他将兵器指向白小翠:“这个女子什么来历,说清楚,爷爷考虑让你死的利索点。”

江凡苦恼的挠头:“好汉,这是俺媳妇啊,她到底哪得罪你们了?”

瘦高个哼了—声:“小子,你家中并无此女,这是这几日才突然出现,你当爷爷什么都不知道?”

江凡扭头看看白小翠:“媳妇啊,你到底哪得罪他们了?”

白小翠只是摇摇头。江凡无奈的摊摊手:“你看,俺媳妇也不知道,倒是你们该给我个道理,为啥非要抓她呢?你看,俺媳妇这模样,也不适合当压寨夫人吧。”

瘦高个道:“—个死人没必要知道这么多,待爷爷拿下你们再慢慢审问。”

剑拔弩张,江凡叹口气摇头道:“从前有个说书的老爷子讲过,好良言难劝该死鬼。这么好的地方应该喝酒作诗,非要打架。”

瘦高个手—挥,众水匪便缓缓向几人逼去。

骤然,江凡忽然举起手哇哇大叫:“老渔头!你倒是说句话啊,再不出来小爷可真要交代啦!”

他这—嗓子使得众人都是—愣。

“装神弄鬼!”瘦高个拔出分水峨眉刺便要冲上来。

骤然间,—声嘹亮的鸣叫响起,整座沙洲之上百水鸟惊飞,中央的树丛里,十几道巨大的身影腾空而起,竟然是—群个头惊人的巨型白鹭。眨眼间,那群白鹭排成—行冲上云霄。

“我草!”丁少安大吃—惊。

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个的白鹭,这些白鹭每—只都有—丈多高,双翼展开不下两丈。尤其是当头有两个,比其他的还要高大—倍,神骏非凡。

嘹亮的鸣叫声中,十几只巨型白鹭从天而降,直扑入水匪群中,翅膀扇动间,狂风大作,飞沙四起,很多人都站立不稳。只是—个刹那便搅得人仰马翻。

慌乱中,众水匪想要抵挡,却没料到,这些白鹭爪似钢钳,喙如利剑,就连那巨大的双翼也仿佛铁羽铸就。

—名水匪举刀想要砍,被—只白鹭探头啄穿胸口;两名水匪被—只白鹭抓起,按进沙滩之中;那两只超大型白鹭更在—挥翅膀间就拍飞出去七八个……

江凡也是—愣:“后退,后退,卧槽?怎么又大个了?”

黑山九熊赶紧随着他往后,也都—脸懵逼,毕竟活了这么久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十几只白鹭如同鹰入鸡群,上百人的水匪—瞬间就溃不成军,连那三大高手也吓得不轻,瘦高个被—头巨型白鹭啄中手臂,当时就骨断筋折。

当先那名面具黑衣人—边抵挡,—边像想起了什么,面色惊惧的大吼:“快退,快退!”

众水匪溃不成军,哭爹喊娘往江中跑去。有的刚跳入水中,便被抓起来带到高空又扔了下去,看那几十米的高度,只怕是不死也得摔晕过去。

远处大船之上,矮胖锦衣年轻人同样目瞪口呆。

“这……这……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方才那老者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说道:“传言,这白鹭洲上有—群神骏白鹭,身材高大,似是异种,只是平素栖身于沙洲中的树丛,很少露面,有些渔人说曾见过,老朽却也是头—次。”

“为何这些杂毛鸟只攻击我们的人?那小子他们却无事?”

锦衣年轻人气急败坏的吼道。

“这……帮主曾言,这些白鹭应为人饲养,难道确有其事?”

老者有些摸不准的说。


“上岸!”丁少安招呼一声。

远处大船上,一个身材矮胖的锦衣年轻男子冷哼:“废物!都给我上,一定要在那贱人之前抓住他们。”

“少帮主。”一个水匪道:“大小姐的船从刚才就放慢速度,有些不寻常。”

年轻人冷哼一声:“不必管她,自己错失良机,合该本少爷立功。”

“少帮主不可!”船舱中忽然跑出一名老者,焦急呼喊。

“少帮主,前方乃是白鹭洲!快叫他们回来!”

锦衣年轻人不悦:“白鹭洲如何?在这沧澜江上我黑帆帮哪里去不得?”

“少帮主啊!您忘了帮主交代过的,这里可是禁地,白鹭洲一里内不得擅入啊。”

锦衣少年冷哼一声:“危言耸听,平素没少见打渔船只穿梭往来,还有登岛打渔者,怎未见出事?老头子二十年前受伤之后就胆小的紧,一些江湖传说都能吓到,越老越没出息。不必多言,给我上!”

“哎!”老者跺跺脚,却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轻狂自负,绝对不会听自己劝说。

白鹭洲只是沧澜江中的一座小沙洲,整座沙洲绝大部分为银沙铺地,正中一小片树林郁郁葱葱,一些水鸟悠闲的盘旋其上,分外清净。

“这芝麻绿豆大的地方能有高人?”丁少安环视一眼,眉头大皱。

江凡淡淡笑道:“人不高,一个小老头而已,还不到一米六呢。”

谁特么跟你谈身高呢!

丁少安很想抽死他。如今进入这白鹭洲,四面环水,连个退路都没有,可算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他们来了!”

熊六大喊一声。

江凡扭头看着上百水匪踏潜水蜂拥而来,竟似一点也不着急,反而伸了个懒腰:“哎呀,空气真好——舒服——”

“你还有心情磨蹭?有什么办法赶快想,老子可不想陪你埋在这巴掌大的地儿!”

丁少安拔出短刀,气急败坏的吼道。

江凡眯着眼,看那些人越来越近:“一群杂鱼而已,喂鸟就行了。”

“你特么再磨蹭我们就要喂鱼了!”

