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夕瑶江随野的其他类型小说《旧梦遗落在深秋沈夕瑶江随野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是沫沫酱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夕瑶和丈夫结婚七年后,他死去的白月光突然回来了。白月光一句话,就让丈夫恨上了沈夕瑶,还让她背负了一条人命。连他们六岁的儿子也称沈夕瑶为坏人,口口声声说要做英雄消灭她。沈夕瑶心灰意冷,果断答应老领导,加入对外援助医疗队。她只有一个要求,请组织批准她的离婚报告。一周后,沈夕瑶就要去遥远的非洲大陆上,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这一次,儿子、丈夫,她都不要了。......970年9月,秋风萧瑟。刚和丈夫江随野大吵一架后,沈夕瑶仅披了一件外套就离家出走了。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以前的单位,看见自己的老领导正站在单位门口愁眉不展。两人视线相撞,老领导顿时面露喜色:“夕瑶啊,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沈夕瑶跟随老领导去了办公室,一路上回忆着她奋战前线的过往...
《旧梦遗落在深秋沈夕瑶江随野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沈夕瑶和丈夫结婚七年后,他死去的白月光突然回来了。
白月光一句话,就让丈夫恨上了沈夕瑶,还让她背负了一条人命。
连他们六岁的儿子也称沈夕瑶为坏人,口口声声说要做英雄消灭她。
沈夕瑶心灰意冷,果断答应老领导,加入对外援助医疗队。
她只有一个要求,请组织批准她的离婚报告。
一周后,沈夕瑶就要去遥远的非洲大陆上,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
这一次,儿子、丈夫,她都不要了。
......
970年9月,秋风萧瑟。
刚和丈夫江随野大吵一架后,沈夕瑶仅披了一件外套就离家出走了。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以前的单位,看见自己的老领导正站在单位门口愁眉不展。
两人视线相撞,老领导顿时面露喜色:“夕瑶啊,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
沈夕瑶跟随老领导去了办公室,一路上回忆着她奋战前线的过往。
“沈夕瑶同 志,组织上准备筹建对外医疗援助小组,深 入非洲地区帮助第三世界国家对抗传染性疾病。”
“你是研究这方面的人才,我希望......”
老领导欲言又止,他知道沈夕瑶现在的身份是军属,家里还有个六岁的儿子,再去出如此危险的任务也是为难。
可现在人才吃紧,她又是最好的选择。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下一秒,沈夕瑶果断开口:“好,我去。”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请领导帮忙解决一下我的个人问题,我要和江随野离婚。”
沈夕瑶很是干脆,在江家当了这么多年家庭妇女,她差点就要忘了。
她曾经是一名军医,也曾上过战场,救过无数人的性命。
七年前,沈夕瑶在前线救治伤员,不料敌军突然来袭。
当子弹射向她时,部队里的一个军官为了救她,意外丧生。
而她也受了伤,不得已从前线上退了下来,转业到京北市人民医院工作。
又经老领导撮合,认识了陆军特别行动队队长江随野,沈夕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后来得知,江随野正是她救命恩人的弟弟,连唯一的养妹也跟随文工团去前线慰问战士,意外死在了前线。
江家这一辈只剩他一人,也算满门忠烈。
她答应了这门婚事,并且为了报答他兄长的救命之恩,在婚后应江随野的要求回归家庭,一心一意照顾他的起居生活。
婚后第一年,他们有了一个儿子,取名江时愿。
男人平日里不苟言笑,只时常看着一本书发呆,带的儿子也沉默寡言。
沈夕瑶本以为这就是她的往后余生,平平淡淡却又泛着温情。
直到半年前,江随野 战死的养妹突然活着回来了,还直接登堂入室住进了他们家里。
看见沈夕瑶的第一眼,江随野的养妹就一口咬定:“这个女人就是害死咱们大哥的罪魁祸首!”
沈夕瑶哑口无言,他们的大哥确实是为救她而死,这点她无法辩驳。
从那之后,江随野对她更冷了。
她心里清楚,男人恨上了她。
刚才她打扫屋子时,看见了江随野一直宝贵的那本书,正被他养妹阮清梨拿在手里。
她心里一紧,那本书江随野从不让自己碰,儿子无意中摸了一下,就要被他好一顿训斥。
可阮清梨眼神嘲讽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这本书是我送给随野哥的。”
“你恐怕不知道吧,他从小就喜欢我,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如果我没出事的话,你这辈子都没资格进江家的门。”
“不信你就去问问他啊,你是个偷了别人幸福的小偷!”
