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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权臣腿软跪下:夫人,疼我!温染颜凤栖梧全文免费

八宝糕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红鸾帐暖,一室旖旎。昏昏沉沉中,温染颜能感受到有一只手在她的脸颊上游移,冰凉的触感就像毒蛇一样黏腻。渐渐的,那只手冰凉的手不断往下,又挑开了她的衣襟,在她锁骨上来回摩挲。无端的热潮滋生,温染颜嘤咛了一声,终于从昏沉中醒来。“醒了?”刹那,一道如同玉碎般低沉寒凉的男声,在她耳边狠狠滚过。温染颜猛然抬眸,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如俦的脸。男人的唇红而薄,鼻梁高挺,整张脸如同瓷玉一般冷白,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靡丽绝艳间又染上了几分说不清的凌人英气,就如同带毒的罂粟,危险又令人上瘾。他薄z唇微弯,诡谲幽暗的凤眸在看向她时,就像在看一个无用的小玩意儿。温染颜冷不丁对上他的目光,狠狠地打了个冷颤。这人是谁?她又在哪儿?“温家,就送来你这么个小...

主角:温染颜凤栖梧   更新:2025-07-04 04: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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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染颜凤栖梧的其他类型小说《疯批权臣腿软跪下:夫人,疼我!温染颜凤栖梧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八宝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红鸾帐暖,一室旖旎。昏昏沉沉中,温染颜能感受到有一只手在她的脸颊上游移,冰凉的触感就像毒蛇一样黏腻。渐渐的,那只手冰凉的手不断往下,又挑开了她的衣襟,在她锁骨上来回摩挲。无端的热潮滋生,温染颜嘤咛了一声,终于从昏沉中醒来。“醒了?”刹那,一道如同玉碎般低沉寒凉的男声,在她耳边狠狠滚过。温染颜猛然抬眸,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如俦的脸。男人的唇红而薄,鼻梁高挺,整张脸如同瓷玉一般冷白,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靡丽绝艳间又染上了几分说不清的凌人英气,就如同带毒的罂粟,危险又令人上瘾。他薄z唇微弯,诡谲幽暗的凤眸在看向她时,就像在看一个无用的小玩意儿。温染颜冷不丁对上他的目光,狠狠地打了个冷颤。这人是谁?她又在哪儿?“温家,就送来你这么个小...

《疯批权臣腿软跪下:夫人,疼我!温染颜凤栖梧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红鸾帐暖,一室旖旎。

昏昏沉沉中,温染颜能感受到有一只手在她的脸颊上游移,冰凉的触感就像毒蛇一样黏腻。

渐渐的,那只手冰凉的手不断往下,又挑开了她的衣襟,在她锁骨上来回摩挲。

无端的热潮滋生,温染颜嘤咛了一声,终于从昏沉中醒来。

“醒了?”

刹那,一道如同玉碎般低沉寒凉的男声,在她耳边狠狠滚过。

温染颜猛然抬眸,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如俦的脸。

男人的唇红而薄,鼻梁高挺,整张脸如同瓷玉一般冷白,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靡丽绝艳间又染上了几分说不清的凌人英气,就如同带毒的罂粟,危险又令人上瘾。

他薄z唇微弯,诡谲幽暗的凤眸在看向她时,就像在看一个无用的小玩意儿。

温染颜冷不丁对上他的目光,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这人是谁?

她又在哪儿?

“温家,就送来你这么个小玩意儿?”男人垂眸打量,言语凉薄又漫不经心。

“……”

温染颜皱了皱眉,垂眸时,就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绣着鸳z鸯戏z水的喜服,身下是大红色的喜被,角落处还摆着几个“喜”字,和些许花生、枣子。

透过摇曳的红烛,她还有看到案上摆着的合卺酒,俨然是古代的婚房。

不知为何,这一幕隐隐有些熟悉。

就在她愣神之际,男子挑起她的下巴,薄z唇轻抵在她耳边低语,渗着凉。

“不管温丞相在打什么鬼主意,休想在我这里得到一丝一毫。”

“你若是乖乖听话,我倒可以养着你,你若是非要作孽,我倒不介意再多加你一条人命。”

男人的话轻飘飘落下,在他眼里杀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你是谁?”温染颜蹙眉,嗓音微哑。

“凤栖梧。”凤栖梧伸出手,粗粝的手指在她唇上狠狠摩挲,随即嗤笑:“可真会装……”

闻言,温染颜彻底怔住。

凤栖梧?

大反派凤栖梧?

怪不得这一幕如此熟悉,她竟然穿书了……!

她作为苗疆蛊术的传人,仅仅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就穿成了古代言情小说里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可怜小炮灰。

这个炮灰是温丞相家的二小姐,不过是个庶出,从小就被送到乡下的庄园里教养,等到及笄之年,才被接回京城的丞相府。

可还没享受到团圆之乐,转而就被送到了凤栖梧床上。

凤栖梧是朝堂大权独揽、手握重兵的权臣,也是这本书的大反派,他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亦有着惊世之才,因着大权在握,帝王对他心生了猜疑。

温丞相是帝王身边的心腹之臣,自然要为帝王排忧解难,所以,就把培养好的庶女送了出去,目的是为了安插眼线,探查情报。

可怜的小炮灰为了求得父爱,兢兢业业当起了探子,可情报还没探听完整,就惹了凤栖梧的猜忌,随后,就被亲生父亲的一杯毒酒给毒杀了。

美其名曰,不想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温染颜眸中浮出冷意。

她这个炮灰是真的惨,也很傻,放着安稳日子不要,非要求什么父爱,要知道她这个庶女在温丞相眼中,不过是随时可弃的棋子罢了。

凤栖梧虽然不喜她,但还真给了她间屋子,把她养了起来,每日好吃好喝供着,就跟养了个小宠物似的。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咸鱼养老生活吗?

想到此处,温染颜红唇轻勾,眼底的冷色也跟着消失殆尽。

咸鱼生活她可太喜欢了。

况且,还有这般风姿绰约的男子当夫君,她看小说时,就特别喜欢这个杀伐果断的大反派。

毕竟,他们是一类人啊……

温染颜再度望向凤栖梧,水眸映着烛火之光,变得愈发熠熠生动起来。

“在想什么?”凤栖梧不满她的走神,他危险地眯起凤眸,手下的力道陡然加重。

温染颜吃痛,杏眼轻染水雾,顿时柔光潋滟。

她的小脸精致姣好,亦有种看破世俗的出尘温绻,可右眼下的泪痣却给她平添了几分说不清的媚和欲。

清纯若妖。

凤栖梧盯着她眼下的泪痣,突然有种想要狠狠捻弄的错觉。

“我在想,你是喜欢妖艳的,还是喜欢清纯的。”渐渐熟悉了周遭的环境后,温染颜展颜欢笑,又直勾勾地望进他的黑眸里。

她的嗓音缱绻勾人,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而他们苗疆之人,本就擅长蛊惑人心。

凤栖梧:“……”

他早先就让暗卫去查了温丞相家的这位庶女,听说是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性子温柔雅致。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眼神柔媚,像是糅杂了万般的欲孽,如同勾人心魂的艳鬼。

这是查错了?

还是温丞相又耍了什么鬼把戏?

凤栖梧幽幽地打量着她,黑眸里藏匿着几分戏谑的审视。

可下一秒——

他凤眸一寒,直接将她一把丢开,明暗相交的眸中喜怒不明。

“若还想活命,就别耍花样,也别妄想探听我的喜好……”他嗓音冷冽,透着残忍狠绝,蕴着无边杀意。

风拂过,窗外树影婆娑,喜房内却恰如隆冬。

被他一推,温染颜跌落在床铺上,她的乌发微微散开,在烛火映衬下有种凌乱的摄魂之美,像是能勾起人内心的野望。

活脱脱是个妖精。

温染颜微微仰头看着他,杏眸潋滟染水,像是在吴侬软语地向他诉说着某种别样春情。

凤栖梧眉心紧蹙,狠狠地摩挲自己的手指尖,像是在刻意压抑着什么。

片刻后,他就像没看到她眸里的那缕摄魂,直接转身离开。

漫漫黑夜他没入其中,光影交错间,他凤眸里只余一缕阴翳的深黑,再无半分炙热。

不过,一个探子罢了。

温染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遗憾地呢喃出声。

“这么看来,是喜欢清纯的啊……”

世间男子大多都喜欢小白花,柔柔弱弱的,最是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了。

没想到杀伐果决的大反派,也没能免俗。

不过,温染颜的遗憾来得快,去得也快,她随意拾起喜被上的花生米就吃了起来,仿佛真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既然都穿书了。

那就快快乐乐享受咸鱼养老生活。

按照剧情发展,只要不帮狗爹打探情报,她就能活得长长久久,就算狗爹不做人,她日后炼制的蛊虫也能送他下葬。

思及,温染颜就像快乐的鱼儿,直接蹬掉绣鞋,和衣而眠。

翌日。

原本寂静的婚房内,倏尔传来一道鬼祟的脚步声。

温染颜猛然睁开双眸,杏眼冷冽的如同一柄利剑,她狠狠扫视四周——

就见,一名长相清丽的女子,不知何时竟站在了她的床边,正用冷漠不敬的眼神盯着她。

“二小姐,丞相传来消息,让你务必使出浑身解数,拿到凤栖梧手中的兵符。”


兵符?

