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火焰熄灭后,她恭敬的朝着那堆尸灰跪下,磕了三个头:“婶子,一路走好。”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此夜过,恩情尽。
沈星白沉默着将她的东西都收拾好,冷冷的看了一眼马二后也跟了出去。
深夜下的村落一片漆黑,只有依稀可见的月光淡淡的散下。
两人沉默的脚步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
“累了吗?”沈星白轻声开口。
“嗯。”许思思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心绪低落。
“那我们回家。”沈星白把东西换置到另一只手上,自然的牵起许思思的手道。
粗粝修长的手指将她的手包裹,传递过来阵阵温热。
许思思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牵强的笑道:“好,回家。”
目光落在了沈星白仍然瘸着的腿上,许思思有些疑惑。
明明蚀骨蝇已经清出来,伤口也愈合的很好,按理说他现在就是原地来个踢踏舞也正常,可怎么他还是一瘸一瘸的?
“伤口还没好吗?怎么走路还是这样?”
沈星白抿了抿唇,眼中有着点点伤痛:“腿折以后没有医治……就只能这样了。”
许思思讶然:“还折过?多久了?”
“三个月吧。”沈星白语气淡淡,心中却早已道道伤痕。
他被叛流放的途中,有人下了黑手将他的腿打折,一路磋磨至此。
好不容易寻着了机会逃跑,浑身是伤又渴又饿的走了好几天,差点死在荒山上。
墙倒众人推,那时候又有谁曾记得他是保家卫国的战神,没有他带着兄弟们阵前厮杀,何来他们的夜夜笙箫,荣华富贵?
“砸断重接,正骨我也会点,不过旧伤破复,会比之前更痛苦。”许思思开口道。
沈星白脚步一顿,眼中似有点点星芒升起:“我这腿……还能恢复?”
“能,你这么年轻,要相信自己的恢复能力,但是过程确实会很疼。”许思思确定的点点头。
粗重的呼吸暴露出他的紧张,若他有机会能再次挺拔的站起来,疼又算的了什么!
沈星白紧了紧手心中的小手,哑着嗓子道:“有……几成胜算?”
“至少八九成吧,边矫正边恢复,我给你盯着!”
“好。”沈星白眼底一片温柔,心中的伤痕似乎又长出了新的血肉,正在愈合。
翌日。
许思思睡到了日上三竿才伸了个懒腰慢慢睁开眼。
她打了个哈欠道:“哈呜……一夜不睡,十夜难补,熬夜可真累啊。”
伸手摸向身侧,却摸了个空:“嗯?老沈呢?”
许思思揉着眼睛下床,这才发现洗漱的水和早饭都已经准备好。
简单的洗漱后,拿起一个馒头啃着,闲庭信步的在屋后找到了正在耕地的‘老沈牛’。
“你怎么起这么早呀。”许思思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小口小口的啃着馒头道。
屋后的这片荒地已经被沈星白细心的翻整过,石块杂草被挑了出去,大些的土疙瘩也被敲散。
沈无尘笑着睨了她一眼:“习惯早起,睡不着。”
“有一说一,你干活真是利索,就这么点地我至少得翻两天。”许思思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扔掉手中的锄头,沈星白拍了拍身上的土到她旁边坐下:“男女各有所长,你若让我绣花,就算逼死我也顶多绣个蜈蚣。”
许思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馒头渣喷出老远:“哈哈,其实我也不会绣花。”
“无妨,会绣花的女子很多,会抓鬼的女子却很少,你已算佼佼者了。”
“好吧,那我就当你是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