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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开启修仙之旅结局+番外

钟九陵 著

玄幻奇幻连载

最后的一天除了浪费时间之外,没有任何意义。这件事的结果也是从他下山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的,唯一让他稍微感到意外的就是圣朝这些百姓的反应,他们不想面对失败,会想方设法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失败,按理来说这样一群人在真正面对失败的时候一定是很脆弱的。因为他们不能接受。可结果却完全不同,圣朝百姓的确不能接受失败,但在面对失败的时候却表现得并不脆弱,反而让人胆寒。也对,只有这样的圣朝,才能压在天下人头顶一千多年。只是今日过后,一切就都变了。木南山闭目养神,心中想道。太尉许应章站在内堂门前,对于今日的结果了然于心,只是眉头却轻轻皱着,像是在思考以后又该如何落子。左右两相静静喝茶,彼此对视一眼,一言不发。六部尚书眉头紧锁,各自掩藏着各自的心事。李子冀...

主角:李子冀果果   更新:2025-06-20 04: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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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子冀果果的玄幻奇幻小说《穿越后,我开启修仙之旅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钟九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后的一天除了浪费时间之外,没有任何意义。这件事的结果也是从他下山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的,唯一让他稍微感到意外的就是圣朝这些百姓的反应,他们不想面对失败,会想方设法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失败,按理来说这样一群人在真正面对失败的时候一定是很脆弱的。因为他们不能接受。可结果却完全不同,圣朝百姓的确不能接受失败,但在面对失败的时候却表现得并不脆弱,反而让人胆寒。也对,只有这样的圣朝,才能压在天下人头顶一千多年。只是今日过后,一切就都变了。木南山闭目养神,心中想道。太尉许应章站在内堂门前,对于今日的结果了然于心,只是眉头却轻轻皱着,像是在思考以后又该如何落子。左右两相静静喝茶,彼此对视一眼,一言不发。六部尚书眉头紧锁,各自掩藏着各自的心事。李子冀...

《穿越后,我开启修仙之旅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最后的一天除了浪费时间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这件事的结果也是从他下山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的,唯一让他稍微感到意外的就是圣朝这些百姓的反应,他们不想面对失败,会想方设法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失败,按理来说这样一群人在真正面对失败的时候一定是很脆弱的。

因为他们不能接受。

可结果却完全不同,圣朝百姓的确不能接受失败,但在面对失败的时候却表现得并不脆弱,反而让人胆寒。

也对,只有这样的圣朝,才能压在天下人头顶一千多年。

只是今日过后,一切就都变了。

木南山闭目养神,心中想道。

太尉许应章站在内堂门前,对于今日的结果了然于心,只是眉头却轻轻皱着,像是在思考以后又该如何落子。

左右两相静静喝茶,彼此对视一眼,一言不发。

六部尚书眉头紧锁,各自掩藏着各自的心事。

李子冀在等顾春秋。

清风雅舍今天一个客人都没有登门,想来都已经去了朱雀大道,除了巡城的都卫禁军之外,整条街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影。

只有门外的雪越下越大。

“果果,去把冬衣穿上,晚些时候带你出去逛逛。”李子冀看了一眼外面的风雪,走到正在埋头画画的果果身后拍了拍小丫头的后脑勺。

果果应了一声,小跑着穿好衣服又跑了回来,继续低头画画,这算是她的小爱好,毕竟年纪太小,李子冀暂时也没有送她去读书的想法。

画上画的是李子冀和顾春秋那晚在老槐树闲聊的场面,五六岁的小姑娘,之前又没有学过,所以画的很粗糙,若不是李子冀看得仔细,还真就瞧不出来。

一直到快要傍晚,外面的雪已经下了厚厚一层,顾春秋方才哼着小调儿姗姗来迟。

“你来的很晚。”

李子冀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大雪依旧,明明只是傍晚却已经像是黑夜,若非是店门口同样还挂着两个灯笼,街上已经看不清晰了。

