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唐玉斐陆安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之我为男配送温暖后续》,由网络作家“滚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资料记载,原主唐玉斐外表看起来乖乖巧巧,背地里却抽烟喝酒聚众打架收保护费无所不干,手底下跟着几个同样无所事事混日子的小太妹。她的父母远在国外,将她一个人丢在一栋大房子里,每个月定期汇一笔数目不小的零花钱。可唐玉斐总流连于各色酒吧,手里挎着名牌包包,身上穿的也要是最时兴的衣服,她的零花钱数额再可观都经不起她这样挥霍。所以她想到了去收保护费,而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江堰就成了她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可她从未想过,江堰并不是一个善茬。没有从江堰手中挖到一分钱不说,她的恐吓威胁反而刺激到了江堰。当他将手中的美术刀狠狠地刺向木制桌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的时候,刀刃距离唐玉斐的小拇指不到一厘米。刀身断裂,刀片飞溅。盯着她的那张脸宛如暗处蛰伏的毒蛇,嘶...
《快穿之我为男配送温暖后续》精彩片段
资料记载,原主唐玉斐外表看起来乖乖巧巧,背地里却抽烟喝酒聚众打架收保护费无所不干,手底下跟着几个同样无所事事混日子的小太妹。
她的父母远在国外,将她一个人丢在一栋大房子里,每个月定期汇一笔数目不小的零花钱。可唐玉斐总流连于各色酒吧,手里挎着名牌包包,身上穿的也要是最时兴的衣服,她的零花钱数额再可观都经不起她这样挥霍。
所以她想到了去收保护费,而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江堰就成了她第一个下手的对象。
可她从未想过,江堰并不是一个善茬。
没有从江堰手中挖到一分钱不说,她的恐吓威胁反而刺激到了江堰。当他将手中的美术刀狠狠地刺向木制桌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的时候,刀刃距离唐玉斐的小拇指不到一厘米。
刀身断裂,刀片飞溅。盯着她的那张脸宛如暗处蛰伏的毒蛇,嘶嘶地吐着蛇信,原主当时的恐惧感唐玉斐都能通过“虫洞”深刻体会到。
从那之后,在江堰手上吃瘪的唐玉斐没有悔改不说,反而紧盯着江堰时时报复。
风水轮流转,如今,是他逮着落单的她了。
不得不说,原主果然是个没有受过社会毒打的蠢蛋,自己要是早点穿过来还能挽救一番,可如今被陆安安这么一搅和,她还挽救个屁啊!
在被拖拽的过程中,唐玉斐一边飞速地消化着脑中的资料,一边分析着江堰的隐藏性格。
江堰并非一头盲目攻击他人的野兽,相反,他所做的所有偏激的事都像是被触发的自我保护机制。这个在被伤害的环境下长大的少年,潜在意识中最强烈的一点就是保护自己,不择手段的保护自己。
有人用童年治愈一生,有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江堰是后者。
唐玉斐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原本他才是个受害者,最终却要将漫长的一生都付诸于监牢一般的精神病院。
不过,这也正是她来此的意义。
这条废巷子终于走到了尽头,江堰将唐玉斐狠狠地丢向墙壁,身体撞击在冰冷的水泥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疼的唐玉斐咽下一口老血。
没有打算再装晕,唐玉斐直接睁开了眼睛,大大方方地看着江堰。
路灯下,那双水盈盈的眸子没有一丝的恐惧和怯懦,面上镇定无比,唇角似乎还勾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江堰愣了愣,随即微微皱起了眉毛,只是他将帽檐压得极低,唐玉斐看不到他的神态。
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害怕,没有尖叫,没有求饶。
这个女人不该是这样的表情。
“你想做什么?”唐玉斐好奇地看他,觉得困惑似的微微偏过头,卷起被他拉了一路的那条腿,细细地揉着纤细的脚踝。她尽量降低自己在江堰眼中的威胁性,免得失了谈判的余地。
江堰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手腕上多出了一只电子表,那是“虫洞”幻化而成的模样。
“唐玉斐,你想耍什么手段?”江堰阴沉着脸,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许久不曾说话的样子。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打晕我拖来这里想干什么?她们现在在找我,你不怕被看见?”唐玉斐微微笑,目光灼灼,仿佛一瞬间转了个性子,变得冷静异常,捉摸不透了起来。
其实唐玉斐撒谎了,她的小妹们并没有在附近,身上的通信工具也被江堰搜了个干净。
只是她知道,江堰是个多疑的性子。
“要是我在这里出了事,她们会报警。”
江堰一瞬不动的盯着她,似是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破绽来。
然而没有,对方的面部表情控制的极好,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唐玉斐能有这么精湛的演技么?还是说,真的留有后手。
冷笑了一声,他可不相信短时间内那个愚蠢自大的唐玉斐竟变了个人,只要稍加威胁,她就会露出马脚。
藏在暗处的左手传来美术刀出鞘的声音,江堰将锋利的刀刃抵在唐玉斐的脖子上,冰冷的颜色散发泠泠寒光。
“唐玉斐,你以为你能骗到我么?我跟了你一路,你身边没有其他人在。”江堰微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极具威胁的眼神比刀锋还要凌厉。“我玩够了你猫抓老鼠的游戏,是你一次次往枪口上撞。”
“你把我的手机丢了吧,我被你打晕之前给她们发过消息。这么久没有联系,你猜她们会怎么做?”唐玉斐笑的越发动人,丝毫不在乎额头伤口上往下滚的血珠子。
她不怕江堰的威胁,就怕江堰无动于衷。
果然,他开始踌躇了。
脖子上的刀刃没有丝毫松懈,反而点点逼近,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只要唐玉斐一动就会精准划破她动脉处的肌肤,江堰还真是个狠角色啊。
双方之间的空气仿佛有几秒钟的凝滞,路灯下的飞蛾急速飞舞着,不要命一般撞击着发烫的灯罩,声音清晰可闻。
唐玉斐没有丝毫畏惧地直视着他,这场博弈谁先示弱就是输。
可江堰扬唇笑了笑,笑容并不达眼底,嘴里吐出冰冷的一句话:“你在撒谎,我查过你的手机,你没有发过任何消息。”
意料之外的,唐玉斐的脸上没有出现惊慌的表情,像是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语气惋惜地说了一句:“谈判失败了啊......”