温染颜慵懒地斜靠在床头,杏眼随意地朝她瞟去一眼。

如果她所猜不错,眼前的清丽女子应该是她的陪嫁丫鬟,绿腰。

说好听点是陪嫁丫鬟,说难听了,就是温丞相故意安插在她身边的探子,不仅是为了监视她,也为了更好的传递情报。

温染颜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倏尔,眼内有碎光浮动,辗转出几分妖异的戾色。

这个绿腰就是她咸鱼养老路上的绊脚石,需得好好敲打一番。

不过,她现在手中无蛊虫。

那就让这鬼东西,再蹦跶几个时辰吧。

“二小姐,丞相吩咐的事,你记下了没有?”绿腰神情不耐地提醒了一句。

闻言,温染颜顷刻就将眼中的杀意匿藏,她抬起眸,杏眼水雾匍匐,流转着几分无辜和温绻。

她轻咬朱唇,面露难色道:“可是,凤栖梧好像对我防备的紧,我要怎样才能拿到他的兵符啊?”

绿腰狐疑地打量着温染颜。

刚刚她明明感受到了一缕杀气,可杀气在瞬间消失无踪,眼前的温染颜也仍旧是那副清雅柔弱模样,仿佛刚才的不同寻常皆是错觉。

绿腰在心中冷笑。

她就说嘛,软弱形同傀儡的庶女,怎么可能有那般气势。

“那就要二小姐自己想办法了。”绿腰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丞相派人教了二小姐那么多东西,二小姐应该要学以致用才是。”

温染颜把玩着手指尖。

狗爹派人教的,都是些琴棋书画取悦男人的玩意儿。

这是想让她用美人计呢。

温染颜抓着被褥一角,低眉时略带羞涩,道:“可是……凤栖梧他对我并不感兴趣。”

绿腰嗤笑,冷言冷语:“男人嘛,总有把持不住的时候,二小姐又生得这般漂亮,用用功,总能让男人魂牵梦萦。”

“丞相还说了,若二小姐这次能成功拿到兵符,就让柳姨娘葬入温家祖坟。”

温染颜后知后觉才想起来,柳姨娘是原身的亲娘。

丫鬟出身的柳姨娘,因着相貌美艳被温丞相惦记上,一番强取豪夺后,就怀上了原身,可在分娩之日又因为难产死了。

生前没名没分的柳姨娘,死后,只是草席一裹就随地埋了。

因此,原身有两个心愿,一是希望亲娘能葬入祖坟,二是能得到父爱,常伴膝下。

不过,指望一个渣滓软下心肠,原身到底还是太异想天开了些。

温染颜满心嘲弄,可还是眨着水润的杏眸,惊喜道:“真的吗?我娘也能葬入祖坟?”

“自然,只要你将丞相交代的事情办妥。”绿腰随口敷衍。

闻言,温染颜眸底浮出讥诮,表面却喜不自胜。

“二小姐先洗漱吧,一会儿凤栖梧下朝回来,你去门口迎迎他。”绿腰说着,就将洗脸的铜盆放到桌案上,没有半点要伺候的意思。

温染颜内心已经勾画出上千种折磨她的方法,可嘴上还是软声应着:“……好。”

她垂眸,水中瞬间映出她那张出尘雅致的小脸,眉眼清尘温柔,杏眼水雾潋滟,有种柔弱、又有种脱离世俗的气韵,右眼下还有一颗小巧泪痣。

原身的长相,真的跟她一模一样。

只是原身的气质更清纯如仙,而她,魅如妖邪……

温染颜慢悠悠地将手洗净,又随意挑了件绣着芙蓉花的素白衣裙穿上。

相比起白色,她更喜欢红色。

毕竟,红色穿在身上,杀人的时候才瞧不出鲜血的痕迹。

可大反派就喜欢清纯的小妖精。

“二小姐该出门了,凤栖梧也差不多回来了。”绿腰立在一旁,冷漠催促。

温染颜静静瞟了她一眼,随后,便拂了拂衣袖走出大门外。

她素裙蹁跹,气质出尘,好似这天地间唯一的一抹纯白,干净而无瑕。

走至大门口,她就慵懒地往那儿一站。

不多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温染颜懒散地看了过去,仅是一眼,她就再难将目光收回。

只见凤栖梧坐于马背之上,一袭绣花的红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光影之下,他的凤眸仍旧冷戾森寒,可那张脸却美得像是一幅昳丽画卷,一颦一笑,俱是芳华。

日光熠熠下,他手持缰绳骑马而来,衣袂翩跹,墨发轻舞。

真真是鲜衣怒马。

温染颜轻扬红唇,杏眸里漾出一缕妖媚到极致的光泽。

大反派心狠手辣,又精致如画。

像这样的美人儿,就活脱脱站在她面前。

让她有些蠢蠢欲动……

很快,凤栖梧勒紧缰绳,翻身下马。

“二小姐……”绿腰推了她一把,又用眼神示意。

温染颜收起眼中的异色,如同赶鸭子上架的傀儡般,怯生生地迎了上去。

待走至凤栖梧身前,温染颜仰头看着他,杏眸明媚璀璨,就像是深闺里静静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娇妻。

“……夫君。”温染颜掀开红唇,清清甜甜地唤了一声。

凤栖梧:“……”

他斜睨了温染颜一眼,纤长的凤眸流转,看不清喜怒,也不知深浅。

温染颜疑惑地眨巴着水眸。

怎么不应声啊?

难道,她装得还不够清纯,叫得还不够软糯?

“你方才唤我什么?”凤栖梧盯着她,阴鸷的眸中浮出戏谑之色。

温染颜飞快地看他一眼,脸染烟霞,娇羞声细道:“夫君……”

“谁让你这么叫的?”凤栖梧猛然挑起她的下巴,让她被迫和自己对视。

温染颜吃痛,杏眼内顿时泛起了可怜巴巴的水雾。

她下意识抓住凤栖梧的衣角,恍惚间,似是闻到了他身上泛起的一缕冷香。

好闻的紧。

“我们已经成亲,我以为我是可以这么叫的,难道……不可以吗?”温染颜定定看向他,嗓音愈发的娇软,像是裹着一层蜜。

凤栖梧敛眉,微薄的双唇抿成一道直线,凤眸幽邃,里面杀机难掩。

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鬼把戏?

明明昨晚眼神柔媚的像是艳鬼,可今日,竟清纯柔弱得像是一下就能折断的娇花。

可真不愧是,温丞相特地送来的女人。

花样百出。

“你觉得可以吗?”凤栖梧眯眼反问,手也下意识抚上她眼下的泪痣。

不管如何,这颗泪痣真是又妖又媚,像是长在了他的心上——


“我……”温染颜咬紧朱唇,眼睑轻轻颤着,似紧张到失语。

凤栖梧眼眸微垂,细细打量着她。

本以为她会和昨晚一样,露出摄魂的媚意,可他终究还是失望了。

看着她如娇花一样轻颤的姿态,凤栖梧顿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对娇滴滴的女人,提不起半分兴趣。

“自然不能,你还不配……”凤栖梧把手松开,嗓音凉薄透着讥诮。

闻言,温染颜单薄的身子一颤,杏眼也变得微红,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似的。

“日后也无需在这等着,好好待在你的屋里。”凤栖梧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心思,话毕,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拂袖离开。

他走时,深红的衣袍掠过温染颜眼睑,卷起一缕冷然的绝尘。

温染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辜的表情顿时一收,刹那,流露出几分戏谑和绝妙的兴致来。

大反派明明对小白花的她很感兴趣,还主动摸她泪痣了……

可下一秒,就翻脸无情。

还真是闷骚……!