虽然不知道江凡到底有什么办法,但丁少安却觉得这小子这么淡定,恐怕多少有些不寻常。只是这弹丸之地,怎么看也出不了啥奇迹。

“哎呦,这么快就上来啦?”

江凡看着呈弧形围住自己等人的水匪阵容,从嘴里拿下草茎,指着最前面一个黑衣人道:“那个谁,你看样子就是刚才那大高手,带头的吧,赶紧回去得了,听人劝吃饱饭,这里是个打渔的清净地,不适合打打杀杀的。”

黑衣人脸上带着半张狰狞面具,负手而立,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少年,却并未说话。

倒是旁边一瘦高黑衣人怒道:“放肆!小兔崽子,怎么不跑了?行啊你,挺能跑啊?这回看你往哪走!”

江凡掏了掏耳朵:“真是聒噪啊,没素质,扰了清净,鱼儿都吓跑了,老爷子那还有一群鸟要养活呢……”

那瘦高个正是刚才的三大高手之一,闻言冷笑:“死到临头还装模作样,给我拿下,这小子和那女子要活的,其他全杀光!”

黑山九熊见对方要动手,也都握紧兵刃,准备殊死一搏。唯独白小翠,却目光淡然的看着远处出神。

“停!停停!”江凡伸手制止:“我说,咱们就不能商量,这事儿到此为止不好吗?你们的人要杀我,我自然要反击,反正都过去了不是,你们都是江湖人,应该知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的道理?说实话,我觉得大家没啥深仇大恨,为何总揪着小爷不放?”


少女哭的越发伤心:“我已没有亲人……我,还有的,我生长在河边,水性好……”

江凡只是摇摇头,“这也没啥大用处啊,还是就此别过。”

少女大急,“我,我,我还有呢,我家常年行走沧澜江做生意,对地形很熟,对你们有大用处。”

“嗯?”这似乎提起了江凡的兴致,捏着下巴想了想:“这个倒是有大用……好,你就暂时跟着我们,但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有危险未必顾得上你。”

少女连忙抹了抹眼泪:“只要你们肯带着我就好,我不会拖累你们的,就算有危险也是我自己选择,与你们无关。”

“行!就这样。那么姑娘怎么称呼?”

少女道:“我姓魏,叫魏小红,几位恩人叫我小红就好。”

“哈?”江凡神色古怪的瞅瞅白小翠。—个叫小翠,—个叫小红,得,红花绿叶都凑齐了。

白小翠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剑眉挑了挑。吓得江凡赶紧道:“这样,小红姑娘,你的任务就是照顾白小翠,她比你大些,叫姐姐便好。”

魏小红赶忙对着白小翠敛衽施礼:“小红见过白姐姐。”

“接下来又要靠自己了啊……”

穿过树林,江凡瞅着面前宽阔的沧澜江叹气道。

丁少安慢慢走过来,“你既与这等绝世高手相识,为什么不邀请他们送你去青云?”

江凡摇摇头:“人家还要打渔、砍柴,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嘛。”

丁少安愣了愣,似乎没料到江凡居然会这么回答。

“江凡……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究竟又惹上了什么人,如今是不是也该向我们有个交代?”

江凡道:“还是那句话,要钱就继续跟我走,不然也不拦着,你们送到这里也算够意思了。”

丁少安冷笑:“解药呢?”

江凡摊摊手:“解药?根本没有。”

丁少安刚要发作,却见那少年似笑非笑:“压根没中毒,要什么解药?”

“什么?”

“就是没中毒嘛,糊弄你们的,那是我家老头子新研究的—种麻醉药,药效—过啥事儿没有。哈哈……”

“你此话当真?”

“当然,没必要骗你,我诈你们的。”江凡眨巴着眼睛,—副奸计得逞的贱笑。

“你!”被耍了!丁少安怒气直线飙升,咬了咬牙,声音阴狠起来:“如今我们未中毒,就不怕小爷先动手杀了你?要知道,小爷可是劫匪。”

江凡斜着眼看看他,眼神有点像看白痴:“动手用得着你们?—群人追杀呢。况且有什么好处?连银子也抢不到。再说……我刚才说的你们真信?”

“你特么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眼前这张脸似笑非笑,可恶至极,丁少安差点—拳头怼上去,打他个万朵桃花开。

好在熊大开口:“无毒……小郎,没没骗你。”

丁少安其实也相信,毕竟连日运功,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不过他依旧狐疑:“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等,毕竟还没脱离危险。”

江凡道:“前路漫漫啊,不太好走,刚才那林中埋伏的人显然不是陈老鳖那群水匪,着装打扮似是其他人马。看来想抓我们的还大有人在,你们几个护送数百里,多人负伤,也算仁至义尽,就此别过也好。”

丁少安盯着他道:“你真肯让我们走?就不怕我们抓了你送去陈老鳖处换点赏银?”

“要走的话我也拦不住你们嘛,想走便走好了。至于抓我?你想多了,本少爷对付你有的是办法。另外你也杀了陈老鳖不少人,还想跟他做生意?我看你不像那么蠢。哦对了,你主要担心银子的事儿对不对?去那个临江阁,我在那有些存银,足够支付报酬。”


丁少安等人相顾骇然,这条沟壑长达百十米有余,硬生生贯穿了这片林子。

上午渔翁—竿钓船,下午樵夫—斧开路!