江堰皱起眉毛,还在思索她是什么意思,却撞上了唐玉斐带着些狠决的眼神。
心中警铃大作,他来不及后撤,唐玉斐手中的板砖已经狠狠地砸了下来。
砰地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唐玉斐扶着墙壁站起来,龇牙咧嘴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嘟囔了一句:“差点儿划破了。”
方才幻化成板砖的“虫洞”已经变回了电子表,安静的躺在手腕上。
她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江堰的腿,小声唤道:“江堰?”
黑色的鸭舌帽已经掉了,少年一张肤色苍白的脸双眼紧闭,有鲜血缓缓从额头渗出,在眼角晕开,强烈的颜色对比看起来极为骇人。
糟了,该不会让她打死了吧?
唐玉斐心中讪讪,急忙探了探江堰的鼻息,她可不想闹出这样的乌龙事件,那她这位昔日的首席执行官可以直接卷铺盖走人了。
所幸,江堰只是晕了过去。
不过悲催的是,接下来她还得把江堰送医院去,让他躺在这里难保他会出什么事。
一路将江堰扛到医院,顶着医生护士惊疑不定的目光两人双双包扎了额头上的伤口。唐玉斐将他丢在床上,坐在床沿喘着粗气揉自己酸疼的胳膊。
看着瘦的厉害,没想到照样沉,这一路过来差点儿没累死她。
心中默念好几回人是自己打的、不能放过这样一个刷好感度的机会云云,唐玉斐这才略微舒服了一些。
安静熟睡的江堰倒是极为温顺,只是他的呼吸声轻不可闻,如他小心翼翼地活着一般。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露出了原本漂亮的眉眼,眉心依旧不自觉地皱着,底下是浅浅青紫色,唐玉斐知道这双眼睁开后藏着怎样迫人的凌冽寒冬。
那里是雪窖冰天,寸草不生。
江堰的个人资料上记载着,他有着很严重的睡眠障碍。
心下一软,唐玉斐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上江堰的眉心,将它抚平。
安心睡吧,既然她来了,她会将余下五十多年的时间都耗在他身上,宛如飞蛾扑火一般去温暖他。
看着看着,唐玉斐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也睡了过去。
当她被一阵寒意惊醒,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身前的床上已经是空无一人。窗户大开着,高处的寒风吹起窗帘,远远的是一片漆黑浓夜。
糟了,唐玉斐心中暗骂,她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松懈了!
正欲起身寻找江堰,脖子上传来了熟悉的冰冷感,唐玉斐的身体陡然僵住。
“你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你。”江堰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喘气声略沉,声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这里到处都有监控,你不能伤害我。”唐玉斐恢复了冷静,说道。
“带我出去!”江堰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唐玉斐的背影,他的手腕在发抖,心底压不住的恐惧仿佛要破土而出,眼前的一片白色令他头晕目眩。
他这辈子最恨最害怕来的地方就是医院,这个女人竟然将他带来这里,他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杀了她。
“唐玉斐,带我出去!”他一度重申道。
心中了然,唐玉斐语气轻柔:“江堰,先把你的刀放下,你这样架着我我不能动。”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否则我会让你后悔。”
“我什么也不会做,相信我一次。”唐玉斐缓缓举起两只手,示意自己绝对安全,语气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良久,江堰才缓缓收回了美工刀,唐玉斐转过身,看到他已经在距离自己三步的安全距离站定。
那张脸血色尽褪,眼中是刻意加浓的凶悍神色,以及遮掩不住的慌乱。
唐玉斐后知后觉的明白用一顿饭哄好小孩是她太过异想天开了,江堰闷声不响地吃完这顿饭,特地等着唐玉斐刷完了盘子之后将她丢了出去。
江堰虽然瘦,力气却是惊人的大,拎着她的衣服后领宛如拎鸡一般。唐玉斐的老脸涨得通红,觉得自己多年保留的尊严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死小孩别的不会,当白眼狼倒是当的熟稔,将翻脸不认人这一套对她使的炉火纯青。
在门口无能狂怒了许久都不见江堰开门,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将自己的耳朵堵上了。唐玉斐再次狠狠地一脚踹在可怜的大门上,结果就是踹麻了自己的腿。
撒完气后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水管,唐玉斐阴恻恻地想到,反正他也不能真的把水管给卸了,不如等他晚上睡着了再来一场突击。
至于现在嘛,反正她也该回趟自己的家看看了。毕竟为了以后的作战计划,她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准备。
她得想办法,让江堰信任她。
唐玉斐离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公寓二楼的窗帘后,江堰安静的坐在单人沙发上,恰好能看到唐玉斐气鼓鼓离开的身影。阳台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他在这里坐了许久,将唐玉斐在楼下骂的所有话都听在了耳中。
这个女人实在是聒噪的厉害,骂他的词也是层出不穷,根本不带重的。一顶顶小白眼狼,没良心的帽子扣在他头上,好几次江堰觉得自己就要忍不住出去赶人了。
