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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小白花?我嫁高门虐暴全家完结文

唐十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有亲戚们在,江兴德不好发作,但整个家宴,都没给过陈蓉好脸色。陈蓉自知理亏,闹起来自己讨不着好又会失了颜面,忍气吞声过了一日,只在亲戚们要离府时,差心腹李嬷去给陈贵平传了个话。当晚,江兴德特意唤江元音去屋内谈话,开门见山递给她一份卷轴,“这是我和你阿母为你挑选的嫁妆,你看看可还满意?”江元音一目十行的看下来,经过白天众亲戚的添妆与起哄,江兴德给她备的这份嫁妆的确厚重,诚意十足。但还差了她最想要的。她收好卷轴,眸光闪烁地开口:“阿父阿母,这太多太贵重了,待正耀当了太子陪读,日后需要打点花钱的地方肯定多,你们应当为正耀、为自己多留些。”她从袖中抽出备好的纸张递过去,温声道:“元音有这些嫁妆,加上今日姑姑、叔父、舅舅们的添妆就足够了。”江元...

主角:江元音齐司延   更新:2025-04-12 18: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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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元音齐司延的其他类型小说《吸血小白花?我嫁高门虐暴全家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唐十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亲戚们在,江兴德不好发作,但整个家宴,都没给过陈蓉好脸色。陈蓉自知理亏,闹起来自己讨不着好又会失了颜面,忍气吞声过了一日,只在亲戚们要离府时,差心腹李嬷去给陈贵平传了个话。当晚,江兴德特意唤江元音去屋内谈话,开门见山递给她一份卷轴,“这是我和你阿母为你挑选的嫁妆,你看看可还满意?”江元音一目十行的看下来,经过白天众亲戚的添妆与起哄,江兴德给她备的这份嫁妆的确厚重,诚意十足。但还差了她最想要的。她收好卷轴,眸光闪烁地开口:“阿父阿母,这太多太贵重了,待正耀当了太子陪读,日后需要打点花钱的地方肯定多,你们应当为正耀、为自己多留些。”她从袖中抽出备好的纸张递过去,温声道:“元音有这些嫁妆,加上今日姑姑、叔父、舅舅们的添妆就足够了。”江元...

《吸血小白花?我嫁高门虐暴全家完结文》精彩片段

有亲戚们在,江兴德不好发作,但整个家宴,都没给过陈蓉好脸色。

陈蓉自知理亏,闹起来自己讨不着好又会失了颜面,忍气吞声过了一日,只在亲戚们要离府时,差心腹李嬷去给陈贵平传了个话。

当晚,江兴德特意唤江元音去屋内谈话,开门见山递给她一份卷轴,“这是我和你阿母为你挑选的嫁妆,你看看可还满意?”

江元音一目十行的看下来,经过白天众亲戚的添妆与起哄,江兴德给她备的这份嫁妆的确厚重,诚意十足。

但还差了她最想要的。

她收好卷轴,眸光闪烁地开口:“阿父阿母,这太多太贵重了,待正耀当了太子陪读,日后需要打点花钱的地方肯定多,你们应当为正耀、为自己多留些。”

她从袖中抽出备好的纸张递过去,温声道:“元音有这些嫁妆,加上今日姑姑、叔父、舅舅们的添妆就足够了。”

江元音已摸清楚了江家的家底,纸张上罗列的是十二间分布在江南各城的药铺。

江家的主业是茶楼酒肆,名下不乏脂粉衣裳、器皿等铺子,而药铺是不过是江家众多产业中最末端且不受重视的一类。

可她知道,李承烨夺位后,接连挑衅邻国,届时战乱不断,疫情四起,江家在江南这十来间药铺一跃成了香饽饽。

而现下药铺营收平平,于江家的产业而言,无足轻重,她开口要,江兴德不会不给。

果然,江兴德扫完单子,又听她刚那般为江家着想的说辞,更觉得她不要茶楼酒肆,只要几间烂铺子是乖巧懂事,很是动容欣慰道:“你有这份心,为父就心满意足了,你既相中了这几间药铺,一并加入嫁妆里便是。”

江元音一副受宠若惊地眨眨眼,惊叹道:“阿父......这会不会太多了?”

