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裳若依赫景珩的现代都市小说《被全家流放?我靠空间东山再起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伊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全家流放?我靠空间东山再起》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伊昀”的创作能力,可以将裳若依赫景珩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被全家流放?我靠空间东山再起》内容介绍:我穿越了,穿成替嫁王府的妹妹。恶心爹和皇帝故意陷害我和夫家,流放我们?好好好,这么玩是吧,那我也不装了,直接用空间搬空整个京城。我一神医特工,还有空间,这日子还过不好?...
《被全家流放?我靠空间东山再起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老王妃将水喝下,叹了—口气:“看来前面的路会越来越难走啊!”
赫知源点点头:“是啊!看来这里遇到大旱了。”
这几日路过的地方土地都干裂了,看来已经有日子没有降雨了。
现在本就是种粮食的季节,但是土地缺水,所有的秧苗都已经枯萎了,农田里颗粒无收。
几人正说着,就见—群人从远处走过来,穿得破破烂烂,—看就是难民。
见他们这里有火光,便朝这里走过来。
没想到竟是官差押送犯人。
—个年长的老者走上前,后背微微躬着,对官差说:“大人,我们是李家村的村民,我是村长李贵,现在天色已晚,实在不能赶路,不知可否在您这里落脚?您放心,我们就只在庙外面凑合—晚就行,不会打扰您的。”
张虎点点头:“在里面也可以。”
老者闻言大喜,赶忙招呼村民们进来。
“老人家,你们这是搬家吗?”张虎走上前,看着上百个村民,皱着眉头道:“李家村发生什么事了吗?”
提起这件事,李贵长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我们李家村已然连续三年大旱,庄稼地里颗粒无收,不仅如此,每年还要缴纳赋税,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不然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啊!”缓了缓他继续说:“村子里,老人小孩儿饿死大半,哎,惨啊!”
这时,—个婴儿的哭声传了出来。
李贵赶忙走过去,沉声说道:“赶紧想办法别让她哭了,好不容易找到—个落脚的地方,惹怒了官差大人,将咱们赶出去该如何是好?”
“可是······”
就在这时—只玉手拿着—碗水递到她眼前:“喝吧,能抗—抗。”
水!竟然是水!
—时间,李家村的村民们看着那碗水就像饿狼看见食物—般。
要知道,他们村口的井里早就已经没有水了,他们已经几天没有喝到—口水。
妇人千恩万谢地将接过水碗,将里面的水—点—点喂进婴儿口中。
孩子是真的渴极了,半碗水喝了个干干净净,随后就—脸满足地睡着了。
她在水中掺了—些灵泉水,孩子喝完水后,原本苍白的小脸,肉眼可见的粉嫩了起来。
妇人感激不已,不停地在地上磕头:“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不必言谢。”裳若依赶忙将她扶了起来。
原本对裳若依这些人有些惧怕的村民们,看着他们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囚犯们白了裳若依好几眼,他们也快要干死了,怎么没见她给上—口水喝?
“我们也都快渴死了,景珩媳妇,快给我们来上—碗。”张氏身上被鞭子抽的伤还没有好,龇牙咧嘴地站起来,走到裳若依身边,在袖子里摸了半天,拿出—个极小的碎银子递给她:“这些,够了吧!”
裳若依看了看那芝麻粒大的碎银子,冷笑—声道:“呦,这银子可真多啊!二叔母,莫不是您从哪个蚂蚁洞里抠出来的吧!”
“爱要不要!水给我!”说罢,伸手就要抢她腰间的水袋。
裳若依—个侧身,轻巧躲过,冷声说道:“二叔母,这脸就—张,您可省着点儿丢。”她将那碎银子放在她手上,讥笑道:“二叔母,您可得仔细点儿拿着,回头别掉在地上找不到了。”
张氏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了半晌,恨恨转过身。
二房其他人见她无功而返,都翻了个白眼。
“娘,您也太小气了,就这么点儿银子还想买水?”赫景和看着她手里的碎银子,撇撇嘴:“打发叫花子也不够啊!”
"
“撤!撤!快撤!”
深夜,热带雨林中,一群穿着迷彩服的A国特工,正在执行秘密任务。
来到营救地点,原以为可以将人质救出,没想到等待他们的竟是枪林弹雨。
“遭了,中计了!”裳若依作为队长,赶忙让自己的队友撤退。
“阿岚,你带着兄弟们先撤,快!”裳若依见她一动不动,皱着眉头道:“阿岚,你在想什么?”
“呵,队长,我们就到这里吧!”阿岚唇角勾起一抹狞笑,原本应该对准敌人的枪口对着她的心口:“到了地狱,不要怪我。”
刚想扣动扳机,只见裳若依身形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她握住枪身,手腕用力,将她手中的枪卸了下来。
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队长!阿岚!”队友听到身后的声音,赶忙赶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裳若依眼神如刀,冰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我们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战友?”阿岚冷笑一声:“谁跟你是战友!若不是你没有及时救下他,阿峰怎么会牺牲!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的医术即便是在整个A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你为什么不先救他再去完成任务?你若是救他,阿峰绝对不会死!”
裳若依眉头微皱:“阿峰是为国捐躯,身为特工,最重要的是先完成任务,我们的命本就是国家的。”
“那我就要颠覆了这国家。”她眼中涌上疯狂之色:“现在,就由你们给他陪葬吧!”
话落,她拿出已经拔掉引线的特制弹药。
“轰!”
冲天的火光点亮了夜空。
天顺王朝。
相府内一片喜庆,张灯结彩,下人们腰间系着一条红色丝带。
“快快快!快将二小姐喊起来!”
“二小姐?不是大小姐吗?”
“什么大小姐?咱们大小姐怎么可能嫁给那个瘸子!”丫鬟下巴都要扬到天上去:“咱们大小姐是要嫁给太子,日后母仪天下的。”她指着偏僻院落中紧闭的房门,大声喊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叫出来!一会儿过了吉时,别怪老爷怪罪下来,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丫鬟赶忙去敲门,奈何拍了半晌,里面愣是没有任何回音。
来传消息的丫鬟眉头紧皱,大声喝道:“一个姨娘生的贱种,拿什么乔?”她指挥身后的小厮:“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敲门?等着大小姐罚你们呢?”
裳若依躺在床上,外面拍门的声音让她不禁眉头紧皱。
“哐啷!”本就破旧不堪的门,哪里经得住这么拍?
两扇木门直接被拍倒在地。
原本双眸紧闭的裳若依,猛地睁开双眼。
从床上一跃而起,闪身来到门前,右手成钩,狠狠地扣住一个小厮的喉咙。
由于力气太大,那小厮登时就开始翻白眼。
“你们找死?”裳若依冰冷的眸子越过小厮,落在身后的丫鬟身上。
接触到她的视线,丫鬟往后退了一步。
许是觉得这个动作有点丢人,她吸了一口气,向前一步:“二小姐,吉时到了,老爷命你赶紧梳妆,一会儿新郎官就要来迎亲了。”
裳若依冷哼一声:“哪个院子里的猫头狗耳,竟敢来本小姐院子里撒泼。”
“我是大小姐院子里的彩颦。”
“呵呵,裳羽芙就养不出好东西来。”裳若依冷笑一声道:“怎么,裳羽芙是伤了还是毁容了?嫁不出去了?被夫家退亲了?”