温染颜不禁伸手,轻抚着自己脸上的泪痣,一时间笑得别具深意,像是顶尖捕猎者终于露出獠牙,寻到了自己感兴趣的猎物。

带刺狠辣的美人儿,果真带感……

“二小姐,方才明明是绝好的机会,你怎么没让凤栖梧对你产生兴趣呢?”绿腰见四下无人,就凑到温染颜跟前,厉声质问着。

“没有产生兴趣吗?”温染颜侧眸,眼神黑洞洞地盯着她。

不知为何,绿腰被她盯得有些不知所措。

就像突然被某种冷血动物盯上一样,让她一阵毛骨悚然。

“我觉得,他对我挺感兴趣的啊。”温染颜将目光收回,眸内重新染笑。

绿腰:“……”

她绷紧的神情骤然一松,全身泛起的凉意也在顷刻间消退。

她偷偷往温染颜那边望了望,发现这位庶女还是柔弱又温雅,端的是一副天真模样。

所以,她又感觉错了?

“二小姐,你得尽快讨得凤栖梧的欢心,丞相那边给的时间可不多了。”绿腰将声音压低,冷而沉的调子里威胁意味十足。

温染颜把玩着衣裙上绣的芙蓉花,漫不经心道:“知道了,知道了……”

听着她敷衍似的语气,绿腰不满地皱起眉。

她总感觉温染颜嫁过来之后,心野了不少,有些时候又有些脱离掌控。

她得马上去回禀温丞相,让他来敲打敲打这位翅膀长硬的庶女。

绿腰抿唇,眸内闪过一丝狠意。

“绿腰啊……”温染颜突然出声,一下就打散了绿腰的思绪。

绿腰本能地抖了抖,有些心虚地望向温染颜,问道:“二小姐,怎么了?”

“你不是说,让我讨凤栖梧的欢心吗?”温染颜目光灼灼地回眸,道:“那你去帮我准备些东西来吧。”

绿腰原本有些不情不愿,可一想到事成之后,温丞相会对她有所提拔,她也难得上心了几分。

她耐着性子,问:“二小姐需要奴婢准备什么?”

温染颜红唇微扬,如水的杏眼中倏尔漾出几分极致的愉悦,她缓声道:“毒蛇,毒蝎,毒蟾蜍,毒蜈蚣……”

绿腰:“?”

听后,绿腰大为震惊。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温染颜,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可终究还是失败了。

讨人欢心,用得上五毒?

绿腰看向她带笑的眉眼,不禁吓得舌根打起冷颤。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这位庶女并不像表面看着那般纯良,反而处处透着古怪和可怖。

“二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绿腰再也忍不住,颤着声反驳道:“你是要去讨男人欢心,而不是去下毒毒死他!”

“怎么就不能讨欢心了啊?”温染颜侧眸,空泛的双眸就像在看一块朽木:“若是凤栖梧房里进了这些毒物,他自然害怕的紧,届时,我再将这些毒物赶走,来个英雄救美,这不就能让他对我产生依赖吗?”

才怪!

她不过是犯了懒,想找个由头让绿腰干苦力罢了。

绿腰再次怔住。

这话……好像有些道理,但不多。

“二小姐,你就别说笑了。”绿腰沉下脸,冷声呵斥。

“绿腰,你真的不打算去准备吗?”温染颜眸光带笑的看着她,明明清雅舒卷,可眸底深处却淬着冷霜。

绿腰愣了愣,血液在一瞬间凝固,四肢百骸也如灌入了山川冰雪,让她无法违逆。

“……谁说我不去的?”绿腰脸色煞白,可仍嘴硬刻薄:“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说罢,她便逃也似的离开,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她。

温染颜望着她踉跄离开的背影,眸里倏尔掠过一丝冷潮,就像在看一个被无情掌控的傀儡。

入夜。

清冷的月辉透过树叶缝隙,斜照进屋内。

温染颜靠窗而坐,月辉在她脸上倾洒,她如清月般姣好的面容格外温雅出尘,右眼下的泪痣渲染着月色,衬得她潋滟似妖。

她伸出手,轻轻摆弄着面前的木盒。

只见,木盒中装的并不是珠宝首饰,而是——

数量颇多的毒蝎,毒蜈蚣……

剧毒无比!

它们在木盒中急躁爬行,仿佛下一秒就能吐出毒液将人毒杀。

一般人见到五毒,肯定会避之不及。

可温染颜嘴角却露出诡异愉悦的笑容,就像是回到了快乐的老家。

他们苗疆之人,时常跟毒物为伍。

这些令人旁人避之不及的东西,在她眼里,可都是珍宝呢。

温染颜目光柔和地盯着它们,又伸手轻轻摆弄着。

彼时,木盒里的五毒好像更为狂躁了几分。

它们不再蛰伏,而是倾身而上,找准时机将相对弱小的同类咬杀吞噬。

看到这一幕,温染颜眼底的柔和多得快要溢出。

月色清辉下,她巧笑嫣然,形同妖魅……

“二小姐,你不是说要去讨凤栖梧欢心吗?怎么到现在还在玩这些没用的毒物?”绿腰拎着食盒进门,见她还在玩毒物,气都不打一处。

她猛然意识到,白天的时候她肯定被温染颜给诓骗了。

这个庶女就是翅膀硬了,心思野了,还装出一副恐怖的样子来吓人。

关键是,她还被吓住了。

想到白天被吓得失色的自己,绿腰咬牙,脸上浮出戾气。

“二小姐,你若是再这样,我就去禀明温丞相,到时候可没你好果子吃!”绿腰丢下食盒,冷言冷语威胁。

见她喋喋不休,温染颜的好兴致骤然被打散。

她侧过身,染着月辉的双眸光影闪烁,诡谲又妖异——

“你刚才说,这些毒物都是没用的?”


绿腰梗着脖子,趾高气昂:“难道它们有用?”

“那你知道,什么是蛊王吗?”温染颜非但没生气,反而笑意更深。

绿腰对上她的双眸,有一瞬觉得自己好像被毒物盯上,再难脱身。

“我怎么会知道,别废话了……”绿腰伸手,作势要把这些没用的毒物丢掉。

见状,温染颜并没有阻止,而是侧了侧身,故意让她离毒物更近。

绿腰以为她是怕了,不禁泛起冷笑。

而此时,木盒中的毒物却显得愈加躁动。

转瞬之际——

有一条毒蜈蚣向上跃起,迅如闪电般在绿腰手指尖上咬了一口。

绿腰只觉得手指尖一疼,她吓得缩回手,又往后倒退了几步。

待她垂下眸,顿时目眦欲裂。

只见,刚被毒蜈蚣咬过的地方,竟然泛起了青黑,伤口周遭隐隐有腐烂的痕迹,还时不时飘出一丝丝恶臭,令她疼痛难当。

她中毒了!

“贱人,你是故意的!”绿腰双目赤红,面容狰狞:“你给我去死……!”

她索性也不装了,就如同发狂的母狮般朝温染颜的方向冲去,手中还拿着一柄泛着寒霜的短刃,一看就是想置温染颜于死地。

温染颜敲击着桌案,不慌不乱地数着数:“一,二,三……”

等数到“三”的时候,绿腰只觉得头脑昏沉、全身绵软,差点瘫软在地。

她死瞪着温染颜,眼神发狠:“贱人,快给我解药,我若是出事,温丞相也不会让你好过!”

“中毒了还这般,倒是精神十足。”温染颜语气揶揄,侧眸时,就见木盒中仅剩下一条毒蜈蚣了。

剩下的这条毒蜈蚣吞噬了其他同类,成为这场角逐的胜利者。

它的个头肉眼可见比先前大了几许,身上泛着的青黑务毒雾也愈发浓郁惊人。

“啊,成了。”温染颜嬉笑,眸光璀璨至极。

她小心翼翼捧起蛊虫,神情痴迷:“绿腰你看,这便是蛊王,这场角逐里最厉害的那个。”

“我一直唤它为,噬心蛊——”

她的嗓音缥缈清幽,透着一股不明其意的欢愉和冷邃。

闻言,绿腰瞳孔紧缩,抖如筛糠。

一时间,她只觉得冷意遍布全身,更有一双无形的手扣住了她的脖颈,让她呼吸困难,如同鱼儿搁浅,只能垂死挣扎。

“你不是温染颜……”

“你究竟是谁?”

“你到底想干什么?”

