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小金童吴小凡的其他类型小说《出马本家仙全局》,由网络作家“吴半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文文也很担心,有空就陪我看病,好几次都急哭了。她自责地说自己扫把星,带我去了她家两次,都出事了。我也没办法,只好安慰她,说我这是自带的三灾八难,走到哪都出事,不能怪她。后来又过了两天,不但腰上不见好,我大腿上也开始长这玩意了,疼起来连路都走不了,而且还专门往大腿根长。这时候张文文又跟我说,她妈找了一个大仙给她表姐看了,说表姐不是普通的精神病,是有一堂人马要出头,已经磨了好几年。表姐家里已经商量好了,明天就要过去办事。刚巧那个大仙有一手绝活,专门会治蛇盘疮,说是手到病除,去一个好一个。所以,她想让我明天跟她一起去,看看她表姐立堂口,顺便再问问那个大仙,能不能把我的病治好。我一共就跟她去了两次呼兰,第一次招鬼,第二次生病。现在她又让我...
《出马本家仙全局》精彩片段
张文文也很担心,有空就陪我看病,好几次都急哭了。
她自责地说自己扫把星,带我去了她家两次,都出事了。
我也没办法,只好安慰她,说我这是自带的三灾八难,走到哪都出事,不能怪她。
后来又过了两天,不但腰上不见好,我大腿上也开始长这玩意了,疼起来连路都走不了,而且还专门往大腿根长。
这时候张文文又跟我说,她妈找了一个大仙给她表姐看了,说表姐不是普通的精神病,是有一堂人马要出头,已经磨了好几年。
表姐家里已经商量好了,明天就要过去办事。
刚巧那个大仙有一手绝活,专门会治蛇盘疮,说是手到病除,去一个好一个。
所以,她想让我明天跟她一起去,看看她表姐立堂口,顺便再问问那个大仙,能不能把我的病治好。
我一共就跟她去了两次呼兰,第一次招鬼,第二次生病。
现在她又让我跟她去,我实在是有点怕了……
但是这玩意真是太疼了,我心想反正已经这样了,医院也治不好,说不定民间的土方就管用了呢。
于是我咬了咬牙,决定明天再跟她去一次呼兰,找那个大仙治病。
我就不信我那么倒霉,总不能跟她去一次就出一次事吧?
呼兰有一条路,叫做通河路,当地人都知道,那里是佛具用品一条街。
据说那里几乎每一家店都有大仙坐镇,门口立着牌子,或者窗户上贴着字,写的都是明晃晃的:看事、破关、择日、外病、小儿惊吓……
从市区过来到这里,差不多要三十多公里,我强忍着疼痛,下了车一看这阵势,心说好家伙,这妥妥的封建迷信一条街啊。
张文文带我来到了一个店铺门口,迈步就往里走,我看了下牌匾,黑底金字,写的是:万仙阁。
这口气倒是不小,进了门一看,店铺里面却是不大,两旁摆的都是佛具用品,佛像香炉什么的,看着挺正常。
店里坐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看着也就三十多岁,一见我吃力地走进来,就开口问我怎么了。
张文文心眼实在,就告诉这人,说我是蛇盘疮,已经有些日子了,怎么治也不好。
这人端详了我两眼,就忽然嘿嘿一笑,对我说:“今天你算是来对地方了,实话告诉你,你这蛇盘疮不是自己得的,是招惹了什么东西,人家给你打的灾。”
打灾也是出马仙的行话,意思就是有道行的灵体,可能是仙家也可能是鬼魂,他们给活人施加法力,让活人生病或者遇到灾难波折。
我一听这人说的对啊,我可不就是被那个黑乎乎的小狗吐口水,然后才得的这个病么?!
于是我就问他:“能不能看出来是什么东西打灾?”
这人用手指头掐算了半天,摇头晃脑地说:“告诉你,给你打灾的是一个常蟒仙,现在就在你腰上盘着呢。这是一个仇仙,是你家老辈子有祖先伤了人家的命,还给人家扒皮抽筋,碎尸万段,现在来找你报仇了。如果你要是不化解的话,恐怕你这条命保不住。”
我一听,这哥们纯粹是胡扯啊,这跟常蟒仙有啥关系,这不是那个小黑狗给我吐口水弄的么?