“你······你竟敢诅咒大小姐!”彩颦用手指着裳若依。
下一秒,只听院子中传来一声惨叫,彩颦倒在地上,扶着已经软趴趴的手指,嚎叫起来:“我的手!我的手!”
“我生平最厌烦别人用手指着我,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哪只手抬起来,哪只手就彻底不用要了。”
下人站在院子里,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二小姐。
谁也不敢上前。
原来的二小姐不是十分胆小吗?别说打人,便是府里的丫鬟小厮都可以随意欺负她。
今日怎么回事?
裳若依看出他们眼中的疑惑。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还以为她是以前胆小懦弱的裳若依?
此时裳若依的皮囊下,住着的是A国顶尖的特工。
昨日穿越而来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原主的那些记忆竟是真实存在的。
作为天顺王朝的相府二小姐,竟然能被活活饿死。
由于是姨娘所生,所以从小便被正室打压。
原本她娘亲是富商之女,刚刚入府的时候,她那渣爹对娘亲还算宠爱,毕竟娘亲可以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银钱。
后来外祖家遇难,银钱不能再供给的以后,她那渣爹便本性暴露。
不仅将她们母女二人安置在最偏僻的院落,还任由下人欺凌,她娘亲在她十岁那年便郁郁而终,她自己在这院落之中孤苦无依地过了六年,最后竟落得个饿死的下场。
面对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她发誓,定要改变裳若依的命运。
第一步,便是离开相府,自立门户。
结果,还没等她实施计划,她这渣爹竟要将她嫁人?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裳若依,你在磨蹭什么?”相爷裳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看着院中的狼藉,怒吼道:“你这个孽女!你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儿!”
裳若依冷声一笑:“怎么,在我的院子里惩罚不懂规矩礼法的下人,爹爹也要管?”
她犀利回怼的样子让裳年不由愣住。
自己这个二女儿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今日竟然敢反驳自己的话!
“裳若依,你竟敢质疑我的话!”
她掏掏耳朵,撇撇嘴道:“怎么,你的话是圣旨?我看你不要叫裳年了。改叫裳天好了。”
“你!”
就在他气得要挥出一巴掌时,大夫人走了过来,赶忙拦住他:“老爷,可不能打,这新娘子出门,脸上可不能带着红印子,被人瞧见了该说我们裳家的闲话了。”
尤其她可是要替自己的女儿去嫁给定国王府那个瘸子呢!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裳羽芙自小便跟定国王府世子有婚约,原以为日后定然会嫁与他,谁想到他带兵打仗班师回朝后,众人才发现,赫景珩竟整日坐在轮椅之上。
后来才得知,天顺王朝最骁勇善战的定国王府世子,残废了。
裳羽芙得知后,自是不肯成婚的。
裳年进宫求了恩典,准许裳家重新挑选一位适婚女子,不日成婚。
而裳家适婚的女子除了裳羽芙,便剩下她这个被整个相府遗忘的庶出二小姐。
“谁说我要替你女儿嫁人?”裳若依冷笑一声。
“放肆!”裳年怒声道:“本相让你嫁!你不嫁也要嫁!”
裳若依点点头,就听到她慢悠悠地开口:“那陪嫁呢?”
“陪嫁?”
“对呀,堂堂相府,难不成连陪嫁都没有?”她撇撇嘴,摇着头道:“我不要多少陪嫁,就将娘亲带到这里的陪嫁拿给我就好,那本来就是娘亲留给我的东西。”
什么?
她娘亲的陪嫁?
这怎么可能?
她娘亲嫁到相府的时候,可谓是十里红妆,谁人不说一声相爷好福气?
如今想将这些全部拿走,无异于将他们相府搬空!
“你娘的嫁妆单子都找不到了,要如何清算?不要胡搅蛮缠!”裳年沉声道:“父母之命不可违逆,为父命你即刻梳妆,不要误了吉时,你的婚事可是皇上金口玉言定下的,违抗圣旨,可是杀头的大罪。”
裳若依摆摆手,一脸淡定地说:“相爷莫要着急,这嫁妆单子你们没有,我有。”她从枕头下抽出一本册子,晃了晃说道:“这个,你认识吧!”
裳年和大夫人见到此物,顿时大惊失色。
这册子怎么会在她手里?
没错,别人的嫁妆用一张薄纸便可以写下,但是她娘亲的嫁妆是一本册子,由此可见,当年成婚之时是何种盛况。
“孽女,还不将这册子交与为父?”
裳若依冷笑一声:“相爷便是将我这册子拿走也无济于事,娘亲嫁进相府的时候有多么风光,怕是整个皇城都知道,如今她女儿出嫁,竟然连她的嫁妆都带不走,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待你们的宝贝女儿嫁进太子府的时候,都会被别人戳脊梁骨,说她爹娘克扣姨娘的嫁妆来给她添妆,这等品行,还想母仪天下?做梦吧!”
裳若依知道自己这个渣爹和大夫人的软肋在哪。
他们整日做着让裳羽芙当皇后的春秋大梦。
只要有损名声的事情,他们都不会,也不敢去做。
“你想如何?”大夫人走上前,冷声问道。
“将我娘的嫁妆,原封不动的还给我。”她翻到后面陪嫁的田产铺子说道:“我不喜这些,我也知道相府的开支都来自于我娘的铺子,是以,这些田产铺子你们就都折成现银给我吧!”
这这这,这得多少银子?
裳年刚想拒绝,就听大夫人沉声道:“好!”
“夫人······”
大夫人暗中给他使了个眼色,裳年便不再言语。
她拿出库房的钥匙:“你娘的东西我没有动,一直锁在库房之中,至于田产铺子,十一间商铺,四处田产,两处庄子,折现银一万两,如何?”
裳若依眉头微挑,这大夫人出手如此阔绰,定是有什么坏心思。
“好!”
“老爷夫人,吉时要到了。”
大夫人看了看裳若依,冷声道:“如今可以梳妆了?”
她被下人拖进房间里,穿上原本为裳羽芙赶制的喜服。
她摇摇头说道:“没想到裳羽芙这么胖,穿在我身上太肥了。”
旁边给她梳妆打扮的小丫鬟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二小姐在铜镜中看她,赶忙收了脸上的笑容,低头给她整理发饰。
“你叫什么名字?”裳若依问道。
“回二小姐,奴婢芍药。”
“哪个院子里的?”
“奴婢一直在厨房里给婆婆们打下手。”
这大夫人竟然找在厨房里帮佣的人给自己梳妆,这是铁了心想要让自己出丑。
只是没想到歪打正着,她的手艺竟十分不错。
裳若依看着她给自己梳的发髻十分漂亮,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这手艺不错,缘何不在夫人姨娘的房里伺候?怎么跑去厨房帮佣?”
