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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绝不嫁给权臣(宗肆宁芙)

柳程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处地势平坦空旷,没法躲藏。宁芙只能眼睁睁看着宗肆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她认命的闭上眼。寒风簌簌,却不及她此时心冷。这就要看宗肆追不追究了。若是追究,宣王府倒是简单,宗肆猜到了舞姬的事,随意放出些风声,就足以将她推至风口浪尖,到时一顶红轿,将她从侧门抬进宣王府当侧室,再给她安置一间偏远院子便能眼不见心不烦了。对宗肆日后娶妻或是仕途,都不会有影响。可宁芙这一辈子就毁了,这般进门的侧室,连外室都不如。到时兄长的事,她恐怕就长鞭莫及了。脑子里理清其中利害关系,宁芙又想起方才马蹄响起时,宗肆已经穿上衣物了,除了一口咬定自己刚来,也别无他法。“没想到刚来就碰到世子了,世子这是起来晨练?”宁芙睁开眼,见宗肆朝自己走来,稳住心神,笑着先开了口。宗肆...

主角:宗肆宁芙   更新:2025-02-27 09: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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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宗肆宁芙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绝不嫁给权臣(宗肆宁芙)》,由网络作家“柳程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处地势平坦空旷,没法躲藏。宁芙只能眼睁睁看着宗肆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她认命的闭上眼。寒风簌簌,却不及她此时心冷。这就要看宗肆追不追究了。若是追究,宣王府倒是简单,宗肆猜到了舞姬的事,随意放出些风声,就足以将她推至风口浪尖,到时一顶红轿,将她从侧门抬进宣王府当侧室,再给她安置一间偏远院子便能眼不见心不烦了。对宗肆日后娶妻或是仕途,都不会有影响。可宁芙这一辈子就毁了,这般进门的侧室,连外室都不如。到时兄长的事,她恐怕就长鞭莫及了。脑子里理清其中利害关系,宁芙又想起方才马蹄响起时,宗肆已经穿上衣物了,除了一口咬定自己刚来,也别无他法。“没想到刚来就碰到世子了,世子这是起来晨练?”宁芙睁开眼,见宗肆朝自己走来,稳住心神,笑着先开了口。宗肆...

《重生后绝不嫁给权臣(宗肆宁芙)》精彩片段

这处地势平坦空旷,没法躲藏。
宁芙只能眼睁睁看着宗肆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她认命的闭上眼。
寒风簌簌,却不及她此时心冷。
这就要看宗肆追不追究了。
若是追究,宣王府倒是简单,宗肆猜到了舞姬的事,随意放出些风声,就足以将她推至风口浪尖,到时一顶红轿,将她从侧门抬进宣王府当侧室,再给她安置一间偏远院子便能眼不见心不烦了。
对宗肆日后娶妻或是仕途,都不会有影响。
可宁芙这一辈子就毁了,这般进门的侧室,连外室都不如。
到时兄长的事,她恐怕就长鞭莫及了。
脑子里理清其中利害关系,宁芙又想起方才马蹄响起时,宗肆已经穿上衣物了,除了一口咬定自己刚来,也别无他法。
“没想到刚来就碰到世子了,世子这是起来晨练?”宁芙睁开眼,见宗肆朝自己走来,稳住心神,笑着先开了口。
宗肆看她虽笑盈盈的,可轻颤的睫毛,略不自然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为了达到她想要的目的,还装出了几分楚楚可怜。
只一眼,宗肆便心如明镜。
宁四姑娘似乎对谁都爱释放魅力,对男女大防也没那么顾及。
宗肆不禁替她未来夫婿头疼,她惯喜欢招惹男子,谁若娶她过门,以后保不齐会绿帽罩顶。
不过他无意娶她,也不想毁了她,是以无意挑明今日之事,只疏远的点了点头,翻身上马。
宁芙见他并无追究的意思,松了口气,给了他好脸色,柔声道:“今早降了霜,路面有些滑,世子骑行路上注意些。”
美人若是想柔情待人,自是让人如沐春风,只是有利可图时才如此,就未必让人喜欢了。
宗肆余光扫了她一眼,忽然道,“那日替卫姑娘传话的侍女,已经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宁芙脸色逐渐苍白。
她猜到他知道舞姬的事,却没料到他连证据也有了。
“世子想如何?”宁芙稳住心神道。
男人坐在马背上,明知她忧心,却无动于衷道:“只要宁四姑娘日后安分守己,舞姬的事不会有人知晓。”
宁芙心里再清楚不过,什么才是安分守己,日后还不是他说了算?把柄在他手里,无异于日后都得听他的差遣。
可此情境下,他棋高一手,她不得不先低头示弱:“我明白了,多谢世子提点。”
宗肆看着宁芙身侧紧紧握起的手,扯了扯嘴角,看来有人心里并不服气。
“晨间来此处的男子不少,四姑娘要是不想给国公府惹事,还是换条路走。”他走前淡淡道。
宁芙回到帐中时,卫子漪见她一言不发,道:“出去时还高高兴兴的,怎么回来就蔫儿了?”
“卫姐姐,你害死我了。“宁芙苦笑道。
卫子漪听她说完事情经过,也变了脸色,愧疚道:“肯定是当时心急,不小心在侍女面前说漏嘴了,我去找世子说明情况。”
宁芙拦住她,无奈叹气道:“你难不成还想再送他一个,卫家办事不利的把柄?”卫家与宣王府,也不是一个派系的。
卫子漪心里一惊,后怕道:“瞧我这笨脑子。”
“卫姐姐,我今日跟你说这事,不是要你弥补,而是希望你日后遇到事,能多留几个心眼。”宁芙拉着她的手道。
日后卫子漪嫁给宁裕,家宅里与妾氏的腌臜之事也不少,宁芙不愿意她像上一世那样吃亏,而国公府也需要一位厉害的主母。
“可你要怎么办?”卫子漪担忧道。
“眼下世子还不会为难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宁芙定了定神道。
等到明年宗肆出征,她便能有跟他谈判的筹码,在此之前,她只能暂时受制于他。
秋猎的最后一场围猎,宁芙也没去,而是跟着陆行之学箭术。
有上一世的底子在,从原本只能在靶上练习,到渐渐能猎到兔子,再到飞禽也能拿下,她只用了几日功夫。
不过其中辛苦,只有她自己知晓,宁芙每晚回去都得揉一个时辰手腕,才能缓解酸痛。
而与陆行之有一起时,宁芙是不猎物的,怕影响自己温柔善良的小女君形象。
“陆公子怎么没同他们一起去围猎?”宁芙停下休息时,问陆行之,这可是在敬文帝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陆行之平静道:“四姑娘不也没去?”
宁芙倒是想去,这还不是为了躲宗肆:“你的箭术是数一数二的,去了肯定能大放异彩。”
陆行之安静了一会儿,沉声淡淡问,“前几日练骑术,你大多时候也避着我,四姑娘是不想与我待在一处?”