沈夕瑶看着她讥讽的眼神,转头看向沙发上坐着的江随野,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男人眉目瞬间凌厉起来,薄唇轻启:“别没事找事,一本书而已。”
一句话,轻而易举地点燃了她的怒火,她七年的婚姻在别人眼里竟成了小偷,而江随野却认为她在没事找事。
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是沈夕瑶单方面发泄情绪。
江随野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眼神冰冷静地看着她,情绪没有一丁点起伏。
可她明明见过,在阮清梨回来的那一天,他喜极而泣的模样。
亲生儿子江时愿也和江随野如出一辙,板着一张小脸儿,甚至眉眼间带着些厌恶。
却转头扑进阮清梨的怀抱,撒娇着求阮清梨跳舞给他看。
“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继续干 你的活。”江随野声音冰冷,透着些不耐。
那一刻,沈夕瑶彻底崩溃了。
救命之恩再大,她放弃自己的事业,在江家任劳任怨七年之久,这恩情也该还完了。
江随野是她尽心尽力都捂不热的一块顽石,既然他的白月光阮清梨活着回来了,也到了她离开的时候。
面前的老领导眼神愕然:“夕瑶,你这是怎么了?”
沈夕瑶垂眸苦笑:“没什么,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或许为祖国奉献一生才是我的归宿。”
老领导见她态度坚决又不想多说,这半年来江随野的家事他也略有耳闻。
看着他从前一手撮合的婚事,如今也只能叹气:“罢了罢了,前线急需医疗人才,我答应你就是。”
沈夕瑶松了一口气,眼眶有些酸涩。
和老领导告别后,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直到傍晚才回家。
一进门她就看到阮清梨在院子里跳舞,江随野坐在一旁嘴角含笑。
江时愿则是跟着一起蹦蹦跳跳,露出他少有的孩童天真的模样。
见她回来了,江随野收起了上扬的嘴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呵,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不是玩离家出走吗,有能耐就永远别回来。”
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沈夕瑶心底那仅有的一丝残念。
她眸色黯淡,自嘲一笑:“你放心,我会的。”
等离婚申请批下来,我会永远离开你,再也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
江随野没听清她的呢喃,破天荒地多问了一句。
“我说,我们离......”
沈夕瑶刚想开口提离婚的事,就被阮清梨打断了:“嫂子,你以后离家出走就走远一点,要不你一回来就惹得所有人不痛快。”
阮清梨对她的厌恶总是明目张胆,江随野从没帮她说过一句话,反而一味地纵容甚至默认。
就连江时愿也有样学样,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坏人,回来了就赶紧去做饭,这是组织上对你的惩罚!”
沈夕瑶心口像是被什么捏住了一样,闷得她喘不过气。
她还记得怀孕时,江随野答应过会永远保护她,连同肚子里孩子一起。
孩子刚出生时,粉雕玉琢的一小只,可正处饥荒年代,大家日子都过得艰难。
她营养不良奶水不好,真是费尽心血才能护的孩子平安长大。
江时愿小时候也很黏她,每次被江随野训斥后,都会偷偷跑到她怀里哭。
可自从阮清梨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小孩子分辨能力差,只听到家中的一位英雄是因沈夕瑶而死,便执着地认为她是坏人。
整日嚷嚷着要和坏人势不两立,又在江随野的一声声夸赞中迷失自己,却早就忘了她是他的亲妈。
她强忍着心底的苦涩,平静开口:“放心,我不会妨碍你们太久。”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江随野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微蹙,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转念一想,沈夕瑶一个家庭妇女,离了他根本无处可去,倒显得自己多疑了。
沈夕瑶回屋后,便开始收拾行李。
她在这间屋子住了七年,卧室里只有她寥寥几件衣物,余下的大半衣柜都是江随野的军装和常服。
隔壁书房里还有些医学书籍和研究资料,既然要去非洲援助医疗,那些书本她是必须要带走的。
她起身打算去隔壁书房取回来,没想到刚走出门口,沈夕瑶脚下却突然一滑。
她慌忙之中想要扶住一旁的门框,却还是猛地摔在了地上,身下逐渐涌出一股温热。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坏人被我打倒了!”
沈夕瑶脸色惨白,强撑着身子看向身后,只见地面上洒满了油和水。
一旁,江时愿叉腰大笑,眼神里满是得意:“爸爸,姑姑,你们快看我的陷阱成功了!”
沈夕瑶的心瞬间坠入冰窖,冷得她浑身发抖。
她颤抖着声音怒斥:“江时愿,你怎么能这么做!”
江时愿被她的语气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看向客厅里的两人。
阮清梨一把将他护在身后,柔声安抚:“时愿,你做得没错,她害死了你的英雄伯伯,你只是想惩罚一下这个坏人,有什么错呢?”
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才更像是亲母子。
沈夕瑶小腹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可远不及心里的痛。
她紧咬着牙关强忍着,面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
江随野冷冷地看着她:“你吼什么?时愿还小,不就是摔了一跤吗,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可下一秒,阮清梨突然尖叫出声:“呀!哥哥你快看,她怎么流血了!”