说着小心翼翼去看一旁脸色难看的陈蓉,只差把“阿母会不高兴的”写在脸上了。

江兴德扫了陈蓉一眼,重声道:“不多,你嫁的是定宁侯,嫁妆可不能含糊,”他顿了顿,沉声道:“为父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日后你在侯府站稳脚跟,可别忘了娘家人才是。”

江元音低眼:“元音谨遵阿父教诲。”

她又对陈蓉道:“阿母说明日会有嬷嬷上门来教我新妇的礼仪,从明日起大抵要辛苦阿母继续操持家务了。”

陈蓉有些愣怔,她原本盘算着等谈妥嫁妆的事,便要拿回这中馈之责,还旁敲侧击同江兴德埋怨了几回,没想到江元音竟主动交还了?

江元音不按常理出牌,倒让她有些无措了。

江兴德再看陈蓉,满目责备,无声道:你看看你,多小气没格局。

目的是达到了,却让江兴德对江元音更满意,陈蓉好似吃了黄连,笑得实在难看,“不辛苦,原本这事也不该交予你这个女儿来做,侯府迎亲的人初八会到,接下来你便安心待嫁。”

江元音知道陈蓉请的嬷嬷,不会是教她新妇礼仪这般简单,但她今晚这番话,加上白日陈贵平的事,一会陈蓉怕也不会好过。

她已拿到她想要的十二间药铺,福身告退,留给江兴德发挥。

第二天。

如江元音所料,这礼仪嬷嬷就是来找她事的。

可惜她早不是前世战战兢兢,想讨家人欢心,生怕自己做得不好,让家人失望而勉强自己的江元音了。

更何况托李承烨那个疯子的福,这些伎俩对她而言不痛不痒。

江元音对嬷嬷提出的每个近乎苛求的要求,没有任何质疑,全部温顺乖巧的应下,然后......一个也不做。

有时候“示弱装傻”亦是好用的武器,何况言语上示弱,不过是动动嘴皮。

嬷嬷挑刺时,她眼里蒙着一层水雾,自责伤心道:“我太笨了,为何我总是做不好?

我真是太笨了。”

嬷嬷提出折腾人的礼仪规矩时,她认真地说:“我不理解,嬷嬷可以示范一遍?”

“没看懂,嬷嬷能再来一遍吗?”

“我真真愚笨,辛苦嬷嬷再来一遍。”

“请嬷嬷再来一遍。”

嬷嬷累得直喘气,气到内伤。

四天下来,嬷嬷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一圈。

初七那日,江家张灯结彩,处处贴着喜字。

明日便是定宁侯府来迎亲的日子了。

巳时一刻,陈蓉差人来唤江元音去梧桐院。

这几日江元音都在安心待嫁,几乎没迈出月影院一步。

她知道陈蓉不会无缘无故唤她,不过她折腾了礼仪嬷嬷四日正觉得无聊,便去瞧瞧在她出嫁前一日,陈蓉还想做什么妖。

到了梧桐院,见到的不止是陈蓉,还有江兴德。

那看来不止是陈蓉要找事了。

江元音静观其变地俯身行礼:“阿父,阿母。”

江兴德应了声放下手中茶盏,“明日你便要出阁嫁人,在家从夫,出嫁从夫,要恪守女德、妇德,莫要给人留下话柄,说我江家教女无方。”

江元音漫不经心地回:“元音明白。”

“此番出嫁入京,路途遥远,你未出过远门,要事事小心,不过有侯门迎亲护送,你也不用忧心害怕,待清点处理好了江南的家业,我与你母亲、耀儿会即刻入京,我们一家人很快会在汴京相聚。”

江兴德目光殷切,“你可要争气,让侯爷帮我们寻一处府邸,免得到时我们无处落脚。”

江元音温声回:“元音定会尽力而为。”

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时陈蓉拉了身侧的少女一把,笑吟吟问江元音:“元音,你快看看这是谁?”


直到刘嬷出现给江正耀穿鞋,他才发觉昨夜真是他烧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将江元音错认成了江云裳。

回想起昨夜的亲昵撒娇,他尴尬得涨红了脸,又想到自己刚刚那恶狠狠的一脚也有些愧疚,但他被捧惯了自不可能主动低头,尤其是对江元音。

是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等着她似从前那般好声好气地同他解释,他再顺势给她个好脸色就算翻篇。

可江元音低眉敛目,静默不语。

江正耀最是厌恶她这副有委屈不言,故作忍气吞声的模样。

他又不是故意踹她,她还想他去认错哄她吗?!