绿腰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她神情恐惧,哑声质问。

温染颜眼睛眨巴,满脸真诚:“我就是温染颜啊。”

“至于想干什么……只不过就是想要个乖巧听话的丫鬟罢了,你那么不听话,我就亲自来调z教一下。”

温染颜捧着蛊王走近,杏眼里流淌着无机质的幽黑。

绿腰心神一怔,她就像想到什么一样,连滚带爬的离开屋子。

直觉告诉她,温染颜就是个心狠手辣的魔鬼。

再待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院中,一树梨花开得正艳,梨白的花卷裹着月色的清辉,远望就像是曼妙的霜雪,温染颜乘着月色,不紧不慢地跟在绿腰身后。

她步履款款,身姿动人。

片片梨花瓣落于她肩头,她的眼中映着梨花的白,就如山巅万古不化的雪,叫人遍体生寒。

温染颜随手拂掉肩头花瓣,一步步朝绿腰走近——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绿腰如同见鬼,失声惊叫。

“嘘,乖,省点力气。”温染颜俯下身,将食指抵在她唇间,温声道:“一会儿噬心蛊植入体内,会有很大的消耗。”

“不过,我会尽量轻点,你别害怕啊。”

话落,温染颜笑意婉转,缓缓将蛊王递近——

绿腰看着越来越近的蛊王,整个人瑟缩而绝望。

“不要……”

“啊,唔……”

——

翌日清晨。

温染颜刚晨起吃早膳,就忽然被府中的下人告知,凤栖梧今日要在围猎场狩猎,而她作为他唯一的夫人应当一同前去。

温染颜稍作打扮,就款步来到了府门外。

彼时,凤栖梧正坐于马背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他仍旧穿着一身红,宽松的领口微微散开,精致的锁骨在晨光下若隐若现,顿时有种颓然的靡丽,让人有种想将他衣衫剥开的冲动。

一丝不留。

“上马。”凤栖梧动了动薄z唇。

温染颜仰头,杏眸盈盈而望:“啊,上哪匹马?”

“你说呢?”凤栖梧看向她,凤眸微深,略带几分玩味。

温染颜朝四下一看,发现仅只有凤栖梧所坐的这一匹马,也就是说他们能够策马共骑。

她杏眸潋滟,勾唇时,面颊上也全是娇羞。

“那自然是,跟夫君共骑一匹马啊。”温染颜说着,就试图蹬上马背。

可是,她蹬了好久都蹬不上去,简直娇弱的没眼看。

“夫君……”

温染颜轻咬朱唇,着急的眼眶都红了一圈,水雾蒙蒙的模样委屈又可怜的紧。

凤栖梧皱眉,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单手将她拉上马背。

温染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待到反应过来时,就发觉自己已经坐上马背,整个人也好似被凤栖梧圈在怀中。

她鼻尖蔓开着他身上的冷香,也能感受到他胸膛的精壮和温热,隔着衣料竟也炙热到不行,令她有些心痒痒的。

刹那,温染颜笑得游刃有余,再不复刚才的可怜委屈。

可她开口的声音,仍旧温雅柔软:“夫君好厉害啊,我刚才整个人都飞起来了呢。”

“不想死,就别这么叫我……”凤栖梧扣紧了她的细腰,在她耳边厮磨威胁。

温染颜单薄的身子一颤,乖乖不说话了。

凤栖梧满意于她的乖顺,他一夹马腹,黑棕的马儿瞬间迅如闪电、疾驰千里。

一路颠簸,温染颜和他靠得极近,衣料相贴摩擦时一股缠绵的暧昧陡然滋生,空气也似乎变得旖旎黏腻,像是能将彼此灼烧。

凤栖梧垂下眸,入眼的是她细嫩的脖颈。

仿佛只要一掐就能折断,也能在上面留下各种痕迹,实在妖媚蛊惑。

想着那一夜她媚如艳鬼的模样,凤栖梧的呼吸不禁一重。

温染颜有些难耐地动了动,小手却在不经意间碰到了他腰间的冷硬之物。

好像是,一块令牌?

“知道这是什么吗?”凤栖梧轻抵在她耳边,刻意压低的可怖嗓音重重流泻——


他开口时靠得极近,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打转,似乎连她的耳膜都被闹得极痒。

温染颜缩了缩手指尖,略带好奇地问:“是什么?”

“兵符。”凤栖梧掀唇,咬字极重。

话落,他就好整以暇地盯着温染颜的侧颜,像是在静静欣赏她的反应。

温染颜听了后,下意识往他腰间瞥了一眼。

就见他腰间别了一块深黑色的令牌,这块令牌由玄铁打造,周遭缠绕着冷凝之气,又坚不可摧,象征着无上的权利。

这便是绿腰一直挂在嘴边,要她夺取的兵符?

像这般珍贵之物,凤栖梧就这样大喇喇挂在腰间,毫不避讳旁人?

亦或者是说,是在试探她?

温染颜非但不怕,反而舒心地换了个姿势,声音软又透着崇拜:“原来是兵符,怪不得摸着不同凡响。”

“如何不同凡响?”凤栖梧逼近,森寒的凤眸在她侧脸上打转。

这个角度他窥见不到她的神情,只能看到她眼下那颗如媚如妖的泪痣,以及眼中泛起的水光,娇滴滴的,像是风一吹就能破碎。

温染颜眼波潋滟,甜人的话张口就来,“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夫君这般风姿的人物,拥有的东西自然不同凡响。”

凤栖梧:“……”

他盯着温染颜勾人欲滴的唇角,眸色越深也越危险。

不愧是温丞相派来的人,还真是能说会道。

若是将她的舌头割了,也就说不出这种腻人又恶心的话了吧?

“哦,是吗?”

凤栖梧想到割舌时的血腥,眸中的戾气裹挟着杀意肆意蔓延开来,他整个人也似沉浸在诡异的愉悦中……

温染颜顿时被杀意和寒意包裹,可越是这样,她就笑得越瑰丽缠人。

果然,是在试探她啊。

温染颜柔柔开口:“自然……”

凤栖梧红而薄的唇微弯,明明笑得如皎月般美好,可语调却慢悠悠的,像是在戏耍着自己的猎物。

“所有人都在觊觎这块兵符,就连温丞相也不例外,你作为温家二小姐,就不想拿着兵符去讨温丞相的欢心吗?”

话落,他腾出一只手在她细嫩的脖颈上摩挲,光洁柔嫩的肌肤让他有一瞬的心猿意马。

可在转瞬,他的手忽而收紧,像是要将她的脖颈拧断。

他静静欣赏着她脖颈处凌虐出来的红痕,笑得凌冽残忍,凤眸里也漾着别样的兴奋,像个不折不扣愉悦的疯子。

此时,空气一度压抑冷凝……

“唔……”温染颜吃痛,眸里水雾朦胧,像是快破碎的琉璃美人。

可怜的紧。

她吸了吸鼻子,细弱的颤声婉转:“我从未打过兵符的主意,也不想讨温丞相的欢心,我只知道我们是夫妻,我们才是一条心的。”

凤栖梧没说话,他转而摸向她眼下的泪痣,一下一下,柔和又缠人。

可他的双手冰凉,可就像冰凉的软体动物,摩挲之间缠着危险,让人战栗不止。

“还真是能说会道,温丞相将你教的很好……”凤栖梧敛眉,刻意将声音压低。

温染颜害怕到呜咽:“都是心里话罢了。”

凤栖梧见她抖个不停,好像随时随地都会吓晕过去,他嗤笑一声,很快也就失了趣味,不再为难。

娇滴滴的女人还真是不禁吓。

无趣的很……

他们所去的是一处天然围猎场,此处荒寂,杂草丛生,倒是时不时有野兔、野鸡跑过,的确很适合来狩猎。

到的时候,围猎场上荒无人烟,枯树枝头有乌鸦鸣啼,荒寂得有些吓人。

温染颜看了看周围,佯装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就只有我们两人吗?”

“你希望有很多人?”凤栖梧边说,边利落下马。

一阵风吹来,他耀红色的衣袂掠过冷戾的眉眼,柔软的青丝扫过昳丽脸庞,他就这么站在马下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她,欣赏着她的害怕和窘迫。

“怎么会?”温染颜对上他的视线,怯生生的又很娇甜:“两人世界多好啊。”

凤栖梧启唇:“自己下马。”

他双手环胸,眸含戏虐,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

温染颜听后,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她伸出小脚试探了一下高度,可她实在太娇小了怎样都够不着地面,她就像无助的幼兽吓得把脚缩回,双手死死抱着马脖子不放。

“夫君,好高,我下不来……”

温染颜红着眼睛,泪意朦胧地撒娇示弱。

凤栖梧冷眼看着她狼狈可怜的模样,依旧没有要出手相帮的意思。

温染颜知道他是不会帮忙了,她试探性地又伸了伸脚,最后,眼睛一闭视死如归般跳了下来。

她实在孱弱,跳下来的时候差点崴了脚。

“无用。”凤栖梧冷斥。

温染颜如同受惊的幼兔,哭得眼尾泛红,而那抹红色也似渲染开了一丝媚意,配着她眼下的泪痣,简直就像个吸人精魂的妖精。

凤栖梧盯着她泛红的眼尾,喉结一滚,双眸也变得更加炙热危险。

温染颜揉着蹭疼的手腕,慢腾腾走到凤栖梧身边。

她的细腰盈盈一握,瞧着极软。

凤栖梧眸光极深,眸底深处闪过浓浓的侵占欲,不过被他很快压下。

不过是温丞相送来的探子罢了,还不配搅乱他的心神……

“会拉弓吗?”凤栖梧转身从马上取来一张弯弓,又随后丢到了温染颜怀中。

温染颜下意识伸手接过,可这张弓沉甸甸的,差点将她的细腰压弯。

她吃力的拖着这张弓,小脸也涨得通红,她扁嘴,可怜巴巴道:“不会……夫君教我吗?”