沈夕瑶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知道自己很可能是意外怀孕,并且因为摔了这一下就要流产了。
她疼得没有力气,只能朝江随野投去求救的目光,毕竟她怀的也是他的孩子。
这时,阮清梨猛地倒在江随野怀里,柔弱无骨,声音里带着几分害怕:
“哥哥,我晕血,我好害怕,你快救我......”
江时愿一脸担忧地大喊:“姑姑,你怎么了?”
江随野看着沈夕瑶身下蔓延开来的血渍,眉头紧皱,可怀里的阮清梨已经晕了过去。
他抱着阮清梨起身,神色紧张:“清梨从小就晕血,我先送她去医院。”
说完,江随野大步向外走去,丝毫没有在意沈夕瑶的死活。
看着远去的背影,沈夕瑶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着一样,痛到窒息。
好歹他们做了七年的夫妻,到头来她倒在血泊里,都不及他养妹的一句害怕晕血。
真是可笑至极!
江时愿年纪小,早就被她的样子吓得愣在原地。
沈夕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衣角,颤抖着开口:“时愿,妈妈肚子好痛,你快去找人救救妈妈......”
可江时愿却一把甩开她的手,尽管害怕却还是梗着脖子说道:“你是坏人,你不是我妈妈,我才不要救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沈夕瑶躺在地上,身体里的温度在一点点流失。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眼泪顺着眼角淌下,心底的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沈夕瑶的意识逐渐模糊,直到她彻底陷入黑暗。
......
再次醒来,入目是一片灰白。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沈夕瑶缓缓转动着眼球,意识逐渐回归。
“你醒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夕瑶转头看去,男人是她曾经的战友宋鹤眠。
两人曾一起上过前线,后来也一起转业到京北市人民医院工作。
依稀记得她说要结婚后回归家庭的时候,宋鹤眠还和她大吵了一架。
那时她念着恩情和喜欢,只想着找到机会报答江家,选择了一意孤行。
现在他依旧奋斗在工作岗位上,自己却被生活蹉跎得不成样子。
“是你救了我?”
宋鹤眠神色有些复杂,轻声开口:“我只是恰好碰见,是江随野的警卫员把你送来的。”
沈夕瑶的眸子瞬间黯淡下去,心底那抹微弱的期待也彻底消散。
她不死心地问道:“孩子......孩子没事吧?”
宋鹤眠抿了抿唇,神色凝重:“对不起,孩子没能保住。”
沈夕瑶的心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刺穿,痛到无法呼吸。
她颤抖着双手,紧紧攥着被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
她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来到这个世界,就这样被它的亲哥哥送走了。
她强忍着心底的悲痛,声音沙哑地问道:“江随野......他来过吗?”
宋鹤眠看着她强装坚强的样子,心疼不已,摇了摇头:“他没有来过。”
话音刚落,隔壁病房突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沈夕瑶的眸色一滞。
这声音她最熟悉不过,是江时愿和阮清梨。
原来,隔壁是阮清梨的病房。
江随野和儿子此时正陪在她身边,陪她说笑,陪她玩闹。
而她的病房里,却是一片死寂。
宋鹤眠看着她越来越白的脸色,忍不住开口:“你别太难过,身体要紧......”
沈夕瑶紧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缓缓开口:“没事,我不难过。”
腹中的孩子没了,丈夫和亲儿子陪在别的女人身边,自己却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痛不欲生。
可如今,心痛到了极致,反而变得麻木了。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眼角滑过一行清泪。
宋鹤眠还想再劝,却见沈夕瑶缓缓摇了摇头,再睁眼时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我真的没事,我已经答应了领导参加援非医疗队,过几天就走了。”
宋鹤眠微微一怔,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但心下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
沈夕瑶在医院住了两天,江随野才姗姗来迟。
他神色冷漠,语气里满是不耐:“你闹够了没有?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还赖在医院不走,真丢人。”
沈夕瑶静静地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曾是她最爱的丈夫。
可如今,他的眼里只有厌恶和不耐烦。
她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疲惫:“江随野,我们的孩子没了。”
江随野眉头一皱,语气越发不耐:“这能怪得了谁?你自己不小心,还指望别人替你负责吗?”
沈夕瑶突然有些想笑,她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开口:“江随野,我们......离婚吧。”
江随野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皱了皱眉,神色复杂,却很快恢复冷漠:“离婚?你离了我,能活吗?”