他心里直冒火,烧尽了先前那点愧疚,恼怒道:“我昨夜高烧,难道你也高烧吗?

你少自作多情,若不是我烧迷糊了才不会让你照顾!”

江元音睫毛轻颤,仍旧不看他,没甚情绪地回:“知道了。”

江正耀更是火冒三丈,将她床榻上的被褥枕头全扫到地上撒气。

江元音置若罔闻,毫无反应。

江正耀起身踩在她的被褥上,恶狠狠盯着她莹白的侧脸:“难怪阿母阿姐不喜你,你这般心性着实惹人生厌!”

他大步离开,刘嬷跟上,留下一室狼藉。

雪燕担忧唤道:“小姐......”江元音勾了勾唇,无碍地笑笑:“没事。”

雪燕不解:“小姐为何不同少爷说清楚呢?

昨夜分明是少爷拉着小姐,让小姐照顾的!”

江元音摇头,无谓地回:“多说无益。”

她自小在“长姐如母,要包容照顾弟妹”的训导中长大,事事迁就他们,到头来一个将她卖了,一个拿剑刺她。

他们不喜欢她,那她无论是何心性,都会惹他们生厌。

见雪燕还要劝,江元音看向地上那被踩踏过的被褥,道:“这些扔了,给我换床新的,昨夜没睡好,我困乏得紧。”

雪燕只好止声忙活去了。

江元音昏昏沉沉睡了一日,到了申时都未醒,雪燕想唤她起来用餐才发现她面色潮红,伸手一探额温,烫得惊人。

“好烫——!”

雪燕慌神惊呼,“小姐,你发高烧了!”

江元音眼皮似千斤般沉重,压得她睁不开眼,烧得干涩的嗓子费劲发声:“无事,我睡睡便好。”

前世便是如此,李承烨喜怒无常,她不知哪句话、哪个眼神、哪个动作就会惹怒他,他在腊月将她沉湖,让她赤脚在雪地跳舞,也曾将她关在潮湿阴暗的地窖,可她命硬,无数次的病昏过去,却又安然醒来。

雪燕忙给她拢了拢被子:“郎中午后来府上给少爷看诊开药,这会应该还在逸轩院,我这就去请郎中过来,小姐撑住!”

雪燕着急忙慌的跑到逸轩院,正巧郎中刚嘱咐完刘嬷要离府。

她匆匆给江正耀行了礼,忙道明来意:“我家小姐病了,请郎中移步月影院看诊!”

“她生得什么病?”

江正耀没好气道:“她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一想到早上的事,他心里还窝着火,原本看到江元音的丫鬟来了,还以为是她悔改了,派丫鬟过来示好,谁知是来请郎中的。

雪燕回道:“小姐昨夜穿得单薄,照顾少爷一宿,许是沾上了少爷的病气才发起了高烧......你这是在怪我?!”

江正耀怒目圆睁。

雪燕扑通跪地:“雪燕不敢,雪燕没怪少爷......你不敢,她敢是吧!”

江正耀气道:“不过是照顾了下我,不停拿这说事,早上装委屈这会装病,非得让我对她感恩戴德才行吗?!”

“哎唷,少爷,你才刚好些,生个劳什子气?”

刘嬷赶紧打圆场安抚道:“大小姐病没病郎中过去瞧了便知,你安心养病,要是夫人回来发现你还病着,准要心疼坏了。”

雪燕连连点头,郎中作势要随她去月影院,江正耀猛地拍了下床榻,制止道:“不许去!”

郎中顿住,目光在九岁的小少爷和刘嬷之间来回,不知该听谁的。

江正耀心里憋着火,自然不想让江元音好过,蛮横道:“谁敢请郎中去给江元音看诊就是跟我江正耀过不去,我定饶不了你们!”

“江元音既然想邀功就让她病得严重些,等阿父阿母回来,让她去跟阿父阿母邀功吧!

我看阿父阿母是信我还是信她!”