彼时,草丛浮动,似有异响传出——

凤栖梧漫不经心地往草丛那一看,倏尔,凤眸轻佻,带出几分高深莫测的笑来,像是早有预料。

“好,我教你。”凤栖梧将视线一收,破天荒地答应了温染颜的请求。

温染颜听后,有些诧异地挑眉。

她还以为他是不会答应的。

可怎么突然,心情变得这么好了?

还未等她探究完毕,凤栖梧就欺身而上,他抬起这把弯弓,手把手地教她怎么拉弓射箭。

“手抬起来。”

“身子这么软,是我府里没给你饭吃吗?”

他肆无忌惮地将她圈在怀中,身上的温度炙热而滚烫,富含一种难以言喻的侵略性,极为强悍又霸道。

“可是,弓真的好重啊……”

温染颜指尖蜷曲,身若无骨地抵靠在他胸前。

顷刻,两人的气息彼此交融。

层层递进。

汹涌暧昧……


“用点力。”凤栖梧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纤白如玉,他不过是稍微用力了一些,白嫩的肌肤上就出现了红痕,就像是被人狠狠凌虐过了一样。

凤栖梧扫过那些红痕,凤眸也在此时一缩,渐渐的,里面漫出兴奋和诡异的激动……

还真是娇滴滴,哪哪都细。

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横死在他手上。

真是又可怜,又没用。

很快,凤栖梧就帮她摆好了正确的姿势,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学会了吗?”凤栖梧轻抵在她耳畔,微暗的眸里有来不及收回的血腥之意,冷戾中掺杂着几分骇然汹涌。

温染颜眸光轻晃,她略带羞愧地抿着唇,小声道:“我实在太愚钝了,还没学会……”

话落,她偷摸看了眼他昳丽至极的侧颜,杏眸潋滟,泛起戏谑精光。

“果然无用。”凤栖梧嗤笑。

温染颜惭愧地低下头,密而长的睫毛轻轻颤着,可眼睑下的那双眼却媚得撩人心魂,藏着无数勾人的鬼把戏。

“那便再教你一次……”凤栖梧掀了掀唇,难得心情好。

可他的话音才刚落下,就有十几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飞跃而出。

他们手中皆持着刀剑,锋刃在日光下寒光肆意,杀气凌冽。

“凤狗,今日我们来取你性命。”

“受死吧!”

面对十几个凶煞的黑衣杀手,凤栖梧薄z唇轻勾,凤眸里顿时漾出一缕恶劣的嬉笑,就像是捕猎者终于守到了猎物,可以好好的见见血了。

“取我性命?”

“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凤栖梧尾音悠悠婉转,倏尔,眸内寒光乍现。

下一秒。

他抓过温染颜的手腕,一个漂亮的侧身,就将弯弓上的箭羽飞射而出。

“嗖——”

冷锐的箭羽寒光逼人,它就像是长了眼睛的杀器,只在转瞬便将两名黑衣杀手射飞出去,直直钉在了木桩之上。

一箭双雕!

厉害至极!

死人身上的血珠如同断了线一般,一滴一滴将草地染红,空气中也随之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浓烈的血腥味蔓入鼻尖,凤栖梧的表情变得极度痴迷疯绝……

他静静嗅着那股血味,幽邃的凤眸变得近乎嗜血暴戾,像是一柄已经出鞘要饮血的魔剑,如此嗜杀成性。

鲜血的颜色妖艳,可他还觉得不够……

“既然都来了,今日就都把性命留下。”凤栖梧神情欢愉,嗓音森冷。

唯有尸山血海,才最为美艳……

黑衣人们顿时觉得自己被恶鬼缠身,他们看着惨死的同伴,又看向嗜杀可怖的凤栖梧,只觉得四肢百骸寒凉入骨。

可他们不敢退,又不能退。

“凤狗,去死!”

话落,十几名黑衣人尽数欺身而上。

战事一触即发。

凤栖梧抽出袖中软剑,一招一式汹涌骇人,又游刃有余,剑锋所过之处直取黑衣人咽喉。

他就如杀神降临,双眸赤红如血,越杀就越是兴奋,鲜血之味令他全身毛孔舒展,舒爽到不行,剑气的寒光掠过他眉眼,衬得他艳红如鬼魅。

“夫君,小心啊……”

温染颜眸光莹亮,她几乎痴迷地看着眼前嗜血的凤栖梧,心里热热的,也痒痒的。

这般妖艳疯批的美人儿,可真是世间罕有,让人为之疯狂。

温染颜看着他绝妙的身段、出手的狠辣,心中的小鹿顿时扑腾乱撞,等她再触及到他俊美脸上沾染的血迹时,呼吸不由一窒。

美人儿冰肌玉骨,沾染的血色令他更加妖媚夺魂,翩翩红衣也不知是染上了血还是什么,变得更深,更妖了几许,像是能钩心的山林精怪。

温染颜静静而望,眸色愈来愈大胆露骨……

可很快她就像想到什么,立刻收起眼中的痴迷,整个人瑟瑟发抖,就像是迷失方向的小鹿可怜又无助。

“啊……”

“好可怕……”

“全是血……呜呜呜……”

她哭得梨花带雨,神情极度惊恐。

凤栖梧早已经杀疯了,完全顾不上这朵娇弱的小白花,他长剑如虹,狠狠一劈,直接将黑衣人的右手斩下。

带血的右手滚了一圈,直接落到温染颜面前。

温染颜眼瞳一缩,吓得脸色惨白,直接瘫软在地。

“手,手……”

她无助的往后退,地上的鲜血将她素白的裙摆染红,顷刻,她就犹如被浸在血水中,浓稠的鲜血令她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狼狈的绝望。

此时,凤栖梧浑身染血,如同地狱修罗,杀戾狠绝。

仅剩的黑衣人见状,不由心生退意,飞身而逃。

凤栖梧怎么可能让猎物跑掉,他闪身去追,全然不顾温染颜的死活。

温染颜看着他绝尘的背影,哭得愈发我见犹怜。

“夫君别走啊。”

“我还在呢,你带上我啊……”

可惜,凤栖梧就是个绝情、不解风情的疯批,很快就没了踪影。

温染颜见此,有些可惜的咂咂嘴,眸中的哭痕也在此时消失殆尽,她随意将地上的残肢断臂踢开,又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脏乱的裙摆。

她就像见惯了大风大浪一样,噙着笑在粘稠的鲜血上慢悠悠走着。

像极了在花园漫步。

等走累了,她就随手摘下一朵沾血的野花放在鼻尖细闻,等闻到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她的眸里也隐隐透着一股疯狂。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呢?

美人儿跑了,丢她一个人在荒郊野外。

她是自己走回府呢?还是坐在原地等美人儿回来?

温染颜有些苦恼地皱了下眉,乱踢石子的小脚突然间踢到了坚实的硬物,顿时寒气直入骨髓。

她愣了愣,垂眸时就看到地上躺了一块熟悉的令牌。

深黑的,缠绕着寒气。

兵符?

温染颜将这东西拾起,又随意地在阳光底下晃了晃。

哦豁,还真是兵符。

这是凤栖梧在打斗时候,不小心弄丢的?

可是依照他谨慎城府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大意到如此。

温染颜心绪百转,杏眸略深,思绪也愈发清明。

这仍旧是试探。

从故意露出兵符给她看,又故意留下兵符去追黑衣人,皆是试探。

凤栖梧知道温丞相想要兵符,又故意闹了这么一出,就是想试探她会不会拿着这块兵符去讨温丞相欢心。

若是她此刻敢离开这处狩猎场,等待她的恐怕只有死。

想罢,温染颜杏眸流转,竟直接撩开衣袍坐在一片尸山血海中,等着凤栖梧接她回家。

“你,把兵符交出来……!”

