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不是那种无意识的滑脱，而是像被某种带羽毛的东西拂过——就像猫头鹰用翅膀尖拨弄画笔那样。
她低头看去，画中的猫头鹰翅膀微微张开，原本画成闭合状态的喙，此刻在纸面上呈现出半张的姿态，仿佛刚刚发出过无声的鸣叫。
更让她心惊的是，画框边缘的木屑，位置向画纸中心移动了，现在在猫头鹰的爪子下方堆成一小堆，像是它刚刚梳理过羽毛落下的碎屑。
最令她心神不宁的是那幅瘸腿猫的水彩画。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用细笔精心描绘了三根灰羽毛装饰在猫脖子上——第一根向左弯曲，第二根向右舒展，第三根竖直翘起，这是她惯用的装饰手法。
可第二天整理画具时，她惊恐地发现画中猫的脖子上只剩两根羽毛了。
那根竖直翘起的羽毛不翼而飞，只留下些许颜料的痕迹，就像被人小心翼翼从画面上剥离了一样。
更可怕的是第二天的清晨，她在枕头边发现了那根失踪的羽毛。
真实的、带着柔软触感的灰色羽毛，根部还粘着些许未干的银灰色颜料——正是她调制的猫毛底色。
她拿起羽毛对着光看，发现羽管里隐约有红色的细线，像是某种血管，可当她凑近细看时，那些细线又消失了，只剩下普通羽毛的纹理。
陈念开始有意识地做标记。
她用极细的针尖在每根羽毛旁边刺下几乎不可见的小点，记录精确位置；在画架周围撒上薄薄一层滑石粉；甚至用头发丝系在画框角落。
但这些防备全都无济于事。
第二天醒来，滑石粉上除了她自己昨晚留下的拖鞋印外空无一物，发丝完好无损，可画中的三根羽毛又少了一根——现在猫脖子上只剩孤零零的一根羽毛了。
而她的梳妆台上，不知何时多了第二根灰羽毛，羽毛尖上还沾着一点赭石色——正是她画猫眼时用的颜色。
她把两根羽毛放在一起比对，发现它们的纹路完全吻合，像是从同一根羽毛上分离下来的。
最令她崩溃的是那个满月之夜。
她被窸窣声惊醒，睁眼看见月光下的画纸正在微微颤动。
那最后一根羽毛在纸面上轻轻摇晃，就像被无形的风吹动。
突然，羽毛根部与画纸的连接处开始松动，一点一点地从纸面上剥离，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了画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