顾春秋挑了挑眉:“我不是说过了,英雄只有在最后时刻登场,那才有意义。”

世界崩塌前夕,救世英雄忽然现身,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唯有如此,才最动人心,也唯有如此,才能让拯救世界的这个人备受尊崇。

“我未必能赢。”

李子冀说道。

顾春秋微笑道:“崔文若已经输了,没人在乎多你一个,输了无伤大雅,赢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李子冀已经懂了。

错过了第一天,顾春秋没有让他第二天去,也没有让他第三天立刻去,而是非要等到最后时刻,这就是在造势。

借庆苍国的手,借木南山的棋,来造自己的势。

败了,没有损失。

胜了,不出数日,李子冀这个名字就会传遍整个圣朝,乃至整个天下。

“看来让你教我修行,所付出的代价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大。”李子冀看着他,认真道。

用如此场面给自己铺垫,看来自己的利用价值一定不小。

聪明人有很多好处,但聪明人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将凡事都看得太清楚,太理智也太冷静,分析看待任何事情都只看利弊。

顾春秋沉默了下来,然后道:“我并非要利用你,对你也没有任何的坏心思,只是我们在坚持一件事,需要有人帮忙,而你刚好很适合,这天下很大,看清之后却又太小,选择权始终都在你的手上。”


“那个叫崔文若的,是什么人?”

一位庆苍使臣忽然开口,好奇的询问,他从周遭百姓口中的交谈声里不止一次听见了崔文若这个名字,仿佛只要对方出现,木南山就一定会输似的。

怜月公主回答道:“棋圣崔珏的后人,玉虚境界的修行天才,三年前拜入梨园修行。”

道门第二境,十六岁加入梨园,十九岁就成为了二境修士,这样的天赋的确称得上是天才,如果说如今的圣朝还有谁有可能胜的过木南山,那么也就只能是崔文若。

“竟是梨园的弟子。”庆苍使臣脸上忽然露出了尊敬之色,感叹一声后又摇了摇头,可惜坐在这里的是木南山,即便是崔文若真的来了,也未必能赢。

听到梨园两个字,木南山微微闭合的眸子似乎睁开了一瞬,即便并非圣朝之人,也不得不承认梨园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地方。

“他快来了。”

太阳开始逐渐西斜,木南山手中握着一枚棋子,喃喃自语。

崔文若的确已经快来了。

从收到消息之后,他就从青宁城第一时间朝着长安赶回来,这一路距离不近,只有请梨园的青云马车才能赶得及。

四匹浑身环绕青色云雾的妖马拉车,每跨出一步便是数十丈的距离。

“师兄,我还从来没有去过长安城,听说长安比青宁大上几十倍,是不是真的?”马车里,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正抱着崔文若的手臂,蔓延好奇的问道。

这一路上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始终都没有停下过。

崔文若没有说话,马车里的梨园先生则是板着脸训斥:“念念,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许你打扰文若养神,再不听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板着脸的先生向来很怕人,小姑娘缩了缩脖子,把脑袋埋进了崔文若的肩膀,却也不敢再说话了。

梨园先生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妮子每次都这样,犯了错训斥两句就会安静一会儿,片刻之后又会闹腾起来,早知道就不该同意带她去京城。

“文若,再有两个时辰不到便可抵达长安,你可准备好了?”

与木南山对弈,若是放在平常输赢也没什么,可现在事关圣朝颜面,这一盘棋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输的。

崔文若心里知道这一盘棋的重要性,微微点头:“准备好了。”

“其实,你本可以不用出面。”

沉默了一会儿,梨园先生叹了第二口气,这是在为崔文若感到惋惜。

青宁城距离长安遥远,正常赶路三日之内是绝对来不及的,崔文若完全可以不用回来。

“先生认为我会输吗?”