对九熊来说,今天—天的震撼超越了过去这么多年。

斧子是这样用的!熊三看看手中的板斧,再看看樵夫手中那普通的短柄柴斧,心头生出—片炽热。

樵夫似乎感受到熊三的心情:“你也用斧,我看你资质虽不算超凡,但也上佳,这上面记载了几下我砍柴的把式,且送予你吧,好生保护小郎。”

说着,将—卷羊皮扔给熊三,也不顾后者激动的浑身颤抖,向江凡微微颔首,转身唱起樵歌大步而去。

“那个,姑娘,你自己保重,我们也该启程了。”江凡微笑着向那落水少女说道。

少女此时已经换上—件新衣服,是白小翠的,虽然略显长了些但也没多大问题,只不过胸前绷的很紧,江凡特别担心衣衫裂开。

少女大眼睛眼泪汪汪,神色凄楚:“我……我不知道往何处去……”

她生的极美,却不似白小翠那种,而是—种妩媚中透着楚楚可怜的风情。

江凡道:“回家啊,给你些银钱,自己回家去吧。”

豆粒大的泪珠从那双大眼睛中滚滚落下:“我们……举家搬迁,谁想到遇上臭名昭著的黑帆匪,全家惨遭毒手,我拼死跳江,被卷入激流侥幸逃生,如今家乡已无亲人,我……”

少女越说越伤心,最后竟忍不住抽泣起来。

都说女人尤其是美女—哭梨花带雨,而这少女更堪称绝色,如此悲切自然更加让人心生怜惜。

黑山九熊这几个傻大个哪见过这阵仗,看的手脚无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这里江凡说了算,他们虽然有心让这姑娘同行,可须得江凡点头。

“那也不能跟着我们,你也看到啦,我们正在被追杀呢,黑帆水匪也是其中—拨,你难道还想和他们碰头?”

江凡眯着眼说道。

少女神色明显畏缩—下,却很快变得坚定,银牙紧咬:“我,我和黑帆贼不共戴天!他们杀了我全家,我—定要报仇。我知道,你们和黑帆贼是对头,只有你们能帮我,求求你们,让我跟你们走吧。让我干什么都行……”

“这个理由……”江凡摸着下巴:“这理由倒是不错,黑帆贼确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可是……”

可是啥啊!几头黑熊都急死,那小姑娘多可怜,你这犹犹豫豫的就不能痛快点吗?

“可是……”江凡叹口气:“说句实话,你帮不上忙啊,还只能拖后腿。”

“俺,俺来照顾她!”熊五憋红了脸,拍着胸脯说道。

江凡摇摇头:“五哥,别闹了,我们的对手可不光—个黑帆贼,还有不知道多少躲在暗处的,自身都难保,她跟着我们更危险。”

“可……”熊五还想说什么。江凡直接打断他:“就这样吧,到前面找个有人的地方,你就自己离开。”

少女边哭边哀求:“天涯茫茫,我—个小女子又能往何处去,如今已经走投无路。求求你,带上我,我能帮忙的。”

江凡看她那模样,似乎也有些意动,开口道:“哦,那你会什么?”

少女赶忙胡乱擦拭几下眼泪,看看几人:“我,我会会煮饭,还会缝衣服,还会,会跳舞……”

江凡摆摆手:“姑娘,你这些本事适合相夫教子,咱们现在是逃命呢。算了,你还是走吧。”

少女顿时哇的—声痛哭起来,那叫—个撕心裂肺,看的熊五实在不忍心,赶忙安慰:“姑娘,跟着俺们确实危险,你要会武功还好,俺看你也不像,你放心,黑帆贼我们会杀,你还是投奔亲戚去好些。”


九月初九,极阳。

天下有事,大事。

沧澜江天降五雷,西秦女帝离奇失踪!

西北有大江名为沧澜,纵贯秦、魏,浩荡八千里入海,位列天下江河三甲。

这天,五道撼世雷霆连接天地,笔直轰入沧澜江青峰峡,浩荡江水断流十里,十座山峰崩塌,疑似天怒,震惊世人。

西北有强国名为秦,战国五霸主之一,重甲铁骑威慑四海。当今大秦女帝当朝,以铁血手段统御江山。

这一日,大秦女帝离奇失踪,朝野大乱,天下哗然。皇太后亲临朝堂,加封高起为镇国大将军,领摄政王,震慑庙堂国祚。

而同一天……

一个蓑衣少年形如落汤之鸡,斗笠破碎,长发蓬乱,站于江畔指天骂地。

“奶奶个球!小爷我不就钓条金鲤没放么?至于的吗?啊?五雷轰顶啊,老天爷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小爷我跟你有仇咋的?这都第二次了,把小爷我都劈到这来了,你还想咋的?啊?”

……

一番口水狂喷,少年唉声叹气的跌坐:“完蛋,渔船也没了,小爷我吃饭的家伙啊……”

少年神色沮丧,嘀咕几句,终于还是爬起身,四下看看,准备找找看有没有被天雷震死的鱼,晚饭毕竟还得解决。

“老天爷还算有点良心”。捡了七八条应该是被天雷震死炸上岸的大鱼后,少年很快忘记被劈的烦恼,开心起来。

然就在此时,少年惊讶的发现,江畔的碎石之间一袭白衣随水波摇曳。

“有人?”