但是奇异的,他都默默受了下来,只是静静地在这里坐着。
他突然觉得,唐玉斐对他生气的感觉很不可思议。说不上好与不好,只是他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了。她表情鲜活,看着自己的时候永远是笑眯眯的,会做出许多让他想象不到的事情。
或许是一个人生活太过寂寞了吧,他想,偶尔有人可以跟他说说话也很好。
至少,她如果可以一直保持下去,他会慢慢接纳她。
这么想到,江堰收回了目光,将自己陷在柔软的沙发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唐玉斐顺着原主的记忆找到她所住的高档小区,费了好些功夫才打开门。刚一踏进她的房间唐玉斐就被满眼蛋疼的粉红色和一墙壁的追星海报逼退了,资料里头怎么没说原主还是个追星少女?面对着这一张张搔首弄姿的大脸,唐玉斐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她还真不怕半夜鬼压床啊。
面无表情地将海报全部撕了下来丢进了垃圾桶,唐玉斐这才好受了许多。
原主有一个极大的衣柜,里面放着四季各式各样的衣服。女混混就是好啊,上课不穿校服也不背书包,这倒是很让她满意。不过这些衣服大部分都太过早熟性感了,她家江堰一定不会喜欢这种风格。
思索了半天,唐玉斐只挑了简单的白T恤和宽松的工装裤。同小孩拉近距离的第一步,先让自己从外表上融入小孩的圈子。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下身上有些皱巴巴的衣服,唐玉斐这才惬意地躺在原主柔软的粉色大床上打算眯一会儿等待天黑。
这一眯就眯到了半夜,唐玉斐撑着睡意看一侧的闹钟,显示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还要不要去爬水管?唐玉斐困倦地翻了个身,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想着,瞌睡虫逗得她意识模糊。
脑子里却突然浮现出那天晚上江堰蜷缩在地板上无助痛苦的模样,唐玉斐睁开眼睛,困意跑了大半。
果然还是很不放心,去看一眼也好。
来这个任务世界只有短短几天时间,可她已经越来越认命当一个操心的老妈子角色了。
悄悄溜出了小区,唐玉斐轻车熟路的找到江堰家,顺着水管爬了上去。
翻过阳台,稳稳当当地落地,唐玉斐忍不住在心里赞了自己一声漂亮。将头发尽数拨到肩膀后面,她这才往透出微光的房间走去。
阳台门竟然开着一条小小的缝隙,唐玉斐有些疑惑地推大了一些,拉开窗帘,却险些撞上眼前的人。
猝不及防之下,唐玉斐噔噔往后退了两步,随时准备从阳台上跳下去,大惊失色:“江堰,你怎么还没睡?”
半夜偷偷溜进别人家还被逮个正着,饶是唐玉斐的脸皮再厚都有些尴尬,况且还被吓了一大跳。他该不会没睡觉专门在堵自己吧?
然而背对着她的那道身影没有动,亦没有回答她,宛如被施了定身术。
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唐玉斐大着胆子绕过江堰来到他身前,却看到他双眼紧闭,竟然是睡着的!
天呐,江堰竟然还梦游么?唐玉斐悄然瞪大了眼睛,为这个发现惊诧不已。
现在到手的配角资料是越来越不完善了,回头她一定要跟公司好好提提意见。
担心惊醒江堰会让他失控,唐玉斐有些头大,她从未应付过梦游中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做。万一江堰在梦中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该怎么办?她要强制性将他叫醒么?
唐玉斐压低了脚步小心绕过江堰,将她能看到的危险物品都收了起来,包括杯子。
前一秒刚收拾完,江堰下一秒竟然动了!他突然迈步朝着房门走去,唐玉斐吓得小心肝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急忙避开他的轨迹。
看着江堰步伐缓慢的走出房间,唐玉斐只好跟在他身后,房门外没有灯光,黑咕隆咚一片,江堰还在继续向前走。
忍不住皱起了眉毛,唐玉斐知道再走就是楼梯了,万一江堰不小心摔下去怎么办?
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江堰果真朝着楼梯的方向走了,堪堪在第一阶楼梯口顿住,随即缓缓抬起右脚。
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唐玉斐想也不想就要去拦住他,然而在她的手刚要接触到江堰的那一刻,江堰却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狠狠的推了她一掌。
草率了。
唐玉斐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手,毫无防备下挨了个结实,扑腾着被推远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最为要命的是,黑暗中她的右手不知道划过什么尖锐的东西,一阵剧痛传来,唐玉斐差点儿忍不住爆粗口。
睡觉的时候还要这么高的警惕心干什么!唐玉斐抱着自己的右手吹冷气,疼痛的掌心有暖暖的液体渗出,一定是出血了。
她想起在杀手世界做任务的时候,监牢中那个闲的发霉的老杀手师父总是趁她不注意对她出手,在她中招后又洋洋得意地告诉她真正的杀手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失去防备心,然后断言她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
老没良心和小没良心的,唐玉斐心中暗骂。
而江堰也根本没有要下楼梯的意思,推了她一掌后反而转身往回走,从她身侧轻飘飘的路过回到了房间,还不忘砰地将门给关上了。
唐玉斐气的坐在地上一时间起不来,心里想的是不如把江堰杀了走出任务世界吧。
杀手世界剧本她被人凌虐,青春校园剧本难道还斗不过一个高中生么?
想到她闪闪发光的幻世首席执行官的招牌,唐玉斐忍了!