宁芙耳根发烫,这抱怨一般的反问,倒像是被冷落了许久的人夫。
“我没有不愿与你一处。”她实在是不忍伤了他的心。
前几日,她确实有意控制见面次数,却也算不上不愿意见他,只是见面不好太过频繁,怕惹闲言碎语。
宁芙再抬头时,见他眼神里带了些许笑意。
陆行之笑起来很好看,像冰冷而又温润的玉,加之寻常他并不爱笑,越难得便越吸引人。
宁芙看得有些出神,几乎要被他迷得昏了头,怪不得有人散尽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又在心中数落自己肤浅,不该如此沉迷男色,她挑选夫君是一回事,被对方引诱又是另一回事了。
“四姑娘的箭术,进步了很多,一月后的射艺考核,成绩不会差。”陆行之道。
宁芙想了想,道:“陆公子与世子的箭术风格有些相似。”
陆行之沉默片刻,道:“我们是同门,箭术都是观阳先生所教。”
观阳先生的名号她自然是听过的,宁芙道:“久仰观阳先生大名,若是有机会,我也想拜访拜访他老人家。”
“日后若有机会,我带你去。”陆行之看着她道。
这话有些亲密了,宁芙眼下却不能直接回应。
她愿意同他接触,却并未确定未来夫婿的人选就是他。
眼下看来,陆行之的品行是不错,各方面她都算满意,可想要看透男人,绝非这几日接触够的。
宁芙不介意他是因为国公府看上她,却得提防他利用国公府谋私利。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宁芙揉了揉发疼的胳膊,转移话题道。
“好。”陆行之转身替她收拾箭囊。
如此踏踏实实眼里有活,她又默默给他加了一分。
两人并未结伴而归。
宁芙刚走回营地,正值浩浩荡荡的队伍狩猎而归,她正好在敬文帝面前,便下跪行了礼,“圣上万安。”
敬文帝看着眼前眼生女君,只觉这女君美若花柳,让人眼前一亮。
感觉眼前一亮的,又岂止敬文帝,六皇子孟泽,也将她看进了眼里。
“臣女是宁国公府宁远真之女宁芙。”宁芙低着头恭敬道。
“原来是宁爱卿之女。”敬文帝爽朗笑出了声,“我还得喊你外祖母康阳长公主一声姑姑,说来朕也算得上你表舅。”
“表舅。”宁芙乖巧喊道。
其实她喊敬文帝表舅,多少有些勉强了。
宁芙的外祖母,康阳长公主是先帝的继姐,与敬文帝则毫无血缘关系,甚至在敬文帝夺嫡之争中,也并非站队他。
一向追名逐利的外祖母自请外放,也多半是因为,怕被帝王清算。
“怎么没去围猎?”敬文帝慈祥问道。
宁芙道:“回表舅,一余月后就是射艺考核,我就留下来巩固箭术了,所以没去围猎。”
敬文帝道:“箭术跟谁学的?”
“兄长得知陆二公子师从观阳先生,就替我求了陆二公子教我。”她谨慎斟酌道。
“既然行之师从观阳先生,你跟着他学,想来骑射不错,公主一直嚷着找人比试比试,阿凝伤了脚,茹宜陪她先回了京,其他女君们都推辞,不如你陪陪公主。”敬文帝捻须笑道。
宁裕脸色微变,就连六皇子也蹙了下眉。
宗肆倒是一副淡然的看戏姿态。
宁芙的手腕极疼,正要推脱,抬头时却跟神情沉重的宁裕对视上,背后猛地生出一股凉意。
再看敬文帝,他含笑神色中,分明已带上不耐。
宁芙仔细回忆秋猎结束后的事,圣上在几日后大发雷霆,很快礼部就颁布女子考学新令,对射、御两艺更为重视,宁芙当时此两项为弱项,也是因此新令,射、御的成绩才更差了。
为何突然重视骑射?
宁芙猜测,大概和眼下的情形有关。
北齐公主的比试虽是玩乐,可一个敢站出来比试的人也无,难免会让人认为大燕国风怯懦,也难怪敬文帝大发雷霆。
而女君们不愿比试宁芙也理解,北齐公主骑射太过剽悍,而大燕女子一向讲究优雅得体,女君们怕在公子面前丢丑。
敬文帝看似和蔼,所以女君们敢推辞,或许也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
可帝王又怎会有慈悲心肠,当年夺嫡之时,宫中横尸遍野,血流千里,也不过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敬文帝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她断然不能再拒绝,否则国公府可能会被迁怒。
“表舅,听闻公主骑射了得,我也正想同她比试比试呢。”宁芙笑盈盈道。

宗肆自是没有把小女君的醉酒之言当真。
即便有上一世,却也得符合逻辑,他没有娶宁芙的动机,也无人能逼他娶一位不想娶的妻子,两人并无可能结成夫妻。
见问不出什么,他不再耽误,起身用火折子点了支信号焰火。
“我冷。”宁芙轻声道。
宗肆脱下大氅,宁四姑娘久病初愈,身子羸弱受不得冷,他不介意卖陆行之人情。
给她披上时,宁芙下意识地寻找热源,往他怀里钻,眼下还以为是上辈子,也没个顾忌,帮他打理了王府三年,用他取取暖又如何?
宗肆常年习武,身子向来是热的,人又高大,怀抱自是舒服的,她正要环上他的腰,却被他眼疾手快地阻拦了。
“四姑娘自重。”宗肆淡然道。
“装什么假君子。”宁芙道,人前装模作样,夜里还不是要来她寝居过夜。
宗肆眉梢微挑,却听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
来人是陆行之与宁裕。
宗肆拉开了与宁芙的距离,道:“四姑娘与公主只是喝多了,并无大碍。”
见到宁芙安然无恙,两人才算放下心来。
宁裕道:“多谢。”
“夜寒料峭,先带四姑娘与公主回去吧。”既然有人照看,宗肆自然打算脱身,去取自己的大氅时,宁芙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宗肆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之后便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去。
宁芙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晌午。
“可算醒了,昨夜可把你大哥给急死了。”卫子漪含笑说道,“好在也只是喝醉了酒,没出大事。”
宁芙却没想到那酒会如此之烈,喝醉也并不好受,日后她不会再尝试。
揉着晕沉的额头,片刻后,记忆涌来,宁芙微微一顿。
昨夜的事,有些细节虽印象模糊,喊宗肆郎君,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宁芙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宗肆手里本就有她的把柄,冒犯他后当作无事发生,可不是明智之举。
她盘算着得跟他道歉,只是却再也没见着他的身影。从宁裕口中得知,京中有事,宗肆与陆行之一道回京处理了。
这事便也只能先搁置了。
宁芙也未再见过公主,那日两人醉酒闹得不小,敬文帝怕两人一起再生出事端,便以她的身子需要静养为由,替她拒绝了公主的邀请。
而公主寻驸马一事,似乎也没了后续。
宁芙倒是挺好奇公主的佳婿是谁,只是脑中实在是没这事的印象。
转眼间,秋猎便结束了。
回京那日,宁芙又得了敬文帝的赏赐,得了只通身如雪的白鹦鹉,雪羽赤喙,其状如鸮。
这鹦鹉上辈子是六皇子的玩物,她不能夺人所爱,便道:“表舅,我不擅长养鸟,还是交给六皇子养吧。”
孟泽笑道:“白鹦鹉十年难得一只,是难寻的稀罕物,父皇送与你是喜欢你,表妹回去找个雀奴养着就是了。”
孟泽一句表妹,却叫得宁芙心神难安。
上一辈子,孟泽虽想逼她嫁给他当侧室,却不是喜欢她,想要的不过是她外祖母手里的人脉。
宁芙的外祖母康阳长公主,虽已自请外放,却与手握兵权、扎根关外的魏王关系极好,孟泽彼时与四皇子孟澈还在争夺太子之位,自是希望得到魏王支持,所以才想逼迫宁芙嫁与他。
后来魏王一死,她没了利用价值,孟泽便再没有多看过她一眼。
宁芙收回思绪,眼下却是不好得罪孟泽:“多谢表哥割爱。”
“表妹若是遇上不懂之处,可来问我。“孟泽道。
这就只是客套话了,她一个深宅女君,要见他岂是那么容易的。
入了京城,坐着各府女君的马车与圣驾散开来,到长华街时,宁芙远远便看见在宁国公府门口等待她的宁夫人。
“阿母。”宁芙绽开笑容。
宁夫人瞧着自己女儿,晒黑了些,也瘦了些,不禁心疼的想落泪。
宁芙刚下马车,就被她搂进了怀里:“听说你病了,阿母这些天可担心坏了,身子可好了?”