崔文若睁开眼睛,问道。

“木南山不好赢,这次结果若是对你不利,这三年的准备便白付了。”

如今的崔文若已经成了圣朝百姓心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若是他不出现,那么以后天下谈起这件事,完全可以托辞说庆苍国之所以能赢是因为崔文若来不及赶回来,所以才让木南山侥幸在扶摇台上坐了三天。

可若是现在崔文若回来了,赢了还好说,一旦输了,只怕无数的期许都会转为异样。

自从拜入梨园之后,崔文若一直在等待一个可以一鸣惊世的机会,他要帮助梨园成为圣朝之内真正可以代替三千院的地方。

现在这个,并不是一个好机会。

“不好赢,便不回来了吗?”


从头到尾,整个过程但凡有任何一个环节发生失误,今晚死的人都会是他。

即便是杀人技,在面对修道者的时候仍旧很难发挥作用,这还是对方境界不高,实力不够的前提下。

“修道者,果然得天独厚。”

李子冀喃喃一句,强行站起身子,打算善后。

“大兄,外面怎么了?”

刚刚起身,屋内就响起了果果的声音,哪怕是五六岁的小丫头,在外面这么大动静的情况下还是会被吵醒。

“咯吱。”

屋门被打开,小丫头揉着睁不开的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可天太黑了,她怎么也看不真切。

“没事,我刚想起了院门还没锁,出来看一看。”

李子冀抬手捂住了她的小脸,稍稍用力将其转了个身,然后往屋内推了推:“赶紧睡觉,要不然明天早上不给你饭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已经连续吃了很多天饱饭的果果已经快要忘了饿肚子的感觉,现在听见李子冀的威胁,把小嘴一鼓:“臭大兄,坏大兄,明明是你吵醒人家。”

“少废话,快睡觉,要不然明天把你的那些玩具都扔了。”

果果买了不少玩具,什么小熊小木偶小荷包之类的,平日里宝贝得很,一听李子冀要扔她的玩具,立刻就吓得不敢吱声,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回了床上,钻进被窝里蒙住了脑袋。

轻轻地关上门,李子冀小心地退回了院子,皱眉看着中年男子的尸体,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埋在院子里太丧气,若是报告给都卫禁军,难说对方会不会直接把自己送到国公府上求个升官发财。

初来乍到,他对于长安城的一切都不了解,谁敢说堂堂国公府在都卫禁军里面没有人脉?

“看样子,你好像很困惑。”

就在李子冀犹豫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身后忽然响起,几乎是条件反射,李子冀瞬间转身回头看了过去。

天空的乌云已经散了,微弱的月光再度洒满了院子,让他能够看清楚此时此刻站在老槐树下的那道身影。

身着锦衣,双臂环抱,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顾春秋?”

李子冀眯着眼睛,身体紧绷,并没有任何放松。

他不知道顾春秋是什么来头,但对方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这对他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的信号。

“现在看来,你不仅很困惑,而且还很紧张。”顾春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身旁,低头打量着中年男人的尸体。

“一个普通人,竟然能杀死一位修道者,即便这个愚蠢的修道者只是一个堪堪踏足武境的小人物,传了出去也足以说明你的了不起。”

李子冀没有说话,眼中的警惕稍稍淡了些,他现在的状态很糟糕,眼前的顾春秋还是一名修道者,如果要杀自己,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顾春秋摸了摸下巴,围着李子冀不停地转圈:“我从你的脸上看出了几个问题,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到底是什么人,我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这几个问题我都能给你答案,我就住在附近,离得不远,大晚上闲着无聊到处溜达,刚好看见这人站在你家院子外面鬼鬼祟祟。”

“你的字很不错,最重要的是你的棋下的很好,所以我就站在外面多看了一会儿,本来还想着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你一命,然后作为回报你应该给我写十幅字来报答我的恩情,只是很可惜,这个愚蠢的蠢人竟然会死在你的手上。”

顾春秋啧啧称奇:“你很会用剑,如果这个蠢人不是修道者,那么碰面的第一剑你就已经要了他的命,就如同你好奇我的身份一样,我也很好奇是谁教你的杀人技?”