江家主母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一子,对江正耀的宠溺可想而知。

下人们哪敢得罪江正耀,没人再为江元音说话。

雪燕无功而返,候在江元音床榻边,啪嗒啪嗒地掉泪:“雪燕没用,求不来郎中......”她只能打湿帕子给江元音湿敷,哽咽道:“要是老爷在府上就好了,老爷定不会这般绝情,不管小姐,小姐一定要好起来,少爷太过分了,等老爷回府了,一定会为小姐做主的。”

江元音依稀能听见雪燕的话,只是实在没力气回应。

阿父江兴德是唯一待她好的家人,他会在阿母责骂她时护她,在她和江云裳之间有不愉快时,不一味的让她忍让,也会让江云裳反省言行。

幼时,江正耀还未出生那会,阿父每每出门办事,都会带些新奇之物回来,他会笑着让她先选,而不会像阿母一样,让她捡江云裳挑剩的。

那是她如履薄冰的一生中,唯一感受过的偏爱与温暖。

江元音被涌上来的思念包裹,心中一阵酸涩。

前世她陪江云裳去了泉郡后便再没见到过父母,后来李承烨攻入汴京,听闻他们死在了乱箭之下。

她想她阿父了。

这是她重生后却没想离开江家的原因之一。

她有好多话要对他说。


酉时一刻,有下人来请江元音:“大小姐,晚餐已备好,老爷唤您过去用餐。”

江元音捏帕掩唇,轻咳了声:“白日里急着去见阿父,穿得单薄受了寒,现下没了胃口,我今日便不过去用餐了。”

看到那家人的虚伪嘴脸,她真的会倒胃。

等过了戌时,陈蓉派李嬷过来送来了清粥与参汤。

李嬷摆着一副难得一见的笑脸,连语气都和善了些:“夫人特意命我送来这些吃食,大小姐胃口可好些了?

可还有旁的不适?

可需要去请郎中?”

江元音心中冷笑。

陈蓉倒是把江兴德的话听进去了,怕她这个“侯府夫人”不受摆布,来示好了。

她不咸不淡地应道:“好多了,替我转告阿母,劳阿母挂心了。”

“夫人只是面上待大小姐严苛,心里还是很疼惜大小姐的,大小姐可一定要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啊。”

江元音不语,一贯的温吞模样。

李嬷连着“苦口婆心”的说了好几句,方才告退道:“夫人的身子好了个七八了,大小姐从明日起可前去请安,我就不打扰大小姐歇息了。”

李嬷一走,雪燕端着清粥和参汤凑过来。

江元音没看吃食一眼,反而盯着她泛红的眼眶,问:“你哭什么?”

“雪燕替小姐高兴,”雪燕吸了吸鼻子,欣慰道:“夫人终于疼小姐了......”江元音只觉得嘲讽,扫了吃食一眼,吩咐道:“你端下去吃了吧,你若不饿,倒了便是。”

雪燕难以置信地确认道:“倒......倒了?”

从前无论夫人给了什么,小姐都很欣喜珍视,今日这是怎么了?

江元音轻“嗯”了声,不再回应,埋首看向书案。

她下午将前世的时间线理了一遍,权衡利弊,她决定顺势而为,嫁入侯府。

既已知江家入京的结局是惨死乱剑,她何必阻止?

江家想利用她攀附权贵,为江正耀铺路,她就让他们人财两空。

反正那定宁侯是个短命的,她只要当一年半载的侯府夫人,对江家阳奉阴违,使其掏空家底黄粱梦碎,待定宁侯死后,她拿着钱财寻个远离纷争的净土,过她的快活日子。

次日上午,江元音去梧桐院给陈蓉请安。

陈蓉坐在软榻上,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年关将至,府里有大大小小的事要操持,自今日起,你便来帮我分担分担。”

江元音低眉敛目,很是温顺:“是,阿母。”

这是个很好的摸清江家家底的契机,她不介意被陈蓉使唤。

陈蓉瞅着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悦道:“你这木讷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之前我不过是在气头上让你走,你倒好,竟真的十来日不来见我一眼,半点不懂变通哄人,将来如何能讨得婆母夫君欢心?”

江元音眼底浮着讥笑,故意道:“那元音便终身不嫁。”

“我是那个意思吗?”

陈蓉果然被气到,“我是让你改改性子,学着变通,免得在婆家说不上半句话,如何帮衬你阿弟?”