认命地从地上爬起来去看江堰,结果对方已经没心没肺地躺在床上睡熟了,唐玉斐凝视着他那张欠扁的脸,心中怒火翻滚,狠狠地——给他盖上了被子。
右手心在被子上印出了一个血印子,唐玉斐恶意地再在他的被子上蹭了蹭,擦了个干净。
“小白眼儿狼。”她嘟囔一句,抚平了江堰紧皱着的眉心,故意捏了捏他的鼻子。
她果然是个老妈子命,败给一个小孩了。
江堰睡下了,她也就放心了,唐玉斐转而来到一楼浴室处理伤口。
借着灯光,唐玉斐才看到她的掌心被划出一个大口子,还在往外汩汩冒血。所幸伤口不是很深,应该不需要缝针。
在江堰家里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紧急用药和纱布,无奈之下她只好咬牙用清水冲洗干净,再用干毛巾吸干了水分,剪开自己的白T恤胡乱缠了几层。
看来家里还是要放一个紧急医药箱以备不时之需,唐玉斐这么想到,万一江堰哪天梦游伤到自己了呢?
处理完了伤口,唐玉斐摸黑回到了江堰的房间,坐在沙发上看他。
江堰的睡姿很乖,只占用了半张床,将自己缩在一起,不会乱滚也不会踢被子。黑发柔顺地散落在枕头上,下颚骨的线条很是漂亮,或者说他其实就是个很漂亮的人。
想到原主房间内被自己丢掉的一大堆鲜肉海报,那些画着浓浓烟熏妆涂着艳丽口红的男人还不如江堰好看呢,原主不仅没智商还没有审美。
唐玉斐用没有受伤的手托着腮胡思乱想,安静的环境下撑不住眼皮子打架。
她其实很馋江堰身边的床位啊,坐在沙发上睡觉怪冷的,现在离开又担心他会做危险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她是不介意跟江堰同床共枕,借他的被子盖一盖的。
可要是被江堰发现自己占他便宜的话,说不定会恼羞成怒把她丢出去。
果然难搞,她要怎么向他说明自己会对他负责一辈子呢?唐玉斐缓缓阖上了眼睛。
“江堰,我肚子好饿。”唐玉斐可怜兮兮地扁扁嘴,自动忽略了他脸上的怒意。
她是真的很饿,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饭,还陪着折腾了这么久。都已经走到家门口了,好歹管她一顿晚饭吧,她的钱包也丢了啊。
说着,唐玉斐忍不住将视线绕过江堰打量眼前的房子。
江堰的家是一栋漂亮的二层小公寓,地段也极好,侧面的小花园久失打理,就连土壤都干涸板结。他的父亲经商手段很好,却比普通商人更加自私自利和冷血,这辈子唯一没有亏待过儿子的就是钱。
不过每年丢一笔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生而不养,其实比死了还要令人难过吧。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江堰的脸沉的更是能滴出水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今晚的唐玉斐像是变了个人,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想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抬手有些粗鲁地推了推唐玉斐的肩膀,让她离自己远一些:“唐玉斐,以后别再招惹我,我们两清了。”
只要她以后安安分分的不来找事,她做什么自己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唐玉斐瞪他,大眼睛在路灯下格外的黑亮,说出来的话却是:“你丢了我的钱包,里面有钱和回家的钥匙,你得对我负责。”
她才没打算跟他两清,他们下半辈子最好纠缠不休,她在这个世界剩下的五十多年可都是为了他而存在。
负责?江堰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心情又开始烦躁了起来。这个女人,果然还是这么无脑又欠扁。
“这个点小区的门早就关了,能不能让我留宿一晚然后给我点吃的?”唐玉斐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没有一颗星星,该不会要下雨吧?
正这么想着,天空一道白光闪过,随即轰隆一声雷响,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倒霉见的,唐玉斐傻了眼。
可江堰已经失去了耐心,没想再跟她多说一句话,也不想听见她烦人的声音。他径直扭头进了家门,砰地一声将唐玉斐拒之门外,一点儿情面也不讲。
“江堰!江堰!”唐玉斐回过神来,拼命拍着门,气的恨不能咬死里头那位没良心的臭小子。
她又累又饿,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他所赐?好歹给她一些钱让她买点吃的吧!再说了,要下暴雨了!
喊了半天都没有回应,倒是公寓的二楼亮起了灯光,江堰显然没打算理会她。
唐玉斐撒气般狠狠地往门上踹了一脚,要不是看在你年少不懂事的份上,老娘不跟你一般计较,我就撂挑子不干了!不想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她就不信了,再怎么样都得把这小子的铁石心肠给焐热!
抱着膝盖坐在江堰的家门口,五脏庙毫无预兆开始哀鸣,唐玉斐气的头大。
其实原主的家离这里不远,可她也是真的进不了家门,她没见过钥匙的模样,不能用“虫洞”再幻化一把出来。
夜里寒凉,刮起了雨前的冷风,树叶拍打着发出萧索的声音,唐玉斐甚至可见翻滚的黑云压了过来,空气都压抑了几分。
不久后,随着再一道惊雷,倾盆大雨铺天盖地的砸落。
雨帘拉的很紧,唐玉斐将自己的脚往门边缩了缩,裤腿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打湿了。单薄的衣服冰凉凉的贴在身上,路灯被晕成了朦胧的一团光亮,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唐玉斐期待江堰突然良心发现,打开门看到自己可怜兮兮地坐在门口吹风淋雨,或许会让她进来避一避,让她饱餐一顿,而她也会大人不记小人过,赞他一声好孩子。
事实证明唐玉斐多想了,江堰根本没打算开门。
到后来楼上的灯光熄灭了,这小子该不会是打算安然入睡了吧?!