他将脸凑到李子冀的面前,微笑道:“和这些比较起来,让我更想不到的,你竟然是李孟尝的私生子。”

朝堂上很多人都知道李孟尝有一位私生子,但却很少有人真正见过,尤其是遂宁那场大水之后,有流言称那个私生子已经死在了那场大水当中。

没想到,不仅没有死,反而来到了长安城。

“国公府要杀你,你一个普通人,又要如何保命呢?”

顾春秋随意地坐在石磨一侧,单手撑着下巴,摇晃着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这的确是一个很要命的问题。

这一次是国公府担心动静太大,所以只安排了一个初境的修道者过来动手,若是发现失败了,下一次来的人就不会这么弱,也不会这么愚蠢。

到时候李子冀该怎么活下来?

“而且,对方要杀你,你难道就不想着杀回去?”顾春秋挑着眉头:“你可千万别和我说什么他是你父亲,再怎么对你你也不能有大逆不道想法之类的云云。”

李子冀看了他一眼:“杀回去不容易。”

一个普普通通的私生子,扬言要杀了五境宗师的镇北将军,被人听见了一定会笑掉大牙。

“的确不容易,世袭国公爵位,镇北将军,当今皇后最信任的人,那位夫人更是洗剑宗太上长老的孙女,朝堂内外,军中上下,到处都是李孟尝的关系,你要杀他,比登天还难。”

顾春秋掰着手指头帮忙分析,这么一说似乎怎么样都看不到希望。

“你今晚来这里,不会是巧合吧?”李子冀开口问道。

他不相信对方是大晚上无聊到处溜达凑巧碰见的。

“聪明。”顾春秋打了个响指,一团火焰从中年男子的尸体上生出,几个呼吸间就将其燃烧的一干二净:“尸体我帮你处理了,作为回报,你要帮我办件事。”

“我帮你办事?”李子冀微微皱眉,他想不明白自己能帮顾春秋办什么事。

“没错,这件事还非你不可。”顾春秋打了个哈欠,起身拍了拍屁股,随后拿出一瓶丹药扔给他:“两天后我来找你,这两天你先养伤,瓶子里的丹药吃一粒即可,别吃太多,小心把自己养死。”

李子冀接过丹药,再抬头去看,顾春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出门前留下一行,现在又多了一行,自然不会是自己的,看脚印大小应该是成年男人,比自己的脚掌还要大上一圈,和自己那快要被风雪掩埋即将消失的脚印比较起来,这一行要略微清晰一些,可以推断出大概是自己离开一刻钟之内留下的。

若非是今晚这场雪下的时间不久,也并不算大,这些脚印在他回来之前就会被掩埋干净。

李子冀心里闪过了许多念头,面上却并没有声张,也没有担心果果,因为那张脚印停在了门口,并未进入院中。

“果果,准备吃饭了。”

李子冀喊了一声,小丫头探着脑袋从房间里看了一眼,然后小跑出来,围着他转圈看着,那双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他拎的那些东西,就差流口水了,一副活脱脱的小馋猫模样。

“味道怎么样,你要是嫌辣可以再加一点芝麻酱。”李子冀帮小丫头调好了蘸料,特意调的辣了一些,火锅这东西,就是要足够有滋味才好吃。

果果学着他的样子加了一块羊肉沾了沾放进嘴里,立刻高兴地眯起了眼睛:“好吃,大兄,火锅好好吃,身子都暖和了呢!”

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明明看起来很简单,但吃进嘴里味道就是不一样,在大冬天吃上一顿热乎乎的火锅,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大兄,我们为什么不开一家火锅店?”