“回二小姐,奴婢原先在张姨娘房里伺候,奈何相爷对姨娘说奴婢的手。细腻白嫩,姨娘生气,便将奴婢赶到厨房了。”
原来如此。
刚刚梳妆完毕,下人便来催着出门。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
那是她上一世便戴在身上的,没想到自己穿越过来以后也戴在身上。
想到自己上一世那憋屈的死法,裳若依不禁有些恼怒。
一个顶级特工,不是死于战争,也不是为国捐躯,而是死在自己最信任的队友手中。
可以互相托付性命的人,都会背叛,这个世上还有谁可以交付真心?
这时,大夫人来到房内,拿出一万两银票递给她:“你娘的嫁妆箱子都抬到外面了。还不赶紧出门?耽误了吉时,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你这条贱命,能承担得起?”
“大夫人,你若是再喋喋不休,今日,便是冒着得罪天颜的下场,我也要将相府拖下水,搭上这相府百十条人命。”裳若依翘着二郎腿,目光冷冽地看着她:“反正这相府也没有我在意的人,你们若是不在意,咱们大可试试。”
大夫人目光阴森地看着她,但如她所愿地闭上了嘴。
裳若依冷笑一声,将银票揣进怀里,走出房门,看到那已然堆到院子外很远的嫁妆箱子,不禁咋舌,没想到原主的娘竟然这么有钱。
最令人唏嘘的是,这么有钱,却死得那般凄惨。
如今这天顺王朝依旧奉行着男尊女卑,虽说女子地位没有那么低下,不过与男子相比,相距甚远。
但是裳若依哪里是可以稳坐后院,整日拈酸吃醋,与妾室抢郎君的宅院女子?
便是在这古代,她也可以独当一面,活的精彩。
她才不做男人的附属品!
大夫人看她离去的背影,低声说道:“拿了这些嫁妆又怎样?有命拿,你也要有命花才行。”
裳若依虽走出一段距离,但听力却极为灵敏,大夫人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她耳中。
眉头不由紧皱,大夫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迎亲的队伍已然到了门口,裳若依穿着嫁衣,头上盖着盖头,被丫鬟扶着出了相府的大门。
“瞧见了吗?这相府的二小姐出阁,相爷和夫人都没有出来送嫁不说,竟然连个姨娘都没有。”
“哎呦,你没有瞧见吗?身为新郎官的定国王府的世子都没有出来迎亲,据说聘礼也少的可怜,只有二十抬。”
“啧啧啧,这个二小姐,可真是惨啊!”
“是啊!没有娘家撑腰,又不得夫君宠爱,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一阵微风吹过,盖头被吹起一个边角,好巧不巧地让她看到了刚刚说闲话的这几个人。
她唇角勾了勾,趁着没有人注意,踢了踢脚边的石块。
那四颗石子就像长了眼睛一般,正中那几个人的门牙。
“哎呦!”
伸手一接,两颗门牙就躺在手心。
“牙!牙!我的牙!”几人看着掌心中还带着血的门牙,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他们的呼声被喜乐声音盖过去,并没引起多大的骚乱。
裳若依径直走上花轿,对相府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的小动作全部落入一双眼睛中。
迎亲队伍离开后,那人也悄然离开。
此时,定国王府。
“世子,迎亲的队伍已然返回,您快把喜服换上吧!”云天端着放置喜服的托盘,苦着脸劝道:“殿下,这婚是皇上亲自所赐,咱们是万万不可怠慢啊!”
赫景珩坐在窗边,眉如墨画,眼若繁星,俊美无匹的五官立体分明,浑然天成的王者之姿竟比当朝太子更具帝王威仪。
外面敲锣打鼓,红绸锦缎,而他则身穿一件黑色镶银边的暗纹长袍,这哪里像是成婚的新郎官?更像是去奔丧的。
他目光专注地看着眼前的棋盘,对云天所说的话充耳不闻。
“世子。”门外下人的声音传来:“世子,王妃娘娘让您去前厅迎宾客。”
赫景珩手臂一挥,房门应声关上。
门外下人见状,擦擦头上的冷汗。
世子自从腿伤了以后,性情便十分古怪。
不仅不见人,就连院门都不踏出一步,也不让外人进他的院子。
现在唯一能踏进他院落的便只有老王妃了。
云天头疼地看着他:“世子,若您不喜欢,娶回来晾着就好了,但是您也不能不露面不是?”
最后一颗棋子落下,赫景珩的目光终于从棋盘上移开,看了看托盘中的喜服,沉声道:“本世子腿部受伤,不利于行,怕是不能拜堂,不如,你替我去吧!”
云天赶忙跪下:“世子莫要玩笑,拜堂成亲哪能相替?若是被皇上知晓,怕要治咱们王府一个不遵旨意的罪名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飞身进入院中。
“世子。”云起的声音传来。
“进来。”
云起走到赫景珩身边,在其耳边低语几句。
赫景珩眼神微变,沉声问道:“亲眼所见?”
“正是。”云起也十分疑惑,闺阁小姐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巧合,但是几人皆是被石子击中门牙,这便不可能是巧合了。
“这倒有点意思。”赫景珩眼中划过一道暗光。
“世子,属下怀疑她是那裳年派来的奸细。”云起沉声道:“那二小姐出脚干净利落,没有点功夫是断然无法那么准确地将那几人门牙打掉。”
“若是奸细,本世子倒是佩服她的勇气了。”
他敲了敲云天手中的托盘:“更衣。”
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不消片刻,迎亲的队伍便到了王府外面,此时定国王府外围满了百姓,不少人手中都带着贺礼。
定国王府常年为天顺王朝征战,备受百姓爱戴。
便是今日定国王府世子大婚,定王赫宇文都在战场未归。
所以百姓们都自发前来道喜观礼。
这一幕让前来替皇上皇后送贺礼的公公看在眼里,眉头高高皱起,但未发一语。
喜轿落下,裳若依坐在轿中,半晌都没有新郎官来掀轿帘。
“这新娘子真惨,没有新郎官去迎亲就罢了,现如今到了这定国王府门口,都没有人来掀轿帘。”
“就是说啊,若我是新娘子早就羞愤欲死了。”
裳若依听在耳中,不禁翻了个白眼。
关你们什么事?
还羞愤欲死?
好端端如花一般的年纪,为什么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再说自己好不容易活过来的,上辈子为了国家活着,这辈子她只想好好做自己。
“这可是相府的千金,你们声音小一点,可不要被听了去。”
这时一个傲慢的声音传过来:“怕什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而已。”
“庶女?跟定王世子有婚约的不是相府嫡女吗?”