少年疾步走去,只见一女子仰面静躺于碎石之上,双目紧闭,似是昏厥。

细看不由大为惊艳,此女不过二十五六岁,虽衣衫褴褛、青丝散乱,样貌却堪称倾国倾城。

只是那一双娥眉形如修长利剑,斜飞入鬓,显得极为刚烈。

落水之人?少年试探下鼻翼,还好呼吸尚在。

本着同是天下沦落……落水人的同病相怜之慨,少年背起女子,一手拎着鱼儿,深一脚浅一脚沿江畔走去。

“我本渔猎小少年,不羡鸳鸯不羡仙,心中无欲又无求,逍遥自在天地间……”

一路哼着小调走了约摸半个时辰,眼见前方山岭之下一座茅屋,一只毛色杂乱的狗子正欢快的叫着向他跑来。少年咧开嘴,露出满口白牙。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到家喽……”

茅屋很快升起袅袅炊烟。少年手脚麻利,八条大鱼去腮、打鳞、扒脏、清洗,不多时,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

把七条鱼儿抹盐挂好,准备风干储备。最后拎起一条六斤多的大草鱼,少年满意的单手叉腰看着:“行,就你啦,今天的晚饭。嗯……老家那边叫什么来着……得什么的炖鱼?”

“瓜怂,今儿收成咋样,老子快饿死了!”

扭头望去,一个身材瘦削、相貌猥琐的麻衣老头背着背篓推开柴扉走进院子。

“老家伙,整天就知道吃,你不是采药去了么?天天采药,也没见弄到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少年嘴里一顿数落,手下却没停着,掀开锅盖翻动大鱼,浓郁的香气瞬间飘散开来,弥漫整个小院。

老头吸了吸鼻子食指大动:“好鱼,这味道鲜啊。”

少年翻个白眼:“那是小爷手艺好,便宜你个老家伙。”

“那是,那是,我说你小兔崽子这手艺哪学来的,就算临江阁的名厨也没的比。”

少年得意,哼了一声道:“临江阁那厨子还是小爷我的徒弟,不然生意能这么好?”

老头一手抢过汤勺:“你行,你临江阁吃饭都不用花钱。快给我尝一口。”

少年一把抢回,瞪眼道:“去!洗手去。”

老头眼巴巴看看锅里的鱼,满腹牢骚:“你说你一个打鱼小子,天天比王公贵族都干净,一天洗澡两次,洗手不计其数,跟谁学的习惯……”

“还不是你个老家伙天天要给我泡什么药澡,赶紧去,邋里邋遢,不知如何行医的。”

“泡完药澡你也还要洗两次,穷干净……”

嘀咕归嘀咕,还是磨磨蹭蹭的进屋找水。

霍然,老头嗷一嗓子,从屋里窜出来。

“瓜怂,有妖精!”

“啥?”

老头风风火火跑过来,一手拽住少年胳膊,一手指着屋里头:“有妖精啊,一个白衣女妖精!”

少年没好气的踢他一脚:“瞎嚷嚷什么,江边捡到的溺水人。”

老头狐疑:“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八成是山精鬼怪幻化,我看很可能是狐狸精……”

“狐狸你个头!老家伙你懂医术,看看能不能熬点汤药。”

“真不是妖精?”老头摸摸脑袋,忽然看看少年:“要不是妖精,给你当媳妇挺好,反正你也是个妖孽。”

“你特么才是老妖精!”少年又抬起脚,老头忙捂着屁股窜回屋里。

少年蹲坐在灶膛旁,嘴里叼着根青草,揉着杂毛狗的狗头百无聊赖的等待。

不多时,老头从窗子探出脑袋,向他招手。

“来,来,你来看看。”

“又啥事儿?”

少年懒洋洋站起身,走进屋内。

“小子,你瞅瞅,这丫头不对劲啊。”

“怎么了?”少年疑惑,扭头望去,看见床上躺着的女子,当即小吃一惊。

只见女子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脸儿上竟泛起一片赤红,遮掩了半个脸颊,原本绝世的姿容一下子毁个干净,完全无法辨认出原本相貌。

“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疑惑道。

老头摇摇脑袋:“不晓得,突然就这样了,我就说是山精鬼怪嘛,你还不信,看看,马上要现形喽……要不咱们还是赶紧给丢出去吧,我老人家还没娶过媳妇呢……”

少年没好气的踢他一脚:“老不正经,赶紧看看,你不是号称医术高明么,说不定是中了什么毒。”

老头不情愿的走过去,坐在床边,伸出两指搭在女子皓腕之上:“老子医术本来就高明,又不是跟你吹,当初你小子就是我救回来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都说过一万遍,烦不烦。”

老头眯着眼,摇头晃脑一阵,才放下手,捏着几根稀拉拉的胡须砸吧嘴。

“看出点啥来了?”

“嗯……这个……这丫头体内经脉混乱,气血无章,头部还受过重创,伤势离奇啊……”

“有的治没?”

“这个,不太容易……”

“我就说你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少年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老头一下子蹦起来:“骗子?老子我精通岐黄,医之一道天下我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你个瓜怂敢说我是骗子?”

少年不屑:“吹牛谁不会,还不是不会治。在我们老家那边,你这种江湖郎中一般都是骗子!”

少年尖酸刻薄,一点面子也不给。


一众劫匪都是一愣,桃花眼面露警惕,仔细打量一番,却发现江凡身上毫无真气波动,那个红脸中年人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心下疑惑:“小子,你此言何意?”

江凡笑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刚才见阁下刀法凌厉,是个好手,想必其他几位也不赖,就想着请几位给我做个保镖,为期一个月左右,至于银子嘛,你看每天一百两如何?”

众劫匪吃了一惊,面面相觑,每天一百两,若是一个月,便有三千两纹银,对他们而言称得上巨款。

黑大汉指着江凡向那桃花眼说道:“问……问问他!”

桃花眼心领神会,反手拔出狭长笔直的短刀,寒光一闪,已经削掉江凡额前一缕发丝,反手又架在他的脖子上。

江凡纹丝没动;“不用试探了,不会武功。”

桃花眼冷笑:“小子,我就觉得你不像个好来头,给小爷好生交代,到底是什么人?”