“早就好了,阿母,我的骑射进步了可多了,连圣上都夸我了。”宁芙跟她说着喜事,“看,这是圣上赏给我的白鹦鹉,十年难得猎到一次呢。”
宁夫人却顾不上这鹦鹉,依旧在细细打量她,怕她受了伤瞒着她,见她手腕有些肿着,又气又心疼道:“怎么,连在阿母面前也要遮遮掩掩了?”
宁芙的手腕还是很疼,那日与公主比试,她没太顾忌着伤势,事后也没跟任何人提,在外不好太娇气了。
如今回了家,阿母一副她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让宁芙也有些鼻尖发酸。
“阿母,我饿了。”她撒娇道。
宁夫人便气不起来了,道:“已经备好晚膳了,你祖母在沁园等你,你父亲也马上回府了。对了,你大伯今日也在府中。”
宁芙的大伯,便是宁国公宁真修,官位乃是正四品太仆,而宁芙的父亲虽未承爵,却是正二品吏部尚书,负责官员人事管理。
早些年,大伯母背后嘲笑过,阿母堂堂一个长公主嫡女,却只嫁了宁国公府嫡次子,阿母那些年被气得够呛,好在后来父亲官位渐高,才算顺了阿母的气。
不过大伯与父亲两兄弟向来要好,两房关系也还算和谐。
宁芙先回了竹苑洗漱,到沁园时,父亲也已经到了,正与大伯相谈甚欢。
“父亲,大伯。”她喊道。
宁真修笑道:“阿芙,大伯今日得好好夸夸你,可给我们宁国公府长了脸。”
原来是那日与公主比试骑射一事,已经早早传回了京城,宁芙也算得了个好名声。
高兴的也何止是宁国公宁真修,宁芙的父亲与祖母,更是乐呵得不行,自从消息传入京中,每日都是神清气爽的。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宁真修问她。
宁芙想了想,道:“圣上送了我一只白鹦鹉,大伯替我寻一名雀奴吧。”
“大伯明日就去办。”宁真修一口答应下来。
之后宁芙便去宁老太太和大伯母卫氏跟前,说起秋猎的趣事了。
老太太在意的,是敬文帝待她如何,而她又是如何被敬文帝夸赞的。
在听闻敬文帝让宁芙喊表舅时,宁老太太的笑意明显了几分,心里有了一番盘算。
得到圣上的赏识,这便是宁芙在亲事上有利的筹码。
卫氏道:“你姐姐也替你高兴,让你下次去卫府玩。”
卫氏指的,是宁国公嫡女,也就是宁芙的嫡堂姐宁苒,她也有好一阵没见过她了,好奇问道:“苒姐姐近来可好?”
卫氏叹气道:“你苒姐姐夫君听她的,婆婆又敬着她,跟我说出嫁了反而自在得不行,真是个没良心的。”
只是话虽如此,神色却是自豪得不行。
能将夫君拿捏在手心里,宁苒也的确算是厉害的了,哪怕卫家门第算不上顶尖,这小日子也能过得有滋有味。
宁芙上一辈子,就没有这样的本事,回门也大多是自己孤零零的。看见宁苒夫妻成双成对的模样,要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大伯母,苒姐姐这是日子过得好,即便嫁了人,她心里一直记着国公府的。”宁芙道。
卫氏笑意真诚了些,自己女儿自然是最好的。宁老太太打的主意,她也清楚,不过她并不认为,宣王府没瞧上自家女儿,就能瞧上宁芙。
当然,若是看上了,对大房来说也是好事,但宁芙可管不住宗肆,恐怕不出半年,屋里就得来新人。
.
大房、二房今日是难得团聚,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了顿团圆饭。
“真修与阿芙都是刚回府,你们都回去吧。”宁老太太挥了挥手。
两兄弟在沁园门口告别。
“老爷,我屋里熬了汤,这会儿估摸着正好入口。”卫氏殷勤道。
宁真修却敷衍道:“今日没什么胃口,你回去吧,我去张氏那一趟。”
说完大步离去。
卫氏的笑容僵在脸上,最后抚摸着自己容貌不再的脸,眼神渐渐冷了下去,张氏争宠不知收敛,怕是连妻妾之尊卑贵贱也忘了。
宁芙那边,宁夫人与宁真远,走了一路,却也未说上几句话。
宁真远倒是偷看了宁夫人一路。
“阿母,父亲是非常想念你的,他想见我都是假的,他其实是想回来看看你。”宁芙充当和事佬道。
“你父亲可不会想我,说不定他早就嫌我年纪大了。”宁夫人气定神闲道。
宁真远急切道:“我未曾......”
“需不需要我再给你纳一房妾?”宁夫人继续道。
宁真远却猛地一震,认错道:“是我的错,但我与那于氏,什么都未发生,我原先想着,等过些年数,母亲西去了,我就送于氏出府,这样既不算背叛你,也不会让母亲伤心。”
宁夫人看了他一眼:“若是有下一次,你会如何?”
于氏差点害了宁芙,宁真远哪敢再留女子在身边?