“阿弟天资聪颖,日后必大有作为,定不需我帮衬,而我愚钝,定寻不到好婆家,只怕日后想帮阿弟也有心无力,但阿母放心,我出嫁后定恪守本分,定不给娘家添麻烦。”

陈蓉听她自贬夸江正耀,心里又舒坦又气,无法将她要嫁入侯府的事给说破,只得深呼吸压着火气,道:“你是我江家的嫡女,我和你父亲定会竭尽所能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江元音眼底的讥笑愈深。

分明是利用她,却要包装成对她的恩惠,想让她感恩戴德。

陈蓉又道:“你是长姐,要懂得照顾帮衬弟弟,事事以弟弟为先,他好了,日后才能帮衬你的孩子。”

江元音福了福身:“元音谨记。”

陈蓉摆摆手:“你同李嬷去见李管事,他会教你该如何做,我有些乏了,要睡个回笼觉。”

“是,元音告退。”

李管事没交予江元音多大的重任,只是将府中各院的新春布置交予了她。

她温声应了,这是摸清江家家底的第一步,她要徐徐图之。

两日后,朝廷派人来宣旨,说圣上念江兴德充盈国库有功,建设江南有劳,特为其女择良婿,赐婚定宁侯,选定其子为太子陪读,于年后进京谢恩。

江兴德满脸尘埃落定的喜悦领旨,早就知晓的陈蓉亦算淡定,唯有江正耀不乐意,皱着眉眼道:“阿姐没回来,谁嫁给定宁侯?”

宣旨的人侧目,探寻望去。

“休得胡言乱语!”

江兴德点了点一旁静立着的江元音,“你阿姐好生生在这,你看不见?”

江正耀还要争辩,被陈蓉及时拉住捂嘴。

江兴德毕恭毕敬招呼着宣旨的人入厅内说话去了,院里剩下女眷和江正耀。

陈蓉一直待他们走远了,才松开江正耀,低声提醒道:“耀儿,这些话切不可再说,免得惹恼你父亲。”

“为何不能说?

我偏要说!”

江正耀不服道:“这侯府夫人的位置当是我阿姐的,”他怒指江元音,“她凭什么?!”

自打那夜发烧过后,这江元音就跟变了性似的,完全不将他看在眼里,使得他那一股子火还积在心里。

从前她低声下气的示好让他心烦厌恶,现下这般目中无他更让他恼怒。

江元音毫不在意,不痛不痒地顺着他的话说:“正耀说得对,只有云裳才配当这侯府夫人。”

呵,他们有本事找回江云裳吗?

他俩反复提起江云裳,让陈蓉陷入丧女的伤痛里,口吻不善道:“不要口无遮拦,贵人在府,你们谁都不许再提云裳。”

江正耀哪懂其中曲折,只当陈蓉在为江元音说话,愤懑道:“阿姐才失踪数月,阿母便忘了阿姐还向着江元音说话,阿母这样对得起阿姐吗?”

陈蓉蹙眉低喝:“你小声些!

被你父亲听到,你非得挨巴掌不可!”

“打就打,我不怕!

我正要问问阿父,是不是也把阿姐忘了!”

陈蓉头疼不已,示意刘嬷将江正耀带回逸轩院。

在陈蓉看不到的视角里,安静温顺的江元音抬眼看向江正耀,扬唇轻笑。

这于江正耀而言是无声的挑衅,他愈发激动,扯着嗓子就要破口大骂。

陈蓉再次快速捂住他的嘴,吩咐刘嬷:“在贵人离府前,不许少爷出逸轩院!”

语罢胆颤望向大厅的方向,生怕惹出事端。


前世江元音替江云裳背锅,被母亲陈蓉呵斥,罚跪一整夜后关了禁闭。

次日作为江南首富的父母前脚动身去扬州开商会,江云裳后脚拉着她去了泉郡。

这次江云裳启程去泉郡,她全当不知,一步也不迈出卧房的门,乖巧领罚。

五日后,夜里。

江元音刚歇息不久,看守院门的丫鬟来报:“小姐,不好了,少爷高烧不退!”

江元音坐起身,神色没有起伏,不见半分关心和担忧。

她是江家不受宠的嫡女,父母偏爱江云裳,最爱的当是幼弟江正耀。

前世她掏心窝子的对待江正耀,他却没唤过她一句“阿姐”,后来李承烨掳走了南下的太子,亦包括随行的江正耀。

她百般献媚讨好李承烨,才寻着机会将江正耀救出地牢。

她拉着他的手奔跑,以为终于能逃离李承烨,他却一剑刺中她的腿,留下一句“你怎么有脸活着?