我没动声色,就问他该怎么化解,他回身上了一炷香,然后打了几个哈欠。
就告诉我,老仙跟他说了,少说也得拿八百块钱,他去买供品烧元宝,打点那个常蟒仙,另外还得给他准备一百个鸡蛋,才能化解。
这人真是狮子大开口,我那时候一个月工资加奖金一共才八百多,这是一分也不给我剩啊。
而且还跟我要一百个鸡蛋,也不知是给仙家吃,还是他吃。
我没搭理他,随手给他扔下二十块钱香火钱,然后问张文文:“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你表姐她们在哪呢?”
张文文这才反应过来,问了这人几句,发现不对劲,赶紧给她妈打电话。
结果真是走错地方了,她表姐是在前面另一家店,根本不是这。
我出门的时候那个男的还跟我打招呼呢。
“兄弟,劝你赶紧化解,别怕花钱,想好了就回来,老仙说了,可以给你打折……”
我心说去你奶奶的吧,就照着你这么骗人,老仙还不把你腿打折!
张文文也有点不好意思,冲我吐了吐舌头:“我妈说过,这地方骗人的可多了,见着男的就说有血光牢狱之灾,见着女的就说命里有驳婚煞,婚姻不好,然后就让你花钱化解,其实都是骗钱的。”
我叹了口气:“过去我小时候,村里的大仙那真是救苦救难的,有时候都不收钱,给送几个鸡蛋就行。这才十几年的功夫,人心就变成这样了。”
张文文也叹口气:“是啊,我妈说过,其实仙家下山修行就是为了多做点善事,积累功德,可那些黑心弟子,借着老仙的名义赚黑心钱,到处骗人。但是他们这么干,早晚都有报应。我妈还说过,这钱好挣不好花,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他们坏事干尽,老仙离他们而去的时候,下场是很惨的。”
说话间,我们就来到了街对面另一个店,这家店门脸不大,也没什么牌匾,就在窗户上贴了一个大大的“佛”字。
走进店里,空间很宽敞,给人的感觉也很舒坦。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起身迎接,听我们说明来意后,就让我们去后院,说是王秀英她们都在了。
看来这次是来对地方了,我和张文文进了后院,就听一阵神鼓响声,还有二神在唱神调。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将鞭,老仙啊,这面鼓不一般,咱们击起文王鼓,响三响,颠三颠,上打三皇套日月,下打地支五行又配天干,左打青龙出东海,右打白虎卧深山……”
“……金花教主当堂坐,金童玉女来陪参,胡家人马我拜到湖北口,黄家人马点到黄花山。常蟒巳蛇请到蛇盘地,清风鬼主接到木灵高棺……”
“……南来报马往北跑,北来报马往南颠。东来报马往西窜,西来报马往东翻。前站报马没怠慢,号马棚里把马牵。南山牵过爷家的黄骠马,北山搬来紫金鞍。单足斜插葵花蹬,双手搬上紫金鞍。鹞子翻身上战马,老仙就要出了山……”
这神调唱的不错,鼓打的也挺好,我们进了门之后,就见屋子里已经围了六七个人。
一个六十多岁有些微胖的高个老太太坐在中间,闭着眼睛,双手按在腿上,随着鼓点有节奏的摇着头,看样子老仙已经来了!
“马道长,请问您娶媳妇了么?”
“嫌我穷,跑了。”
“哦……”
我心说难怪一提女人,他那么大反应,还真是受过伤害。
一个女鬼一千,我这一个月工资又没了,昨天去胡妈那,人家才要我五十块钱。
但也没办法,谁让我倒霉呢?
这时候他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肯来做学员的话,赠送一次免费驱鬼,这样算起来就很合适了,怎么样,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知为啥,他千方百计想让我做学员,我摇摇头说:“不好意思马道长,我有工作的,一个月能赚差不多一千呢,要是来了您这,一个月三百块钱工资,我怕饿死……”
他摇头晃脑地叹口气:“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不过你要明白,你来这重要的不是一个月三百,而是能学到的东西,如果你在我这学三年,我保证你轻松月入过万,买豪车买洋房娶媳妇,不在话下。”
他说的信誓旦旦,我瞅了瞅他住的这破平房,拉长音“哦”了一声,没接话茬。
估计他自己也知道不好意思,咳嗽了两声说:“你别看我,我这是看破红尘,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算了,还是说正事,你伸手过来。”
我伸出手,他探出三根手指搭脉,又望了望我的气色,便点点头,说这个女鬼有点厉害,不过他不会额外多收费,也是一千。
一个月工资就这么没了,我实在是有点肉疼,但还是乖乖交了钱。
马道长乐呵呵地把钱揣起来,给了我一个古代的大钱,外圆内方,中间是个小孔。
他说,我拿着这个大钱回家,通过大钱中间的小孔看鬼,一看一个准。
那女鬼再狡猾,再厉害,也无法遁形。
然后他又给了我三道符,告诉我用法:一道引鬼,一道护身,一道雷火炼魂。
回家后先引鬼,等女鬼出现,一道雷火炼魂符打过去,她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身受重伤,再也不敢来了。
要不说修道的就是跟出马的不一样,胡妈处处以和为贵,这马道长一出手就要弄死人家。
我多少有点不忍心,想起胡妈说过,那女鬼跟我也是有前世宿缘,我弄死她,岂不是因果又深了一层?