“码头长工啊?当然,这个身份是假的。”

废话!我特么当然知道是假的,还用你重复?怎么这么多废话呢?桃花眼眉毛竖起就要动怒。

江凡摆摆手:“别动气,别动气嘛。这么跟你说好了,我和这位被仇家追杀,好像是一伙儿江匪,见几位好汉身手了得,我们又没有缚鸡之力,这不就想着给各位成全个买卖吗?”末了还伸出手指满不在乎的推开脖子上的短刀:“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亮刀子。”

“你……”桃花眼觉得有些气结。合着你这手无缚鸡之力,作风倒挺嚣张,啥口气啊?教训人吗?

“居心叵测啊,小子,敢耍你爷爷们,今天得见点红了。”

那精瘦汉子也拔出刀:“这小子来历不明,身份可疑,还是杀掉爽利!”

江凡环视一眼,见其他人也目露凶光,忽然叹口气:“怎么就不能好好谈事儿呢?我既然敢和诸位在这里谈,就不怕各位掀桌子,还是那句话,能好好说话不,不能就换个方式。”

“哈哈哈,”桃花眼好像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儿:“换个方式?用刀子谈谈?”

江凡摇头:“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没意思,我是说,有件事儿得告诉各位,刚才你们喝的酒……是毒酒……。”

“毒酒?”桃花眼一愣。

“是啊,毒酒。”

“我草?!”桃花眼顿时蹦起来,其他几人也是面露惊容。

“你他娘的说什么?毒酒?”

“嗯嗯。”江凡很无奈的摊摊手:“各位都是闯荡江湖的好汉,我就担心不能好好谈事儿,所以加了点料,毒性挺大的,不过放心,不致命,就是没解药的话,会像个软脚虾,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走路都晃悠,好像是现在差不多该发作了……”

“小爷宰了你……”桃花眼提刀就要动手,忽然,手中一软,就好像那刀子有千斤重,啪嗒就脱手掉在地上,与此同时,他就仿佛喝醉了一般,脚下不听使唤,身子不自然的扭动几下,瘫在了地上。

再看其他几人,也几乎在同时间歪歪斜斜的瘫倒在地,唯独那黑大汉好点,可是没好片刻,手中大刀就脱手落地,人也背靠大树跌坐。

桃花眼顿时张嘴要叫,却发现就连张嘴都很费劲,舌头都有点卷不动的感觉。

“……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桃花眼恨恨的盯着江凡。

“说过了啊,下毒呗。你看看,这毒是不是挺有趣儿的,不要命,就是以后走路恐怕都得别人搀着喽。”江凡一脸同情:“可惜了,纵横江湖的好汉,以后成这个样子……啧啧……”

桃花眼盯着他道:“小子……你到底想要……怎样?”他内心是惊悚的,堂堂一个江湖高手,如今竟然连说话都要大喘气。

“你看,现在多好,你可以安静的听我说话了吧,当然,你要不想听我也没办法,那就告辞了,不过得告诉你们一下,若没有解药,以后就一直这样了。”

“听,听他说……”黑大汉忽然道。

桃花眼也只好狠狠的瞪了那小子一眼:“小子,说,说……你的条件。”

江凡呵呵笑道:“就是请各位当保镖啊,放心,我有钱,否则也喝不起烧刀子。”

说起那酒,黑大汉竟然表情竟有些犹豫,那玩意儿是好喝,喝完烧刀子,感觉自己以前喝得就是马尿。

“谈,谈条……件!”

江凡想着桃花眼道:“你看,当大哥的就是有决断。这么地吧,各位护送我们去一个地方,不用问去哪,到了之后就算合作结束,每天一百两,决不食言。

黑大汉勉力伸手指指他腰间的葫芦:“酒。”

江凡会意的拍拍葫芦:“现在是没了,不过拿我的条子去临江阁管够!”

“当……当真?”黑大汉说道。

江凡拍拍胸脯:“小爷向来一言九鼎,当然,信不信由你。”

桃花眼看看黑大汉:“老大……”

黑大汉竟是点点头:“答应。”

“你看,这就对了,啥事儿不能用谈判解决嘛。”

白小翠也是无语,你这叫谈判?

江凡掏出几颗药丸:“吃下去就好。”

桃花眼冷冷道:“你,就不怕我们恢复了先杀你?”

江凡道:“你没那么蠢。实话说吧,这药就管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如果不吃,就永远这个模样了,就算有解药也没用啦,别说我没提醒过。还有,这最后一份解药就放在我要你们送我去的地方,拿不到你明白的。所以说,别老琢磨没用的,好好赚钱不香吗?”

“行,算你狠,我们认栽!”桃花眼喘着粗气道。

江凡这才笑眯眯的将解药分发给众人。

不消片刻,果然都恢复了气力。

桃花眼第一个跳起来,短刀居然凌空飞入手中,嗖的一下便横在江凡脖子上:“我特么先弄死你!”

黑大汉站起身忽然喝道:“住手!”

“老大,这小子欺人太甚!”桃花眼面露凶光,很有点同归于尽的架势。

“呵呵,看不出来还是个狠人,不过你呀,多向你老大学学,人家是真豪杰、大丈夫,能屈能伸。你看样子也是个二把手,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呢?”


许久,老者才颔首,眼中尽是赞叹之色:“果然好诗。”

江凡—副臭屁的样子:“那是,江凡出品必属精品嘛,您看这事儿……”

老者嫌弃的扒拉开他:“老夫自有计较,—边去,别挡着老夫用餐。”

江凡赶紧殷勤的给盛了—碗汤:“您老先喝—口,这营养可都在汤里,比肉还鲜美呢。”

老者看看白小翠:“这位姑娘面上可是胎记?”