“相府嫡女会嫁给一个瘸子?即便是定王世子,那裳羽芙也是不会嫁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但是依旧被裳若依听了个清楚。
她将轿帘掀开一个缝隙,看了看说话的那个女子。
穿着一身绿色衣衫,脑袋上顶着满头珠翠。
印象中这是右相府的嫡女慕青柠。
这慕青柠是定王世子的爱慕者之一。
毕竟在天顺王朝丰神俊逸、风光霁月又位高权重的夫婿人选中,定王世子赫景珩比当朝太子赫凌晟更加炙手可热。
但是自从赫景珩腿受伤了以后,原本爱慕她的那些女子,便都绝了这份心思。
裳羽芙也从人人羡慕嫉妒的对象变成可怜虫。
但凡有宫宴聚会,谁都会对她踩上一脚。
裳年本就不想将自己的嫡女许配给赫景珩,毕竟即便他承袭王位,自己的女儿也就是一个定国王妃而已,哪有皇后之位可以光耀门楣?
再者,当今圣上早就对定国王府不满,自己将嫡女嫁过去,日后若是有个万一,那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裳若依摸了摸自己的头饰。
她记得芍药给她梳发髻的时候,有一个簪子上面盘了几颗琉璃珠。
将那几颗琉璃珠拿下来,握在手里,顺着轿帘的缝隙扔在她脚边。
这些刚刚做好,就听门口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世子,真的是定王世子!”
“没想到世子竟真的来了。”
裳若依眉头微挑,刚将盖头放下,只见轿帘被掀开,一只手伸到盖头下面。
看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她神色一动。
尽管她没有拿过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但是作为上过战场的特工队长,一看便知这双手所蕴含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赫景珩看着轿子里面的人,见她始终没有将手伸过来,眉头不由紧皱。
就在他耐心逐渐耗尽的时候,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放进手心。
这让从来没跟女子牵过手的赫景珩没由来的心中一跳。
裳若依被他牵着走出喜轿。
刚刚站稳,赫景珩便松开了手。
喜婆扶着她,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往王府内走去。
她带着盖头,喜服不合身又十分繁琐,走起路来分外吃力,反观赫景珩,走了过场之后,便被贴身侍卫云天推进府里,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她身上。
宾客见两个新人已经进了院子,便跟着走进王府。
“哎呦!”慕青柠的痛呼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衣衫不整,头上的珠钗也散落下来。
哪里有半分高门贵女的姿态?
“这不是幕府的嫡女慕青柠吗?”
“怎么连个路都走不稳?”
“还右相嫡女呢!丢死人了。”
慕青柠面色涨红地被下人扶起来,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嘲笑,怒声道:“看什么看!再看,本小姐把你们眼珠子挖下来!”
慕青柠泼辣的性子,京城中无人不知。
见她这个样子,众人都捂着嘴离开了。
慕青柠看着地上的琉璃珠,沉声说道:“哪个小家子气的还带着这种玩意儿?”
琉璃珠是最为廉价的饰品,现在便是寻常百姓都鲜少佩戴这种珠子制成的饰品。
由此可见,裳年对于这次的婚事有多么敷衍。
行至正厅,拜过天地,裳若依便算是彻底成为了世子妃。
下人刚想将她带到喜房,就听观礼的宾客中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这裳相爷是多么宝贝自己的嫡女,竟不舍得将她嫁出去,倒是委屈了这庶出的二小姐,稀里糊涂地嫁了人。”说话的正是肖王世子,历来跟赫景珩不对付,眼下赫景珩受伤,被皇上收了兵权,他赶忙趁此机会落井下石。
此次赫景珩受伤,最开心的就是他了。
“景珩,你这腿,是不是真的废了?啧啧啧,好端端的竟成了残废,幸亏你还有一个庶出的弟弟,否则你们定王府怕是要绝后了。”
嘶······
旁边的宾客眼观鼻、鼻观心,这肖王世子即便再恨定王世子,也别在这个时候借人伤疤啊!定王世子喜怒无常,若是在这里发怒,保不齐要牵连他们。
裳若依听到这些话,脚步缓缓停了下来,透过盖头的缝隙,她清楚地看见刚刚牵着自己的那只手紧紧握着,骨节泛白。
坐在主位上的定王妃面色铁青,反观站在一旁的赵姨娘则暗自窃喜。
“世子妃?”旁边的丫鬟轻声说道:“随奴婢去喜房。”
她脚步移动,薄唇轻启。
“狗东西。”
三个字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个清楚。
一时间,正厅之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正在丫鬟的搀扶下艰难前行的世子妃,很难想,这三个字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便是赫景珩都微微侧目。
“你说什么?”肖王世子怒火中烧:“你个小小庶女竟然敢这样说本世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在说相府的狗,肖王世子何故这般生气?”裳若依停下脚步,身体未转动分毫,语气淡淡的,丝毫听不出在撒谎:“那狗面相丑陋,脸上还长了一颗痣,逢人便叫,遇人便咬,若疯狗一般,烦人得很,不过你若喜欢,差我爹送去便是,只是不知道那狗还在不在了,毕竟是疯的,怎会知道它口中的食物是从何而来,它所谓的安稳狗生又是谁赐予的。”
说罢,身影缓缓消失在门口。
赫景珩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原本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肖王世子看着她的背影睚眦欲裂,竟然!竟然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给奚落了。
他怎会不知道裳若依口中那只疯狗说的就是自己?
奈何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自己还无法将她如何。
但是今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日后若是被他抓到把柄,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负责送贺礼的公公回到皇宫,将今日见闻跟皇帝一五一十地说了:“陛下,奴才见那坊间百姓见到定王世子就像见到了天神一般。”
天神?
天顺帝脸色微变:“何出此言?”
“有的送贺礼,见定国王府不收,甚至送来一篮鸡蛋,见到世子,百姓们都极其激动,就差行跪拜之礼了,还有的百姓说······说······”
此时天顺帝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见他吞吞吐吐,生气地拍了拍桌子,怒声道:“说!”
“说咱们天顺是因为有定国王府,才有今日的天下太平。”
天顺帝坐在龙椅之上,脸色极沉。
“下去。”
“奴才告退。”公公眸光闪了闪,唇角划过一丝笑容,躬身退了下去。
天顺帝胸膛剧烈地起伏,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定国王府!
定国王府!
定国二字就像一个魔咒一般。
凭什么只有定国王府的人才能安邦定国?
那要他这个皇帝做什么?
他不想再活在定国王府的阴影之中,也不想让自己的子子孙孙都被定国王府掣肘。
看着扫落在地的奏折,他眸光微闪。
裳若依坐在喜房之中,本就虚弱的身体传来阵阵晕眩之感。
“这个头饰太重了。”裳若依刚想将头上的冠取下,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真的吗?你从何处听到的?”
“千真万确,我刚从张姨娘院子里出来,从宫里来的太医正在二公子的房间里,说是给夫人请脉呢!”
“若真是喜脉,那以后这王府岂不是要归二公子了?毕竟咱们世子······”
“嘘,小点声,你不要脑袋了?若是让世子和世子妃听到,你还要不要命了。”
两人说话声逐渐远离,裳若依翻了个白眼,诽腹道:你们在我房门口说话,不就是专门说给我听的吗?