马道长不以为然,对我说:“因果这玩意是有的,但别太在意,只要你的本事足够强,什么因果也找不上你,谁来灭谁,不服就让她试试。”
这马道长的话太霸气了,一瞬间我都有点想交钱当学员了。
我又问马道长,有没有温柔点的办法,劝那女鬼主动离开?
马道长一摊手,说那你就只能去找胡妈了,或者你从了那女鬼,让她上了你,等她吸够阳气,自然就走了。
我一听那还是拉倒吧,于是只好拿着东西走了。
回到宿舍,刚好没人,我就关了门窗,先烧了引鬼的符,拿出大钱,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自言自语起来。
“我知道你在这,刚才那个马道长也说了,让我引你出来,用雷火炼魂对付你,如果你知道厉害,最好自己离开,我不想伤害你,你也别伤害我,咱俩谁也别惹谁……”
念叨完了之后,我就拿起大钱,扣在眼睛上,眯起另一只眼睛,在屋子里搜寻起来。
我虽然能看见鬼,但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行,现在这女鬼道行很深,她要是想隐匿身形,我是看不到她的。
通过大钱上的小孔,我一点点地观察着屋子里的每一处地方,同时一股子寒意也渐渐袭来。
老板死的还算安详,一点都不吓人。
武国斌在他的尸体上盖上了白布,推去了太平间。
在那个年代,因为殡仪馆还不普及,太平间属于是医院的标配,每个三甲医院必备。
说实话,太平间虽然方便家属,但实在太扰民了。
袁姐的饭店就在医院旁边,经常半夜突然就有人又哭又喊,严重影响生活。
出殡的时候也是从太平间走,很多死者家属就在大街上摔盆扛幡哭丧,而且这样的事几乎天天都有。
袁姐对我说,女人不能去太平间,所以这件事就只能交给我了,但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让我一定要先保护自己,事情不对马上就跑。
这些天袁姐憔悴了不少,我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拿着东西就去了太平间。
因为是后半夜,医院里很安静,太平间里除了武国斌之外,更是一个人没有。
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进太平间,看着屋子里一个个的冷柜,想着每个冷柜里都躺着一个死人,我这浑身就不舒服。
老板躺在一个担架床上,身上盖着白布,遮住了头脸。
这地方倒是很合适,刚好是胡妈所说的“上不见天光,下不接地气”。
按照程序,应该先给老板封七窍,但我努力了半天,手还是有点发抖。
毕竟昨天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就变成一具尸体,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这让我心里实在是难以接受。
而且看着老板的尸体,我想起了被我打死的姑父,不知道他当时会不会也是这样,一个人躺在太平间,再也不会喝酒,再也不会欺负姑姑?
我一时间又很是懊悔,毕竟他是姑姑一家的顶梁柱,他死了,姑姑的生活怎么办?
见我心神不定,武国斌没多说什么,只是冷冷扫了我一眼,从我手里拿过棉花,动作麻利地封了老板的七窍。
通常来讲,七窍指的是耳、目、鼻、口。
古人认为,人死后体内还有一股气,只要这股气不泄,尸体就不会腐败。
而金玉之物可以长久的保存尸体,所以旧时下葬都会给死人封七窍,还有封九窍的,就是为了阻止这股气外泄。
道家还有个说法:金玉在九窍,则死者为之不朽。
说白了也就是尸体不朽,灵魂不散。
所谓九窍,就是七窍加上泄殖孔,全部用金玉之物塞住。
当然金玉之物只有权贵之人才会用,穷苦人家没有条件,就会用铜钱代替,过去所说的压口钱就是做这个用的。
但胡妈让我们封的七窍,跟这个略有不同,将双眼替换成了脐、肛。
封了七窍后,我拿出那道符和草人,在老板头顶烧了。
做好这些,武国斌就让我自己在这守着,他转身走了。
我身上寒毛都竖起来了,心说你这也不地道啊,袁姐给了钱让你办事,结果你把我自己扔在太平间?