忍无可忍,唐玉斐怒了。
公寓楼的侧面是一条直通二楼的水管,唐玉斐也顾不上遮眼的雨势,脱了自己的外套顺着水管攀上了二楼阳台。
她曾经在杀手世界执行过任务,迫于生存倒也学会了几招,对付这样青春校园的剧本已是绰绰有余。
湿哒哒地站在阳台上,脚下踩出一个个水印,唐玉斐脱了鞋子,将自己的脚步声压至最低,祈祷江堰最好不是醒着,否则她不介意再给他来一板砖。
窗帘缝隙中透出一丝暖暖的灯光,阳台的门没锁,唐玉斐心中一喜,悄然推开。
一盏小夜灯安然发着暖黄色的光,堪堪照亮卧室。床上,江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窝在角落,眉眼在光与暗中显得格外深邃,呼吸浅浅,没有多余反应。
看来是睡着,唐玉斐小小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放松警惕。她知道江堰平常睡眠浅,即使在夜晚也敏锐的像一只豹子。
目光瞄到单人沙发上放着的一件男士T恤,唐玉斐于是拿上它小心地出了江堰的房间。
迅速地脱了自己湿哒哒的衣服,套上了江堰的短袖,唐玉斐松了一口气,打算找浴室拧拧水烘一烘。只要速度够快够小心,她还能赶在江堰睡醒之前溜出去。
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唐玉斐开始摸着墙壁一点点挪着寻找浴室。
白光闪过,突然照亮了公寓内的布局,唐玉斐一愣。
在外面看的时候,没想过这栋公寓内部会这么大。或者说是,空。不远处就是楼梯,楼底下空空如也,没有几件家具,仅有的一座沙发也蒙着白布,像是根本没有人用过。
除了江堰的房间,这栋公寓内没有任何生活的气息,让人不敢相信这里还住着人。
深吸一口气,唐玉斐沿着刚才的记忆成功下了楼,打开了浴室的灯。
人果然是贪婪的,她原本只是想换件干衣服,现在看到镜子中邋遢的自己,唐玉斐忍不住想洗个澡了。
她甚至觉得已经可以闻到自己身上的馊味了,没想到这样的剧本会将她弄得这般狼狈。反正是江堰害的,在他家洗个澡不过分吧?
于是唐玉斐借着雷声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随手取过一旁软绵绵的干毛巾擦头发,赤着脚走出了浴室。
现在唯一不满的,就是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了。
正打算去找冰箱翻些吃的,楼上却突然传来了沉闷的巨响,砰地一声吓得唐玉斐一个激灵。
她丢下毛巾,飞速地往楼上跑去,宛如一只敏捷的猫。
迅速开门,却看到床角的江堰已经滚到了地上,紧抱着自己的身体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江堰?”唐玉斐轻轻唤了一声,对方没有反应,她这才大着胆子上前看他。
江堰没有醒来,他紧闭着眼睛,眉毛皱的比在医院的时候还要厉害。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似乎是被噩梦魇住了。
胎儿状的睡姿是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才会做出一副拼命想要自我保护的姿态。之前一些小小的愤懑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全都消失不见了,唐玉斐忍不住有些心疼。
窗外雷声极大,随着又一声炸响,唐玉斐可以看到江堰的身体轻轻一颤,似乎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一些,就连脚趾都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小夜灯也没能为他苍白的脸添上几许热度,看起来是这么孤独又无助。
唐玉斐揪着心,拉下床上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在他身边坐下后小心托起他的脑袋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他的背,唐玉斐宛如哄一个孩子入睡一般,小声哼出一首摇篮曲。
似乎是她的摇篮曲起了效果,也或许是雷声和雨声渐渐地熄了,江堰紧绷着的身体渐渐舒驰了下来,唐玉斐却感觉自己的大腿上有些湿意。
拨开他盖住脸的头发,唐玉斐借着灯光看到江堰的睫毛上沾着几颗晶莹,睡梦中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仿佛怕被人听见一般,极小声、极小声地叫了一声:“妈......”
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唐玉斐俯下身子抱住了江堰,在他耳畔说道:“别哭了,今后我会陪着你。”
陪着他一辈子,弥补他缺失的爱,直到他年华逝去,直到他阖上眼睛,她才会安然退出这个世界。
困意渐渐袭上来,唐玉斐打了个哈欠,打算也小小地眯一会儿,只要在江堰睡醒前离开就好了吧。
这么想着,她也迷迷糊糊地盹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唐玉斐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酸麻的厉害,她忍不住想换个位置。
这一动,惊动了腿上枕着的江堰。
他倏然惊醒,猛然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睡在地板上,脑袋还枕着一个温软的不知名物体,幽幽散发着熟悉的沐浴乳香味。
抬头的那一刻磕到了硬物,头顶传来疼痛的同时还伴随着一声轻软的闷哼,江堰飞速起身,看到的却是捂着下巴疼的脸色扭曲的唐玉斐。
她穿着自己的衣服,俨然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眼泪汪汪地瞪着自己,那双湿漉漉的眸中有诸多不满和怨怼。
大眼瞪小眼许久,江堰先一步反应过来,右手已经狠狠地掐在了唐玉斐的纤细的脖子上,怒意迸发:“你为什么在这里?”