不过这些,她根本不在意。
王府归谁,二公子有没有后,这些跟她都没有关系。
她之所以同意替嫁到王府,无非就是想日后寻个由头跟赫景珩和离,拿着自己的嫁妆逍遥快活去。
伸了个懒腰,将束在头上的冠拿下来,突然间,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绳子突然断了,着急去捡,结果一不留神,手指被那卸掉琉璃珠的簪子戳到一个口子,鲜血滴在落在地上的玉佩之上。
“嘶,好疼。”话音落下,一阵天旋地转,天地间场景变幻,再度睁眼时,她竟出现在前世的医学实验室之中。
这是什么情况?
裳若依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实验室,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道说这是穿越所带的隐藏福利?
她看着一排排的药品和医疗用具,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有了这个神器,自己在这里定然能混得风生水起,便是日后离开王府,小日子也会十分滋润。
她走出实验室,眼前的场景让她更加震惊。
只见不远处有一处泉眼,清冽的泉水自泉眼处流出。
走到近前,竟闻到一股来自泉水中的甘甜香味儿。
这时,一道机械的声音传入脑海:“灵泉,可洗髓伐经,改善体质,延年益寿。”
灵泉旁还有两个水池,其中一个冒着淡淡的水雾,她用手探了一下,果然是温泉。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洗上温泉。
另一个水池中游着鱼儿,裳若依从未见过这种鱼,通体白色,又肥又大。身上一个鳞片都没有,看起来十分鲜美。
在不远处还有一块田地。
裳若依看着这空间,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如此一来,自己想吃什么便在这里种上一些,岂不美哉?
但是自己要怎么从这个空间出去?
就在这时,她的身影回到了喜房之中,刚刚看到的一切,仿佛都是梦境。
难道说,出入空间靠自己的意念就行?
心中默念:进空间。
下一秒,她果然出现在空间之中。
原来如此。
有了空间,不就相当于多了一个作弊神器?
只是不知道空间里的东西能不能拿到现实世界中来?
再次进入空间后,她在实验室里转了一圈,将手术刀拿在手里,走出空间之时,手术刀依旧在手中。
所以说空间和现实世界是相通的!
裳若依大喜过望。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下人的声音:“世子。”
她眉头一皱,难不成这赫景珩真的想跟她行周公之礼?
他不愿娶,自己不愿嫁,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本以为两人已经心照不宣,这赫景珩不会如此不知趣吧!
她将盖头盖好,端坐在榻上,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传来一阵车轮行过的声音。
半晌,传来一声轻笑。
“怎么,还在等着本世子揭盖头?”
赫景珩不屑地笑了笑:“本世子可没有那个闲心。”
裳若依手指微微蜷缩,没有出声,但是盖头之下,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没有那个闲心,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也应该知晓与我有婚约的是你的嫡姐,我定国王府能接纳你一个庶出的女子,你便应该感恩戴德,不该有任何其他的奢望,你可知晓?”赫景珩见她没有任何动作,眉头微皱,自己都已经说得如此过分,她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哪里是云起口中说的那般?
见她依旧没有说话,赫景珩瞬间没了逗弄她的心思,沉声说道:“有什么事,只管去找管家和下人,本世子没空。”
话落,他便离开了房间,连盖头都没有揭开。
裳若依松了一口气。
自己刚刚穿越过来,还不清楚这定王世子的脾性,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自己身上还贴着世子妃的标签,若想和离,便不能真的惹怒他。
毕竟只有和离,她才能将自己的嫁妆全部带走,若是被休弃,那嫁妆就要原路返还至裳府,按照自己渣爹的品行,这些嫁妆,是一点都不会留给自己的。
不过听他的意思,应该是对她没有丝毫意思。
如此,她也乐得自在。
但是离开相府之时,大夫人说的那句话,始终萦绕在她心头。
什么叫有命拿没命花?
她究竟知道什么?
与此同时,定国王府书房内。
赫景珩目光冷峻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风时:“你再说一遍。”
“断魂崖一战,大军损失惨重,随王爷前去迎战的将士无一生还,王爷不知所踪。”风时跪在地上沉声道:“属下保护不力,罪该万死,还请世子责罚。”
“派人去找了吗?”
“找了,崖下并无王爷身影。”
赫景珩双拳紧握:“加派人手继续找,还有,先不要让老太太和母妃知道。”
“是!”风时领命离开。
这时,一阵风吹来,书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
云天站在一旁,轻声道:“世子,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平安无事。”
赫景珩没有说话,看了看自己对腿,暗中用力,却依然无法移动分毫。
此次若不是因为自己受伤,他爹一把年纪,根本无需再上战场。
看着外面黑云混混的天空,似是要下雨。
他低声喃喃:“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蔓延。
第二日一早,还在睡梦中的裳若依,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由于上辈子的职业,导致她的耳力极为灵敏。
即便是极为微弱的声音,也能瞬间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世子妃,该更衣了,一会儿要给王妃娘娘敬茶。”
折腾好一会儿,里三层外三层穿得极为隆重,被丫鬟扶着走出院子。
“你们世子呢?”裳若依轻声问道。
“世子殿下说今日有事,敬茶一事,就请您自己去。”丫鬟垂着头,态度极为恭敬。
裳若依有些诧异,这定国王府的下人倒是被训练得极好,竟没有因为自己不受宠爱而有任何的轻视。
来到王妃的院子,下人通传后,裳若依便被领进了正厅。
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老王妃,正端坐在主位之上,左边的位置空着,右边则坐着王妃娘娘,王妃娘娘的下手边就是张玉芝,张姨娘。
裳若依走进去,规规矩矩地给老王妃和王妃敬茶。
“既然嫁进我们定国王府,便是我们定国王府的人,切不可生出旁的心思,你可知晓?”话虽句句都是告诫,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缓和。
裳若依点头应下。
王妃则拿出一个玉镯子套在她手腕上,笑了笑道:“好孩子。”
昨日婚宴上的一幕,王妃十分感动。
“多谢母妃。”
转而看到坐在一旁的张姨娘。
她丝毫没有站起来给裳若依行礼的打算,反倒是坐在椅子上,颇有些挑衅地看着她。
裳若依眉头一挑,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一语未发转身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张姨娘唇角笑意微僵,没想到她竟连理都未理自己。
裳若依刚坐在位置上,就听见张姨娘轻轻咳嗽了一声。
她恍若未闻,端坐在椅子上,唇角噙着笑意。
张姨娘如此明显的暗示,依旧被忽视个彻底,她不禁有些恼怒。
张姨娘出身武将世家,她父亲曾经是定国王爷的副将,她长得极为美艳,深得王爷喜爱,正常来说,应该可以抬为侧妃,但是老王妃始终未点头,所以便以姨娘的身份一直到今天。
但是在王府中的待遇,始终与侧妃无异。
所以他早就将自己摆在侧妃的位置上,今日裳若依的举动无异于狠狠打了她的脸。
“这做了世子妃确实不一样,一个小小庶女,也能在这王府趾高气昂。”张姨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笑一声说道:“果然人各有命啊!”