今天武国斌没喝酒,话就很少,沉着脸,整个人身上都阴气森森的,跟他在一起让人很不舒服。
我也就没多说什么,心里想反正就是一个晚上,咬咬牙就忍过去了。
但这一晚上实在是太难熬了,我在一个硬板凳上坐着,盯着老板的尸体,生怕出什么意外。
好在这里冷飕飕的,周围那些装尸体的冷柜,把气氛也烘托的很到位,让我想困都困不起来。
到了三点多的时候,我开始有点打瞌睡,又不敢闭眼,脑海里仿佛始终有个小人在劝我赶紧睡觉。
墙角倒是有个床,不过我知道那玩意都是推死人的,打死我也不敢躺上去睡。
后来我就靠在墙上,双手抱着肩膀,合眼稍稍眯了一会。
但这种情况下,我睡的也不踏实,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过了一会,我就感觉好像看见了小云,她站在太平间外面,披散着头发,眼睛里一片惨白,面无表情地看我。
然后,老板的尸体也坐起来了,晃晃悠悠的奔着我走了过来。
我吓坏了,心里想着赶紧逃跑,但说什么也动不了,身体就像被什么控制了。
眼看老板的尸体已经快要来到身前,甚至咧开嘴对我阴森森的笑,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对我说着什么。
我一急,猛地就睁开了眼睛。
周围静悄悄的,老板的尸体还躺在床上,小云的鬼魂也没在门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这才明白自己是梦魇了,一摸额头,全是冷汗。
但耳边的确听见了有人说话,我仔细一听,好像就在隔壁。
大半夜的,太平间里有人说话,我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起来了,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隔壁,想看个究竟。
结果原来是武国斌,手里拎着酒瓶子,坐在地上,背靠着装死人的冷柜。
在他旁边有个冷柜被打开了,抽出一道缝隙,他就坐在那,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醉醺醺地和里面的尸体说话。
我没看到尸体,只隐约看到里面露出一缕头发,还是带着冰碴的。
毫无疑问,那应该就是他的妻子。
我又被吓出一头冷汗,心想之前的传言看来都是真的了。
再次返回刚才的太平间,我已是睡意全无,守着老板的尸体一直捱到了天亮。
虽说吓的够呛,所幸这一夜无事发生,没什么神神鬼鬼的状况,我也没有看见小云的鬼魂。
看来胡妈的确很厉害,小云毕竟新死不久,用胡妈的话来说没什么道行,应该是不敢造次。
而且我还有点小得意,因为有了在太平间守夜的经历,以后我也可以跟别人吹牛逼了。
老板的尸体在太平间一直停放了三天,我和袁姐也是提心吊胆了三天。
事实证明,胡妈的方法很有效,这三天安然无恙,什么事也没有。
到了第四天,在胡妈的安排下,给小云做了一场超度法事,算是化解了这段恩怨,送她往生。
然后我们又烧了一道符,调成符水,给老板灌了下去。
他已经死了三天,但很神奇的是,身体始终是半柔软的。牙关虽硬了,用力撬开,好歹是把符水灌进去大半。
在武国斌的帮助下,我们偷偷把老板运回了家里,盖上厚厚的棉被,又把封了七窍的棉花取了下来。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封七窍的棉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几个,就剩下俩了。
几个小时之后,老板终于还阳醒了过来。
但他的眼神痴痴呆呆的,我们跟他说话也没啥反应。
在床上养了两天也没恢复,人已经傻了,智商就像个五六岁的孩子。
袁姐去问胡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胡妈上香问了老仙,就叹口气说,这都是天意,是他自己造孽的报应。
正常人都有三魂七魄,胡妈让我们封了他的七窍,就是为了把他的魂封住,可后来封七窍的棉花掉了,导致他的魂魄走了大半,人就傻了。
袁姐想让胡妈帮他,但胡妈说了,这是他自己的因果,得自己担着,能保住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一路上袁姐都没吭声,回到家就哭了。
她对我说,她过去就是一个服务员,当年她妈生病,家里条件困难,没钱治病,是老板出钱帮助她挺过了那段难关。
所以她才会跟了老板,而且心里一直挺感激他的,后来才会一直容忍老板那些坏毛病。
可是现在老板变成这样,以后谁又能来做她的依靠?