沈夕瑶定定地看着他:“能活,没有你,我会活得更好。”
江随野看着她坚定的神色,心底莫名地涌上一股怒意。
他冷冷地丢下一句:“随便你,但是你赶紧出院,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转身离开病房。
江随野离开后,沈夕瑶在宋鹤眠的帮助下,办理了出院手续。
她确实该回家一趟,然后带着收拾好的行李赶紧离开。
那座窒息的房子,她一刻也不想待了。
离开医院时,沈夕瑶看着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连老天爷都在为她的遭遇感到悲哀。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却看到阮清梨正指使着几个江随野的下属往外扔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
沈夕瑶神色一紧,他们扔的,正是她书房里的东西。
那些书,那些资料,都是她曾经最珍贵的回忆。
她婚后虽然回归了家庭,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医学的追求。
不研究的时候,她会把那些资料精心收纳在书房里,时不时拿出来翻看。
她每次翻看那些资料的时候,都好像还站在属于自己的战场上。
拿着手术刀披荆斩棘,拯救更多的病人。
可现在,阮清梨却让人把这些东西全部扔出去。
“住手!”沈夕瑶快步上前,大声喊道。
阮清梨一脸不屑:“这些东西都是垃圾,留着占地方,扔了算了。”
沈夕瑶强忍着心底的怒火,沉声开口:“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扔?”
阮清梨轻笑一声:“你的东西?你一个家庭妇女,你的东西不还是我哥给你的?”
“我哥已经答应我了,要把这间房改成我的舞蹈室,你的这些垃圾当然任凭我处置!”
这间书房曾是沈夕瑶最后的净土,当初江随野看她爱看书,主动提出把这间屋子给她用作书房,她为此还开心感动了好久。
现在阮清梨回来,书房就要被改成舞蹈室。
罢了罢了,反正就要离开,这些她已经无所谓了,但那些书籍资料万万不能被毁。
她刚想开口,江时愿却突然跑了过来,主动伸手拦住她的去路:
“你能不能别闹了,爸爸已经答应姑姑了,你要是没事干就去厨房做饭。”
说完,他还学着江随野指挥人的模样,对着那几个下属摆了摆手:“你们继续。”
他这副模样,简直就像和江随野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夕瑶的心早就麻木了,可这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现在他却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对她恶语相向,仅剩的一点不舍也彻底消散了。
她的儿子早就不是她的儿子了。
沈夕瑶知道这些材料很珍贵,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这些东西被毁,便扑上去阻拦。
江随野的警卫员知道沈夕瑶刚出院,正一脸为难地站在那里。
可其他人却没有轻重,更别提自从阮清梨来了后,跟他们说沈夕瑶害死了江家大哥江清野。
这些人,都曾跟随过江清野,视江清野为榜样。
因此他们都多多少少怨恨上了沈夕瑶,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那些书被狠狠地扔在地上,甚至院子里有个蓄水池,他们直接把书扔进了水里。
沈夕瑶顾不上其他,连忙跑上前,跳进蓄水池里捡书。
冰冷的池水瞬间浸湿她的衣衫,刺骨的寒意袭来,她却顾不上那么多,只顾着把书往怀里捞。
阮清梨站在一旁,无比得意地看着她,眼底满是讥讽。
她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戏谑:“沈夕瑶,你装什么装?这些破书有什么可稀罕的?我看你就是故意和我过不去!”
沈夕瑶紧紧抱着怀里的书,一言不发,转身想要上岸。
阮清梨却突然上前,按住她的头,用力往下按:“我让你装,我让你装!”
冰冷的池水灌进口鼻,沈夕瑶只觉得呼吸困难,胸口像是要炸开一般。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阮清梨却死死地按着她的头,不让她离开水面。
周遭没有一人有救她的打算,似乎都愿意看到坏人受到惩罚的好戏。
沈夕瑶本就身体虚弱,此刻只觉得意识愈发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空白。
秋天的水冰冷刺骨,她的身体很快被冻僵。
慢慢地,她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身子沉入水底。
再睁开眼,沈夕瑶知道自己又回到了医院。
身上泛着冷意,小腹也还在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争吵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江随野,夕瑶才刚刚流产,身体都还没恢复,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她!”
宋鹤眠的声音带着怒火,他平日里一向温润如玉,此刻也是气极了才如此动怒。
“她自己找死,关我什么事?”
江随野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沈夕瑶对他而言就只是一个陌生人。
就算是死在那蓄水池中,都和他毫无关系。
宋鹤眠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江随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知不知道,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他们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跳进蓄水池都会感冒,更别说夕瑶一个刚流产的女人了!”
“你可是她的丈夫,怎么忍心这么对她?”
“这和你无关。”江随野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沈夕瑶听着他们的争吵,心底竟是出奇的平静。
她早就对江随野失望,现在听到他这么说,也没有太多的感觉。
她甚至觉得这件事有些好笑,他们好歹夫妻一场,到头来都没有宋鹤眠一个外人更关心她。
她缓缓坐起身,目光落在门口。
宋鹤眠一脸愤怒地站在那里,而江随野则是一脸冷漠。
两个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宋鹤眠才是她的家人。
有护士发现她醒了,连忙开口:“江同 志,您妻子醒了。”
宋鹤眠率先冲了进来,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夕瑶,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随野则是慢悠悠地走进来,扫了一眼沈夕瑶,语气淡淡:“你醒了。”
沈夕瑶没理他,看向宋鹤眠,微微摇头:“我没事。”
转而露出一个虚弱的笑,示意宋鹤眠别担心。
不知为何,江随野看到眼前一幕觉得颇为刺眼,他眉头微皱,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那几个人知道错了,特意过来想要和你道歉,你身为军属,应该知书达理,别得理不饶人。”
江随野话音刚落,那几个当兵的站在门口,对着沈夕瑶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句:“对不起。”
沈夕瑶还没开口呢,一旁的江时愿却不满起来,指着她大声喊道:“你这个坏女人,你别装可怜!你就是个特务,你害死了英雄,特务就该受刑!”