果果夹起一根青菜,她虽然懂得事情不多,却也认为火锅店的生意一定要比书画店更好,要是开一家火锅店,那一定会有很多很多的客人。

李子冀微笑道:“做火锅太麻烦,字画省心些。”

他很不喜欢麻烦的事情,如果有更多空闲的时间,李子冀更愿意下下棋,或者干脆一些找个舒服的地方躺着。

雪过天晴,明朗的月光洒满了小院,屋内火锅热腾腾的冒着热气,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对坐着,时不时传出几道笑声。

夜风拂动了院内的老槐树,吹落了枝丫上的最后一片叶子摇摇落下。

......

叶子落在了小池的荷花上,被一条锦鲤衔在嘴里,钻入池底消失不见。

宁夫人站在小池一侧,她穿的并不算臃肿,却丝毫都不感到寒冷,这就是修道者的好处之一,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不畏炎热,不畏严寒。

老管家韩山站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正低头禀报着有关于李子冀的事情。

听完了一切,宁夫人面无表情开口:“这么说来,他不仅没有离开长安城的打算,甚至还想要永远的留在这里。”

中年男人点头回答:“回夫人,目前看来,李子冀的确打算一直留在长安城,看样子他应该还在想方设法要搭上国公府的关系。”

他将自己这几天观察到的动向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甚至还说明了今晚李子冀去了一趟菜肉市。

“清风雅舍,还真有趣,早就该死的卑贱子却堂而皇之地来到了长安城,或许还抱有某一天继承国公府的不切实际念头,没眼界就是没眼界,起初我还以为他会是个聪明人。”宁夫人往小池中撒了些鱼食,不咸不淡的说道。

聪明人在拒绝那封信之后就应该立刻离开长安城,可李子冀却不知死活的留了下来,他在奢望什么?

奢望国公府会有一丝人情味,让他一步登天成为贵公子?

韩山皱着眉,看着那中年人问道:“你没有被他察觉吧?”

中年男人恭敬回答:“没有。”

他这几天一直都保持一定距离,何况自身还是修道者,哪里会被一个普通人发现?

只是今晚离得近了些,靠近后院看了看,但一个遂宁小城来的卑贱子,又能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

“夫人,那接下来?”韩山看着宁夫人,等待着下一步的安排。

宁夫人想了想,目光冷淡:“既然他想留在长安,那不妨就成全他的心愿,让他永远留在这里好了。”

“记得动静不要太大,以免惊动了都卫禁军。”

都卫禁军统领是圣皇的心腹,和汉东郡国公府素来不太对付,若是动静太大,固然不怕,却总会有些麻烦,没人喜欢麻烦。

韩山点了点头,转身带着中年男人退下。

宁夫人依旧站在小池一侧,冷漠的看着池中锦鲤,一条鱼而已,再如何也翻不出这水塘,也成不了龙。

......

......

韩山离开之后去了书房。

国公府或许有很多院子,但书房却只有一间,即便是李孟尝与宁夫人所生的两个儿子也是没资格进到书房之中的。

“将军。”

站在门外,韩山轻声开口,表示自己有事禀报。

李孟尝是国公没错,但他同时也在军中任职,独领一军的镇北将军,二十年来始终都在北境镇守,也就是圣朝与庆苍国的边境,去年方才刚刚调任回京。

和国公比较起来,李孟尝更喜欢镇北将军这个职位。

遂宁城就在圣朝北方,二十年前李孟尝赴任之时,偶然宠幸了某位姑娘,于是便有了李子冀。

“进来。”

李孟尝正在写字,他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样,如刀削一般,凌厉猛烈。

韩山走进书房,身子微躬表示尊敬,将宁夫人要对李子冀下手的事情说了一遍:“如今二夫人已死,小公子侥幸活了一命,将军的意思?”

他看着李孟尝,没有得到这位的首肯,他是不会对李子冀下手的。

李孟尝停笔,如今朝堂上暗潮汹涌,外界的势力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他已经绑在了皇后的战船上,越是敏感的时刻就越是不能授人以柄。

“南陵河神如何了?”

