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摩擦而起了毛球。
“理由?”
他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唇角勾起一丝极其轻微的弧度。
但那笑容非但没有缓和气氛,反而像针一样刺入我本就紧绷的神经。
他缓缓地、清晰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我只是……很喜欢看着美好的事物破碎的样子。”
他的眼神从我惊愕的脸移开,投向窗外那片压抑低垂的铅灰色雨云,“尤其是,当那个过程由我亲手缔造时。”
声音低沉而平缓,仿佛在谈论天气般平常。
可与此同时,另一种强大的力量也在疯狂拉扯着我。
离开这该死的、充斥着霉菌与绝望味道的出租屋!
离开那些只能带来廉价物资和瞬间虚荣满足的男人!
离开这种日复一日腐烂下去的生活!
这诱惑力太过巨大,足以压倒所有模糊但可怖的警告信号。
我体内那个一直靠着侥幸和麻痹存活的部分,正在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答应他!
赌一把!
最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难道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难道还能比被房东骂到无家可归更糟?
难道还能比被那个恐同狂一脚踹瘸更糟?
难道还能比靠烂掉半个的苹果充饥更糟?
我猛地抬起头,因为太过用力而牵动了后颈的肌肉。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他那张苍白平静、仿佛刻着“无关心绪”几个字的面孔。
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嘶哑而短促,像一声困兽的悲鸣:“走!”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不再看他,转过身,胡乱地一把抓起靠在门边那个已经磨破边角的旧双肩包——那是我刚毕业时买的唯一的“好包”,象征着曾经可能拥有的另一种平凡人生。
我用近乎抢夺的速度,拉开拉链,也不管那包里塞的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一把抓向我折叠椅上丢着的、用一半记录各种男人信息的破烂小本子——我的“生存手册”。
这东西是我的命根子,是我在贫瘠中榨取养分的证明,更是我在这个扭曲游戏里唯一还能掌控的筹码。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熟悉的塑料磨砂封皮时——一只苍白的、骨节更加分明的手,像幽灵般无声无息地落下,按住了我的手背。
冰凉!
如同寒冬腊月里的铁器!
那股冷意瞬间渗入皮肤,冻得我胳膊上的汗毛都瞬间立了起来。
我全身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