我心里很难受,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就对她说,我会一直陪着她,帮她照顾老板。
袁姐收住了眼泪,我感觉她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终于还是没开口。
自从老板出事后,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袁姐把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老板身上,也不再和朋友打牌,饭店的事情基本都交给了我。
然而过了没几天,饭店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姑娘长得十分俊秀,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口,乍看上去就跟画上的观音菩萨似的。
但不知为什么,看着她的脸,我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很亲切,又有些怪怪的。
白姨介绍说,这是他的外甥女,叫潘迎莹,别看岁数不大,从十三岁缘分就到了,十七岁出马顶香,现在已经快三年了。
这时候有人拿出了一套带流苏的大红披肩、裙子,鞋子,还有一串腰铃。
这身衣服是跳神的萨满服。
这姑娘本来长得就好看,再穿上这身衣服,并且把头发散开的时候,更是明艳照人。
张文文走过来悄悄对我说,这个潘迎莹据说也是狐仙转世,专门看虚病立堂口,别看岁数不大,已经远近闻名了。
但就是有一点,她身上的仙家脾气很大,尽量离她远点,否则一个不顺眼就会让人倒霉。
看着张文文小心翼翼的样子,我不由笑了起来,对她点点头。
这孩子,是怕我被潘迎莹迷住吧?
不过话说回来,潘迎莹的确长得很美艳,而且是那种媚而不俗,气质很独特,让人第一眼很惊艳,第二眼又心生敬意。
接下来几个人开始布置破关。
这也是很有讲究的。
一块花花绿绿的破关布,上分东南西北四门: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
又有令旗令箭,七星斗,宝剑,令牌,符纸,蜡烛,还有尺子,剪刀,镜子,纸人,以及两把拴着红布的菜刀。
在屋子正中,摆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把破关布铺在上面,最中间是八卦图,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又分方位画着四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又分八方: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各个角都压下符纸蜡烛,和一张十块钱的钞票。
还有一个火盆,是待会烧符纸用的。
都准备好了之后,有人抓了一只三年以上的红冠金脚大公鸡,用一根三尺三寸的红绳绑住鸡脚。
潘迎莹在关前点了十三支香,外挎一支,而且别的都是笔直插的,这一支却是斜着插的。
这也有个讲究,十三支香是给本堂口仙家上的,外挎一支,是因为在场的有同行同伙,算是敬意。
接下来,白姨让宋表姐怀抱着大公鸡,把红绳一端绑在她的手上,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让潘迎莹准备上关。
潘迎莹在一旁坐下,看了宋表姐一眼,开口说:“我先跟东主说好,她的情况很特殊,不但各路人马齐备,冤亲债主也一直随身。待会上了关,那些冤亲债主都会来捣乱,恕我直言,我不能保证她会不会死在关里。”
白姨说:“放心吧,两家教主都在,保她没事,要是她死在关里,算我的。”
我听的毛骨悚然。
一旁宋表姐全家也都紧张了起来,张文文下意识地抓着我的胳膊,一脸担心。
“另外,今天只能破关,立堂口日子不对,等下月初六。”
潘迎莹说完,又抬头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就把目光移开了,双手按在腿上,垂头不语。
那位二神便清了清嗓子,手起鞭落,开始敲打神鼓。
二神敲鼓是很有讲究的,一般都有着很强的节奏感和韵律,二神敲了一会后,潘迎莹慢慢吸了口气,再徐徐吐出,身体开始有节奏的微微颤抖起来。
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的我,眼前忽地一花,就看见这潘迎莹的脸孔,竟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狐狸的模样!
随后,二神鼓声变轻,开口唱了起来。
“神鼓打,鞭子颠,有忠良,为帮班。常言说堂前无事不打聚将鼓,无事佛前不能升香烟。有今日,单今天,老堂人马来查看,查出带灾之人犯了几道关,我请老仙儿来破关,金钩挂银钩翻,鲤鱼打挺站平川,我给仙家鞠个躬问个安……”
这二神也姓张,大家尊称他张先生,他唱的很好听,每个字都很清晰,调准,辙又好,字正腔圆。
潘迎莹坐在椅子上,浑身摇晃,头也是微微摆动着,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这就是仙家上身的前兆了。
张先生继续唱。
“仙家你身轻好似云中燕,迈开虎步来登山,仙家你前走四步龙探爪,后退三步虎登山,左走五步红芍药,右走六步绿牡丹,这房屋窄地不宽,老仙你留神滚了马脚落了鞍,帮兵我嘱托几句就罢了,絮絮叨叨扔一边,敢问老仙家,您是哪一位到了堂前?”