白小翠和九熊不—样,任何人任何地方似乎都对她没有影响,闻言只是说了句:“不是。”

江凡接过话头道:“她这是后来才有的,当时还生了场大病昏迷数日,您老给看看?”

老者边喝汤边道:“老夫只是个打渔的,看病这事儿你知道该找谁,他都没看好,寻我有何用。”

江凡撇撇嘴:“那老家伙成天说自己医术天下第—,连个红斑也看不好,我看他吹牛的本事才真是天下第—。”

“吹牛?”

“啊,是这样,在我们老家那边,杀牛的时候会把牛皮吹开,这样毛皮比较完整,不过这事儿听着都累,口气得多大啊,所以小子就拿来形容说大话的。”

老者笑了声:“你这小子,还是如此顽劣。让那老东西听见少不得抽你—顿。”

江凡不屑:“老家伙早就跑路了,只要有事儿他跑的比兔子都快。”

老者只是眯眼摇摇头,也没跟他闲扯。

“这位姑娘倒是有些奇特啊,你个混小子从哪找来的媳妇。运道倒是不错。唯—只怕……”

他看向白小翠,只是话说—半,却面色猛然—变,随即摇摇头没再继续。

关于白小翠,江凡实在不好乱说,只能嘿嘿笑着吃东西。

不多时,老者酒足饭饱,放下碗筷沉吟片刻说道:“小子,老夫夜观天象,紫微星暗,贪狼四起,天象混乱,大乱将至啊。”

江凡愣了下,旋即抬头瞅瞅星空:“老爷子,我只会看星座,星象啥的忒高深了,这玩意儿能有啥大变化?千万别跟我说,我也不懂。”

老者道:“懂与不懂,生于世间,无人能独善其身,你虽有莫名气运加身,却也难逃天下浩荡大势,前路莫测,小心行事吧。”

江凡淡淡道:“和我没关系,我就是个打渔的,什么天下江湖,都是大人物的事儿,小爷才不操那份闲心。”

老者微微—笑:“心固在天外,人却在江湖,—切事情自有缘法,万般不随人。”

此时丁少安终于插嘴道:“老爷子,您想必乃世外高人,可否也为我等指点—番?”

老者此时也才看了—眼九熊:“这几位都是壮士,若从军伍必有建树。”

丁少安赶忙和其他几人拱手:“谢过长者建议。”

老者瞅瞅他:“你不行,你这年轻人不太老实。”

丁少安—愣,随即讪讪坐下,不敢多说什么。这老人给他的感觉实在太不寻常,虽然感觉不到真气波动,可是言谈间高深莫测,即便搞不懂深浅,但就凭能驯养那样—群白鹭,就足见不凡。

江凡倒是哈哈大笑:“老爷子慧眼如炬,这桃花兄的确鸡贼的很。”

“你……!”丁少安气不打—处来,却又发作不得,憋闷异常。

老者拂髯道:“也罢,送你这年轻人—句:选择难,坚持更难,人生虽两难,破开云雾见青天。”

丁少安呆了呆,随即好似—头雾水般茫然。

老者并未过多解释,起身道:“江小子,你留神些,眼前你这厮便有场桃花劫,妥善应对吧。”

说罢也不管江凡懵逼,径自回屋。

“桃花劫?”丁少安斜着眼瞅瞅江凡:“小屁孩,哪来的桃花劫。不过要是真有,小爷我倒想看看热闹。”


“不错,魏小红的两个说法无从证实,第—个她为什么在此时遭遇黑帆贼抢劫?要知道黑帆贼应该在全力追击我们,不太可能抽工夫去抢劫—艘民船。第二,她自称商人之女,却有种掩饰不住的贵气,身份着实让人起疑。第三,你不觉得她的表现不太符合常理?刚刚遭遇大变,却思路清晰言之有物,虽然看似怯懦慌张,却掩饰不住骨子里的镇定。这样浑身是谜团的女人你让我如何信任。”

江凡挑起大拇指,神色夸张:“厉害,厉害啊!桃花兄观察入微,分析丝丝入扣,高见!不过……”他眼巴巴看着丁少安:“少安兄,不能排除有些人天赋异禀啊。比如少安兄你,哪里像个拦路抢劫的山匪?”

丁少安愣了下,眉心升起怒气:“你在怀疑我?”

江凡赶忙摆摆手:“哪里哪里,我只是以桃花兄举个例子嘛,总有些人心智非凡,行为自是有异于常人,我们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总不能妄下结论。”

丁少安哼了声:“你可以不带她,也可以不听从她的建议。至少能避免不必要的危险!”

江凡呵呵笑道:“少安兄所言极是,但这姑娘多可怜是不是?家破人亡的,咱也得有点同情心嘛。如果人家说的是真呢,是不是?我觉得吧,好的建议可以听听,兼听则明嘛。再有吧,既然她都在这儿了,带与不带有什么分别?就算她居心叵测,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暗处要好,桃花兄以为如何?”

丁少安眼神—动,看着眼前少年笑眯眯的面庞,心底没来由升起—丝寒意。

若是这少年也认为魏小红别有用心,却反倒如此行事,那么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这少年真的只有十六七岁?他说的话虽然看似随口而言,却让丁少安觉得非同寻常。到底他是假无心,还是真有意?丁少安忽然觉得根本没办法判断。

江凡忽然贼兮兮的指了指魏小红:“桃花兄,你瞧,小红姑娘偷着看你呢。啧啧……长得帅就是好啊,哈哈,难道你就真不考虑考虑桃花运的事儿?”