此时,一道虚弱又贪婪的声音,在温染颜耳边陡然炸开——


温染颜抬眼,循声望去。

就见,一名还未死绝的黑衣人正拖着流血的身子一步步朝温染颜走来,而他的眼睛正死死黏在那块兵符上,贪婪又激动。

温染颜杏眸含笑:“你这是在对我说话吗?”

话落,她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手中的兵符,就仿佛它不是至高无上的东西,而是街边随处可见的小玩意儿。

黑衣人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不想死,就快交出来!”

他身上的剑痕纵横交错,展露出的后背血肉模糊,他就像个浴血的血人,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戾。

换成一般的女子肯定会被吓得花容失色,可温染颜到底不是一般女子。

“右臂缺了一条,左肋骨断了两根,身上还有好多剑伤……这都没有死可真是福大命大。”温染颜兴致盎然,就像是看到了有趣之物。

“可凤栖梧怎就这般大意,留人一命注定后患无穷,还得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温染颜宛如指责般嘀咕,可神情却乐意的很。

“别装神弄鬼。”黑衣人隐约觉得古怪,可见她身姿娇柔单薄,分明就是贵门娇女,也就放下了戒心。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温染颜红唇微弯,杏眸里缠着一缕古怪的幽光:“记住,以后小瞧谁,也别小瞧了女人……”

话落,她素手一拂,熠熠日光下,她白皙的手背上有一只小蜘蛛在上面攀爬,细细小小,恍若无害。

黑衣人似没察觉到危险的逼近,他狞笑着就想去夺兵符。

温染颜笑容更深,她指尖一弹,手背上的小蜘蛛顷刻飞入黑衣人的嘴中。

悄无声息。

无人察觉。

黑衣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眼中只有兵符,就在即将要取得兵符的时候——

他骤然瘫软在地,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嘶鸣呜咽,满地打滚。

他的脑袋很疼,疼得像被什么东西侵蚀撕咬,让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砸烂,搅出里面作乱的脏东西。

“是不是很疼?”温染颜一脸轻柔关切,可眸底深处却是一片诡异的幽冷,她话语翩然: “恭喜你,中蛊了。”

黑衣人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绞杀。

一定是她在作怪。

一定是!

这个贱人!

“来说说吧,是谁让你们来刺杀凤栖梧的?”温染颜双手托腮,嘴角含笑,一副要跟他谈天说地的清闲模样。

黑衣人本想咬碎口中剧毒,可突然他脑中的那根弦崩断,整个人也如同被支配一般,眼神空洞,像极了没有灵魂的傀儡。

他看向温染颜,机械般开口道:“是南阳王派我们来的。”

南阳王?

凤烛月。

凤栖梧的亲哥哥,亦是这本书的男主角。

百家凤家在京中一直屹立不倒,待凤家主娶了得宠的长公主之后,凤家更是平步青云、富贵繁华,而凤栖梧和凤烛月便是这位长公主的亲儿子。

凤烛月一出生便身子孱弱,似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倒是凤栖梧从小就身子强健,聪明伶俐。

只是后来也不知怎的,凤烛月的身子忽而大好,至于凤栖梧则被赶出凤家,永世不得再入,还被安了个天煞孤星的名号。

不过,关于凤栖梧身世的描写笔墨并不多,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温染颜无从知晓。

但可以肯定,这其中定然藏着什么猫腻,凤栖梧在凤家也绝对过得不是很好。

“刺杀的目的何在?”温染颜唇边笑意渐褪,寒霜凝结。

黑衣人道:“因为忌惮,想夺取兵符。”

“忌惮?”温染颜失笑。

果然如此。

凤栖梧在凤家就是可怜的小白菜,被日夜欺凌了。

可他到底是争气的,即便被赶出凤家,没了家族的帮衬依旧手握兵符、大权在握,性子更是睚眦必报、嗜血狠戾,也难怪凤烛月会忌惮了。

不过后期,凤烛月也的确令凤栖梧重创,削去了他的权利,让他成了没有权利的废狗……

思及,温染颜眸里的寒霜渐浓,似要溢出。

她看中的美色,还轮不到旁人来欺凌。

“还真是虎狼环伺,凤栖梧的处境很不好呢……”温染颜幽幽轻叹,素手却忽而凌空一握。

刹那——

黑衣人突然脑管爆裂,气绝身亡!

他双眸瞪圆,死不瞑目。

不多时,一只小蜘蛛从他爆裂的脑管中爬出,它似是受到了鲜血的浇灌,体型比刚才大了不少,它意犹未尽地舔舐着嘴边的血渍,好一会儿飞入温染颜的袖中藏好。

温染颜点了点它的脑袋,随后,又百无聊赖地玩着兵符。

好无聊啊……

美人儿怎么还不来接她回家呢?

——

西城荒郊。

凤栖梧正站在树下,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长剑上的血迹。

十几个黑衣人已经悉数斩杀,可他黑眸里仍旧闪烁着未褪的嗜血暴戾,衬得他可怖如鬼。

“主人,你既知晓凤烛月会派人来刺杀,为何还只身前往狩猎场,甚至还带上了温家那位?”

“温家那位是温丞相特地送来的,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主,你还亲手将兵符送到她面前,若她把兵符递到温丞相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暗影卫首领戚九竹疑惑不解,越说情绪激动。

“很有意思不是吗?”凤栖梧闻着身上的血气,笑得就像个病态的愉悦犯:“利用这场刺杀,来试探那朵娇弱的花儿,再用兵符加以引诱……”

“你还觉得,那是兵符吗?”

他抬眸,淡淡地斜睨了戚九竹一眼。

戚九竹不寒而栗,还未来得及开口。

凤栖梧收回视线,自顾自道:“那是催命符。”

戚九竹四肢泛凉:“主人的意思是?”

凤栖梧弹了弹锋锐的剑尖,轻描淡写道:“若是她不听话,便砍了她的手脚去喂狼吧……算了,还是丢到温丞相面前,震慑一番比较好。”

“是以,让我们去看看那朵娇花,算不算是听话的……”凤栖梧将长剑收回,眸里隐透着一缕凉薄的戏弄。

戚九竹领命:“是!”

——

日落西山,霞色染烟。

温染颜坐得腿都麻了,就是等不见人。

她垂眸揉酸胀的小腿时,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镶嵌着金色龙纹的翘头靴,她眸光浮动,惊喜地抬起水眸。

透过如烟霞色,温染颜如愿看到了那张昳丽浓稠的脸,他冷白肌肤上的血渍还未来得及处理,这般看着如雪中梅,艳似妖。

像是夺魂的刀……

“夫君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温染颜轻唤了一声,娇娇的声音甜得人心都化了。


凤栖梧在她面前站定,幽黑似墨的双眸静看着她。

像是在审视,也像是在看个垂死挣扎的小玩意儿。

“等得太阳都落山了呢。”没等来他的回答,温染颜又添了一句。

在凤栖梧的视线中,此时的温染颜白裙染着血,真是又狼狈又脏乱,漂亮的杏眼又因为刚刚哭过,变得水雾蒙蒙,有股脆弱犹怜的味道。

就像是被人抛弃,活不过半天的可怜虫。

凤栖梧直视她眸中的水色,一字一句轻缓道:“你就真的一直在这儿等着?”

温染颜点了点头,眸中的微红衬得她愈发无辜清软:“夫君突然追着黑衣人走了,我怕你回头寻不到我,所以,一直就在原地等你。”

“我就知道,夫君一定会来接我回家的……!”

她瞬间笑颜展露,日光映衬下,她杏眸熠熠生辉,潋滟明媚,像是天地间那一缕最为明艳的光,直射人心。

凤栖梧冷眼看着她的自我感动,眸底漾着嫌恶。

矫情又自以为是的蠢东西。

披着一张伪善的羊皮,谁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还是更喜欢她眸里漾起的媚色,那缕妖媚真是极美的……

又很勾魂……

凤栖梧的视线从她脸上掠过,又陡然落到她手里把玩着的兵符上,刹那,他幽冷的凤眸意味不明地一弯。

“那你就没想过,拿着这块兵符回家去吗?”

他碎裂的冷声席卷在风中,缠着阴冷和几分摆在明面上的试探。

顿时危险肆意——

温染颜茫然娇嗔:“什么家?”

“温丞相府。”凤栖梧视线上移,再一次在她脸上打转。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危险渗寒。

温染颜配合地肩膀一缩,她视线朦胧,眼眶顷刻又红了一圈:“温丞相府哪里是我的家了?”

“我不过是府中庶女,娘亲又是丫鬟出生,谁都不曾在意过我们,甚至我娘死的时候也只是一卷草席就地掩埋了,连葬入祖坟的资格都没有,那里哪是家啊?分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现在对我来说,只有夫君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若你都猜忌我,这往后余生叫我怎么过啊?”