裳若依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一个小小庶女是万万不敢想会有这么一天的,命运自有天定,有的人生来金贵,却也不一定能受得住这富贵。”
张姨娘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都说裳相爷生性随和,没想到竟能生出你这般牙尖嘴利的女儿,难怪不得世子喜欢。”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爹他也未必就是你们看到的那般性子,所以生出我这样的女儿,也不是什么意外。”裳若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还有,张姨娘下次请称呼我为世子妃,毕竟我是世子正妻,便是不得宠,也不是谁都能说嘴的。”
张姨娘面色极为难看,但是坐在旁边的王妃却一脸喜色。
自从张玉芝进府,便深得王爷喜欢,若不是自己仗着母家得势,自己这正妻之位,怕是都要让出去。
自己那儿子又很少管后宅之事,自己在王府处处被那张玉芝压上一头。
今日,终于有人替她出这口气了。
她现在越看这个儿媳越顺眼。
老王妃看了看裳若依,没有说话。
这个孙媳妇倒是不错。
张姨娘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还不等她说话,就听老王妃笑了笑:“你娘很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那时你外祖刚刚开第一个铺子,她随着你外祖来府上送料子,小丫头古灵精怪的很,嫁给你父亲倒是可惜了。”
张姨娘到嘴的话只能咽下去。
老王妃这分明是站在裳若依这边的。
裳若依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娘亲竟然跟老王妃有这段渊源。
“罢了,我乏了,都散了吧!”老王妃揉揉额角,有些疲累。
裳若依回到房间,便钻进空间之中研究起来。
来到灵泉旁边,想起先前脑海中出现的声音。
用手捧着喝了一口,入口极其清甜,比在现代喝的山泉水都要好喝太多。
没忍住又多喝几口。
她站起身准备去看看其他地方的时候,突然间,腹部传来一阵剧痛,随即这种剧痛传遍全身,仿佛每一处骨骼,每一寸皮肤都被灼烧个干干净净。
她蜷缩在草地上,脸色惨白,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下来,一声声痛呼从口中溢出。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昏迷中醒过来,看着湛蓝的天空,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突然,一股恶臭传来,裳若依渐渐恢复清明。
“这是什么味道?”她刚想用手捂住口鼻,结果味道更加刺鼻。
她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身上满是污泥,这恶臭竟然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想到刚刚身体上的剧痛,难不成这灵泉是在排出自己体内的杂质?
那恶臭再度传来,裳若依赶忙跳进温泉池中,洗了好几遍,身上的污泥才洗干净。
她发现自己的皮肤竟然比先前细嫩的很多,而且身体分外轻松,好像随时能飞起来一般。
这难道便是传说中的洗髓伐经吗?
这样的事情原本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想到今日竟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感受到这空间的绝妙之处,裳若依再一次感谢老天的眷顾。
上一世的自己是无神论者,觉得这一切都是虚妄,没想到竟真的有轮回转世,穿越重生这种事。
接下来的几天,赫景珩仿佛消失了一般,没有再回过王府,裳若依也乐得清闲。
直接将归宁一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天,刚用过早饭,便听到院外下人的声音:“世子。”
裳若依眉头一皱,他来做什么?
云天将他推进房间,赫景珩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一声:“世子妃竟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看书。”
裳若依转过身,这是成婚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名义上的夫君。
饶是见过美男无数,裳若依还是被眼前的男人惊艳了一下。
男人穿着黑色长袍,乌发如缎,鼻梁很高,薄唇微抿,脸庞线条分明,狭长的眼睛带着过分的疏冷,便是坐在轮椅之上,都难以掩盖周身的矜贵与清冷。
好一个风度翩翩少年郎。
她打量赫景珩的同时,赫景珩也在打量她。
没想到自己这个世子妃竟如此······美艳,可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世子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在府里看书难不成要去军营舞剑?”
裳若依的话让赫景珩回过神来。
一时间他有些恼怒,自己竟对一个女人看呆了。
“三日已过,你还未归宁。”
归宁?
还要回相府?
她眉头紧皱,淡淡地点点头:“难为世子还记得。”
“本世子公务缠身,你自己回去吧!”
裳若依无所谓地点点头,总归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他去或不去都无甚重要。
跟王妃打过招呼后,便带着早就备好的礼品踏上了回娘家的道路。
来到相府门口,只见裳年和大夫人已然等在门口。
见马车停了,赶忙迎上来:“见过世子。”
车夫将门打开,出来的竟是裳若依。
裳年往里面瞧瞧,空无一人,沉声说道:“怎么只有你自己?”
“怎么?相爷难不成在等那个被你嫌弃的女婿?”裳若依走进府里,目光扫过院中的下人,只见他们都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原主的记忆中,这些人好像都欺负过她。
如今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定王世子妃,这些人一定怕她报复回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裳年走上前,扬手就想甩下来一巴掌。
“相爷还想打我不成?”裳若依冷冷地说:“您看清楚,我现在是定王世子妃,不是相府中任人欺凌的二小姐。”
裳年被她的眼神喝住,扬起的手硬是没敢落下。
这时大夫人走了过来:“既然来了,就用了午膳回去吧!免得别人说我们连顿饭都不给。”
裳若依唇角微勾,点头应下。
“午饭前我就在自己的院中,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来。”
她对着身后的侍卫说道:“听到了吗?”
“属下遵命。”
见她转身离去,大夫人身边的嬷嬷低声说道:“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竟丝毫不把老爷夫人放在眼里。”
“无妨,她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大夫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午饭备好了以后直接送去她院子,让她吃完了赶紧走人。”
“是,老奴知道了。”
裳若依的院子在整个相府最偏僻的角落,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过来,更没有人会注意她在做什么。
平日里大夫人又经常克扣她的饭菜,以至于她经常换上丫鬟的衣服,偷偷溜出去找吃的。
所以,她对府里的地形极为熟悉。
她脱下外衫,换上以前藏着的丫鬟衣服,简单给自己化个妆便顺着窗户溜了出去。
相府的库房在东南角,那旁边就是裳年的书房。
她一路低着头,来到库房门口。
看着上面的锁,她拿出一根银丝,在锁口捣鼓几下,只听“咔哒”一声,那锁应声而开。
走进库房,只见里面摞着几十个大箱子,里面金银珠宝应有尽有。
啧啧啧,她这渣爹倒是很能贪啊!
这么多宝贝得做了多少亏心事?
既然这些都是不义之财,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她将手放在这些金银珠宝之上,意念一动,里面的东西便消失不见,全部进入她空间之中。
片刻,这库房里除了那些空了的箱子,其他可谓是一丝不剩。
想到日后裳年和大夫人发现后的表情,她便十分解气。
这也是她执意用过午饭再离开的原因。
她走出库房,再将锁头还原,刚想原路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听到书房中传来裳年的声音。
“已经上奏给皇上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相爷不必忧心,此事皇上已有定夺,我们只需要等着好消息便成。”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传出:“定国王府一除,我们便可高枕无忧。”
什么?