你早该死了”后,走得头也不回。

腿上鲜血汩汩,最疼的却是心脏。

那之后她再也不逃了。

江元音波澜不惊地问:“请郎中看过了?”

丫鬟点头:“白日里郎中来看过了,开了方子,傍晚烧退了,谁知这会又烧了起来,少爷吵着要见夫人,刘嬷没法子,差人来请小姐去逸轩院瞧瞧。”

江元音了然。

父母开商会未归,江云裳去了泉郡,刘嬷只能来请示她这个嫡女。

贴身丫鬟雪燕忙去取了外衣给江元音披上,作势要侍候江元音起身出门。

江元音穿好外衣却未起身,看向报信的丫鬟,淡声道:“让刘嬷将正耀送过来。”

“啊?

小姐不过去?”

雪燕同样讶然。

小姐这是怎么了?

竟然没有火急火燎的赶过去!

姜元音轻“嗯”了声:“阿母罚我禁闭,我自不能出去,不然阿母回来怕是又要气恼罚我了。”

丫鬟闻言忙动身去回话了。

未多久,刘嬷背着九岁的江正耀入了屋,放到江元音的床榻上,气喘吁吁地念叨:“少爷非得要夫人喂才肯喝药,夫人还不知何日才会回府,要是少爷烧坏......咳,大小姐,现下如何是好啊?”

江元音晓得刘嬷明面上是请示她这个大小姐,实际上是想把烫手山芋交给她,免得江正耀有个三长两短担责不起。

她前世这会已经在泉郡,不清楚他这回发烧是怎么度过的,但他后来能去当太子陪读想来是烧不出什么差池。

床榻上,江正耀整张脸烧得通红,眼睛眯成一条缝,冲着江元音迷迷糊糊地呢喃唤道:“阿姐......”江元音一怔。

眼前这张稚嫩的脸和满眼厌恶冷脸刺她的少年重叠,她喉咙口一片湿热的应道:“......我在。”

他从未唤过她“阿姐”,真的......是在唤她吗?

“阿姐,我好难受......”江正耀朝她伸手,带着委屈的哭腔,“我的头好疼啊,阿姐帮帮我......”江元音握住他滚烫的手,心绪微妙,温声问道:“我喂你喝药可好?”

生病的江正耀对江元音格外亲近,不似平日那般冷言冷语,很是乖巧温顺地点头。

刘嬷大喜过望:“太好了,少爷愿意喝药了!

我这就去把煨好的药端来!”

江元音在床头落座,试探性的揽过江正耀,他出乎意料地不抗拒,顺势依偎着她,重复嘟囔着:“阿姐,难受,好难受......”江元音一边命丫鬟去打盆冷水过来,打湿帕子敷在他的额头,一边学着阿母的姿势拍抚着他的背:“正耀乖,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江正耀哼哼唧唧的,却很是配合,就着江元音的手喝下药。

约莫过了两刻钟,药效上来了,他烧退了些,闭目在她怀里睡去,但只要她拍抚他背的动作一停,他立马蹙眉低哼,一察觉她要抽身离开,便会眷恋嚷嚷:“阿姐莫走。”

江元音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她前世一直期盼却从未得到的手足之情,她重生后不抱任何念想,反而体验到了。

她垂首看着怀里稚嫩的脸,忍不住想,是不是前世江云裳回家后没和父母弟弟说实话,江正耀是误会了她,才会在后来一剑刺伤她的腿,觉得她没脸活着。

江元音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江正耀一夜,强撑着睡意,给他换帕子,注意他的体温,不住地拍抚他的背,让他能安睡,直到拂晓时分才稍稍眯了会眼。

可惜刚睡了不到半个时辰,江正耀醒了,她忙睁眼抬手想去探探他的额温,却被他一手挥开。

“江元音?!”

江正耀坐起身,怒道:“你为何在我床上?!”

昨夜的小可怜一霎变得跋扈,不给江元音回话的机会,一脚将她踹下床去:“滚——!”