他一脸愤恨,似乎真的觉得沈夕瑶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江随野闻言皱起眉头,看向江时愿:“时愿,怎么跟你妈妈说话的?”
妈妈?
沈夕瑶听到这个词,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原来还知道,她是孩子的妈妈啊。
想来这还是江随野第一次为护她,从前无数次江时愿指着她说她是坏人时,他都选择视而不见。
甚至偶尔会夸赞两句,说江时愿思想态度端正。
想到这里,她讽刺地笑了笑:“在外人面前,你倒是挺会装模作样的。”
江随野眉头紧锁,神色不悦,他并不喜欢沈夕瑶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
“沈夕瑶,你别太过分。”
沈夕瑶没吭声,想到自己昏迷前的一幕,眼底满是寒意。
阮清梨明显想要淹死她,这件事江随野不可能不知道。
她蓦然开口:“他们道歉了,那阮清梨呢?她又该怎么处置?”
“清梨?”江随野沉默片刻,半晌后他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已经训过她了,她身子弱又被你溺水吓到,等回家再让她和你道歉。”
“另外你的那些书我已经让他们亲自下去捞出来,晾干保存起来了,也算是对你补偿了。”
沈夕瑶愣神,她没想到在部队里一向赏罚分明的江随野,竟然会对一个潜在的杀人犯如此包庇。
这样的人如何再配当她恩人的弟弟!
她红着眼眶,眼神有些悲哀:“江随野,你到底有没有心!”
江随野眼神闪烁:“这件事你不能怪清梨,你害死了大哥,她恨你也是情理之中。”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弥补你的过错,而不是在这里和英雄家属斤斤计较。”
沈夕瑶满眼的不可置信,江随野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竟也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
她曾经想着,就算是离婚了她也依旧敬重江随野,可现在他身上的光芒顷刻间暗了下来。
沈夕瑶低声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笑得眼睛里泪光闪烁。
她喃喃自语道:“如果可以,我宁愿大哥当时没救过我......”
“如果可以,我不会再选择这样的方式报恩......”
江随野听着笑声,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名为恐慌的情绪。
他这一生,只有在听到大哥的死讯前有过这种感觉,这是第二次。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他像是要极力掩饰什么一般,厉声怒斥:“沈夕瑶,这里是医院,你是不是疯了!”
“够了!”宋鹤眠看不下去了,他死死攥着拳头克制着情绪,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抡起拳头打在江随野的脸上。
“江随野,你还知道这里是医院啊,带着你的人赶紧给我滚出去,你们已经影响到病人休息了!”
宋鹤眠是医生,他只能站在自己的身份立场上驱赶。
病房内几人面面相觑,那几个扔书的下属也有些不忍,自觉做了亏心事,纷纷上前去劝江随野。
末了,江随野恢复了往日里冷漠的样子,声音平静:
“三天后就是大哥的祭日了,你要是还记得恩人,就冷静一下跟着我们一起去祭拜。”
“否则,就离婚吧。”
沈夕瑶听到“离婚”二字,心中一片死寂,离婚明明是她先提出来的。
只是听着江随野的口吻,倒像是在用离婚威胁她。
沈夕瑶擦去眼角滑落的泪珠,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祭拜完江清野后,她就彻底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江随野看她这样子,心里一紧,可到底是没说什么,直接带着人走了。
......
沈夕瑶没有跟着江随野回家,她不想再和几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仿佛只要一接触都令她恶心地想吐。
她干脆在医院里多住两天,直到江清野祭日当天早上,她起了个大早,让宋鹤眠帮忙安排了一辆车独自进山。
江清野的牌位在山上的一座庙里,他们每年都要来这里上香,沈夕瑶也是熟门熟路。
等江随野到达的时候,就看到沈夕瑶正跪在牌位前,她穿着一身黑衣,长发散落,纤细的背影看上去格外单薄。
他蓦然松了一口气,这两日沈夕瑶没回家,他连饭都吃不下,夜里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如今看到沈夕瑶乖乖出现在这里,他心下稍稍安定,想来他之前确实让沈夕瑶伤心了,不过问题不大,过几日就好了。
毕竟他养了沈夕瑶这么多年,对她的性子还是了解的,她这个人最重感情,更离不开自己。
想到这里,江随野主动跪到了沈夕瑶身旁,他瞥了沈夕瑶一眼,见她没反抗,便觉得是给她了个台阶,她顺着下来了。
“大哥,我带夕瑶来看你了。”
沈夕瑶没说话,她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次她不仅要来祭拜江清野,同时也为自己祈福,希望能用自己的医术救下更多的人。
她拜完,起身打算去旁边庙里继续参拜。
江随野看着沈夕瑶冷淡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堵,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拉她,却被阮清梨拉住了胳膊。
“哥,大哥可在天上看着呢,你别忘了她是害死大哥的凶手。”
江随野猛地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态,将将收回了手。
阮清梨看着他下意识做出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怨毒,这次她一定要让沈夕瑶不得好死!