潘迎莹仍然闭着眼睛,语调古怪地回了一句。
“张帮兵辛苦了,我是胡天霸。”
“哟,天霸老教主亲自出马,麻烦老教主给看看,宋门府小花容到底命犯何关,今天能不能出头露日?”
“这小花容命里犯的关太多了,老辈上造孽,冤亲债主都在她身上,必须先破关再立堂。而且今天这个关比较特殊,她得骑着马走,还得要个带马金童。”
这个话我有点听不懂,心想屋子里这么小,她咋还要骑马?
只见白姨不慌不忙,让人拿了一个长条椅子过来,放在地上,让宋表姐骑上去,有两个人上前抬起了椅子。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骑马。
那带马金童又是啥意思?
潘迎莹忽然一拍大腿,喝道:“带马金童何在?”
白姨走过来,小声对我说:“你来给她带带马吧,什么都不用干,在旁边跟着走关就行,到了关隘口的时候,你就抽一鞭子。”
我苦着脸说:“白姨,不是我不帮忙,我这走道费劲啊。”
白姨想了想,就搬了个板凳放在旁边,又给了我一个柳树枝编的鞭子,对我说:“那这样吧,你坐这,待会她过关的时候,你就抽鞭子,喊一声带马前行,就不用走关了。”
这个倒是简单,我也只能点头同意了。
安排好了之后,二神继续又唱。
“报完了名,落完了鞍,老天霸你听帮兵言,今天这家的事情不一般,老仙家你随着鼓点往前走,随着帮兵往前颠。”
潘迎莹喊了一声好,随即起身,跟在二神身后,来到中间旗斗。
“老仙家咱们先拜土地老爷本姓关,他住在西南十里关家店,胡家人马到这吃过饭,黄家人马在此打过尖,老仙儿猫腰施下周公礼,拜上三拜,参上三参,点头施礼问声安……”
潘迎莹对着旗斗拜了三拜,身后的人抬着那把长条椅子,今天的这场破关,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宋表姐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大公鸡,一副美滋滋的样子。
破关程序,先安天盘,验关,再请星宿。
张先生敲鼓唱词,潘迎莹带着宋表姐走关,不过宋表姐骑在椅子上太逗了,我强憋着才没笑出声。
“安天盘,不一般,混沌初分不记年。鳌鱼眨眼地就动,鳌鱼打滚地动天又翻。说的是,先有武当后有天,鸿钧老祖他占先,鸿钧老祖道行大,昆仑山上盘三盘。鸿钧一教传三友,老子原始和通天。三教共立封神榜,从此分出了人和仙。”
“伏羲老祖画八卦,损去大道八百年,画的阴鱼头朝北,画的阳鱼头朝南。阳鱼头南扎在南京地,阴鱼头北扎在北顺山。天高,高有八万四千丈,地厚,厚有七十二万丈到黄泉……”
他一边唱,潘迎莹对着面前的四门八阵不住地拜,人也紧紧闭着眼睛,头无意识的左右摆动。
这个时候的潘迎莹当然早已不是她自己了,而是胡天霸上身。
破关其实很耗费时间,顺利的话,也需要一个小时以上,这里面大神就是走关,二神需要大段的唱词,对于各门各阵都要很熟悉,唱完后估计嗓子都哑了。
张先生唱完了验关安天盘,又唱二十八宿,唱完了正反八门,叫了十二道关,紧跟着就开始闯关了。
这闯关,才是最要紧的。
前面的那些都相当于是破关前的仪式礼法,到了闯关这一步,能不能过得去,就要看闯关人的命运和造化了。
张先生的鼓声骤然加急,唱道:“正西方,泽西边,眼前来到一座关,铜墙铁壁高有十八丈,锯齿狼牙有人看。门上金灯铜盆大,上面横挂铁门栓。大鬼小鬼无其数,杀气腾腾人胆寒。关上悬挂三个字,起名就叫阎王关。阎王叫你三更死,何人能留到五更天。带灾之人套上锁脖上栓,生死就在一念间。看罢多时知道了,带灾之人犯了阎王关。要破此关并不难,火化灵符请神仙。”
他唱到这里,白姨便把西方压的那道符纸取下,还有纸人替身,一起在火盆里烧了。
各地破关的正规流程基本都是一样的,这是让纸人替宋表姐受灾,烧那道符的作用就是通知天地阴司,这人的灾已经过了。
接下来,张先生继续唱词,此时正在四关中的西门,按照流程,唱到这里的时候,两个人抬起一把铡刀,高高举起。
张先生又唱:“一道灵符打下去,我把劈山救母沉香请下山,沉香救母感动天,仙人传授法无边,手使一柄开山斧,一斧劈开鬼门关。一道金光照大地,带马金童走在前,从此破了阎王关。打打金鸡叫几声,保佑带灾之人永平安。”