他淡淡问道。

韩山如实回答:“杀了二夫人后,南陵郡的修道者赶到制服了他,现在被我们的人接手,送去了神梦泽躲着。”

神梦泽很安全,不会有人察觉一个小小的南陵河神。

“那场大水死了多少?”

李孟尝又问。

韩山想了想:“据遂宁知府送上来的折子上写,死了六万人左右。”

李孟尝目光平静:“那就不在乎再多死一个。”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想不到长安城竟然出了你这么个大言不惭的家伙。”

青年笑了笑,迈步走进来在屋内看了一圈。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青年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环抱的双臂也随之放了下来,他又抬头看向了那三幅画,问道:“这些诗句,都是你做的?”

一个年轻人不值得惊讶,一个年轻人能写出来不逊色书法大家的好字那就很让人惊讶,尤其是当这个年轻人还能做出才情惊世的诗词,那就更让人惊讶。

青年目光最终停留在李子冀的脸上,微微皱着眉,他怎么从未听说过长安城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李子冀点了点头:“若是要买字,十两一幅。”

青年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弯了腰,嘲讽道:“穷酸,你肯定不是京城的人。”

“为何?”李子冀不解。

青年指着墙上那些诗词,认真解释道:“只有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才会将如此好的诗词,如此绝顶的书法,卖十两一幅。”

李子冀眉头一皱,十两这个价格并非是随便想想的,而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定下来的,太低不值当,太高没人买,十两刚刚好。

可眼前这个锦衣青年竟然说他卖少了。

“那依你来看,应该卖多少?”

青年摸着下巴,指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那幅字说道:“这幅字,最起码值一百两,这句诗最起码值一百两,加在一起,二百两起步。”

二百两?

饶是李子冀对于这个世界的银钱感受并不深刻,在听到这个价格之后也是没忍住露出一抹惊愕:“二百两,只怕没人愿意买。”

“没人?”青年摇头失笑,从怀里掏出两片金叶子放到了柜台上:“我,顾春秋,愿意花二百两买。”

李子冀看着那两片金叶子,没有说话。

这些天一直都不开张,开张的第一笔生意就足够他和果果安稳吃上一年,对于果果来说,这幸福来得很突然,可对于李子冀来说,他只是觉得有些惊讶。

愿意主动涨价二百两买一幅字,世上很少会有这样的人。

顾春秋抬手轻轻一招,挂在墙上的那幅字就直接飘到了他的手上,他低头看着,眉头轻轻一挑:“穷酸,你也会使剑?”

修道者。

李子冀的目光微微眯了起来,和偌大普通人比较起来,修道者的数量稀少,普通人想要成为修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天赋一项门槛就足以拦住九成九。

“会一点。”

李子冀并不否认,他知道青年这么询问肯定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什么。

“啧啧。”顾春秋眼中的兴趣更浓了些:“如你这般的人,竟然只是个普通人,老实说,我想不通。”

背负双手在店中又逛了一圈,顾春秋眼中的兴趣更浓:“穷酸,你为何不去儒山,像你这样的人,在儒山一定很受人喜欢。”

去儒山?

李子冀怔了怔,他从未想过这件事,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的时间,他从未想过自己也要开始修行这样的念头。

看到李子冀没有回答,顾春秋也不在意,迈步来到了他的面前,低头看着棋盘上的就黑白子,手指跟着动了起来。

在他的眼中面前的棋盘并非是死的,而是活的,顾春秋看见了李子冀落下的第一颗棋子,然后一枚一枚的到现在布满全局。

他脸上的神情也跟着认真了起来。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两刻钟的时间:“白棋胜了。”

李子冀的面色也跟着认真起来:“你能看出白棋获胜,这并不简单。”