唐玉斐的愉悦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立马就让人破坏殆尽了。
她忘了,原主跟江堰是水火不容的形势,连带着原主的小妹们都想尽办法算计江堰来替她出气。这段时间每天计划着如何作弄江堰成了她们最大的乐趣,一心想看江堰如何如何的出丑。
不得不说,原主脑子虽然不太好使,倒是将手底下的这几个人带的忠心耿耿。
可这样的忠心不是唐玉斐想要的,如果可以,她巴不得立刻跟这群损角色脱离关系,让她们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再回来妨碍她的计划。
自从原主勒索江堰不成反被恐吓了之后,这群人紧跟着就没停止过作妖。江堰的偏激行为都是让她们给逼出来的,按照任务世界的剧本走向,这样的情况一直到江堰将原主吓得转校后才停止。
但是唐玉斐来了,她改变了原定的轨迹,所以她们对江堰的作弄还在继续,并且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中午,唐玉斐跟在江堰身后来到食堂,坐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她想的太入神,以至于没有发现几个女生大摇大摆地朝着江堰的方向走去。
她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人在路过江堰的时候演技拙劣的跌了跌,将餐盘里的饭菜一股脑扣在了江堰的校服外套上。
餐盘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周围霎时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事故发生的地方。
肇事者连歉意都懒得伪装,将手臂抱在胸前笑的极为欠揍:“哎呀,真对不起,怪餐盘不长眼。”
紧随其后的,是其他人附和的嘲笑声。
唐玉斐被声音吸引,茫然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令她吐血的画面。这群人的资料从脑中跳出来,扣餐盘的肇事者正是她损点子最多的小妹余思佳,之前整治江堰的主意都是她想出来的。
可以说,如果唐玉斐是冲在前面欺负人的,余思佳就是在后头给她递板砖的怂恿者,还连带喝彩的那一种。
眼前的一幕看的唐玉斐胸口郁结,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在江堰面前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好感就这么被老套的校园霸凌剧情给毁了。
毁的连渣渣都不剩下。
更要命的是,余思佳那个没脑子的蠢蛋在嘚瑟的时候眼睛还贼亮,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唐玉斐,邀功似的冲她兴奋大喊:“唐姐!”
唐你妹的姐啊!唐玉斐几近暴走。
知道自己这会儿当不了鸵鸟了,唐玉斐认命的想上前挽救一下。
可江堰站起身,看向她时的眼睛不带有一丝感情,阴冷的神情比起之前有过之无不及。浓郁的汤汁渐渐晕染开,顺着袖口滴落,砸在地上。他将唇角勾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却又毫不意外似的开口:“你安排的?”
他就知道,唐玉斐终究还是那个唐玉斐。不管伪装的有多么好,她都不会放弃她恶劣的行径。
之前的那些算什么,别样的羞辱方式么?
黝黑的眸子越发深沉,唐玉斐仿佛能看出里面结满了厚厚的冰壳。
“江堰,你听我说......”
唐玉斐想解释,但是江堰没有给她机会,临走前一脚将地上的餐盘踢飞,任由它撞在不远处的桌腿上,紧接着又被弹开,汁液飞溅了一地,像极了被凌虐的唐玉斐的小心脏。
“神经病,拽什么?信不信我们让他好看?”余思佳瞪着江堰的背影,一脸怒意。“唐姐你放心,我们肯定......”
“给我闭嘴!”唐玉斐一掌狠狠地拍在余思佳的头上,将憋不回去的火全都撒出来,冷冷地看着余思佳。
没料到唐玉斐会是这个态度,余思佳被她吓得愣住,捂着自己被打疼的头眼泪汪汪不敢说话。所有人都看着她,一时间她又是懊恼又是羞愤,不明白唐玉斐究竟吃错了什么药。
“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终究咽不下这口气,余思佳咬牙问道。
“以后不许再欺负江堰,否则我让你们好看。”唐玉斐微微抬起下巴威胁道,眼神傲慢。
青春校园的剧本就要有青春校园的样子,反正她的设定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女混混,如今她就要坐实了。她不放话,这群人还不知道要背着她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把江堰推的离她越来越远。
小妹们个个被她惊的呆若木鸡,良久余思佳才回过神来,脸色怪异:“唐姐,你没病吧?”
“你们懂什么,听我的话就是了。”唐玉斐斜觑了她一眼,冷哼道:“江堰,我罩的。”
说罢,唐玉斐也不管这些人的脸色,满脸高傲地追着江堰离开了。要想再跟着她唐姐,态度可得摆正了。江堰,绝对动不得。
唐玉斐一心想找江堰解释清楚,奈何对方根本不给她机会,用他那双冷的能将她冻成冰的眼神威力无敌地扫射,一副谁都勿进的模样。偏偏唐玉斐下课的时候还轮番被叫去办公室教育批评,这一拖就拖到了放学。
一失足,千古恨呐。唐玉斐从办公室溜出来后远远看着江堰远去的背影,老泪纵横。
再度发挥自己没脸没皮死缠烂打的本事,唐玉斐闷声不响地跟在江堰身后,扛着他的低气压走了一路,神色纠结地算计什么时候开口。
死小孩,为什么不给她个机会解释一下,她就这么不可信么?可想想原主之前的行为,江堰排斥她也不是没道理的,唐玉斐更加郁结了。
江堰恼极了她这样的态度,倏然停下脚步面对她,脸上是森冷的怒意:“唐玉斐,再靠近一步,我会让你后悔。”
他已经到了隐忍的极限,对她的把戏厌倦至极。
唐玉斐盯着他袖子上已经干涸的痕迹,说到底这件事也算是因为她,于是有些愧疚地软了语气:“江堰,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我替你洗衣服好不好?”
“我向你道歉,我已经跟她们讲清楚了,以后谁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江堰怒极反笑:“唐玉斐,你可真会给自己立牌坊,找我麻烦的一直以来不都是你么?”
唐玉斐一噎,她要如何解释她并非原来的唐玉斐?
“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做?”唐玉斐的脸色有些无奈,轻轻皱起了眉毛,语气却是温软柔和的。
“我不需要。”江堰丝毫没有给回转的余地。
可就在这时,唐玉斐听见江堰的肚子叫了一声,在气氛这样尴尬凝重的时候显得尤为突兀。江堰的脸骤然僵住了,随即染上一丝可疑的绯红,像是恼羞成怒。
她想起来,江堰中午离开的时候一口饭没吃,一天下来,原来他也会饿么?