按照规矩,抬着宋表姐的人,要带着她快速从那把铡刀下面通过。
同时宋表姐要伸手拍打那只大公鸡,公鸡叫几声,才代表过关。
我坐在铡刀的旁边,每当她过关的时候,我就抡起鞭子,在虚空中抽几下,喊声带马前行。
如此一关一关破下去,很快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宋表姐玩的兴致勃勃,再看那只大公鸡,明显有些蔫了。
原本威武雄壮的大公鸡,眼睛开始发直,身体也不断发抖。
等破关到了尾声的时候,那两个抬铡刀的才把刀放下,平端在手里,白姨走过去伸手拎起那只公鸡,放在了铡刀上。
那公鸡老老实实的,缩着脖子,站在铡刀上一动不动。
白姨拿了一根针,在公鸡的鸡冠子上扎了一下,取了点鸡血,涂在了宋表姐的额头和手心上。
潘迎莹在一旁坐下,二神敲鼓送神。
到这里的时候,破关的所有仪式就算都完成了。
我也站起身,松了口气,正要把鞭子放下,忽然就看到一个女人从门外走进来,直奔宋表姐走了过去。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女人来到宋表姐的身后,往前一扑就不见了。
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定睛再看,什么都没有。
但就在这时候,宋表姐忽然转过身,对着我嫣然一笑,抛了个媚眼。
这眼神跟她以前的样子截然不同,我下意识地脱口说道:“刚才有个女的,往她身上去了……”
潘迎莹这时候已经送走了老仙,抬头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能看见?”
“是,我从小就能看见,但不是百分百,偶尔能看见。”
潘迎莹点点头,笑道:“没错,你看见的就是她的魂魄,因为先前她被鬼和仙占窍,魂魄已经离体很久了,现在破了关,魂魄就归体了。”
原来是魂魄归体。
我恍然大悟,张文文也是拉着她表姐问这问那,众人皆大欢喜。
事情圆满解决,我再次谢了白姨,便和张文文一起回了市区,毕竟是请假出来的,我们还得上班。
城隍庙的事,我全程都没参与,听说后来处理那个李秀才的事,又费了点波折,但跟我没有多大关系,也就没太关注。
包括宋表姐立堂出马,我也没有去凑热闹,只听张文文说很顺利,出马那天各路地府仙都来了,跟先前白姨说的半点不差。
这些零零散散的事情总算都过去了,大概过了一周之后,我的蛇盘疮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天上午,我跑完了一家商场,正在路边一家杨国福麻辣烫吃午饭,面前忽然闪过一个红影。
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从门外一闪而过。
看侧影,竟然和袁姐十分相似。
我心中一动,赶忙放下五块钱,出门追了出去。
在街口,我终于追到了那女人,跑到前面一看,还真的是袁姐!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有点恍惚,袁姐也很意外,愣了几秒钟之后,脸上才浮现出久违了的笑容。
我很高兴,拉着她去了一家奶茶店,坐下来聊天。
袁姐告诉我,她最近日子过得还算踏实,常爷也没再找她麻烦。
但就是忙碌了些,一边照顾饭店,又要照顾老板,已经很久没出门逛街了。
今天她本是来逛逛商场,没想到和我偶遇了。
我也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大概跟袁姐讲了一遍,我们两个正聊的开心,外面忽然走进来两个男人。
这两个人都戴着墨镜,面色不善地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其中一个看了看我,便开口说道。
“你就是吴小凡吧,常爷请你过去一趟。”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