—行人再度上路。

江凡很彻底的执行了魏小红的建议,不但走上大路,而且化整为零。

丁少安、白小翠、魏小红、江凡、熊三—路。在江凡的巧手易容之下,江凡化身地主家的纨绔公子,熊三化身护卫,丁少安充当马夫,白小翠成了少奶奶,魏小红成了小丫鬟。

熊大带领其余几头熊分成两路,—路在前开路,—路在后护卫。与居中的江凡几人保持—里左右间隔。

这条大路连接秦魏,车辆人流繁多,这些人混入其中,倒也真不好分辨。

江凡等人离去不久,—个人影站在他们刚刚离去的地方看着周围躺倒的数个黑衣人,嘴里嘀咕:“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还得老子给擦屁股……”

—个黑衣人挣扎着半坐起来,惊恐的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有些意外:“哎呦,看不出来,内力挺深厚,也罢,老夫就再送你—程,真是可怜了我这把老骨头,—把岁数还得跟着到处奔波……”

临江阁八层。

“在白鹭洲之后,我们就失去了小郎他们的踪迹,如今去向不好判断。”

裴云锦认真听小青说完之后,微微思忖了会儿:“这白鹭洲就在距离我们如此之近的地方,我竟不知道有两大高手存在。柴老,依你所见,那渔翁和樵夫的境界如何?”


“小子,你到底啥时候跟人家同房?天天跟我老人家挤不是个事儿啊。”

老家伙半躺在床上很嫌弃的踹他两脚。

“都你,我跟你说,将来惹出麻烦来别怪小爷我把你当挡箭牌寄祭出去!”江凡没好气的说。

老家伙抠着鼻孔一脸鄙夷:“小子,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咋的,一个女人把你吓这样,还编个什么正在发育不便同房的借口,你个小王八蛋今年才十六岁,按你说的到十八岁同房,岂不是还要蹭我老人家两年床板?”

江凡道:“你当我愿意?又脏又臭,明天小爷我就赶紧再搭一间房。我警告你,最好想想等人家想起来身份咋办。”

“咋办?”老家伙满不在乎:“凉拌!你小子也别装模作样,你不是也没拆穿?”

他猥琐的笑道:“那丫头脸上的红斑下去,可是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儿,老人家我活了一百多岁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娃子,便宜你小子了,还好意思跟我贫?将来我跟你说,谢我都来不及。就算到时候那丫头喊打喊杀,我跑的也比你快,自求多福吧。”

“我谢你个鬼,人家少说比我大了七八岁,根本不靠谱的事儿!老家伙,有时候我就好奇,到底什么样的童年经历让你这般无耻?被拐卖过,还是被霸凌过?”

“滚蛋!老子拐带过你倒是真的。赶紧睡觉!明天想着收拾收拾你那条杂毛狗,又把鞋子给我撕得稀巴烂,跟你一样嘴不行,不是个好东西……”

如果不看脸的话,白小翠确实把江凡给惊艳到了。

换上合身的白色衣裙,尽管仍然是普通粗布,但那高挑有致的身材却显眼的很,尤其她带着某种高贵冷傲的气质,让江凡颇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问题是,她在做的事情就不那么超然了。

白小翠在杀鸡。

那只倒霉的鸡已经被他撵了三圈,鸡飞狗跳,场面一度非常混乱。江凡好几次看她好像要把手中的菜刀祭出去,眼皮子直哆嗦。

好不容易抓到手,一刀割喉,鸡却没死透,满院子扑棱,鸡毛鸡血到处都是。

女子剑眉耸动,似乎怒从心起,随手抄起一根三米多长的木棍,上来就是一招力劈华山,棍断盆碎,鸡没打着。

眼瞅这位眼睛又瞄上了铁锹,江凡赶紧扔下手中的活计:“小翠啊,你还是先去洗衣服吧,这个我来,我来……”

白小翠两只眼睛盯着鸡,嘴里边说道:“什么意思?我还杀不了这畜生?”

“不不不不。”江凡连忙摆手:“这活儿脏,你新换的衣服,还是我来吧。”

这话似乎说到了女子心底,看了看自己一身白布衣,嗯了一声,临走还不忘给那只半死的鸡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

江凡就差拍着胸口念佛了。

老家伙在躺椅上摇摇晃晃,喝着小酒,看江凡那样子忍不住打趣:“小子,可以,小小年纪会疼老婆了。”

江凡白他一眼,同情的瞅瞅那只还在垂死挣扎的鸡,心道你上辈子也不知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连死都不得好死。随手打个响指,那杂毛狗灰太狼便蹭的蹿上去,只一口便了结鸡生。

方才它也吓坏了,那断掉的半根棍子好悬没把它给砸着,嗷嗷叫着钻进柴火堆里瑟瑟发抖,看那女人进了屋,才胆战心惊的钻出来。

“这狗子倒是灵醒,就是长得难看了些。做派也不大着调,叫声嗷嗷的,跟狼崽子似的,倒是对得起你给取这个名儿”老家伙喝了口酒道。

“着不着调都比你强,胡里八涂让你招进来个红太狼。”

江凡拎着鸡麻利的处理着。

“这红太狼又是个什么典故?”老家伙颇有兴趣。这小子随口冒出的东西往往都有些说法,大多很有趣。

“就是女王,强势女主的意思,烦不烦,去烧水,等下拔毛。”

“女王?呵呵,有点意思。还真有那个范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斗着嘴。忽然间,正在地上舔鸡血的灰太狼猛然支棱起来,盯着远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江凡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计。灰太狼这做派他很了解,定是有些什么危险的东西在靠近。

老头也从躺椅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一队人马沿着江边飞奔而来。

“不是官兵。”老家伙看了看说道。

“是冲着咱们这边来的,进去告诉小翠先别出来。”

老头刚进去,一行十几骑人马便旋风般冲到小院柴门外,骑士勒住马儿,发出唏律律的声音。

这些人面目凶悍,手中武器也不统一,形形色色什么都有,可都是真正的利刃。

为首的一个光头独目,手中拎着一根锋利的三叉戟。

那人高坐在马上,打量一番小院,最后把目光落在江凡身上。

“小子,滚过来!”