沈夕瑶从庙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阮清梨正站在一棵树下,好像在等她。
她双手抱臂,倚着树干,见沈夕瑶出来,她立刻站直了身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沈夕瑶,你想不想知道我大哥的真正死因?”
沈夕瑶听到这话,蹙了蹙眉,江清野就是救她而死,这点毋庸置疑。
她本不想和阮清梨扯上一点关系,但阮清梨不死心地走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有没有想过,当初文工团是在停战期间前去慰问的,为什么敌人会突然打过来?”
这句话还是成功引起了沈夕瑶的注意。
当年那场战役也令她负伤,成了她心底永远的痛。
现在被骤然提起,这背后的真相一定另有隐情。
她跟着阮清梨走到隐蔽处,不想下一秒,她只觉得后脑一痛。
紧接着天旋地转,眼前阮清梨嘴角笑得诡异,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沈夕瑶是被人用水泼醒的,她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后背,身边还躺着同样被绑着的阮清梨。
她后脑隐隐作痛,视线扫过周围,一片荒芜,显然是在山里。
“阮清梨,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夕瑶怒吼出声,用力挣扎着却被其中一个绑匪狠狠甩了一巴掌。
“闭嘴,阮小姐只是想和你玩个游戏罢了。”
她被打得偏过头去,对视上阮清梨淬满了剧毒的双眸:
“我听江随野说你父母都是为国捐躯,你好歹是英雄家属,现在竟然和敌人勾结在一起!”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触动了阮清梨的神经,她突然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开口:
“沈夕瑶,都是因为你!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都是你害的!”
“我为了大哥不顾危险跑去前线,他的目光却始终追随在你的身上,最后还替你挡住了那颗子弹。”
“我好不容易活着回去,你又嫁给了我的第二个结婚对象,还和他有了孩子,你为什么总是抢我的,你让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你等着,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沈夕瑶不明所以,她自认为和恩人江清野没有半点情感交集,她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军医,并没有对谁有特殊照顾。
她想问清楚,可阮清梨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开过来一辆车,她心里清楚是江随野和江时愿来了。
江随野下车后,看到沈夕瑶和阮清梨被绑在一起,脸色骤变。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为首的绑匪见状,扬了扬手上的土枪,冷笑一声:
“干什么,当然是求财了,你要是想她们活命,就拿十根金条来换吧!”
“不过为了展示我是诚心和你做生意,我手里的人你可以先选一个带走,另一个带金条来赎人!”
十根金条不是小数目,且现在不允许私人持有金条,江随野若是救人可就是顶风作案了。
绑匪明显是在为难江随野,提出了一个二选一还有一个人必死的条件。
江随野面色阴沉,眸色复杂,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阮清梨看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始装模作样地哭了起来:
“哥,你就带嫂子回去吧,反正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怕再死这一次了。”
“再说了,我虽然恨嫂子害死了大哥,可她毕竟是时愿的亲妈,时愿不能没有妈妈,可我就一个人,死了也就死了。”
阮清梨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若不是知晓真相,就连沈夕瑶都要相信了。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先急得做出选择的人,会是江时愿。
“赶紧让那个坏女人去死,我才没有她这样的妈妈,救姑姑!”
“爸爸,我们赶紧救姑姑吧!”
沈夕瑶的心已然凉透了,她甚至连求救的话都没有说,又或许是她心里清楚,说了也没有什么用。
江随野听到这话,心下一凛,他深沉的目光落在沈夕瑶身上,她一脸平静,显然没有要开口求他的意思。
良久,他抿了抿唇,终于开了口:“我选清梨!”
阮清梨瞬间扬起嘴角,脸上的笑意根本掩藏不住,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挑衅地看了沈夕瑶一眼,随后又抹了抹眼泪,小鸟依人的扑进了江随野怀中。
“哥哥,我好害怕......”