他保证道:“绝不会再有下一次,母亲要是再劝我纳妾,我就不再去沁园,等她老人家松口了,我再去。”
父亲最大的问题,便是过于心疼祖母了,以至于拒绝不了祖母任何要求,他今日这番言论,也算是迈出改变的第一步了。
从零到一是最难的,有了一,不怕改变不了父亲的想法。
宁芙扯扯宁夫人的衣袖,“阿母。”
宁夫人没有再奚落宁真远,得到了想得到的,就没必要再把自己的丈夫越推越远。
到了宁夫人的荷亭园,宁真远也未再吃闭门羹,时隔四月又进了宁夫人的寝居。
宁芙这才算松了口气,只要阿母有心,任何人也无法抢走父亲。
一连三日,宁真远早上都是从宁夫人寝居出来的,连回府的时辰,也变早了些。
三日后,宁真远奉旨去了扬州办事。
宁芙才有了与宁夫人独处的时候,提起了康阳长公主的事:“圣上这次说起外祖母了,明明外祖母......圣上却让我喊他表舅。”
宁夫人道:“圣上不喜你外祖母,让你喊表舅,你也不必当真。”
宁芙自然知晓,敬文帝让她喊表舅,无非是为了,在众臣子面前展示他的虚怀若谷,胸襟宽广。
她担心的是康阳公主府的安危:“阿母还是给外祖母写封信吧,不管如何,跟外祖母说清楚情况总不会错。”
宁夫人却是微微一顿,道:“阿母听你的。”
宁夫人的字,内敛却锋利,宁芙自小是跟着她学的书法,两人字迹有几分相似。
“阿母,也替我跟外祖母问一句安。”宁芙在她停笔时说道。
宁夫人有些动容道:“忘了你祖母对你的叮嘱了?”
敬文帝早些年对康阳长公主,起了不止一次杀心,宁老太太为了不受牵连,特地弱化了宁芙、宁诤两兄妹与康阳公主府的关系,不让他们和公主府有往来。
小时养成了不走动的习惯,离得又远,即便后来她心智成熟开始往来,却也没那么亲近了。
阿母和外祖母虽默认了这番做法,却也是伤心的。
“阿母,我与外祖母并未往来,圣上说到我不还是提及外祖母了?老祖宗的做法,太过极端了。若是圣上有意刁难,即便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能找出些情况来。”宁芙分析道。
“我看你是越发口无遮拦了。”宁夫人皱着眉打断她,敬文帝又岂是能在背后议论的。
“阿母,我知道错了。”宁芙立刻认错道。
宁夫人脸色稍缓,片刻后道:“你外祖母定然会很高兴。”
雍州与京城离得极远,一月有余都未收到康阳长公主的回信,而宁芙的射艺考核,却是先一步到了。
宁芙箭术虽练得不差,但临近考核的前几日,连吃糕点的胃口也没了。
到了考核那日,天色未亮,她却已然醒了。
不过紧张的远不止宁芙一个,女君们来学堂的时辰,都比往日要早。
“卫姐姐,你可知今年考核考官是谁?”有人跟卫子漪打探。
考核由礼部负责,而卫父又在礼部担职,她今年也不用再考了,自然是最能知道些风声的。
“这可真是在为难我,考官除了尚书大人,恐怕是无人知晓了。”卫子漪道。
为了公平公正,男子的科举与女子的考核,皆是一年比一年严格,考官在考前一月,就被禁足了,只有礼部尚书能与其会面。
宁芙倒是记得考官,来自外地,与京中各府皆不熟识,是绝不可能卖人情给高分的。
谢茹宜和宗凝来得最晚,后者秋猎受的伤,也已经完全好了。
宁芙不由感慨,有实力的人,果然压轴出现,她记得这俩人的射艺,最后成绩都是上等。
考核的顺序根据抽签决定,宁芙的签在正数第六。
开始前,不知谁喊了一句:“世子陪同观阳先生来观看了。”
不过现场人太多了,就连平日里总是如同鹤立鸡群般,让人一眼就能瞧见的宗肆,宁芙也未看见。
轮到自己考核时,她也无暇分心,移动靶和固定靶各十箭,她未有一箭失误,不过具体成绩,还得几日后公布才能知晓。
宁芙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只要如常发挥出来了,便是最次也不会差到哪去。
.
观阳先生微笑道:“这便是圣上口中,行之教的那位女君?”
宗肆“嗯”了声。
观阳先生捋了把胡须:“我看她的技巧路数,倒是更像你。”
宗肆先前就看出来了,道:“我秋猎前便提前回京查过,却并未发现身边有康阳长公主安插的眼线。”
观阳先生笑道:“能相似到这种程度,是绝非能偷学到的。”
宗肆顿了顿,并未言语。
“阿凝与谢姑娘的箭术,能看出你只是提点,靠的是她们自己领悟,宁四姑娘的箭术,却像是你手把手教的,力道与巧劲,都像是你握着她的手,一次次试出来的。”
而这种练箭方式,也远远超出了男女大防,也就只有夫妻,才能这般亲密了。

之后花酒令,宁芙也并未如上一世那样,出尽风头。
当时不过是有心吸引某人多看她两眼,眼下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这次得了头花的,是林家姑娘。
谢茹宜一向不爱抢风头,这一次也是,只浅笑道:“林妹妹好文采。”
“还得多亏姐姐让我。”林家姑娘脸红着道。
“林妹妹可别抬举我。倒是阿芙,你今天怎么这般安静,可是身体还未恢复好?”谢茹宜又关切问她。
宁芙跟谢茹宜,并不算亲近,眼下被关心,让她有些意外,道:“莫约是的,依旧有些打不起精神,不过无碍,谢姐姐不必担心。”
她是东家,宁夫人家底厚,因此宁芙平常也大方,这一次准备的头花礼,是上个朝代著名画师东归先生的真迹,得到画的林家姑娘欣喜万分,连连道谢。
“听闻姐姐的字画也很出色,这画在姐姐手里,才不算浪费了。”宁芙摆摆手,之后便去了老太太身边,安静的坐着。
“阿芙也要成大姑娘了。”老太太慈祥的看着她,方才宁芙偷看宣王府三郎,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宣王府,老太太自然是满意的,救了宁芙一命不说,那还是皇亲国戚里,天子最为器重的。只是不知道,宣王府那边对宗肆的亲事,有什么打算。
“方才卫姐姐打趣我,现在连祖母也要打趣我么。”宁芙撒娇道。
“祖母哪里舍得。”宁老夫笑道。
男子那边,并不如女子这边热闹,宁裕宗肆二人谈及这次水患之事,其他人也就不好再似以往莽撞,再者多数人也忙于功名考学,因此谈论的大多是教化、吏治问题之类。
“宁裕,你那妹妹,去年见她分明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今日一见,居然出落得这般国色天香了。”卫复忽然道。
宗肆和陆行之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妹妹,你就别想了。”宁裕打断他。
宁国公府,人丁并不兴旺,只有两房。宁裕、宁苒,宁荷是大房所出,宁铮、宁芙则是二房宁真远的子女,宁苒已出嫁,宁荷今日又不在,是以宁裕不用猜也知道他指得谁。
“那你认为,你妹妹该配什么样的夫婿?”卫复好奇道。
宁裕听后,却是一顿,随后朝陆行之看去。
男人长相端正,平时话并不多。陆家在京城,也并算不上出众,可他一向眼高于天的婶娘,却跟他打探起了陆行之的底细。
他原以为,能让自家婶娘上心的,怎么着也得是宗肆这样的贵胄子弟,毕竟她一向主张给宁芙争到最好的。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宁裕道。
卫复见状,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宗肆则猜出,宁家恐怕有给小女君挑选夫婿的人选。但只要不是自己,他便无所谓,那是宁府的家事。
宗肆想起那日救宁芙落水时,她原先因为惊吓挣扎不已,之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忽然不再挣扎,而是娇滴滴又委屈的抱紧了他,虚弱的喊了他一声郎君。
那是女子喊自己夫婿的称呼。
宗肆并不想为了救她而搭上自己,然而当时状况紧急,他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救人上岸后,他喊住了路过的陆行之,让他照看宁芙,而自己则是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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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世子那日喊住我,是怕孤男寡女,被扯上关系吧?”宴席结束后,宗肆与陆行之结伴而行时,后者突然问道。
宗肆并不言语。
“在你看来,宁国公府与我而言,却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即便不小心出了状况,需要有人对宁四小姐负责,也有我替你挡着,而你能全身而退。”陆行之淡淡道。
如果没有宁芙那句莫名其妙的郎君,宗肆未必会这样,他是为了救人,宁国公府必定是通情达理不会追究他抱了宁芙的事。但宁芙喊了,宗肆就不得不担心,宁四姑娘会借此提出要他负责了。
毕竟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君能喊出“郎君”二字,就值得让人警惕了。
宗肆坦诚道:“对不住。”
陆行之道:“世子言重,我不过问出心中疑问,并不后悔救宁四姑娘,也能接受任何后果。只是希望世子以后不要后悔。”
后悔?