她紧紧抓着兵符,哭得梨花带雨,细细弱弱的哭声就像是可怜幼兽的悲鸣,又害怕哭声太大惹人厌烦,只能时刻压抑着。

她哭了太久,眼尾上的胭脂色微微晕开,可怜软弱,还藏着几缕缠人的媚。

凤栖梧似笑非笑,眸底深处却漾着凉薄与冷漠。

他好似没有同情心、同理心,就这么静静看着,心硬如铁。

“这感情牌打的好。”凤栖梧略微倾身,凤眸泛起讥诮。

温染颜对上他的视线,抽泣道:“哪有……这都是我心里的委屈。”

凤栖梧嗤笑一声,慢慢将她手里的兵符抽出,他似是嫌脏,不紧不慢地用袖口擦拭着。

温染颜秀眉一挑,杏眸微眯。

竟然嫌她脏?

“今日,算你听话。”等擦完,凤栖梧才大发慈悲又开口。

闻言,温染颜纯澈的眸内漾出几分惊喜,她娇声问:“那夫君,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凤栖梧眸光略深,似是在回味她的话。

家?

天真的东西。

片刻,他淡淡应声:“嗯。”

温染颜激动地站起来,可刚起身,她就惊呼一声,接着又跌回到了原地。

她娇颜惨白,额前缀满冷汗,杏眸流转时所有委屈和痛楚都倒了出来,惨兮兮,水盈盈的,像是哪儿受了严重的伤。

凤栖梧居高临下,揶揄发笑:“怎么?是想留在这里过夜?”

温染颜哀戚戚地抬眸,道:“夫君,我脚踝被蛇咬了,走不动了……”

凤栖梧垂眸,果真看到她细白的脚踝处渗出血来,妖艳的红在如玉的肌肤上流淌,暧昧得让人说不清。

“那你要如何?”凤栖梧眼尾上挑,眸光晦涩不明。

温染颜和他目光相交,分明目光羞怯,可说出的话却大胆露骨,尾音婉转惑人:“夫君,你能不能背我啊?”

话落,她一瞬不瞬盯着凤栖梧,眸露期冀。

凤栖梧低眉不语,他的凤眸隐在浓密睫毛下,以至于让人窥探不清他此时的神色。

温染颜面色如常,就如蛰伏的猎人般耐心十足。

凤栖梧耳边静静回响着她缠人的尾音,就如那夜她锁骨微露、媚态横生,缱绻嗓音像是一把钩子,勾得人心魂荡漾。

这便是相府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怎就如此会蛊惑人心呢?

这到底是装的,还是本就如此?

他目光如灼,在她脸上扫视片刻,倏尔,勾唇笑了起来。

“自己上来……”他唇边漫不经心的笑,存着几分逗弄人的戏谑。

“好~”

温染颜顷刻得偿所愿,她故作矜持地跳上了他的脊背,可那双素手却如无骨的水蛇般,轻轻缓缓地攀上了他肩颈两侧。

极尽逗弄,旖旎泛起。

她本想再深入一些,可想到清纯小白花不会那般下贱,也就歇了那份心思。

反正,来日方长嘛……

温染颜缠着他的肩颈,闻着他身上的冷香,一丝一缕像是多情的药,明明那般幽冷却藏着滚烫的火热,灼得人脊背都快酥软了。

“再敢乱动,就把你丢下喂狼……”凤栖梧的眸色深得可怕,眸底映着撩火,再无半分戏谑。

他本着逗弄的心思,以为这朵脆弱的娇花会窘迫羞涩。

可谁知,她竟如此急不可耐,像是要吸了他精魂的妖物。

让他……顿生愉悦……

温染颜身子一颤,可眸中却蓄满了潋滟媚光,她道:“不敢,别丢了我。”

她盯着他宽阔的后背,以及墨发下那若隐若现的冷白脖颈,真是哪哪都好看到不行,只是可惜这衣衫阻碍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见其他。

温染颜抿了抿唇,此时,她杏眸浮出诡谲异色,仿佛在她眼中凶戾大反派只不过是她言语诱惑的一只待宰羔羊。

只待时机成熟,便会成为她盘中的美味佳肴。

余霞成绮,晚风习习,在这片如美锦织成的天地间,两人相依相偎,衣袂相缠,似彼此难分……

彼时,无人发现草堆里有条咬人凶蛇,早已凉透,死得不能再死……


暮色低垂,星河长明。

凤栖梧府邸层楼叠榭,雕梁画栋,池馆水廊假山嶙峋,山下荷池曲径,长廊石壁雕有二龙戏珠,张牙舞爪,龙须飞舞,恍若仙台。

温染颜靠于院中长廊,姿态慵懒,神情柔媚,纤白素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装有金疮药的白玉瓷瓶。

一回府,凤栖梧就把她丢回了小院,临走前留下了一瓶金疮药,倒也还算细致。

只不过她自小皮糙肉厚,这点小伤不过都是勾人的鬼把戏,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就是可惜了这瓶上等的金疮药。

温染颜在小瓷瓶上细细摩挲,半晌后,她将其藏于袖中,又慢悠悠地往院中柴房走去。

“吱吖——”

她推开木门,一团月光也跟着涌了进来。

柴房狭小z逼仄,因久置不用散着一股发霉气味,明暗光影处只见绿腰面色惨白,神情痛苦地蜷缩在草堆上。

听到开门声,绿腰就像受惊的老鼠,浑身剧颤,满目惊恐,恨不得凿开墙壁钻进去。

“这般害怕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温染颜乘着月华走近。

她步履款款,姿态婀娜,纤纤细腰摇曳生姿,魅而勾魂。

随着走动,她脚踝处的咬伤又渗出血来,可她面色如常,哪还有半分柔弱可怜?

听着渐渐逼近的脚步声,绿腰吓得藏入草堆中,抖得愈发激烈。

温染颜将草堆拨开,笑中透着无奈:“躲什么躲?”

绿腰见无处可藏,只能趴在地上惶恐求饶。

“二小姐,求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她现在好痛苦。

体内的噬心蛊一直在蚕食着她的血肉,威胁着她的心脏,只要她一有不服从的心态,噬心蛊便会发作,搅得她五脏六腑巨疼无比,偏偏又被控制着让她无法自戕。

她现如今,只能像条狗一样祈求着温染颜赐药,只求能舒坦几个时辰。

“杀你?”温染颜不赞同地挑起她的下巴,皱眉道:“我是那种嗜杀的人吗?再说了,若是杀了你,亦会惹来温丞相那边的猜忌,届时,他又塞来一个丫鬟,若没你这般乖巧怜人,那可怎么好?”

绿腰暂时还有用处。

温丞相那边,还得靠绿腰多多周旋,不宜打草惊蛇。

况且,她不过是个玩小虫子的柔弱女子罢了……

“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绿腰抓着两侧的发丝,那张原本清丽的脸也被她抓得伤痕累累,实在狼狈。

温染颜抚摸着她的发顶,柔声抚慰道:“瞧着你这般痛苦,我也好心疼,可是你实在不听话,我也别无他法。”

温柔又残忍的嗓音传入耳,绿腰吓得瞳孔紧缩。

这个女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那夜梨花树下,她就是用这般温柔语气,残忍地给她植入噬心蛊。

当她蛊毒发作,痛苦难当的时候,这个女人却在漫天星辰下笑得温柔缠绵,可怕的像是吃人鬼魅。

“一会儿好好梳妆醒神,明日还得伺候我呢。”温染颜在她脸上摩挲,举止轻柔,指尖却渗着寒凉:“知道了吗,绿腰?”

绿腰缩着肩膀,忙不迭点头:“知,知道了……”

“真乖。”温染颜勾起红唇,转身离开柴房。

——

月色如纱,梨香沁脾。

凤栖梧倚在小院长亭,他姿态慵懒,深红色单衣半褪露出精致锁骨,端的是靡丽缱绻。

“主人,属下在清点黑衣人尸体的时候,发现有一人死状奇特,瞧着并非是死于主人之手。”戚九竹一板一眼地将今日发现说出。

凤栖梧拿过金色圆盘里的鱼食,漫不经心地喂着一池锦鲤,得空时他才抬了抬眼,问道:“如何奇特?”

戚九竹想到那人的死状,免不得一阵颤栗:“那人虽身受重伤,但都不是致命伤,真正致命的是在他脑部,属下发现,他脑内的东西像是被什么吸空了一样,半点不留,着实骇人。”

凤栖梧撒鱼食的手微顿,狭长的凤眸在月光下微微一漾,片刻隐透出几番兴致:“那你有想出什么门道来吗?”