江元音猝不及防跌坐在地,难以置信地抬眸望向床榻上恶声恶气的江正耀。

雪燕忙上前搀扶,替她解释抱不平:“这是小姐的卧房,少爷昨夜高烧不退,小姐一整宿没合眼,又是喂药又是拍背换帕的照顾少爷......胡说八道!”

江正耀急声打断,“昨夜照顾我的分明是我阿姐,不是她江元音!”

江元音恍然,心口一阵密密麻麻的疼。

她又自作多情了,昨夜的亲近与那声“阿姐”,都属于江云裳,不属于她。

许是前世受过他一剑,今日他这一踹并不难捱,足以让她心灰意冷,彻底清醒。

真心换不来真心,他厌恶她,从未将她视作家人,前世不管江云裳说没说真话,他都会对她拔剑相向。

江元音咽下苦涩,不再费唇舌同江正耀辩论解释,甚至不看他一眼,只是侧头看向雪燕,问:“刘嬷呢?”

“在外间候着。”

“让她带他回逸轩院。”


江元音抬眼望去,看着这着粉裙的少女,挑眉试探唤道:“招娣表妹?”

没记错的话,这是陈贵平的女儿,惯会趋炎附势,对江云裳阿谀奉承,对她只有不屑地白眼。

“正是,”陈蓉笑容更深,“我记得你们幼时常在一起玩,想必感情不错。”

陈招娣看着江元音笑,眉目里都是得意,“元音阿姐,好久不见。”

“嗯呢,”江元音也笑,明知故问道:“初三那日你怎地没同舅舅、表弟一道来拜年呢?”

陈贵平最是重男轻女,家宴难得会带上陈招娣。

陈招娣藏不住情绪,立马挂了脸,撒娇扯了扯陈蓉的手。

江元音是真的想笑。

不过是站着陈蓉身边,她还自动代入江云裳的身份了?

“今日不过初七,也不迟,”陈蓉道:“元音啊,我同你父亲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你性子过于木讷含蓄了,怕是难得侯爷欢心,便选了招娣与你陪嫁,你们是表亲,在侯府能互相照应,她若能被抬为妾,也好过侯爷向着其他女人。”

江元音恍然,原来陈蓉打的是这个算盘。

她温声应下:“阿父阿母思虑周全,元音全听阿父阿母做主。”

她都能猜想到陈蓉是如何劝江兴德的,定是说她讨不了男人欢心,又不是他们的孩子,更怕她嫁入侯门后忘本,不受掌控,而陈招娣嘴甜,有血缘关系,能盯梢她。

他们算盘打得响亮,她一个都不会拒绝。

她只会让他们满怀期望,再一个个落空。

这时有家丁过来传话:“老爷,定宁侯那边来人了!”

江兴德激动起身,欣喜若狂甩袖迈步,“迎亲队伍竟提前一日到了,可见侯府对我江家的重视,我这就......老爷不必动身!”

家丁唤住江兴德,“不是迎亲队伍,就来了一人,留了口信便走了。”

江兴德笑容僵住:“什么口信?”

家丁欲言又止:“......盼大小姐一路平安,侯府的人会在汴京城门口相迎。”

江兴德回过味来,只觉得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这哪有重视?

分明是轻视到不将江家放在眼里!

“在汴京迎亲?

不派人来护送?”

陈蓉亦激动起身,走至江兴德身边,抱怨道:“侯府怎能如此轻待江家?

这一路的嫁妆要是被盯上......”江兴德多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烦闷挥袖制止陈蓉,“自古权贵世家从未看得起商贾,待我儿......”他咬牙切齿,终是止住了,吩咐家丁道:“即刻备车,我要出府。”

江兴德急匆匆的走了,陈蓉侧目看着没甚反应的江元音,越发气不顺。

真是个榆木脑袋,竟半点不着急!

别死在入京路上,白白丢了那十里红妆!

江元音当然不急,江兴德要实现他的阶层跨越,自会想办法解决,何况前世江云裳稳稳当当嫁入了侯府,她这一路当顺利平安。

江兴德的确如她所想,奔波了一日,雇了三城的镖师,护送她出嫁入京。

初八早晨,她场面地拜别了父母,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个前世拼命想回却回不了的家。

江元音被搀扶着上了马车,看着一旁眼眶泛红的雪燕,一派轻松淡然地开口:“莫哭,雪燕,今天是我离家的好日子,你该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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