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石坐在村口老槐树下,月光把石面上的金纹照得透亮。
忽然听见桑树林方向传来“沙沙”声,却不再是恐怖的蚕食声,倒像是有人在哼老蚕歌。
大刘蹲过来,递来碗热乎的疙瘩汤:“甭怕,咱村的规矩还在,血蚕再凶,也凶不过人心向善。”
喝着汤,我摸着后颈的红印,知道这道疤会跟着我一辈子。
但正如古卷最后写的:“镇妖石镇的不是邪祟,是人心的贪念。”
第六章:夜半叩门镇妖石嵌回祠堂那晚,我累得沾枕头就着,却在子时被砸门声惊醒。
“咚咚咚”,像是有人用刀柄砸门,响三声停一阵,跟老辈人说的“鬼敲门”规矩一模一样。
我摸着枕边的桃木剑,听见娘在东厢房翻身,床板“吱呀”响——她后颈的朱砂痣还没消,让我心里直发紧。
门缝里渗进的月光格外亮,照见门影上晃着个佝偻身影。
我踮脚从窗纸破洞往外看,穿灰布衫的老太婆正抱着竹筐站在院中央,蓝头巾滑到脖子,露出左脸巴掌大的烙铁印,正是古卷里画的万历族长模样。
她嘴角咧得快到耳根,冲我晃了晃竹筐:“小陈啊,该还蚕了——”竹筐里的“沙沙”声像炒豆子,我突然想起刘瞎子临终说的“血蚕借壳”。
怀里的桃木剑突然发烫,这才惊觉没按老规矩在门框挂艾草——下午埋他时慌了神,竟忘了在门楣插桃枝。
老太婆往前挪半步,鞋底碾过青砖,发出“咯吱”的碎响,像是踩碎了什么硬壳。
“娘!
快把灶膛里的热灰泼出来!”
我大喊着往厨房跑,摸出半捆晒干的艾草。
老辈人说,七月半夜里遇着“送蚕人”,得用灶火克她。
划亮火柴的瞬间,老太婆突然转头,眼白里爬满红丝,跟二柱死时的蚕宝宝一模一样。
艾草刚烧起来,浓烟就裹住了院子。
老太婆发出“嘶嘶”的尖叫,竹筐里的蚕宝宝全滚了出来,落地就变成指甲盖大的幼蚕,密密麻麻往门里钻。
我抄起晒谷笸箩扣住大半,剩下的顺着门缝爬进来,冰凉的触感擦过脚踝,惊得我踢翻了煤油灯。
“噼啪”一声,灯油泼在艾草堆上,火苗“腾”地窜起来。
老太婆的身影在火光里扭曲,最后“砰”地炸开,只剩个蓝布包掉在地上。
我捡起布包,里面躺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