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污的布条,连同几根烂草一起,扫进了装垃圾的破簸箕里。
脚步声远去,死牢重归死寂。
裴焰之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喘息。
她看着那碗浑浊的汤药,又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心。
玉佩被她重新藏好。
刚才那一推,几乎耗尽了她的生命。
但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光,终于在这片绝望的死地,艰难地撕开了一道缝隙。
她闭上眼,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抗体内肆虐的剧毒和寒冷。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3裴焰之在死牢里顽强“不死”的消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压抑的王府后院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听说了吗?
西边死牢里那个毒妇,还没咽气呢!”
“真是命硬!
鸩酒都毒不死?
莫不是真有什么妖法护体?”
“嘘!
小声点!
王爷最近心情差得很,别触霉头!
我看呐,是阎王爷都嫌她心肠歹毒,不肯收!”
流言在仆役间悄然传播,带着惊疑、恐惧和一丝隐秘的兴奋。
这消息像一根毒刺,扎进了栖霞院主人——林侧妃的心里。
她倚在铺着锦缎的贵妃榻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丝帕,精心描画的眉眼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裴焰之竟然还活着?
那杯特制的“鸩酒”竟没能立刻要了她的命?
不行,这个隐患必须彻底清除!
“福安,”林侧妃声音娇柔,眼底却一片冰冷,“死牢湿气重,耗子又多,裴姑娘身子骨弱,怕是煎熬得很。
去,把库房里那支上好的老山参,找个妥帖的人,给她‘补补身子’。”
她特意加重了“补补身子”几个字。
心腹丫鬟福安立刻会意,低声道:“奴婢明白,定让裴姑娘‘好好进补’。”
一支被慢性剧毒浸泡过的老山参,很快通过特殊渠道,送入了死牢。
牢房里,裴焰之刚艰难地咽下牢卒送来的、能暂时压制鸩毒却带来巨大痛苦的汤药,就看到那支品相极佳的山参被随意丢在送来的食物旁边。
她心下一凛。
林侧妃的人?
她强撑着坐起,仔细嗅闻,参体上果然有一丝极淡的、不属于山参的甜腻气息。
她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将那支“毒参”丢进了角落散发着恶臭的便桶深处。
想让她无声无息地死?
没那么容易!
前院书房,气氛同样凝重。
封烬坐在巨大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