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这,虽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以天地为鉴,宛如做了夫妻般。
最相爱的时候,谢闻舟用竹子在胸口前刺下“昭”字,为她亲手做了那支有小舟花纹的木簪。
“不疼吗?”宁昭心疼地看着那还在渗血的伤。
谢闻舟温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泪,笑着摇摇头,“不疼,从此,我和昭昭永远在一起。”
她本以为就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直到,谢闻舟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他原来不是无名无氏的可怜儿,也不是得罪仇家被追杀的亡命者,而是上京城里家门最显赫的谢家王爷的儿子,谢小侯爷,除了天子家恐怕就是谢家掌权最盛,当年的事不过是个意外。
他带着她进了谢府,偌大一个宅子,第一天去的时候宁昭就因迷路犯了家规被谢母惩罚,好在那时有谢闻舟求情才免了惩罚。
可是,渐渐的,他就变了。
他的衣着越来越华贵,经常外出谈谢家在外经营的生意,和其他的少爷们玩乐饮酒,夜夜不归。
可是她在这府里无名无份,只能像个影子一样藏在他为她筑造的那个“牢笼”里——饮雪斋。
她只是安慰自己,毕竟他是世子,将来要继承家底做王爷的。
可是却没想到,那天听到府中下人们都在喜气洋洋地讨论世子的婚事。
“林家小姐自幼便和世子有定娃娃亲,如今王爷正缺朝中势力,那林府世代从军,如此将来世子爷和林小姐的好事便定下来了。”
“真是天作之合啊……”
那一夜,宁昭彻夜未眠,盯着饮雪斋前的竹子,想到曾经的那片竹林。直到次日天放亮光,她才想明白了。
那个曾在背后推着她荡秋千的谢闻舟,那个总是把猎到的好吃的都给自己的谢闻舟,那个天冷一直给她取暖的谢闻舟,那个舞剑只为她一笑的谢闻舟,那个胸前刺下她名字的谢闻舟,早就死在了进谢家的那天。
现在的他们的距离,就像当年他们看着明月的距离,即便看得见,却是永远无法靠近了。
那样的明月需要明星作伴,而不是她这个低入尘埃的人。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不死心?
放过他,也是放过自己。
宁昭掂了掂那沉甸甸的银子,一夜未睡也不想睡了,她想着都要走了,也得吃吃这上京城的好东西。
来了这么久,她都没有好好逛过这繁华的上京城。
上京城最名贵的酒楼——樊楼,她就用这买她的钱来尝一尝。
“二楼雅座一位!”
宁昭刚上二楼,就看见靠窗的位置边坐着熟悉的身影,不同的是,对面并不是她了。
宁昭感觉心里好像被什么揪了一下,她看到谢闻舟眼里满是温柔,正在给对面的林小姐倒茶,那样的温柔她也曾见过啊……
她转身就想逃,小二却叫住了她,“客官你这是?”
小二的声音吸引来了那两人,只一眼,谢闻舟便微微蹙眉,大步走过来,捏住宁昭的胳膊,那力气捏得宁昭疼得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