宗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余光也正好扫到了不远处同宁裕站在一起,满脸纠结的小女君。
宁芙是被宁夫人喊来道谢的,正好宁裕带着她,也不会落人舌根,宣王府、陆府之后还得亲自去一次,恩人今日到访,也得来道声谢。
“见你们都在,我带阿芙来道声谢。”宁裕说明来意。
“谢谢当日宗世子、陆公子出手搭救,阿芙得以捡回性命。”宁芙没有去看宗肆,视线落在了陆行之身上。
陆二公子居然是这般俊朗人物,宁芙上辈子居然对他没有印象。宗肆虽然比他长得俊美,可他的相貌太头攻击性了,少女才会喜欢摄人心魄的,以现在已经嫁过人的宁芙来说,还是青睐陆二这样温和端正的长相。
她的失神,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注意到了。
宁裕眼神古怪的看了眼宗肆,不久前卫子漪还偷偷告诉他,阿芙心仪宗世子,眼下却又被陆二吸引。
他家四妹妹还真是......以貌取人。
陆二神色淡然,任由她打量,关心道:“宁四小姐身体好些了?”
“已经无碍了。”宁芙感激的说,“这是我准备的两份谢礼,还请世子和陆公子收下。”
她给陆二准备的是千金难得的檀木宣纸,给宗肆准备的,则是《辨阳先生诗集》,这是宗肆的最爱的诗集,上一世向她讨要过几次,但她送给了四皇子,这辈子她以此表达感谢之恩,也算真诚了。
她惦记着这事,静养期间就把这本诗集给找出来了,为此翻出了许多杂物,甚至是阿母给她以后准备的压箱底,哪怕已经嫁过人,依旧看得她面红耳赤,却也还是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宗肆人虽不是个好夫君,但那事还是让她得趣的,以至于让她有些许惦记。
如今看一看,倒也能解解馋。
至于诗集,她闲来无事也读了几首。
在送礼上,宁芙一向颇有心得,这两份礼物,宗肆和陆行之都拒绝不了。
片刻后,宗肆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陆行之倒是留下多聊了两句。
......
回到王府,宗肆沐浴过后,闲来无事,随手翻了翻宁芙赠予他的《辨阳先生诗集》。
不过翻开后,却是一顿。
这并不是什么诗集,而是教人如何行夫妻之事的画册。
内容放浪形骸,让人面红耳赤。即便宗肆脸上并未有变化,面无表情的翻看着画册内容,耳尖却有些泛红。
随手翻到一页,上面还有女子娟秀的批注字迹。
“宗肆腰腹不行。”
似惋惜,似嫌弃。
宗肆盯着看了片刻,终于冷笑了一声,将画册丢在了一旁。

宗肆今日穿了身玄色翠竹纹绸袍,气势虽有收敛,却还是压人得紧,腰间常戴的羊脂白玉佩,换成了扣合如意堆绣荷包,做工极好,不知是谁的手艺。
两人刚经历了亲事的难堪,宁芙只恨不得躲着他,碍于礼仪,才勉强行了个礼。
宗肆也只是余光扫了她一眼,与看宁苒,亦或是曾爱慕他的女子并无任何不同,便匆匆去了后宅。
从他身边经过时,宁芙好似在他身上闻到了血腥味。
她不由得愣了愣,这是受伤了?
“世子便是再忙,也不会错过凝姐儿的生辰的。”领着宁芙进门的管事宋伯道。
宁芙也猜到宗肆是回来给宗凝过生日的。
宣王府就宗凝一个姑娘,稀罕得很,说句众星捧月也不为过,即便是敬文帝,有好东西也会想着她。
今日寿宴,宁芙算来得晚的,女君们该来的已经来了,早已经吃起糕点,喝起茶来。
宗凝的面子,京城各府没有不给的,即便是万花节,去的女君也不如今日多,热闹非常。
宗凝与谢茹宜坐在一处,剪着窗花,身边围绕着的几个姑娘,年纪小些,全是宣王府自家外戚,可见谢茹宜在宗凝心中的分量了。
“凝妹妹,祝你岁岁皆如意,万事皆宜。”宁芙走上前道。
宗凝今日见她,却不如前一阵热情,眼神也极复杂,只疏远道:“谢谢。”
却是连宁姐姐也不叫了。
宁芙心中也就有数了,宗凝这怕是也知道那日在寒香寺,宣王府与祖母商讨的事了,她又无条件偏向谢茹宜,与她是同仇敌忾,觉得是自己想介入宗肆与谢茹宜之间,是以不再待见自己。
宁芙心中也有几分不满,分明这事从头到尾,与她并无半分干系。
可她也不怪祖母,祖母在这事上虽然不是全心顾着她,可平日里是真心疼她,再者身为家中长辈,也不得不为整个国公府考虑。
从祖母角度来看,宣王府自然是能帮衬些国公府的,可其实也得看,她能不能笼络宗肆的心,否则亲事也是白搭。
“谢姐姐,你送我的荷包,我给我三哥了,你何时再给我做一个?”宗凝笑盈盈地问谢茹宜。
宁芙就想起方才撞上宗肆时,确实见他佩戴着荷包,原是谢茹宜做的。
当然,她也不是愚钝之人,知晓宗凝这番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凡她有眼力见,就不该在人家青梅竹马间横插一脚。
宁芙可真是冤枉死了,天地可鉴,她心中有夫婿的人选,哪打过宗肆的主意,宗肆可不是性价比极高的夫婿人选。
“只要你喜欢,我回去便给你做,你跟世子说荷包是我做的了?”谢茹宜问。
宗凝自然没说,她跟三哥说的是,荷包是她做的,只是当着宁芙的面,却是不能承认的:“说了。”
谢茹宜耳根红了些,道:“这次你想要什么样式的?”