会饿,这就好办了。
唐玉斐想到了主意:“江堰,你等着我,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说罢,她立刻扭头离开,干脆极了。
江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脸上终于爬上了几许羞恼,恨铁不成钢地低头看自己的肚子。他竟然会有这么丢脸的时候,她现在指不定要去怎么嘲笑他。
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江堰强迫自己忘记方才恨不得让他钻地洞的一幕,转身回家。
原本以为到家就可以清净下来了,奈何没过多久门铃就催命一般响了起来。他带着火气打开门,看见唐玉斐一左一右提着两个巨大的购物袋,笑的异常开怀:“江堰,快开门。”
脸拉了下来,江堰第一反应是要关门,奈何唐玉斐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一脚卡在了门缝中,从他的手臂下灵巧地钻了进去,宛如一尾游鱼。
“唐玉斐,你给我站住!”江堰气的砸门。
唐玉斐才不理他,自动忽略了他的怒吼,哼着小调子将自己丰硕的果实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冰箱内,填了个满满当当,这才满意地拍拍手。
这才对,冰箱里就是要塞满吃的,这才有个家的样子嘛。
她可是特地找小妹们凑钱买了这些东西,算是大伙儿一起给江堰赔礼道歉了。
江堰追进厨房,却再度被已经系上围裙的唐玉斐推了出去,嘴里还毫不客气地说道:“厨房重地,小孩子一边儿玩去。”
强忍着暴走的冲动,江堰觉得脑仁突突的疼,他实在看不透唐玉斐最近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可在听到厨房内乒乒乓乓的声音和某人轻快的哼唱声后,江堰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到了尚且盖着白布的沙发上,认命的等着被安排。
厨房内很快就飘出了香味,馋人的紧,饶是江堰再生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如今它已经老实地叫唤起来了。
看她也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真的不会毒死人吗?江堰忍不住恶意揣测。
可随后不久他就被狠狠地打击了,唐玉斐不仅会做饭,而且色香味俱全。望着桌上摆盘精致的三菜一汤,江堰彻底说不出话了。糖醋排骨和油焖茄子对他招手,勾着他肚子里的馋虫,唐玉斐这个女人突然之间不知从何而来的该死的默契,做的菜竟然都是他爱吃的。
是他妈妈走后,他许久许久没有尝到过的味道。
唐玉斐自然是毫不客气,将最大的一块糖醋排骨放到了自己的碗里,这才慷慨地给江堰夹了一筷子摆在他碗里的白米饭上,说出口的话十足欠扁:“吃啥补啥。”
江堰讨厌这样的感觉,更讨厌这样的唐玉斐。
仿佛看着一个受惊的小孩,眼神中带着同情、怜悯和几分无可奈何,轻柔的诱哄就挂在嘴边,高高在上地处处压制着他。
他紧咬着后槽牙,浑身还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盯着眼前黑发披散的女人。
昂贵的巴宝莉女士套装已经脏污不堪,在被他拖拽的过程中染上了不知名的污秽,有划痕、折痕,早就破损的不能看了。
像唐玉斐这样视面子如命的人,怎么能受得了自己处于这样一个落魄的状态?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就连手指甲都要修剪的绝对完美,唯一相同的就是那副高高在上蔑视所有人的态度。
如果不是她将那副模样摆到了自己面前,打起了威胁他的念头,这四年时间内两人或许会毫无交集相安无事的度过。
他一忍再忍,不希望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直到昨天晚上,他是真的动了要杀了她的念头。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江堰,他会想方设法去铲除对自己存在威胁的人,哪怕对方是个女人。江堰想到这里,紧了紧手中的美术刀,手背上隐隐青筋暴起。“唐玉斐,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即使将刀刃收回了刀鞘中,江堰身上的冷意也没有丝毫收敛。身处医院,他的情绪变得格外的暴躁难控。
虽然不知道唐玉斐为什么要突发好心带他来医院,但是他会在其他的威胁出现前回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他不希望处于被动的状态。
要是她乖乖听话的话,今天晚上的事情他会当做没有发生。
唐玉斐细细瞧着江堰,将他的小动作都收在眼底,心下了然。
于是她抬手指着那把美工刀,语气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我会带你去办出院手续,但是我要保证我的安全,那个东西你不能带着。”
江堰的眼神一瞬间阴沉了下来,脸上阴云密布,瞳仁深不见底。
可唐玉斐丝毫不惧,只是扬了扬眉毛,轻轻笑了:“江堰,搞清楚状况,现在是你在求我,我并没有要受你威胁的意思。”
“况且,今晚是你伤害我在先,我不计前嫌带你来医院,你反倒恩将仇报,哪有这个道理?”
果然,唐玉斐还是唐玉斐,虽然变聪明了,还是一样的自大。
江堰被她的态度气的说不出话,忍着揍她的冲动,却不可反驳她说的有道理,毕竟她要是想对自己不利,早在自己失去抵抗力昏迷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
冷哼一声,江堰将自己手中的刀狠狠地丢了出去,摔在病房的另一头。
“这样,你满意了?你最好.......”