“有我在,不会让你再受伤的。”
下一秒,江随野将她拦腰抱起,甚至连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留给沈夕瑶。
只末了留下一句话:“沈夕瑶,等我回来救你。”便毫不犹豫地上车离开。
江时愿抹着眼泪,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沈夕瑶就这样被扔下了,她看着车子逐渐远去,泪水再也忍不住模糊了视线。
绑匪见目的达到了,把手里的土枪随便扔到了地上。
这时沈夕瑶才看得清楚,那不过是一个只有枪管,连扳机都没有的破烂。
这般低劣的手段能骗得了上过战场的江随野,还真是他关心则乱。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和泥水混在一起,沈夕瑶的狼狈和痛苦显得那么无助。
绑匪看着沈夕瑶这副模样,忍不住出言嘲讽:“看来你的丈夫并不在意你的死活啊。”
“也是,人家和阮小姐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你看看没了你,他们现在多恩爱。”
“只是没想到你儿子也那么讨厌你,你这个妈当的可真是失败啊。”
沈夕瑶静静地听着,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毕竟绑匪所说的就是真相。
阮清梨是江随野放在心上多年的人,自己却是背负了他大哥一条人命的凶手。
他们恩爱有加,却扔下了她独自一人。
只是她不认为自己是个失败的母亲,她能做的都做了,真正失职的是江随野这个可有可无的父亲。
想起方才阮清梨所说的那一番话,她忍不住苦笑。
原来,她的恩人竟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默默注视着她,怪不得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替她挡下那一枪。
原来,江随野在别人那处,也只是一个备选。
兜兜转转,终究是造化弄人。
天边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洗清了沈夕瑶脸上的脏污,露出了底下白 皙的脸庞。
她眼神灰白,莫名地为她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绑匪看得喉咙发痒,没忍住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啧,我当江随野的老婆有多金贵呢,现在看来也是个下贱胚子,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勾引男人。”
“我劝你还是别想了,江随野不可能来救你的,就算他能拿出来十根金条又怎么样,一旦被人举报,他这辈子的前途可就毁了。”
“再说了,阮小姐早就把你卖给我们了,你与其想着他,不如就和我们兄弟做这山里的野鸳鸯吧!”
为首的绑匪说着,一边吩咐其他人去找避雨的地方,一边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开始对她上下其手。
沈夕瑶被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开始挣扎。
此刻山风呼啸,混着愈发滂沱的雨,显得格外狰狞。
她冷得浑身发抖,思绪却越来越清晰。
这一辈子,她欠给江家的那一条命,还的也够多了,阮清梨的圈套就算最后一次。
只要她能活下来,她和江随野就到此为止了。
往后余生他得偿所愿,她也能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这般想着,沈夕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她学过防身术,一旦知道拿土枪是假的,她便也没什么顾忌了。
身上的绳子早就松了,现下只剩这一人便是她最好逃脱的时机。
她殊死一搏,对着绑匪又踢又打,狠狠咬上了绑匪的手。
趁着他吃痛的时候,她猛地发力,膝盖顶向了绑匪的命 根 子,从绑匪手中逃了出去。
雨下得越来越大,山路泥泞,沈夕瑶漫无目的地跑着。
身后有人追她,恐怕是那些绑匪已经发现她逃跑了。
她不敢停下脚步,一旦被那么多人追上,她就真应了阮清梨的话生不如死。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耳边除了杂乱的雨声,还有绑匪的谩骂。
沈夕瑶慌极了,她只想着要跑,可山路湿 滑,她一脚踩空,重重地摔了下去。
这一摔,她直接从山崖边掉了下去,落地时额头磕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直接两眼一黑没了意识。
只是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沈夕瑶!”
“妈妈!”
那声音在用力呼唤着她的名字,听起来颇为撕心裂肺。
紧接着不远处又传来哭声,像是江时愿在唤她妈妈。
沈夕瑶苦笑,说好的放下一切,竟然还会幻听。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如果能活下来,她一定不要再和江家人有一丁点牵扯。
江随野开车把阮清梨送到山下,和他的下属汇合。
天边突然下起了雨,江随野心头一紧,忍不住往山里看去。
沈夕瑶还在里面,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江随野不由得眉头紧皱,他当然不会拿金条去赎人,那种违反规定的事,他是万万干不出来的。
他早就让人通知自己的特别行动队来山脚下与他汇合,等他探明情况后,就和他一起上山救人。
能先救下阮清梨,对他来说都算是意外之喜。
只是如果下雨了,山上情况就会变得复杂,大大增加了救人的难度。
“队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下属的声音把江随野的思绪拉回,他沉声吩咐:“留下一个人送清梨回去,剩下的人现在跟我进山!”
阮清梨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
现下山里的人肯定没能撤离,一旦被抓住,她不保证那些人不供出她来。
她用力拉着江随野的胳膊,大声说道:“哥哥,你忘了她是怎么害死大哥的吗,你为什么还要去救她,这种毒妇,不如就让她死了好了!”
江随野闻言,眉头紧皱,眼中满是错愕。
他一把甩开阮清梨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清梨,方才你还说要将活着的机会给她,如今怎么又变了?”
“我......我刚才只是......”
阮清梨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姑姑,难道你是在撒谎吗?”