现在的棋面是黑棋占优,并且白棋几乎找不到什么翻盘的可能,但这个青年却说白棋会赢,这份棋力不简单。

顾春秋有些得意:“能被你这穷酸夸奖,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

“对了穷酸,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这件铺子闲置三十年了,你能选在这里开张,也算是眼光独到。”

“李子冀,南陵人士。”

“南陵郡?”顾春秋想了想,然后抚掌道:“前些日子遂宁发了一场大水,就在你们南陵郡。”

果果的小身子抖了抖。

李子冀面色平静:“我就是遂宁城的人,侥幸活了一命。”

此言一出,顾春秋脸上当即便露出了惊讶之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的确侥幸,那场大水可死了不少人。”

又沉默了片刻,顾春秋起身用力地伸了个懒腰:“以后你这些字全都不能低于二百两,要是有人质疑,你就说我顾春秋花二百两买了一幅字,知道我的人就不会再议价,不知道我的人你降价他们也不会买。”

哼着小调,顾春秋拿着字离开了清风雅舍,他觉得今天这趟门没有白出,碰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子,还得了一幅很好的字。

“这么了不得的家伙竟然会是一个普通人,有意思,有意思得很啊。”

顾春秋一上一下的扔着手里的字,摇头晃脑的走着,觉得有趣极了,他觉得如同李子冀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是很简单的人。

李子冀望着青年远去的身影,低头思考起来。

他看得出来顾春秋的来历不会简单,毕竟在长安城这样的地方,扔出去一块板砖都能砸中三位朝廷命官,所以顾春秋究竟是什么来历他并不好奇,因为与他无关,他思考的是修行这两个字。

的确,自己一直以来都下意识忽略了成为修道者这样的念头,如果要成为一名修士的话,应该去哪里?

儒山?

李子冀摇了摇头,他的才气并没有多好,毕竟挂在墙上的那些诗并非真的是他所做,圣朝又有什么地方呢?

洗剑宗自然不提,小玉宫和梨园都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这些地方又岂是你想加入就能加入的?

如果三千院没有停止招收弟子那自然是最佳去处,毕竟三千院是圣朝以前唯一公平公开招收弟子的地方。

可现在,似乎的确没什么合适的去处。


“李公子,怎么样,对这里可还算满意?”

伙计在门口惆怅了好半晌,方才反应过来急忙跑到李子冀面前眼带希冀的问道。

毕竟这笔买卖成了,他自己有不少好处。

李子冀并不反感这一点,既然伙计付出了辛苦,那就应该得到回报,这是很好也很公平的事情,虽然很多时候大部分人的付出都是很难得到回报的。

“还算合适,只是对我们兄妹二人来说,有些太大了。”

买卖这种东西,你可以表现得有意向,但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否则就会失去了主动权,李子冀不擅长做买卖,但多少也懂一些其中的道理。

伙计咧了咧嘴,说心里话,他也觉得这里有些大了,尤其是后面这间院子,住七八个人都不成问题。

“公子,大虽大了些,可大有大的好处不是?起码您住着不拥挤,而且干什么也都方便,对了李公子,我还没问过您是准备做什么生意。”

李子冀走到铺子门口,站在街上朝尽头望着,在那里依稀能听见比较吵闹的人声,还有大片的人影朝这头走过来。

这一大清早的,哪儿来的这么多人?

“字画生意,我比较擅长这个。”

李子冀上辈子在道观长大,很小很破的道观,只有四个道士不忍离去,尽心尽力维护道观不会荒废,他就是这四个道士唯一的徒弟,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离开过道观,每天日复一日的练字,画画,下棋,还有练剑。

后来四个道士相继去世,只剩下他一个人生活在道观,二十五岁那天,睁开眼睛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因为从小和人接触不多,所以李子冀的话也不多,性格与人相处总显得疏离。

“字画生意?李公子,您别嫌小的多嘴,这生意...可不太好做。”伙计犹豫了一下,还是秉持良心劝了一句,毕竟字画这种生意,在你人还没死之前,总是不太值钱的。

而且你一个外地来的,在长安一没声望,二没人脉,想要靠字画吃饭,实在是有些困难。

除非你的字画惊为天人,但伙计显然不认为李子冀有这样的本事,否则的话岂不是早就扬名了?