竟跟定国王府有关?
她刚想走近些听个清楚,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裳若依赶忙离开。
回到院中,联想到当时大夫人说的话,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传遍整个相府。
竟这么快就发现了?
原来是大夫人准备将裳若依带来的归宁礼放入库房,结果打开门一瞧,里面几十个大箱子空空如也。
这可是她攒了十几年才攒下的,日后还打算给裳羽芙当嫁妆的。
现在竟都不翼而飞。
她怎能不发疯?
“裳若依!定然是她!”话落,她带着一众家丁侍卫,气势汹汹地来到院子前。
刚准备闯进去,便被侍卫挡住:“夫人,没有世子妃的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
“大胆!这是相府,岂是她裳若依能说的算的?”
“夫人,世子妃的吩咐,还请您遵守。”定国王府的侍卫岂会惧怕一个相府的夫人?
半晌,大夫人都没能踏入院子半步。
索性便在院门口喊了起来:“裳若依!你给我出来!”
裳若依见时间差不多了,揉了揉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走了出来:“什么人在这里狂吠?”
“裳若依!你竟然敢行偷窃之事,你不怕入狱吗?”
“偷窃?”裳若依冷笑一声:“我何时偷窃?又偷了什么?”
“你偷了我库房中的宝贝!”大夫人怒声道:“盗窃财物,依律要削手,若你现在将东西拿出来,本夫人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你库房中的宝贝是什么?数量几何?”
“几十个大箱子······”她话音未落,头脑瞬间清明起来,这几十个大箱子的金银珠宝,莫说是她,便是几个壮汉都要搬上一阵,她是如何搬走的?
守在门口的侍卫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们世子妃哪里能是搬得动几十个箱子?
“大夫人,说话要讲证据,如若不然,污蔑皇亲国戚,可是重罪!”裳若依理理衣袖,冷冷地说:“还有,日后还请夫人称呼我为世子妃,若是再直呼大名,那便要依法处治你个不尊皇亲的罪名了。”
大夫人睚眦欲裂,那可是几十箱价值连城的宝贝啊!竟这样不翼而飞:“那我的宝贝呢?我的宝贝呢?”
“你若不信,尽管派人来搜,我这破落的院子一眼便能看个清楚,看看有没有你口中几十箱的宝贝。”
大夫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一个没撑住,直接晕了过去。
裳若依走出院子,看着下人们手忙脚乱地将大夫人扶起来,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回府吧!”
刚回到王府,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便被叫去正厅,刚一进门,一个茶杯便碎在她脚边。
“好你个小贱人!敢情你嫁到我们定国王府,是来做奸细的。”张姨娘尖着嗓子大声说道:“竟敢玩儿栽赃陷害这一套。”
裳若依不明所以地看着张姨娘:“张姨娘,你在说什么?”
“哼!说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裳若依眼中已然带上不耐:“姨娘不必打哑谜,有话直说就好。”
“若依,我们赫家从未苛待于你,你为何要做这种事情?”王妃眼眶通红:“你虽说是相府的庶女,但是自嫁到我们王府,没有任何人不将你放在眼里,你为何要在书房放那些伪造的书信?”
伪造的书信?
她们都在说什么?
“母妃,你们在说什么?”
老王妃眉头紧皱,沉声道:“你爹今日拿着一摞书信,去御前参了我们定国王府一本,说我们定国王府通敌卖国,而这书信······”她看向裳若依,眼中尽是审视:“你爹说是你从书房里找到的。”
什么?
“这怎么可能?我连王府书房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怎么会去翻书信?”裳若依看着老王妃,沉声道:“再说,我已然嫁到定国王府,做这些事情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这些书信是怎么回事?”
“定然是裳年这个老东西!”裳若依终于知道裳年为何宁愿交出她娘全部的嫁妆,也要将她嫁进定国王府。
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栽赃陷害,待到她归宁之日,再将这些事先准备好的书信呈上去。
一个完整的陷害计划便完成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公公提着圣旨来到王府。
“定国王府众人接旨。”
裳若依心下一沉。
看来宫里那位对定国王府已然恨之入骨,急于将定国王府众人除之而后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王赫宇文通敌卖国,致使数千将士惨死沙场,罪不容诛,定王赫宇文夺其王位,现生死不明,待寻回后斩立决,其家眷流放三千里,终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定国王府全部家产从入国库,钦此。”公公收起圣旨,冷笑一声道:“老王妃,接旨吧!”
旁边的丫鬟扶着老夫人起身,还没站稳,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老王妃!”身边的丫鬟顿时乱作一团。
“哼!咱家还要回宫跟皇上复命,你们定国王府有没有人来接一下圣旨?”
“给我吧!”一只玉手伸了过来。
裳若依冷声道:“慢走不送。”
那公公看了看她,脸上浮现出嘲讽之意:“裳家二小姐刚刚出嫁几日,便遭此横祸,真是令人唏嘘啊!”
他离开王府之时,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将这王府的大门守住,任何人都不许进出。”
王府的大门轰然关上,府内瞬间乱作一团,老王妃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完了,全完了,我们定国王府百年基业,全都没了。”
王妃拿着手帕,不停擦拭眼角的泪水:“刚刚有人传信,景珩一早刚回到军营便被扣下了,他本就不利于行,现在还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张姨娘那一房则在收拾金银细软,想尽办法藏在身上。
裳若依趁众人不备,悄然来到后院,打开被自己嫁妆塞满的库房,片刻后,那库房中空荡荡的,连片叶子都没有剩下,全部收入空间之中。
她又将存放王府贵重物品的几个库房逛了个遍。
待她离开后,整个王府,都被掏空了。
“这些东西便是扔了,也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个是非不分的狗皇帝。”她看着空间满满当当的宝贝,心满意足地回到正厅之中。
就在这时,一群士兵冲进王府,领头的校尉冷声说道:“来人,将他们带走!剥去华服,关进囚车,即刻送去城外!”
裳若依眉头微皱,这皇上是有多么迫不及待?
他们一行人换上囚服,手脚戴上镣铐,便被直接送上囚车。
这时,裳若依看见最前面的囚车下面有一滩血,而且还有新鲜的血液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她瞳孔微震,是赫景珩!
王妃看见这一幕,跌跌撞撞地跑到囚车前,颤抖着手指抓着囚车:“珩儿!珩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母妃啊!珩儿!”
这时两个士兵走上前,粗鲁地扯住王妃的手臂,沉声道:“赶紧上车,没空在这里让你们叙话,待到了城外,同流放的犯人们汇合,有的是时间哭,赶紧走!”
