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那双褪去阴影后呈现在昏暗光线下的灰蓝眼眸,澄澈、冰冷,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玩味,直直地投射在我脸上。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指在身前交叉着。
“刘明,”他用那低沉的、不容置疑的声音,平静地吐出这两个字,“别演了。”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的心跳骤然停止,又像被重锤猛击般狂跳起来,血液疯狂地冲击着耳膜,轰轰作响。
这个名字,这个被我像丢弃废弃旧物一样深埋在脂粉和假发之下的名字,竟然从这个陌生男人的口中如此清晰地吐露出来。
带着一种冰冷的宣判意味。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胶质。
我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是哪个该死的熟人介绍的?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的雪花点。
这个月新加的“车厘子男 3 号”?
前几天那个带了我最不爱吃的榴莲、被我偷偷吐槽“口味独特”的眼镜瘦高个?
还是上周那个被我忽悠着买了件压根不会穿的大码性感睡衣后跑掉的金链大哥?
每一个都有可能,每一个都面目模糊。
“你……”我试图张嘴反驳,试图挤出一点“蜜桃薇薇安”的娇嗔,但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发出一个短促破碎的音节。
那灰蓝色的眼眸像高倍的显微镜,让我感觉自己像显微镜下一览无遗的丑陋切片。
我甚至能感到额角因为紧张而渗出的细密冷汗滑落鬓角的触感。
<“不用猜是谁告诉我的,”他仿佛能看穿我混乱的思绪,语气平淡如水,“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你什么意思?”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紧绷得变了调。
伪装卸下后,里面那个中年男人的音色暴露无遗,带着被踩中痛脚的粗糙和怒意。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他语调依旧平淡,甚至有些慵懒。
“字面意思而已。”
他缓缓站起身。
我几乎是本能地、带着防御的姿态后退了一小步,撞上了冰冷的门板。
然而,他的目标并非我。
他径直走向我那张堆满“战利品”和垃圾的破旧小冰箱,动作自然地伸手拉开了门。
微弱的黄光照亮了他苍白的手指。
冷藏室里,孤零零地立着一罐开封了三天、早已失去气泡的零度可乐,还有小半