李子冀对着他笑了笑,算是谢过提醒,但也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抬手指了指从街头走过来的人群,问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人?”

整齐的车队前后俱有甲士护送,威风凛凛,只是看那甲胄样式显然并非是圣朝军将,两侧行人全都驻足议论,显然这车队的来头不小。

伙计往后退了两步,面色不悦的看着车队路过,冷哼一声道:“这是庆苍国的公主,带人来咱们圣朝,说是要商谈纳贡之事,早已经定好了的事情,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商谈的,说白了就是后悔了,想要少纳贡,一群白眼狼,当年要不是咱们圣朝保着他们,一个小小的庆苍国,早就被北海给灭掉了。”

这事儿对于长安城百姓来说算不上新鲜事儿,因为从两年前就有了庆苍国公主想要重谈纳贡的消息流传了,今年更是直接大张旗鼓的进城,一点都不带掩饰的。

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们表示愤怒,坊间自然而然就有了许多的小道消息流传出来。

李子冀微微点头,对于庆苍国他也是知道的,一个实力不强也不弱的小国,和圣朝自然是没办法比较的,再加上庆苍国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北海,所以平日里很是谨小慎微。

一千年前,北海入侵庆苍,险些灭国,还是圣朝出手派兵退了北海,才让庆苍存留至今,从那以后,庆苍国就一直向圣朝纳贡,年年不落,以保太平。

可最近,庆苍国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纳贡这种事情,关系到圣朝的颜面,哪里是想少就能少的?”伙计愤愤不平:“庆苍国以为他们出了几个上了儒山的弟子,就能和咱们圣朝提条件了?真是不知死活,要是我能上朝,就直接建议陛下灭了这包子大的小国。”

圣朝从来不缺少庆苍国每年那点供奉,但正如伙计说的那样,这事关到圣朝的颜面问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更改数量的。

“唉,说到底还是三千院没落的缘故,导致咱们圣朝缺少一个能压得住天下的势力,否则这庆苍小国,哪里敢这么放肆?”

李子冀惊讶地看着他,他没想到一个香满楼的伙计,竟然能懂这么多天下大事。

感受到他的目光,伙计挠头一笑:“公子您别这么看着我,我自然是不懂这些事情的,都是去天香阁听那些大人物说的,自从三千院没落之后,圣朝实力固然依旧天下第一,但朝廷总不能事事亲为,就是缺少一个和天下宗门世族周旋的势力。”

“他们说洗剑宗,小玉宫那些势力固然不弱,但和儒山,神教,佛门这些地方比较起来可就差远了,也就梨园还算有些样子,但梨园底蕴毕竟太差了。”

天香阁作为长安城第一酒楼,平日里进出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这些大人物随便说上两句话,就够伙计这种市井小民流传许久。

目视着庆苍国的车队消失在视线之中,李子冀也并没有太多的好奇,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百姓,没兴趣也没资格去好奇这些天大的事情。

他现如今最想要做的就是把字画店开起来,每日卖上几幅,能带着果果在长安城生活下去,这就是李子冀最大的愿望。

“这间铺子要多少钱?”

回到正题,李子冀询问了价格。

伙计一听有戏,喜上眉梢,也赶忙说道:“我问过我兄弟了,每年租金只要二百两银子,公子若是若是愿意,咱们随时随地都可以签文书。”

二百两银子,能够租下这么大的地方,并且位置还算不错的前提下,不得不说这个价格的确公道,伙计并没有夸大其词。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三千院的没落,这个地方每年租金没个一千两以上,看都别想看一眼。

可李子冀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买下这里,需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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