宗凝将自己的喜好,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谢茹宜记下了,又看向宁芙,温声道:“宁妹妹,站着也累,找个地方坐坐。”
宁芙又高看了谢茹宜几分,不论何种情况,是否与她交好,她几乎不会冷落任何人。
至于宗凝这位前小姑子,也是性子直些,心思不坏,宁芙也不会同她计较,当然其中也有不能得罪她的缘由在。
宁芙四下望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商户之女傅嘉卉身上。
上一辈子,兄长与傅姐姐之间也是历经波折,最后好不容易订下亲,等来的却是兄长离世,傅姐姐不愿另嫁自刎,宁芙希望他们这辈子能百年好合,平安顺遂。
傅家如今算起来,也称得上名声显赫,若是提及京中富庶之流,绝大部分人最先想起的,便是傅家,上至宫中贵人们所用的丝绸、玉器、茶叶,下至平民百姓吃茶的客栈、布料,各行各业,均有涉猎。
只是大燕奉行重农抑商,商人即便富可敌国,却也是入不了各位仕宦之人的眼。
傅嘉卉今日之所以能被宣王府邀请,一来是她本身才华出众,让人倾佩,二来则是宣王在军饷一事上,受益与傅家,自然愿意给傅家几分薄面。
而傅家,也需要给自己寻个靠山来守住家底,也算得上互利互惠。
却说宁芙今日来,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
那日以两间商铺试探,宁夫人都不愿交给她,多了就更不必提,宁芙却未绝了营商的心思,宁国公府要用钱的地方,并不止大伯母主持中馈不善,日后在兄长的事情上,更是需要银两。
赚钱的法子,宁芙有,还需要的便是能将她的法子,施展出来之人,傅嘉卉便是最好的人选。
“傅姐姐。”宁芙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四姑娘。”傅嘉卉与宁芙原先并无交集,眼下见她来找自己,不免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朝她微微一笑。
因着宁诤的缘故,傅嘉卉倒是希望和宁芙走得近些。
宁芙在她身边安静坐了片刻,忽见一身着铠甲男子走向宗凝,后者见到他霎时喜笑颜开,欢快喊了句:“大哥。”
这便是宣王兄长,大将军宗盛长子,名唤宗亭,已年过三十,宣王宗湛与宗盛两兄弟关系极好,是以小辈们也很亲近,宗亭也是特地赶回来给宗凝过生辰的。
宁芙想了想,同傅嘉卉道:“凝妹妹这些兄长,都很疼她。”
傅嘉卉想到宁诤,心下一动:“你的兄长不也待你很好?”
宁芙这是知道傅嘉卉喜欢自家兄长,故意找话题同她交谈呢:“我兄长自然很好,只是却难见上一面。”
“宁公子何时回京?”傅嘉卉问。
“明年大概就回来了。”宁芙也是故意透给她些消息,怕自家嫂嫂等得心急,也怕嫂嫂被其他人抢了去。
傅嘉卉还想问些什么,只是又无立场,虽两年前她强吻了宁诤,可把他给吓跑了,还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再者,宁夫人恐怕也接受不了一个商贾之女,她还尚未有应对之策。
“你兄长回来,也该说亲了。”傅嘉卉虽在打趣,心中却索然无味。
宁芙委婉提示道:“阿母在信中,倒是与兄长提过此事,不过兄长都给拒绝了,怕是他心中已经有了人。”
傅嘉卉心里好过了些,宁诤离京前,身边并无其他女子,而关外那地方都是些大老爷们,更难认识女君了,若是宁诤心中有人,那只有自己了。
“傅姐姐,今日我找你,还有个不情之请。”宁芙这才转入正题道。
“四姑娘但说无妨。”傅嘉卉道。
宁芙斟酌片刻,压低声音道:“我有几个养颜的偏方,药材虽难寻些,成本却不算高,我想开几间铺子。”
早些时候,她给宣王妃推荐的祛疤方子,便也是这些偏方中的一个。
“你想以傅家的名义来开,我可以帮你,不过先得明确三件事。”傅嘉卉当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其一,看你的打算,看中的顾客大抵是京中贵女贵妇,若是出事,傅家担不起责任,是以方子的安全性得先让我验过,这里便有向我泄露偏方的风险,看你能不能接受。其二,你我如何分成,其三,要是铺子做不起来,损失该谁来承担。”
宁芙认真道:“我信得过傅姐姐,验方子自然可以,分成你我各五,至于损失,初期由我承担,只是姐姐到时不能透漏铺子是我与你合开的。”
傅嘉卉却笑道:“分成你四我六。”
宁芙皱起眉。
“不然免谈。”
宁芙:“......”
“宁妹妹,做生意便是如此,眼下是你有求于我,我自是能狮子大开口,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傅嘉卉递了杯茶水给她。
宁芙沉思片刻,此时自己手里筹码确实不多,可日后未必还如此,谈判的机会日后自然会有,便答应了下来:“那便你六我四。”
至于细节,却不是今日能谈的。
两人便重新约了日子。
宣王府不愧是在敬文帝面前也说得上话的,连宫中的戏班,也给请来了,谈完事后,宁芙与傅嘉卉分开后,便安静的听起戏来。
戏台上演的是《游园梦记》,讲的是落榜书生,前途无望之际,误入桃花源的故事,戏子唱腔婉转悠扬,宛若天籁,让人沉浸其中。
“宫中的戏班果真是非同凡响,让人无法自拔。”一曲终了,宁芙忍不住感叹道。
“宁妹妹听出什么了?”谢茹宜侧目过来问她。
宁芙道:“用陆游那句诗来形容,倒是合适,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绝境未必是绝境。”
荣敏不屑地撇了撇嘴,“既用了他人的诗句,又如何算是自己的见地?”
宁芙在心里叹了口气,京中这些贵女们,虽也有拉帮结派之事,彼此不和的,也不在少数,可面子上大多过得去,唯有这荣家姑娘,除了宗凝与谢茹宜,对谁说话都带刺,也不知背后得罪了多少人。
“荣妹妹擅长写诗自是厉害,但能引经据典,那也是种本事。”谢茹宜打圆场道。
宁芙朝谢茹宜甜甜一笑。
荣敏最是以谢茹宜马首是瞻,也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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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宴席前,宗肆才出现。
方才回来尚有几分风尘仆仆,不过宣王府三郎即便奔波,也依旧俊朗,此时换了身烟青色暗纹刻丝圆领袍,气质虽冷,却是梅花般惑人的冷,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最是能让女子陷进去。
他却比宗凝这位寿星还惹眼,宁芙都要以为,不少女君是为了见他一面才来的。
“三哥。”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哥,宗凝比见其他兄长时还要高兴,拍了怕他的肩膀,“事情办完了?”
