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周宴,忽然觉得心里被轻轻戳了一刀。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低沉、清晰、安静——可林骁却听出了某种压抑。
后来结束,他坐到他身边,装作不经意地说:“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不是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是怕。”
林骁彻底沉默了。
他忽然明白,自己不是那个受了伤的,是周宴。
从三年前开始,他就一直活在警觉和自保中。
他怕他付出,又失去。
他怕靠近了,又会被伤害。
可是,林骁一点也不想放弃了。
——就像以前,周宴说他“习惯不了”,可最后,他还是习惯了他的全部。
——有些人明明不该再遇见,却偏偏在夜色里走近了你。
林骁第一次发现,原来“熟悉”也是能藏起来的东西。
比如他和周宴,现在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两位配合尚可的社团同事,最多多说几句话,分工明确,不冷不热。
可只有林骁知道,哪怕只是在一张海报边对视一眼,他都要忍着心跳加快,装作毫无波澜。
那天晚上,社团组织去布置夜场迎新晚会,灯光组的人没来,舞台底下乱七八糟一片,大家叫苦连天。
林骁拉着一条长排灯,手被划了一道口子,他皱着眉,低头咬着纸巾止血。
“你怎么总不戴手套?”
一个熟悉的声音落在耳边。
他抬头——是周宴。
“你管我?”
“你血滴到灯带上了。”
“得,你就是心疼设备。”
“我只是……不想看你受伤。”
周宴的声音低了一度,像是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
林骁愣住。
他们的距离只有一条桌子的宽度,光是那样站着,都能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
是洗衣粉、沾了夜风的汗味,还有一丝夏天快过去的气息。
气氛一度静得诡异。
“我记得你以前挺能打的。”
周宴忽然说。
林骁失笑,“那是初中。”
“你变了。”
“你不也变了?”
“……那时候你说,你希望我习惯你。”
他看着他,眼睛像夜晚的深水,“但我不想再习惯任何人了,林骁。”
“为什么?”
“因为习惯了,就会怕失去。”
林骁低下头,忽然觉得那道划破皮肤的小口根本不算什么。
他心里有个地方,像是被一根针狠狠扎进去,却拔不出来。
他们之间,仿佛有一整片海,而谁都不愿意先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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