江时愿的声音冷不丁响起,说的阮清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孩子和江随野太像了,甚至一举一动都在模仿江随野,也最能体察江随野的心思。
现在江随野明显是要去救人的,江时愿自然会和自己的亲爹统一战线。
阮清梨眼神阴鸷,果然沈夕瑶的儿子,和沈夕瑶一样可恶。
她讪讪笑了笑,试图继续拖延时间。
“时愿,姑姑怎么会撒谎呢,你忘了沈夕瑶害死了英雄吗?”
“你不也总说她是坏人,坏人不就该去死吗?”
江时愿略作沉思:“可那些绑匪不也是坏人吗?姑姑为什么要阻止爸爸去抓他们?”
阮清梨一时语噎,还想再争辩几句。
可江随野已经无心再听这些,事态紧急,他心头莫名慌乱,生怕沈夕瑶会出事。
沈夕瑶毕竟是他结婚七年的妻子,是他儿子的亲妈,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事。
“够了!”
“事态紧急,清梨,你少教唆孩子说这些无理的话!”
他冷声说完,便招呼着下属进山。
阮清梨看着江随野远去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
......
雨越下越大,江随野带着人在山中艰难前行。
他一边走,一边呼喊沈夕瑶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江时愿也非要跟来,这是他第一次看他爸爸执行任务,满脑子都是想做英雄。
江随野拗不过他,只好答应让他一起。
众人一起进山,走到原先沈夕瑶被绑的地方,他们看到了被丢在地上的那支土枪,旁边还有一些被撕碎的衣服布料。
“老大,这土枪是个不能用的破烂 货,只是这衣服......”
下属捡起那把骗了江随野的土枪,欲言又止道。
江随野眉目一凛,那衣服,和沈夕瑶离开时穿得有些相似。
他心里顿时暗叫不好,迅速分析现场,最后循着地上凌乱的痕迹朝一侧追去。
“沈夕瑶!沈夕瑶!”
江随野一边走一边喊,声音在雨幕中回荡。
不知走了多久,当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时,整个人猛地一喜。
“沈夕瑶!”
可身影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
下一刻,他就眼睁睁看着沈夕瑶一脚踩空,直直摔下了山崖。
他呼吸一滞,心脏都跟着漏了一拍,慌忙跑上前去。
“不!”
江随野目眦欲裂,猛地伸出了手。
然而,他的指尖只是堪堪擦过了沈夕瑶的衣角,却没能抓住她。
眼睁睁看着沈夕瑶的身影从眼前消失,最后隐匿在山崖下茂密的树林中。
江随野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呼吸都停滞了。
不知怎的,追上来的江时愿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一声:“妈妈!”
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在这雨幕中显得格外可怜。
小小的身影跪在山崖边,双手紧紧抓着泥土,有些无助。
老领导见她态度坚决又不想多说,这半年来江随野的家事他也略有耳闻。
看着他从前一手撮合的婚事,如今也只能叹气:“罢了罢了,前线急需医疗人才,我答应你就是。”
沈夕瑶松了一口气,眼眶有些酸涩。
和老领导告别后,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直到傍晚才回家。
一进门她就看到阮清梨在院子里跳舞,江随野坐在一旁嘴角含笑。
江时愿则是跟着一起蹦蹦跳跳,露出他少有的孩童天真的模样。
见她回来了,江随野收起了上扬的嘴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呵,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不是玩离家出走吗,有能耐就永远别回来。”
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沈夕瑶心底那仅有的一丝残念。
她眸色黯淡,自嘲一笑:“你放心,我会的。”
等离婚申请批下来,我会永远离开你,再也不回来了。
2
“你说什么?”
江随野没听清她的呢喃,破天荒地多问了一句。
“我说,我们离......”
沈夕瑶刚想开口提离婚的事,就被阮清梨打断了:“嫂子,你以后离家出走就走远一点,要不你一回来就惹得所有人不痛快。”
阮清梨对她的厌恶总是明目张胆,江随野从没帮她说过一句话,反而一味地纵容甚至默认。
就连江时愿也有样学样,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坏人,回来了就赶紧去做饭,这是组织上对你的惩罚!”
沈夕瑶心口像是被什么捏住了一样,闷得她喘不过气。
她还记得怀孕时,江随野答应过会永远保护她,连同肚子里孩子一起。
孩子刚出生时,粉雕玉琢的一小只,可正处饥荒年代,大家日子都过得艰难。
她营养不良奶水不好,真是费尽心血才能护的孩子平安长大。
江时愿小时候也很黏她,每次被江随野训斥后,都会偷偷跑到她怀里哭。
可自从阮清梨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小孩子分辨能力差,只听到家中的一位英雄是因沈夕瑶而死,便执着地认为她是坏人。
整日嚷嚷着要和坏人势不两立,又在江随野的一声声夸赞中迷失自己,却早就忘了她是他的亲妈。
她强忍着心底的苦涩,平静开口:“放心,我不会妨碍你们太久。”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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