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灰蒙蒙的傍晚光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投射进来,在我面前的旧书桌上切割出明暗交替的光带。
那份硬邦邦的牛皮纸袋文件,静静躺在光带边缘的暗影里。
桌角的烟灰缸里摁灭着几个烟蒂。
止痛药刚刚吞下去不久,药效还在缓慢地抵抗着颅内汹涌的剧痛。
拍门声更加疯狂,几乎带着要将门板砸穿的力度。
“李奥!
求求你!
开门!
让我进去!
…我…我没地方去了…他们都在追我…季博达那个混蛋他跑了!
他把什么都推给我了…李奥…”那声音撕心裂肺,充满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却再也扎不进我心湖的冰面。
我终于从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脑子里一阵眩晕。
走到门边,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门把手。
门外瞬间安静了。
死一般的寂静,只剩压抑的抽泣声从门板微小的缝隙里钻进来。
我拧开了门锁,拉开了门。
门外的光线猛地涌入,短暂地刺破了室内的昏暗。
一个人影几乎是跌撞着扑了进来。
柳如烟就那么狼狈地摔在了冰冷的旧地板上。
她穿着一件过季的、早已被淘汰的旧款羊毛大衣,颜色灰扑扑的,袖口甚至有些起球。
那张依旧明艳动人的脸上,精心描画的妆容早已被眼泪和雨水模糊得一塌糊涂,眼线晕开成黑黑的泪痕,披散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
她的高跟鞋丢了一只,赤着的那只脚上沾满了污迹。
那个曾经只装奢侈品手袋、装点门面的行李箱被随意地丢弃在楼道里,显得破旧又廉价。
看到开门的是我,她像濒死的人终于看到了空气,猛地一把抱住我的腿,泪水决堤而出,瞬间打湿了我的裤脚。
“李奥…李奥…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剧烈地颤抖,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悔恨和委屈一次性倾倒出来,“季博达…季博达那个王八蛋!
他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他就是为了吃干抹净柳家的项目……项目搞砸了,所有债务…债务全在我身上…他早就跑了…他不要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人帮我…那些人都等着看我笑话…李奥…”她像个被世界彻底遗弃的孩子,语无伦次地哭诉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