“嗯。”宗肆蹙了蹙眉,随后便恢复如常,道,“你的生辰礼我已让人送去你的寝居,这些糖你分给女君们。”
“谢谢世子。”有不少女君趁机与他搭话道。
宁芙暗暗猜测,宗肆的伤恐怕就在肩上。
听宁裕说,前几日陆行之是与他一块出京的,不知陆行之如何了。
宁芙有些担心,却是不好意思去问宗肆,思来想去,只好托谢茹宜替自己去问一句,近几日宁裕也不在,不问宗肆,她便无法得知陆行之的情况了。
眼下宗凝不见得愿意搭理自己,她也不想往上凑,再者,宁芙眼下不介意让谢茹宜知道自己的心思动在谁身上,以免与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再者,谢茹宜也绝非是那爱嚼舌根之人,自己询问伤势,也算不上有损名节之事。
谢茹宜打量了她一眼,即便知道是宗肆拒绝的宁芙,可听宁芙提及陆行之,心里还是莫名松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宁芙生得,实在是太好。男子又有几个真的不爱美色?
宁芙虽不适合进宣王府当正妻,可若是侧室呢?宁国公府终有一日要没落,宁四姑娘再拖几年,也并非完全无当侧室的可能,这样的侧室,男子真的能不偏宠么?
“宁妹妹别担心,我替你去问。”谢茹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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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肆伤势虽不致命,却也得静养一阵,并无久待的打算。
不过中这一剑,倒是他刻意为之,以养伤为由,避免卷进宫中近日的纷争。
回去之时,宗肆被谢茹宜挡住了去路。
“世子万福。”她柔声道。
即便宗肆眼下并无心思应付人,不过对谢茹宜,他姑且能耐心几分,道:“谢姑娘有何事?”
“宁姑娘托我来问一句,陆公子可有受伤?”谢茹宜也有私心,是以并不遮掩宁芙对陆行之的好感。
这话在宗肆听来,就有些门道了,宁芙自然是察觉到他受伤了,才会联想到陆行之。
宁四姑娘倒是有分寸,并不问及自己半句,只是他也无心替他们玩传情的小把戏。
“行之无事。”宗肆离开前淡淡道。
谢茹宜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世子好像有些不高兴。
宁芙在听到陆行之并未受伤时,才彻底放下心来,感激道:“麻烦谢姐姐了。”
谢茹宜道:“我还得陪阿凝接待女君,宁妹妹若是觉得无聊,可自己逛逛,宴席后便能回去了。”
宁芙却是觉得人群过于嘈杂,是以她避开了人群,想透透气。
今日王府客人众多,下人忙得不可开交,一个十五左右小丫鬟,摔倒在了宁芙面前,吓得面如土色:“姑娘饶命。”
宁芙蹲下,将她扶起来,低声细语问她摔疼了没有。
“你是二公子房里的丫鬟?”宁芙有些印象。
“是。”她怯生生道,“奴婢名唤福心。”
宗铎其实就在附近,宁芙的话,他也听见了。
往日他最讨厌女子打探他的消息,不过宁芙虽认识他身边的下人,他却不反感,又觉得她对待下人的温柔之态,心是善良的。
或许是有些心机,但有心机也绝非坏事。
不久前,宗肆拒绝了与宁四姑娘的亲事,宗铎在得知这个消息时,竟是暗暗松了口气。
宗肆是王府世子,跟宁国公府结亲是绝无可能。而他若是想,却不是完全无机会。

秋雨携寒,晨霜遍地。
前几日落水昏迷的四姑娘宁芙,片刻前醒了,清晨时间,宁国公府已是人来人往。
“听说推四姑娘入水那人抓到了,昨儿个宁大人审了半夜,将他打得皮开肉绽,也没问能出背后主使。”
“就算打死了又如何?要不是四姑娘福大命大......心肠歹毒之人,该!”
屋外议论纷纷,屋里的宁芙却心情复杂,不过欢喜居多。
她回到了六年前,跟宗肆还没有婚约的时候,她不必再受被冷落之苦。
除此之外,宁芙上一辈子虽然大体上还算顺风顺水,可也有许多让她难以释怀的遗憾事,如今都有了补救的机会。
“身子还虚,怎么不添件披风就坐起来?”宁夫人端药进来时见她穿着里衣坐在床头,不禁皱起眉。
她放下药,拿起一旁挂着的雪白裘皮大氅,弯腰替宁芙披上时,却被一双手抱住。
“阿母。”宁芙哽咽喊她。
她对上一世没什么执念,唯独她死了,已经经历过丧子之痛的母亲,又失去女儿,会痛彻心扉这件事,她不敢去细想。
宁夫人抚摸着她的发丝,红了眼睛,片刻后将她搂紧了些,道:“谁害的你,阿母一定会揪出来,阿芙不怕。”
宁芙却浑身一激灵。
上一辈子,阿母找出害她的凶手是父亲的侧室于氏,但唯一的人证却被于氏灭口。怕于氏再对她下手,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处置了于氏。
阿母背后娘家显赫,宁国公府也只能息事宁人,父亲怨恨她心狠手辣,才与父亲离心离德,再无一日安宁,也再未有子嗣。
后来宁芙唯一的同胞兄长过世,阿母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除了见到她时能有些许笑意,大多时候冷漠又死气沉沉。而同胞兄长生前争来的荣耀,也全部落入大房手里。
至于被抓的男人,是于氏进宁府前的相好,所以不肯供出于氏。这点是宁芙与宗肆成婚后才知晓的,只是那时为时已晚,即便知道了真相,父母关系也难以重归于好。
好在母亲这辈子,不会再陷入这般境地。
“阿母,我想见父亲。”宁芙抬头看宁夫人。
“你父亲得知你清醒的消息,正赶回来,一会儿就能见着他了,先把药喝了。”宁夫人哄道。
宁芙接过药碗,一碗药刚刚下肚,就听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来人是她的父亲。
男人四十年纪,身材高挑,刚从朝堂赶来,还身着官服,看上去威严不已,只是眉间全是温柔神色。
“阿芙。”
“父亲。”宁芙朝他笑,却眼底含泪。
“受苦了。”宁真远见宁芙清减了不少的笑脸,心疼不已,寻常中剑都未必眨眼,这一回却因为女儿的事,落了几次泪,“这一回还得感谢宣王府世子和陆府二公子,要不是他们出手搭救,只怕......”