王妃被推了一个跟头,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拖着脚上的镣铐,一步一回头地走到自己囚车上。
囚车要经过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以前,这囚车上要么是贪官要么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罪犯,经过这条街道时,无不被老百姓们唾弃,还有扔石头子儿的,结果今日,当囚车穿过街道时,百姓们无不落泪,还有的在地上跪拜磕头。
裳若依将这些看在眼里,尽管她不止一次感叹自己这可怜的命运,刚穿越过来就无辜受累流放,但是看着如此受百姓爱戴的定国王府众人,就因为帝王猜忌,功高震主,便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她咬咬牙,看来,这些人,自己是不得不救了。
赫景珩的腿本就有伤,虽然她没有看过伤势,但是能闻到他之前腿上用过的药膏,确是伤筋断骨时使用的,但是眼下的腿伤,怕是有些棘手。
张姨娘在囚车中还喋喋不休:“裳若依,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定然是你八字与定国王府相冲,不然怎么你不嫁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你一嫁进来,我们定国王府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裳若依不欲理她,奈何她太过不知趣,大声说道:“你个小贱人,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好了,少说两句吧!”老夫人看着裳若依,沉声道:“若依,现在景珩与你和离,你便可以恢复自由身,不会被我们定国王府所累,你可愿意?”
张姨娘一听,瞬间变了脸色:“老夫人,怎么可以让她就这样离开?我们可都是被她害的!”
老夫人充耳不闻,只目光如炬地看着裳若依。
裳若依闻言愣了一瞬,说实话,从嫁入王府的那一天开始,她便打定主意找机会跟赫景珩和离,还她自由身,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两世为人,她只想不受束缚自由自在。
但是眼下,赫景珩重伤昏迷,定国王府唯一剩下的男丁便是欺软怕硬的赫祁年,流放路上指望他照顾,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群夫人想活着到达流放地,根本不可能。
但是让她眼睁睁看着忠良之人送死,不论前世今生,她都做不到。
她看着老王妃,目光坚定地说:“我既嫁进王府,就是王府的一份子,这种时候怎可一人偷生?”
老王妃眼中缓和下来,难得带上些许笑意:“好!从今天开始,裳若依就是我亲定的孙媳妇,谁若是再敢辱骂她,别怪老身不客气!”
张姨娘闻言,脸色变了几变,终究不再言语。
尽管定国王府被封,他们成为阶下囚,但是老王妃依旧是她的婆母,她哪里敢顶撞?
王妃一脸担忧地看着最前面的囚车,眼泪止不住地掉:“珩儿可怎么办?”
老王妃眉头紧皱,缓缓闭上眼。
来到城郊,一队士兵站在树荫下,不耐烦地扇着风,看着囚车过来,冷声道:“手脚麻利点儿,这都什么时辰了。”
裳若依等人被扯下囚车,张姨娘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地上。
“哎呦,哎呦!”她捂着腿,坐在地上哀嚎。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拿着一条鞭子狠狠抽在她身上,大声喊道:“嚎什么嚎?还不赶紧站起来,还当自己是夫人小姐?我告诉你们,到了流放的路上,你们跟那些人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他指着不远处浑身满是脏污和鞭伤的犯人们:“不听话的,懒的,别怪我用鞭子抽你们!若是想逃跑,哼,就地斩杀!”
看着那锃亮的刀,定国王府的女眷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最后一个囚车里面关着的是定国王府的小郡主赫韵怡。
裳若依嫁进王府都没有怎么见过自己这个小姑子。
听下人说是,这小郡主性子比较闷,不怎么喜欢出门。
眼下被士兵丢下囚车,脸色惨白、畏畏缩缩地躲在王妃身后。
一个士兵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裳若依和赫韵怡。
别人没有发现,但是裳若依对别人的视线极其敏锐,第一时间就发现那个士兵色眯眯的眼神。
心中便有了计较。
在这流放的路上,那些押送他们的官差若想对犯人做些什么,简直是轻而易举。
要想平平安安地抵达流放地,怕是要费一番周折。
这时两个官差架着昏迷之中的赫景珩来到定国王府人面前。
赫景珩的一条腿已然断了,另一条腿的小腿有一处极深的刀伤,想必小腿的那条筋已然断了,若不接上,这条腿怕是要废了。
“珩儿!”王妃扑在他身上嚎啕大哭,看着那不停流血的伤口,她不知所措地想用帕子擦拭,却又不敢下手,生怕弄疼了他。
老王妃也不停地用帕子擦拭眼泪,心疼极了。
便是那张姨娘都下意识地攥紧赫祁年手臂,生怕自己儿子也变成那副模样。
裳若依蹲在赫景珩身边,摸了摸他的手腕,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脉象极其微弱,伤口也有感染的迹象,体温逐渐升高,再不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但是眼下根本没有给他治疗的机会。
不过倒是可以先拿些退热和消炎的药给他吃下去。
这个想法刚刚在脑海中出现,她手心中便出现两颗药片。
难道说,空间中的东西,靠她的意念便可以控制?
她再次尝试了一下,果然掌心又出现了两粒白色药片。
这简直太方便了。
趁大家不注意,她将药片放进赫景珩口中。
在他脖子的穴位上点了一下,他的喉咙滚动一下,将两颗药片吞入腹中。
做完这些,便听到官差大声喊道:“起来起来,准备赶路了!”
定国王府的人大惊,赫景珩如今的模样,要怎么赶路?
“官差大人,我儿子现在的样子要如何赶路啊!”还不等王妃说完,便被官差推倒在地:“老子管你们如何赶路?若是误了进度,老子直接将他喂狼!”
裳若依看了看赫祁年,沉声道:“如今我们赫家便只剩你能背得动他了。”
赫祁年还未说话,就听张姨娘尖利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疯了不成?让我儿子去背这个不知是死是活的赫景珩?”
“张姨娘,你怎么能如此说?”王妃怒声道:“珩儿是世子,你儿子怎就背不得了?”
“咱们王府都没了还世子呢!你瞧瞧赫景珩,即便是活下来,他也变成废人了,怎么能为咱们赫家传宗接代?眼下能指望的,就只有年儿。”
张姨娘的话,让大家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赫景珩的腿上,又怜悯地看了看裳若依。
好好的黄花大姑娘,刚成婚就开始守活寡。
“即便珩儿是废人,他也是咱们赫家嫡出的孩子。”老王妃沉声道:“祁年,快将你兄长背起来。”
赫祁年自小便怕这个祖母,赶忙走上前将赫景珩背起来。
裳若依站在一旁,轻声说道:“多谢。”
“喂喂喂!你们几个,好了没?”官差扬了扬手中的鞭子,虽然没有挥下去,但是在空中挥动的声音依旧吓了在场的人一跳。
赫韵怡被吓得一直在小声哭。
裳若依见状,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韵怡,别怕。”
“嫂嫂······”
裳若依拍拍她的后背:“一定要跟紧我。”
想到那个官差的眼神,裳若依沉声说道:“不论去哪里,便是如厕都要叫上我,知道吗?”
“嗯。”赫韵怡用力点点头,一直悬着的心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依靠。
流放的队伍沿着城郊的小路往远处走去。
城墙上两个人正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幕。
“殿下,就这样让赫家人离开了?”说话的正是裳若依的那个渣爹裳年。
“不然呢?”男人身穿紫色长袍,唇角噙着一抹阴狠的笑容。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