唐玉斐立即摆手打断了江堰的话,苦着脸连声告饶:“我知道了,我不会耍花招,也知道你会对我不客气了,再这么威胁来威胁去我们不如别回去了。”
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有必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重申么,像个讨要承诺的小孩子一样。况且,若是真的想对他做什么,难道靠着这几句保证就能放弃么?还真是天真啊。
不过心底吐槽归吐槽,唐玉斐可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去。
“走吧,我们去办手续。”对他招了招手,唐玉斐已经率先抬脚出去了,大喇喇地将背部留给了江堰。
江堰凝了一瞬,终于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医院的走廊内灯光明亮,暖气充足,将唐玉斐的背影照的很温暖。长发柔顺的披散下来,头顶几根柔软的绒毛泛着金黄色的光,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如果之前她一直这么毫无威胁的背对着自己,自己也不会生出动她的心思,江堰眯了眯眼睛,突然想到。
电梯就在拐角后,然而唐玉斐走着走着却突然停了下来,江堰立即顿步。
“江堰,你带钱了吗?”出乎意料的,唐玉斐扭头问他,话里有几分心虚。
她刚刚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空空如也,至于她的钱包手机,不是都让江堰搜走了么?她现在连医药费都还拖欠着呢,没钱怎么办手续?
明白了她的意思,江堰的脸陡然一僵,随后咬牙切齿地蹦出两个字:“没有。”
他要是带了钱,又怎么需要她来办手续?
“那怎么办,我的钱包不是都让你丢了吗?”唐玉斐转过身,将自己的口袋都翻了出来,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眼神有几许幽怨。
两人面对着面又是一阵沉默,江堰破天荒生出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荒谬感觉。
见江堰吃瘪,唐玉斐有些愉悦,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让他之前三番两次的威胁自己,丢了她的东西,现在傻眼了吧?
江堰看出了她眸中的笑意,将脸一拉,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走。
“诶诶!你别走啊,我又没说不出去了。”唐玉斐跳脚,气急败坏地追上去。怎么这么经不起逗,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以往的任务她可没有这么好脾气的去哄过一个男配,就这个江堰让她操碎了一副老妈子心。
真是个——不懂得幽默的臭小孩。
江堰不理背后叫唤的唐玉斐,紧抿着唇闷声不响的往前走。长腿迈的极快,唐玉斐要小跑着才能追上,然后看着他无头苍蝇一般瞎走一通出气。
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随着滚轮的声音渐渐拉近,转角处出现两个推着推车的护士,推车上是药水器材。
“A-803病房3号床的镇定剂。”一个护士停在一扇病房的门口轻声说道,取出了胸口口袋中的针剂,透明微黄的药水折射灯光。
像是被生生卡停,江堰的身体骤然顿住,再也不能往前挪动分毫。
唐玉斐心中暗道不好,小跑上前,果然看到江堰的脸血色全无,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支针剂,脸上头一次流露出了堪称恐惧的神情。
脑中的资料有几句极为隐秘的记录,江堰被他的无良父亲丢在中国前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精神病院。当然,那时候纯粹是因为他父亲不想看见这个眼神越发阴翳的孩子,狠心将他一人丢去了那样的地方。
江堰从那里出来后,在浴室看到了母亲割腕自杀的模样。
那是一段,江堰不愿回忆的可怕过去。
唐玉斐没敢多想,上前攥住了江堰的手,小声对他说道:“江堰,我带你出院。”
可江堰却恍若没有听到唐玉斐的声音,依旧直挺挺地站着,唐玉斐能感受掌心中那只颤抖的手毫无热度,却无法体会到他内心是如何的恐惧和无助。资料记载仅几句话轻略带过的是江堰最为痛苦无助的半年时间,没人能想象江堰在那样日月无光的地方遭了多少罪。
心里忍不住一揪。
唐玉斐转而走到江堰的身前,有些强硬地扳过他的头,迫使他空洞的目光直视自己。她抓过他另一只手,一起放在掌心搓了搓,贴到自己的脸上,笑容温暖,声音轻软:“江堰,我肚子饿了,我们回家吧?”
江堰觉得声音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目光有些恍然,似乎透过眼前那张脸在看别的东西。回家?他有多久没有听过这样的词汇了?他有过家么?
曾几何时,他也是依赖镇定剂才能熬过那样的日子。
掌心存在真切的温软触感,热度一点点传递而来,眼前的人是他不久前还想杀死的唐玉斐。可她好像变了个人,如今她看着自己的时候笑的是这么明媚动人,宛如一轮小太阳。如果可以,他愿意相信此时唐玉斐的身体中住着另一个灵魂。
至少现在,他希望她能将自己从恐怖的梦魇中拉出来。
僵硬地点了点头,江堰任由她拉着自己转身离开。唐玉斐脚步极快,他却走的有些踉跄。
唐玉斐想的是,她必须尽快带江堰离开这里,免得他失控了闹出什么事情来。
她是幻世的首席执行官,她来到这里,应该保护他,照顾他,温暖他,逆转江堰最后的结局。
两人悄然逃出医院,直到夜风吹来,江堰这才反应过来,一瞬间抽回了自己的手。
谢谢两个字卡在喉咙中,面对唐玉斐的那张脸,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于是丢下她转身就走。
唐玉斐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有些火大,自己不计前嫌帮了他两回,得到的居然还是猜忌和避讳,他看不出自己跟原主不太一样么?她可是真心想来帮他的!
知道自己的理由未免有些无理取闹,唐玉斐却不想承认。
她急忙加快脚步跟上江堰,不满地说道:“江堰,我又帮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你该不会还想着怎么弄死我吧?”
“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但是你怎么也不能恩将仇报,今天晚上过后,咱俩之间的恩怨可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喂江堰,你听见了没有,我在跟你说话呢。”
身后跟着一条烦人的小尾巴,聒噪至极,江堰有些心烦意乱,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可是他没能成功甩掉唐玉斐,她头一次这么锲而不舍,锲而不舍的黏在他身后,锲而不舍的喋喋不休,锲而不舍的一路跟着他走到了家门口。
江堰突然转身,唐玉斐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儿撞上他。
对方铁青着脸,这一路憋的窝火,他的眼底窜着两簇小火苗:“唐玉斐,你说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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