宁真远着实说不下去。
差一点,他就得与女儿天人永别。
宁芙在听到宗肆的名号时,过去的记忆涌来,心里酸涩不已,牵出一阵闷疼。宗肆不喜欢她,可她却是实打实拿他当自己相公的。
只是随后又听到陆二公子,她记忆里对这号人并不熟悉,上一世她病得久,只记得救她的是宗肆与陆家公子,去拜访时也并未碰着面:“陆二公子?”
“陆二这月刚回京里,你自然不认识,等你身子好些,让你母亲带你去宣王府、陆府道谢。”宁真远道。
宁芙再不想见宗肆,这事也不能耽误,只好点了点头,又问:“推我那人,父亲审得如何了?”
“嘴到挺硬,不过为父自有办法。”宁真远冷笑了声。
宁芙欲言又止。
宁真远看出她的迟疑,道:“在父亲面前,有话直说无妨。”
宁芙垂眸道:“父亲,那人是于姨娘相好,会不会是于姨娘害得我。”
她率先说出口,这事无论如何,便也怪不到她阿母身上。再者,两人私情是真,即便查不出于氏害她的证据,于氏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宁真远脸色微变。
“你有何证据?”
“我撞见过那人同于姨娘抱在一处。”宁芙道。上一辈子,她并没有猜到落水前她撞见抱在一处的人就是于氏和男人,只听见男人喊了一句妍儿,宁芙以前不知妍儿是谁,多活了一辈子,她再清楚不过,这是于氏从前的名字。
于氏害她,是以为被她撞破了*情。
宁真远也想到了这点,脸色越发不好看。
偷人不算,还置他掌心明珠于死地,如果是真,他饶不了于氏。
宁夫人嘲道:“大人身边的人,可真是些好人。”
即便于氏是老夫人逼他纳的,宁真远这会儿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任由夫人奚落,末了示弱道:“夫人放心,我定会给阿芙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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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突破口,宁芙落水这事查得很快。
宁真远的心腹,南下去了趟于氏老家,得知于氏同那男子,是青梅竹马。后来于氏被父母发卖,老夫人救了她,将她养在身边伺候,后来见她伶俐,又许给了宁真远。
宁真远以于氏要挟,男子以为他已知晓实情,终于开了口。
真相就如宁芙说的那般,于氏怕*情暴露,所以企图灭口。
宁真远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存在这样一个毒妇。
宁芙身子还未恢复,于氏就已经被宁夫人这个主母给处置了,于氏虽是老太太的人,一直得其偏爱,但这一回,老太太也并未阻拦。
宁夫人虽不在宁芙面前说这事,但看自家母亲那气定神闲从不提于氏的模样,她也猜到了于氏的下场。她阿母可不是个甘愿受气的人。
宁芙受凉得了风寒,只能静养,与她一母同胞的二哥还在关外,除了大房以及宁夫人娘家的人来看过她几次,她没见过外人,也算清闲了一阵。
等能下床,是半月后的事。
“再过几日,就到府里替你设宴的日子了,也不知道脸上的肉能不能长回来。”宁夫人叹气道。
“阿母是嫌弃我如今不好看?”宁芙反问道。
“你是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好看?”宁夫人是有这个自信的,她当年也算名冠京城,宁真远也算翩翩君子,生的女儿自然不会差。
只是宁芙眼看着就要及笄,人却才开始抽条,算是女子里长得慢的,一瘦就更显小了,宁夫人着实担心,看中的几家公子,都被捷足先登了。
宣王府两位公子,宗肆和宗铎,被各家盯着不说,庆国公府上也瞧上了,宁夫人不屑于去争抢,并不考虑。
卫家小公子,家世虽不错,可卫夫人强势,宁夫人不舍得女儿嫁过去。
至于陆家,家室差些,她女儿可不去人家家里受苦。宁夫人刚要跳过,脑海中却闪过那日救宁芙的陆二,不由得沉思了一番。
听闻才学不错,长相也端正,身上也并没有世家子弟的傲气,谦和有礼,大概好相处。
宁夫人心中对陆二上了心,却并未对宁芙提起。一切她会先替女儿考察好,再决定告不告诉她,如果不合格,这事就悄无声息的过去。
转眼间,便到了宁国公府设宴的日子。宁芙死里逃生,老太太有意热闹热闹,增添些喜气。
这是宁芙自落水后,头一次露面。
她虽是清减了些,但胜在肤若凝脂,身段高挑,眉眼又是一等一的娇媚,笑时那双眼睛更是如清泉一般干净,身上那条嫩绿色翠纹裙,再适合她不过,将宁芙衬得明艳,好似一朵芙蓉,含苞待放。
是以一出现,她就吸引了不少眼球。
宁芙陪着老太太、宁夫人先同宾客寒暄了一番,之后才看向了同龄那桌,京城各位府邸的姑娘,美的各有特色,担得起一句百花齐放。
“最近瞧着,你长开了不少,不出半年,宁府要叫人踏破门槛了。”
宁芙落座时,卫子漪打趣道,她是卫家三姑娘,已与宁芙大哥宁裕定下婚约,宁芙也同她关系最好。
“你闲着无事打趣我做什么?”宁芙道。
“那日被宗肆所救,感受如何?”卫子漪凑在她耳边悄悄问她,“是不是越发心动了?”
宁芙微微一顿,半晌后敛眉,没有言语。
她喜欢宗肆,除了卫子漪察觉到,并无人知晓。而上辈子被救,她暗自窃喜许久,眼下心情却复杂许多。
宁芙看向了对面那女子,眉目含笑,温婉非常,她便是庆国公府二小姐的谢茹宜,宗肆的心上人。
京城有名的才女,容貌也出众,六艺无一不擅长,也是宁芙最欣赏的女子。
大燕风气虽不算十分保守,但男女一向分席而坐。
宁芙下意识的去寻找男人落座那边,熟悉的身影。宗肆当了她三年夫君,两人也同床共枕过,即使现在的宗肆刚行完弱冠礼,与日后身材有差别,她也轻而易举找到了他的身影。
宗肆身着玄色锦袍,鼻梁高挺,俊美五官与硬朗轮廓相当益彰,将他衬托得矜贵冷然。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看向女子这边,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只看那一人,仿佛世界只剩那一人。
宁芙上辈子的这会儿,还并不知道,宗肆中意谢茹宜。她坐在谢茹宜的身后,一直以为他是在看自己。
宁芙现在很不好受,她还并没有从宗肆夫人这个身份中彻底走出来,她现在只觉得,她的夫君,红杏出墙了。
她又想到了成亲之夜,宗肆并没有同她圆房,直到成婚三月后,才进了她的寝居,事后她娇俏的喊他郎君,他也没有立刻给她回应。
“宗肆是不是在看你?”卫子漪忽然问她。
宁芙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上一世的种种委屈忽然扑面而来,让她心寒了不少,可她却笑了笑,娇俏低声道:“卫姐姐,想进宣王府的人太多了,可绝不会是我,以后就莫要以此打趣我了。”
她不想再受委屈了。
这一世,她不会再放低身段去求一段姻缘。
男人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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