戚九竹想了想,道:“属下以为,此人应当是被极其厉害的蛊虫所杀,除此之外,属下想不出还有如此阴毒可怖的死法。”

“蛊虫?”凤栖梧慢悠悠回味着这几个字眼,语调低缓微沉:“可当时,那片狩猎场内只有我和温染颜两人……”

刹那,他唇角的笑意微收,凤眸内陡然生出骇然的暴戾,他低笑:“你是怀疑温染颜擅蛊,那黑衣人为她所杀?”

戚九竹想到温染颜那副柔弱爱哭的模样,横看竖看都不是擅长用蛊之人,或许,在那片狩猎场内还有旁人在场。

他保守道:“属下不敢妄加断言,也有可能是凤烛月寻到了什么能人异士,用以灭口,不留痕。”

凤栖梧侧眸,浅浅月华下他凤眸深黑,喜怒难辨:“猜测无用,找个机会安插个人进去,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听说苗疆之人擅蛊,更擅蛊惑人心。

想到那夜她流露出来的魅惑,凤栖梧指尖一曲,呼吸微重……

——

第二日,温染颜躺在贵妃榻上,手中团扇摇曳,神情慵懒地看着池中锦鲤游动。

绿腰立在一侧,乖巧麻木地将食盒中的糕点一一取出,她手巧,每样糕点都做得极为精致,不同颜色的花瓣缀在其中,心思巧妙。

“你手抖得这般厉害,别是在里面下了毒吧。”温染颜见她双手抖个不停,浅声说笑。

轻飘飘的声音入耳,绿腰犹如老鼠见了猫,惊恐万状:“二小姐,奴婢不敢……”

温染颜随意捻了一块糕点在手中,杏眸水润剔透:“别紧张,我不过是说笑而已。”

若是她敢,早就被体内的噬心蛊吞噬心血而死了,哪还会好端端站着?

见她说笑,绿腰僵直的脊背微松,可那颗心仍旧高悬。

温染颜捻了一些糕点碎屑,喂着池中锦鲤,晾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近日,温丞相有再同你传递什么消息吗?”

绿腰呼吸微窒,摇了摇头:“不曾。”


温染颜刚想再问,就瞧见宫里头来人了。

为首的掌事太监衣着不俗,一脸盛气,身后跟着的宫婢皆端着赏赐之物,他们穿过九曲长廊,正往前厅而去。

风一吹,锦布掀起一角,奇珍异宝的粼粼之光顷刻映入温染颜眼中。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宫里头的人都来送礼了?”温染颜搁下点心,眸里兴致极浓。

她方才似乎瞧见那些珍宝里还有一卷银丝,那银丝坚韧不化,本用于制作银丝护甲,可她今日得见,倒是有了些别的想法。

孤身来到这个地方,她还没有趁手的武器。

蛊虫再好,可保命的手段总得多多益善才是。

绿俏垂眸应答:“奴婢听闻,陛下得知咱们家大人成婚欣喜不已,这才命宫人送来了这些新婚礼物。”

闻言,温染颜嗤笑一声。

可不得欣喜吗?

这哪是成婚,分明是迎了个探子回家。

绿腰见她笑意外露,不免又被吓得缩了缩肩膀。

都说伴君如伴虎,可伴在温染颜身边,更令她毛骨悚然。

温染颜拂了拂衣裙站起身,眸底的欲z望丝毫不加掩饰:“宫里头的东西我还真没见过,待我去前厅掌掌眼。”

绿腰不明其意,可还是乖乖跟在她身后。

温染颜今日仍穿着一袭素色衣裙,并蒂莲花绣于裙摆处,走动时,莲华灼灼、缥缈若仙,一支蝴蝶藏珠簪缀于发髻上,端的是翩然动人。

明明是出水芙蓉般的仙人之姿,可杏眸里的稠丽媚骨却如浓墨般晕化开来。

她刚走至前厅,就见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掌事太监,一脸铁青地从里面走出,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温染颜瞥了一眼,就毫无兴趣地将目光收回。

掌事太监见状,怒容更甚:“欺人太甚……这凤府全是如凤栖梧一般,没规没矩的人。”

话落,便带着宫婢扭头离开,转瞬便没了影儿。

温染颜踏进门槛,随意寻了个丫鬟就问:“怎么回事?刚刚的那位公公好大的火气?”

丫鬟知道她是新进府的夫人,眸里带着打量可神色却是恭敬,她福了福身,道:“回夫人的话,方才那位是宫里的德盛公公,他奉陛下之命前来新婚贺礼,可是,主人并未前去接旨,而是将德盛公公晾在了外头好一会儿,公公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般委屈,这才气得拂袖离去。”

知道了原委,温染颜红唇一弯,眼里漾着玩味。

书里就说凤栖梧性子恣意乖张、不受拘束、漠视礼法。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温染颜张望了一下,便问:“送来的贺礼呢?”

丫鬟朝前厅的珠帘后探去,似有忌惮般刻意压低声音,道:“在主人那儿。”

温染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珠帘之后,人影绰约,凤栖梧和银丝都在里面。

她弯了弯唇,眸中潋着华光,倒是比满园的春色还要媚上几分,她上前几步,裙上的并蒂莲跟着摇曳,素手微微抚上垂落的珠帘。

丫鬟吓得惊呼:“夫人别进,主人不喜被打搅……”

温染颜似没听到,早已撩开珠帘,走入内堂。

丫鬟不免心惊胆战。

这新夫人实在莽撞,若惹恼了主人,还能有命活?

内堂的桌案上摆着一鼎青铜云纹香炉,炉内焚着能清心静气的香料,袅袅青烟袭人,如烟似雾。

凤栖梧斜靠在贵妃椅上,红色单衣衣襟敞开,肌肤细腻肌肉却是精壮,有水滴落在锁骨处蜿蜒而下,顿时衬得肌肤剔透欲滴,旖旎横生,如此美妙风景哪里是凡人能看的?

听见脚步声,凤栖梧眸内寒光摄人:“你来做什么?”

温染颜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到他袒露的肌肤上,她杏眸微灼,脸上却染着误入的惊慌失措。

她搅着手指,细声细语道:“我不是故意要进来的,我只是听闻,陛下差人送来了新婚贺礼,就想着来掌掌眼,这也不行吗?”

“除了掌眼,就没有旁的了吗?”凤栖梧眸里映着探究和玩味,他盯了她半瞬,才略含深意地开了口。

比如说兵符。

又比如说,取他的命。

温染颜颔首,顺势道:“旁的自然也有。”

“有什么?”凤栖梧眸光微凛,周身的煞气威压顷刻朝温染颜涌来。

温染颜绞着绣花衣带,面染烟霞,娇滴滴道:“就半日不见,便思念的紧,说为了来掌眼,实则是想看夫君一眼。”

“便是只看一眼,就已欣喜的不行。”

话落,温染颜如水杏眸流转,刹那,顾盼生辉,潋滟如烟。

凤栖梧听后,皱了皱眉。

这话腻得让人有些恶心,他半个字都不会信。

凤栖梧眸里凝着冷意,薄z唇却略微弯起:“既然看过了,你为何还不走?”

温染颜扯着裙摆,略带羞意道:“可新婚贺礼还没有看过呢……”

御赐的贺礼摆在红木圆桌上,此时锦布掀开,奇珍异宝,琳琅满目。

“那便看吧。”凤栖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随意地摆了摆手。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温染颜面上一喜,几步就来到圆桌边。

她看似笼统地都瞧了一遍,可实则却在那卷银丝上看了许久,越看眸里的喜色就越浓。

果真与她想的一样,是着实坚韧之物,实乃制成武器的佳品。

若将银丝淬炼成毒丝,不仅能保命,亦能杀人于无形。

“看完了吗?”凤栖梧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慑人的目光如影随形。

温染颜收敛思绪,小心翼翼地问道:“夫君,既是新婚贺礼,是不是也该有我的那份儿啊?”

凤栖梧盯着她,眸中的兴味更浓:“你看中了什么?”

温染颜将那卷银丝轻轻拿起,眸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渴望:“夫君,我想要这卷银丝。”

她的嗓音娇娇柔柔,还带着撒娇的嗲。

凤栖梧皱起眉,似是嫌这声音太过矫揉造作,可目光落到那卷银丝上时,眸中却落了一抹深邃幽光。

她擅自进来,就为了一卷银丝?

如此普普通通的东西,能满z足她的野心?

凤栖梧由上到下扫了她一眼,倏尔凤眸染光,似笑非笑道:“若你有本事让我愉悦,倒也不是不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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