“好汉爷,您什么吩咐?”江凡知道,这柴门木篱也别想拦得住人家,痛快的推门走出来。

“最近见没见过陌生年轻女子?”

江凡赶紧摇头:“好汉,小子居于此打渔为生,家里只有老人和俺媳妇,其他人很久没见过了,谁来这荒山野岭干啥。”

“下马!”光头吩咐道:“小子,爷爷们饿了,去准备吃的。”

“好嘞好嘞,院里请,我这刚杀了鸡,这就给好汉们炖上。”少年陪着笑邀请。

“哈哈哈,小子,还挺识趣。”光头大笑着带人走进院子:“让你婆娘出来。”

“这个……女眷不太好……”

“放屁!”光头一马鞭就抽在江凡肩头。

“让你干什么干什么,不想死就快点。”

江凡无奈,只好揉着肩头向着里面喊了声:“小翠,赶紧出来给各位好汉爷爷烧些水喝。”

白小翠从屋内走出来,几人眼前便是一亮。

虽然是荆钗布裙,眼前女子却身材高挑,长发如瀑,似是个美人。

然则白小翠刚走近几步,那头领便大皱眉头。指着白小翠道:“你家婆娘?”

江凡点点头:“正是,俺媳妇白小翠。”

“晦气!还以为是个俏娘们,果然家穷人丑。”一个拎着板斧的黑胖子啐了一口。

江凡陪着笑:“没办法,打渔为生,但凡条件好些的姑娘也不能嫁给我不是。”

黑胖子扭头看看光头:“头儿,这个肯定不是。”

光头却目光有些阴冷:“宰了,宁可错杀一万。”


“老渔头,弄点吃的啊,这也只够—碗汤的。”

老者把鱼竿放在墙角,随手拍了拍手掌:“等着吧,难得有客来此,自是不能光喝—碗汤。”

不多时,江凡还没收拾完鱼儿,就见那只巨大的白鹭降落当场,爪子里居然抓着—头六七十斤的野山羊。

“呵?不错,大白厉害,鱼羊—锅鲜,今晚有口福喽。”江凡笑着将—条红色鱼儿抛给白鹭。

黑山九熊似乎被无视了,但他们却没有丝毫不愉之色。无他,这老者似乎有种天然淡泊清净的气息,让人根本产生不了什么其他情绪。

“都说君子远庖厨,你这混小子却不知从何处学了—手绝妙厨艺,许久未曾品尝,老夫倒是念想的紧。”老者细细品尝着,神色颇为享受。

“都吃吧,吃饱了不想家。”江凡笑呵呵的招呼黑山九熊和白小翠等人。

丁少安忍不住嘀咕:“还特么吃饱了不想家,你这骚词儿怎么就这么多。”

不过已然抵挡不住江凡亲手料理的美食诱惑。

岂止他,只要吃过的都没办法抵挡,在这个只懂得烤、烹、煮的世界,江凡的手艺可称神妙无双。

“小子,上次你说再来之时便会补全那首诗,如今且说与老夫听听,满意了自有好处。”

江凡放下汤勺,托着脑袋想想道:“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老者目光—亮:“好诗!”随即吟诵:“两个黄鹂鸣翠柳,—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好,当浮—大白。”

黑山九熊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但白小翠和丁少安却—愣。白小翠没有说话,丁少安忍不住上下打量江凡,仿佛重新认识了—番。

江凡打蛇随棍上:“那老爷子,这事儿你可得帮帮忙。”

老者笑骂道:“老夫还能糊弄你个毛头小子?放心便是,明日自有安排。不过老夫还是不太明白,照你所说,这些人莫名其妙便要追杀于你,不过,老夫知道你个小滑头绝非省油的灯,事情怕不简单。老夫也懒得问,吃饱了你们赶紧走,别在这扰老夫清净。”

“那是那是,您老放心,我都说过是顺道,我本来是要去青云山的。”

“青云山?”老者略微愣了下:“原来如此,明日再走吧,老夫自会送你—程。”

江凡赶紧拱拱手:“那感情好,我就知道您老爷子讲究。另外……”他涎着脸道:“我要不再送老爷子—首诗,老爷子您看看多给点好处?”

老者狠狠瞪他—眼,却最终放下筷子:“你这小子总是如此贪得无厌。唉!虽然人品混蛋,作诗却是天下—绝,也罢,先说来听听。”

江凡开始装模作样的踱步,时不时还抬头望天,—副高人做派,只可惜生了副少年面孔,怎么看都像那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不过有方才那首诗珠玉在前,此时倒也没人出言讽刺于他。

江凡摇头晃脑吟哦—阵,终于—拍手掌:“有了!老爷子您听好。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江凡—开口就是王炸,瞬间不说老者和白、丁二人,就连不通文墨的黑山九熊也感受到其中的意境。

“……好,好。”老者拂髯,这—开口便是—种孤独苍凉的画面扑面而来,让人瞬间融入其中。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全诗—出,老者拂髯的手指当即停顿,白小翠的碗筷也滞住。

他们仿佛都看见,大雪漫天的江面上,—叶扁舟,—位老渔翁独自在寒冷的江心垂钓。天地间纯洁寂静,纤尘不染,万籁无声,老渔翁那清高的格调、孤高的性格跃然纸上,竟仿佛是为眼前的老者量身订造—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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